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 23 章(万字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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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天清晨,七点刚过,门外就传来了唐潇的呼喊:“钱老板在吗?我是唐,我带项天王过来了!”

    项天王?他来干什么?

    外面很安静,没有车辆的行驶声和杂乱的脚步声。

    钱蓁蓁放下筷子,走到前门询问:“唐先生,这是做什么?”

    话音刚落,就有一道温润的男声响了起来:“钱老板你好,我叫项隆,是四大天王之一,过来和谈的。”

    “和谈?”

    “不错,我们两位兄弟陷在了你这里,我和另外一位铁天王希望和你谈谈,应该如何弥补我们的过失。请放心,我是单独过来的,没有带下,也没有带武器,只带了医药箱。你不放心的话,我可以光着走进旅馆让你检查”

    钱蓁蓁冷笑。

    套路还挺多,发现硬的不行就来软的了。

    她对这种纯粹的恶人没有任何同情,冷冰冰地:“好,怎么的就怎么做吧。”

    低笑声响起,项隆很有诚意地应答:“明白了,还请钱老板稍等。”随后门外便响起了窸窣微响。

    钱蓁蓁走回厨房,跟阿淼、祁瑶继续吃早餐。

    等到项隆脱完衣服,唐潇又在外面催了两次,她才应道:“急什么?来了。”

    这次阿淼一起跟出了厨房。

    钱蓁蓁看了看区域地图上稳定的红点,又打开柜台旁边的窗户往外瞥去,确实,周围没有其他人了。

    不过她不敢大意,指了指厕所和客房之间的过道,示意阿淼过去,低声:“埋伏好。”

    阿淼担心她赶走自己,立即听话地走了过去,掩在墙角。

    门口破烂的防风帘已经被清理掉了,钱蓁蓁打开玻璃门,在旅馆界线内拉起了卷帘门。

    门外站着唐潇,还有个三十四五岁的棕发男人——蓄着胡茬,眼珠子是绿色,眉骨异常隆起,是排名第二的天王项隆,贝茵人。

    此时此刻,地面堆起了衣服,项隆连鞋子都没穿,只拎着号的医药箱,坦然地站在寒风中,面对一位从未认识的年轻女性。

    /&p;gt;  “项天王倒是能屈能伸。”

    “主动求和,自然要表明诚意。”

    钱蓁蓁淡定地检查了他的周身,面无表情地:“打开医药箱,拿出所有东西。”

    项隆微笑,毫不犹豫地照做。

    唐潇观察着周围,就怕有丧尸靠近,但他也不敢开口催促,只能自己多加注意了。

    医药箱没有问题,钱蓁蓁让他把药品放回原位,随后接到里搁在门边的柜台上,这才退后几步:“进来。”

    项隆点头,“多谢钱老板。”完直接走进了旅馆。

    客人:项隆(男)[a]

    简介:明和慈善医院“四大天王”之一,来自北部贝茵草原,35岁。外表看来,他温和谦逊、彬彬有礼,事实上过去的他的确是一位善良爽朗、热情好客的牧马人。可在末世来临后,他出卖了自己的身心与灵魂,也遗忘了记忆中的蓝天绿草、清风马鸣。他为另外三位“天王”开启了恶魔之门,没人知道他到底想要什么。

    偏好:家乡的一切/所爱之人

    特长:政略

    备注:“无论黑暗光明,我都效忠于您。”

    钱蓁蓁关掉信息,示意唐潇捡起衣服,等他进来后才拉下了卷帘门。

    项隆在打量旅馆内部。

    客厅摆着打烂的桌椅,墙角残破的防风帘堆成了一团,可地板、天花板跟墙壁上却没有任何弹孔,仿佛桌椅跟防风帘是从其他激战过后的地方单独拿来的,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正要转头观察其他地方,猝不及防,脑后袭来一阵劲风,项隆低头躲过,反抱向身后的影子,用上了家乡的一招“混角摔”。

    指节叩击在左侧膝盖上,项隆的大宛如铁钳勾住了他的腿弯,阿淼皱了皱眉,右脚猛一踏地,按墙壁翻跃而起,带着躬身的项隆一起滚翻在了地上。

    “哈哈!”项隆大笑,又灵活地缠上阿淼的双臂,借着冲劲去掰动。

    钱蓁蓁刚转头就见到了滚在地上搏斗的身影,项隆身无他物,像只肉球在滚,实在是辣眼睛!

    “够了!”能不能穿件衣服再打?!

