第135章 .原来是她毕竟死了个正经夫人,洛……
毕竟死了个正经夫人,洛英本以为整个宅院里好歹会肃穆几日。可没想到,大家该怎样就怎样,这件事如同没发生过一般。
除了贞娘空闲时义愤填膺的咒骂几句不像话之外,其余的人,似乎忘记了吴氏这个人。
又听,吴氏院里的丫鬟都被发卖了。至于卖去了哪儿,无人得知。
洛英静静的看着更迭交换,心里那股不对劲儿越来越重,却不出来到底是哪儿不对。
直到有一天,她和贞娘抱着孩子在窗前看荷塘景色时,猛然瞧见的那个熟悉身影。
“娘,娘。”
洛英拽了拽母亲的胳膊:“你看,像不像那天一早来跟咱们求助的丫鬟?”
贞娘把孩子递个乌戈,定睛一瞧,可不是!
怪了。
吴氏没了,绮红死了,就是吴氏院里的人都一个没留。可这曾经伺候过绮红的丫鬟,怎么还能活蹦乱跳的出现在府里呢。
洛英决心去弄个明白。
秋季荷叶尚存,只是没了娇艳花朵。密密遮遮的,掩去了她的身影。直到靠近,那人也没察觉出,依旧激动万分:
“当初可是好的,那药只是会令人呕吐不适,并没会导致流产。柳姐姐,我信你,可你不能把我往火坑你推啊。”
那柳姐姐的身影被假山挡的严严实实,什么也瞧不见。不过,她的声音清楚传来:
“好妹妹,你怕什么?横竖现在人都死绝了,还有谁知道呢?这银子你拿着,买个铺子还是添点嫁妆,都随你,也算是我这个做姐姐的一点心意了。”
“哼,这银子,我只怕自己有命拿没命花!”丫鬟情绪格外激动:“旁人不知道,我还能不清楚吗?大夫人院里的丫鬟们,你们都给卖去暗门子里了。杀人不过头点地,真是好狠毒的心呐。柳姐姐,跟着这样的夫人,你难道不怕有朝一日,自己也折进去吗?”
那名被唤柳姐姐的女子声音陡然一冷:“妹妹,我劝你,不该管的事,少管。有时候,知道的越少,自己就越是安全。这一百两银票你拿着,我会想办法把你的奴籍消掉,从今往后,你自由了。”
“柳姐姐,柳姐姐!”
丫鬟气急败坏的声音到底也没拽的女子回心转意,不一会儿,脚步声越来越远,渐渐消失在耳畔。
洛英这才放心,伸手扒开一片苇丛,然后,清清楚楚的瞧见了那姑娘的脸。
没错,就是她!
丫鬟手里捏着银票,眼里还有泪,最后一抬袖,擦干眼泪,掉头也匆匆离去。
只剩下洛英,还在原地思索。
方才的话不难听出,药是这个叫柳姐姐的给的,丫鬟拿去给绮红下了药。
可问题是,这个柳姐姐又是谁。她背后的主子又是谁?
洛英内心隐隐有了一个答案,却又觉得不可思议。
但如果真的是她,那么,瓦解三房的目标,就又进了一步。
她决定,铤而走险。
月上中天,正是困乏之际。
守门的婆子脑袋一点一点,犹如母鸡叨米。肥硕的身子瘫坐在地上,不一会儿,就传来了浓重的呼噜。
潘妈妈被关在柴房里,奄奄一息。
从被关进来开始,她就拼命的捶门反抗,咒骂,绝食,该用的法子都用尽了。
如今,她的眼泪也哭干了,嗓子也喊哑了,她不怕死,却怕自己死了,吴家人永远都不知道真相了。
恍惚之际,突然,她听到门栓响动的声音。
起初,潘妈妈还以为是幻听,可随着门栓动静越来越大,直到掉落在地上那一声清脆声响。
潘妈妈激动地一下子站了起来。
只可惜,持续的伤心劳累让她眩晕的差点摔倒。不过,强大的信念支撑着勇敢的站着,死死的望着门口。
门被推开了一条缝,紧跟着,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钻了进来。
他似乎没想到潘妈妈还醒着,四目相对时有瞬间的诧异。不过很快,就收拾好情绪,开口道:
“我来放你离开。”
*
潘妈妈手脚并用爬上马车,万分激动的对乌戈作揖:“多谢壮士高义,敢问壮士遵名?待我回了我家老爷夫人,一定会重谢。”
“重谢就不必了,我也是看不惯。这件事,另有蹊跷。”
罢,把洛英听到的对话,缘分不动重复了一遍。并问:“你可知那个柳姐姐是谁?”
潘妈妈咬碎了牙,一面陆流泪一面恨道:“还能有谁,那人名唤五柳,是三夫人身边的贴身丫鬟。那个丫鬟,八成是绮红身边的穗儿,她是五柳调教出来的。”
罢,哭道:“可怜我家姐,白白送了性命。”
乌戈伸手阻止:“此处不是你伤心之地,还是先回去禀明你家老爷夫人才是正经。不过.....”