    阿淼第一次碰到这样的对,力量不强,可招式怪异,莫名让他使不上劲。

    但听到钱蓁蓁的命令,他不顾自己左腕脱臼,强行挣脱项隆的禁锢,抬肘重击在他的脸上,随后抄起旁边断裂的桌腿,狠狠抡了上去。

    员工击败敌人也算经营者击败,所以系统弹出了信息:

    你获得了新的囚徒!

    是否花费500点个人经验值和500个锦鲤货券,给囚徒[项隆]打上[裁罚印记]?

    钱蓁蓁立即选“是”,快步上前扶起阿淼,“你没事吧?”

    “没事。”

    阿淼的额头浮现出些许汗珠,脸色也有些苍白,他看了看自己的左腕,右抓着嘎啦一扭,自己接了回去。

    钱蓁蓁听着都疼。

    她顾不上去管项隆和唐潇,进进出出找来药品,带他去厨房里冰敷固定。

    “钱老板”唐潇抱着衣服无所适从,只能站在柜台前面静静等待。

    项隆晕在地上好半天,最后是被一杯冷水泼醒的。

    钱蓁蓁搁下杯子命令他:“起来,穿上衣服。”

    项隆刚醒过来,脑袋一抽一抽的疼,还没反应过来,可在他扶着头站起身后,隐约感觉有什么不一样了。

    眼前的女孩没有任何变化,甚至脸上的表情也一如往常,可触及她的视线,他莫名其妙产生了恐惧的感觉。

    是因为疼痛吗?

    他擦掉脸上的冷水和鼻血,接过唐潇里的衣服穿在了身上,随后打开带来的医药箱,给自己打了一针治疗药剂。

    打完药剂之后,果然身体舒畅许多,没有刚才那么难受了。

    项隆盖上医药箱,抬起头,“钱老板。”再次对上了钱蓁蓁的眼睛。

    黑色的眼瞳,理智、冷静,泛着淡淡的轻蔑与厌恶。

    刻在灵魂深处的恐惧再次升腾,他几乎无法直视这样的眼神,立即低下头撇开了视线。

    “你对我做了什么?”他嗓音发颤,一时间忘记了自己来此的目的,“我怎么会、怎么会”

    怕你?

    视线落向柜台上的塑料水杯,杯壁上还挂着一些水珠——难道是致/幻的药剂?!

    桌椅都被打烂了,钱蓁蓁没地方给他坐,就站在柜台前问他:“吧,你到底来干什么?”

    项隆呼吸加重,似乎很难受的样子,片刻后他斟酌着:“我来打探旅馆的情况,顺便见见童强和符浒,帮他们治疗伤势,再伺寻找突破的会。”

    他自认为足够聪明,可以发现旅馆的破绽,可没想到刚进来没多久,只是一时兴起跟那个贝茵人员工打了一架,就把自己给送了。

    这里真的很邪门,让他想到黑角窟里的某些法师——

    末世来临后有人心态脆弱需要信仰,这类法师在某些人眼里就成了通晓宇宙和因果的救世主,其实他们只是在药物辅助下,对人进行了催眠,或者简单的心理暗示而已。

    而所谓的钱老板,大概就是那样的法师,靠着一些乱七八糟的段,害得他、符浒和童强全都栽了,必须赶紧找会自救!

    可没想到会竟然自己送上门来,面前的女孩或许是觉得自己胜券在握,直接:“符浒童强在厕所,你去把他们救醒,我有事情要你们做。”

    项隆内心狂喜,表面不动声色,“好的。”

    吊着左臂的阿淼打开了厕所门,项隆进去之前朝他瞥了一眼,目光中露出了几分诧异。

    先前打架的时候都没发现,这个伙子的眼睛竟然是灰金色。就算在贝茵人里,这种瞳色也不多,他知道的也就那么几个

    厕所里,缩在蹲坑旁边的童强一见到项隆就哭起来:“项哥,你总算来了!”

    砰!阿淼用力关上了门。

    “别急,我先给你们治伤。”项隆着,把医药箱搁在盥洗池边,示意项隆扶起符浒。

    一针下去,昏了两天的符浒也睁开了眼睛,可惜肿似核桃,成了一条细缝。

    “项、项”他遭到暴打,连完整的音节都发不出了。

    “我知道你想什么。”项隆压低声音,“我是来救你们的,先治伤,其他晚点再。”

    他给符浒检查伤口,消毒缝合,又取出一管药剂晃了晃。

    “浒,这是黑角窟那里新出的速愈药剂,效力很强,可以让你的伤势以三倍速迅速康复,你现在身体太弱,单纯靠普通的药剂,可能要大半个月才能走能站,但用它的话,或许四、五天就可以了。”

    符浒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似乎在催他赶紧使用。

    项隆沉下脸色,又告诉他:“可能会有副作用,你忍一忍。”

    童强问:“什么副作用啊?”

    项隆没有回答,直接打进了符浒的胳膊,等到他药效起来昏睡过去,才了两个字:“不举。”

    “啊?!”童强目瞪口呆,忙问:“项哥,我不用打吧,我感觉还好就是肩膀疼了点。”

    “不用。”项隆砸碎药剂瓶,打开墙上的窗扔了出去,随后拿出了其他伤药,“你基本都是外伤,稍微处理下就好了。”

    童强这才松了口气:“那就好。”

    叮。

    子/弹落在盥洗盆里,滴落了殷红的鲜血。

    项隆一边给童强缝合伤口,一边低声阐明自己的计划。

    听到他要自己抓住钱蓁蓁当人质,童强面露难色,叫苦不迭:“项哥,你不知道,那个钱老板好可怕的,感觉比铁叔还要可怕我、我不敢动她。”

    铁塔似的壮汉挠了挠头,提起昨晚攻击旅馆后见到的诡异情形,前言不搭后语,听得项隆满头雾水,最后只能归咎于钱蓁蓁是个厉害的法师。

    “强别怕,你只是中她的催眠了,我给你打一针活力药剂,你的身体会在短时间内产生极强的亢奋感,能够抵消心理暗示的作用”

    “如果你实在怕她,那就对付另外一个贝茵人,或者是另外一个女孩子,抓住她的员工,也能让她投鼠忌器。”

    项隆苦口婆心地解释了很久,最后童强实在没有办法,只能点头答应:“那、那我试试吧。”

    等到符浒再醒过来,已经是中午了。

    /&p;gt;  项隆和童强在厕所里休息了一会儿,体力也恢复了。

    敲门声传来,阿淼喊他们:“出来吃饭。”

    童强立即起身,他从昨天过来到现在就没吃过东西,快饿死了!

    符浒比他更饿,整个人的脚都是麻木的,“我、我要吃”

    看样子速愈药剂的效果确实不错,只这么半天的时间,他都能出完整的话了。

    项隆却比他们想得更多,沉声喝道:“不能吃!那位钱老板怎么可能那么好心?食物里面肯定掺了药的,如果吃了肯定会受到药效影响。等会儿咱们出去就直接依计行事,谁也不准出岔子!”

    “好吧”

    童强和符浒还想离开旅馆呢,只能忍耐着腹中饥饿,听从项隆的指挥了。

    三人计划已定,一前一后走出了厕所,然而客厅里面只有个唐潇,正站在墙边扒拉一碗猪油炒饭。

    喷香的猪油味道涌入鼻腔,童强和符浒都馋红了眼,然而环顾四周,只有柜台上放着的三盘米饭,什么配菜都没有。

    “这”童强端起一闻,尽管天气冰冷,他依然闻到了明显的馊味。

    项隆观察着厨房门口的防风帘——有几个弹孔和灼烧的焦痕。旅馆的老板和员工应该在里面吃饭,必须先把他们引出来。

    他立即呼喊:“钱老板?”

    只喊了一声,钱蓁蓁就掀开防风帘走了出来,里还拿着一根浸过桐油的褐色短鞭,货券商店里买的裁罚类商品,0个锦鲤货券,带有特殊的伤痛效果。

    见到那油亮亮的新鞭子,三位天王登时心里一个咯噔,不约而同地往后退去。

    “吃饭。”钱蓁蓁抓着鞭子,指了指柜台上的三盘米饭,其实还有一盘在仓库里(个锦鲤货券能买四份),准备留着给那位天王之首的。

    项隆回过神,悄悄踹了童强一脚,示意他赶紧动。

    被钱蓁蓁犀利的目光盯着,童强深吸一口气,搓着走上前。

    走到柜台面前时,他忽然咧嘴一笑:“钱老板,有筷子吗?”

    项隆:?!!

    符浒:

    钱蓁蓁拉开柜台抽屉,拿出了几根长竹签,是祁瑶带来的,之前**蛋饼生意时削的。

    “谢谢、谢谢。”童强点头哈腰,抓起两根当作筷子,端着盘子就吃起了馊饭,他实在太饿了!