他回想着贞娘交代的,重复道:“这位太夫人不是省油的灯,若是吴家能有一位身怀功勋之人前往,会更有服力一些。”
潘妈妈擦掉眼泪,连连道:“有,有!”
“我们姐的胞姐,嫁的是定安侯世子。我会如实禀明,请她们为姐做主。”
“那便好。”乌戈也不废话,从怀中掏出银两,递给车夫,又叮嘱几句,便命她们连夜赶路。
潘妈妈趴着窗户,急切的问着姓名。可乌戈只字未言,径直消失在了夜色中。
等到马车消失在浓浓夜色中后,墙壁后突然一个身影闪出,正是乌戈。
他摘掉锥帽,从方才出来的门迅速进去,沿着路一路极速回去。
屋内烛火幽静,贞娘和洛英都在等着他。
将锥帽递给贞娘,的第一句话就是:“妥了。”
贞娘和洛英不约而同的都松了口气。
可紧跟着第二句话,又将两人的心给悬了起来:
“那个五柳,是三夫人身边的人,还有那丫鬟,也是。看来这件事,十有八九是她下的手。”
贞娘和洛英面面相窥,旋即苦笑:“还真叫英子给猜中了。”
真是三夫人。
乌戈一个直愣愣的汉子,头一回知晓妇人之中的弯弯绕,心里觉得十分不舒服:“依我看,这鸟地方咱也甭住了。一个个心黑着呢,刽子手杀人还不过头点地,她们可好,杀人诛心。人死了,还要背着黑锅。”
贞娘看女儿思索的样子,悄无声息的推着乌戈出了门。
等到了院子,才声道:“闺女既然嫁了李家来,这些都是迟早的事。你往后快别这些话叫她为难了。”
乌戈不服:“跟这帮喜欢阴人的玩意儿住在一处,我真怕咱闺女吃亏。”
“放心吧,吃不了亏。”贞娘拿眼斜楞他,嗔道:“再,这不是还有你嘛。”
这一眼,乌戈的大丈夫心里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夫妇二人如何老蚌生欢暂且不表,且待天明时刻,洛英就听到外面闹哄哄的一片。
乌戈早已经闻声披着衣裳到了院子,瞧着外面几个婆子匆匆忙忙往这边跑,声势浩大,不禁皱着眉头,道:
“你们干嘛呢?一大早吵吵闹闹的。”
对于这个院儿的人,下人们谈不上尊敬,但也不至于怠慢。只是今日情况特殊,便不由的声音高了些:
“我等奉命,来各个院中搜查。这位老爷,您就行行好,让我们去瞧瞧吧。”
“胡八道!”
乌戈从昨日事后,更是烦这群爱生事的老娘们,直接身子往门前一挡:“你们奉了谁的命?叫她亲自过来跟我!”
婆子挺直腰板:“太夫人命我家三夫人如今接管后宅之事,怎么?难不成您还要三夫人亲自来不成?”
“哈哈哈哈哈哈。”乌戈长笑不止,笑的那几块儿老货莫名其妙,心里发慌,才止住笑声,狠狠啐了一口:
“我还道是你们那个太夫人下的命,什么三夫人也敢来闯?若是惊扰了我外孙,你们几个老货,担待不起!”
来的几人平素里都还算是有头有脸,整个宅院谁不称一声妈妈。如今被乌戈叫老货,陡然脸上一胀,怒道:
“跟他费什么话,给我闯进去!”
一挥手,身后厮便要上前。
“我看谁敢!”
乌戈双手叉腰,铁塔般矗在门口,双眼怒瞪,犹如铜铃:“不怕死的就上来,瞧瞧爷爷不生劈了你们。”
厮心生惧意,不觉纷纷后退,气的那老货们口中直骂,却不敢上前。最后不得不僵持在此,命人去请来三夫人。
乌戈也不惧,就直挺挺的守着。一直等听到有人高喊:“三夫人来啦!”
话间,陈氏款款而来。
贞娘在屋内听到,心知夫君比不过此女心机深沉,起身便要出来,却被洛英按住了。
“娘和乌叔是长辈,同她理论,输了受气,赢了也不光彩。不如交给女儿吧。”
贞娘还有些担心,可见女儿眉间自若,便点头道:“也好,只是你千万心,别管她的天花乱坠,只要牢记此女蛇蝎心肠,切莫上当。”
等陈氏款款而来时,洛英恰好也从屋内慢慢走了出来。
两人目光交错,瞬间,都从彼此眼中看懂了对方的来者不善。
呵呵!
洛英决定,先发制人:
“乌叔,您先进去陪娘吧。”
劝完乌戈后,又扭头看向陈氏,神色肃穆,眉间冷淡疏离:
“三夫人,这一大早的,您带着人直闯我这儿。怎么?难不成是我哪儿也碍您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