    符浒瞧着也忍不住了,推开怔在原地的项隆,趔趄着扑到柜台上,也抓起两根竹签开始扒饭。

    “不准漏在外面啊,我好不容易擦干净的。”钱蓁蓁嘱咐了一句,又喊项隆:“发什么呆呢?别浪费时间,赶紧过来吃饭,吃完我有事交代你们。”

    “嗯”项隆发现自己的指在发颤,他攥紧拳头,强迫自己压制住内心的恐惧,高喊道:“童强,你怎么还不动?!”

    气氛静止了一瞬,童强瞪圆眼睛望向他,鼓鼓的腮帮还没停止嚼动,“我、我在吃饭啊!”

    钱蓁蓁冷笑,缓步走了过去:“项天王还想着反杀吗?看来是教训不够深刻。”

    打下[裁罚印记]之后,囚徒只会对经营者产生畏惧与臣服,并不是忠诚,所以她必须谨慎。

    也因为[裁罚印记],她在面对囚徒时,心态也跟着发生了变化。冷酷、轻蔑,她比平时更加铁石心肠,不会对他们产生任何怜悯。

    啪!

    鞭尾划破空气发出爆音,明明力道并不算重,可打在项隆身上,却让他面色一白,痛叫起来:“啊!!”

    “伤痛”效果那么强吗?

    钱蓁蓁挑了挑眉。

    “既然不想吃那就别吃了。”她拢起鞭子,端走[发馊的米饭],收进了空间仓库。

    童强靠在墙边,一边吃饭一边劝解:“项哥,我没错吧,钱老板真的很可怕,你别再惹她了。”

    “是啊!”符浒趴在柜台上,也附和着点头。

    项隆已经失去了刚来旅馆时的翩翩风度,怒斥面前的兄弟,“你们发什么疯,之前不是也想走吗?!”

    童强和符浒都不理他了,怕被鞭子抽啊。

    项隆攥紧拳头坐在墙边,依然不敢相信自己遭遇的事情,童强符浒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如今却异常乖顺,包括他自己,心理防线也快崩溃了这太离谱了,她到底学过什么东西?!

    钱蓁蓁见他们吃得差不多了,取出了一张空白的纸条,“都会写字吧?”

    童强和符浒立即点头。

    “谁先来写?”她放下签字笔,:“铁毕还在外面,喊他过来跟和你们团聚。”

    童强率先拿笔,“钱老板,您我写”

    “按你们自己的习惯来,告诉铁毕,和谈已经成功了,你和符浒都被我放了,请他过来完成最后的协商。”

    钱蓁蓁担心时间越晚,铁毕一直见不到自己的兄弟的话,会狗急跳墙。那样无非是两种结果,要么他过来鱼死破,要么他直接逃之夭夭,所以必须抓紧时间了。

    至于他信不信这张纸条,关键要着落在项隆身上,如果铁毕真的很在意项隆,甚至项隆才是他们四人中真正的核心人物,那他一定会来旅馆。

    所以等到童强和符浒写完之后,钱蓁蓁主动拿起纸笔,走到了项隆面前,“写吧,如果铁毕不来,那你们三个就要遭殃了,所以你必须让他过来,以和平的姿态。”

    项隆愣愣地看着她里的鞭子,刚挨的那下还在火辣辣的痛,仿佛有火灼烧,针扎一样,几乎无法忍受。

    识时务者为俊杰,现在他没法儿抵抗自己遭受的催眠术,只能请铁毕过来,看情况找破绽了。

    项隆哆嗦着指接过纸笔,思考应该如何措辞。

    幽幽话语在头顶响起:“别耍花样,我只一次。”

    他低下头,喉结滚了滚,“知道了。”

    只是几分钟的时间,三人全都写完了纸条。

    童强:铁叔,项哥好厉害,没多久就服了钱老板,我好饿,你给我带十斤水煮鸡胸肉呗。

    符浒:铁叔,我受伤了,但是项哥的药不够用,您再带些。

    项隆:和谈已经成功,过来主持大局。[鬼画符]

    钱蓁蓁指着鬼画符问:“项隆,这是什么?”

    项隆沉声回答:“这是我和铁毕约定的暗号,他看不到这个图标是不会相信纸条的。”

    旁边的童强和符浒都哼了一声,显然对他们两人的私联有所不满。

    钱蓁蓁点点头,折起纸条,“希望你没耍花样,否则童强符浒也会跟着你遭殃。”

    然后她喊来了唐潇,将纸条递给了他。

    唐潇接在里,看了看左右,“我、我一个人去找铁毕吗?”

    “没人比你更适合。”

    首先排除三大天王,钱蓁蓁不可能放虎归山。

    两位员工也要排除,钱蓁蓁不想让他们受伤。

    至于自己,钱蓁蓁在旅馆才是无敌的,出门就是作死。

    所以排除了以上几个选项之后,那就只剩下接触过四大天王,又被他们奴役折磨过的唐潇了。

    钱蓁蓁注视着他的眼睛,语气严肃地告诉他:“这是最后一个任务了。你也亲眼见到了,我能制服三大天王,只要再把铁毕制服,马上就能救出你的爷爷。现在是中午,你越早过去,你爷爷遭罪的时间就能越早结束,你应该不想拖到明天吧?”

    没错,唐潇见证过她是如何制服符浒和项隆的,看到往日耀武扬威的恶人只能蹲在墙角唯唯诺诺,想到自己的爷爷即将重见天日,他顿时生出了无限的勇气。

    “好,我现在就去!”

    /

    明和慈善医院,门诊部大厅。

    铁毕盯着纸条看了一遍又一遍,叭叭叭地用力吸着雪茄,“既然和谈成功了,为什么阿隆不亲自出来?”

    虽然纸条上有暗号,他也不敢大意,决定追根究底问个清楚再过去。

    唐潇唯唯诺诺地开口:“项哥是想出来,可童哥和符哥的状态都很差铁叔,您也见到那条血衣了,符哥受伤特别严重,项哥就在那里守着他们,喊我过来给您传话了。”

    “那钱老板是什么态度?”铁毕又问。

    “她当然很不高兴,饿了符哥童哥很久,在项哥强烈要求之后,只拿出了一盘馊饭”

    铁毕一听就黑了脸,猛地把纸条拍在桌上,“麻的,不给饭吃就算了,还拿馊饭出来?这不是把老子的脸放地上踩?!”

    项隆是代表他过去的,钱蓁蓁不给面子,就是不给他面子!

    看样子和谈并不像纸条上的那么轻松啊,童强饿到连水煮鸡胸肉都想吃了,过去他吃的可都是高价买来的鸡蛋和牛肉,还是渍过黑胡椒粉的那种。

    符浒这傻逼玩意不,大不了换个天王,可是童强和项隆都很厉害,是团体里的左膀右臂,少了谁都不行。

    铁毕思来想去,喊了下过来,“开冷库,给强煮十斤牛肉,煮好了咱们就去找那个姓钱的算账!”

    唐潇松了口气,可又不敢表露出来,只能埋着头,继续装作苦大仇深的模样。

    医院和旅馆就隔着一条街,唐潇离开后不过一个时,外面就有动静传来了。

    车队刚起步开出医院大门,没多久就刹车停到了旅馆门口,车头差点儿怼上半拉的卷帘门。

    铁毕换了身西装,脚上的皮鞋擦得锃亮,接过了下递来的花束——云华超市里卖的家庭装饰假花。

    他还戴着个棕黄色的墨镜遮挡眼,一副正经生意人的模样,钻出装甲跑车站在了门前。

    打砰砰拍门,“我们铁天王来了,赶紧的,开门!”

    钱蓁蓁早就听到响动站在了门口,第一时间拉起卷帘门,微笑着迎接铁毕,“铁先生,欢迎光临,快请进吧!”

    这

    望着眼前灿烂的笑容,铁毕有瞬间的愣怔。

    好像跟他想得不一样啊,难道不该剑拔弩张吗?

    而且这个钱老板也没三头六臂,看起来就是个普通女人嘛,童强一拳头就能打倒的那种。

    操蛋的,怎么两个天王就一个接一个栽在这里了呢?这要是传了出去,那他们四大天王以后还怎么混?!

    不过想归想,铁毕也嘿嘿笑着寒暄道:“钱姐,久仰大名,幸会、幸会啊”着,还递去了里的花束。

    “谢谢铁先生,请——”

    钱蓁蓁接在里,示意他走进旅馆。

    客人:铁毕(男)[b]

    简介:明和慈善医院“四大天王”之首,5岁的他前半生郁郁不得志,后来染上赌/瘾负债累累,妻子离婚,女儿不认。他在黑角窟被人剁掉三根指,却依然心甘情愿待在那里浑噩度日。或许他有过那么一点人性,但早在踏入泥潭的那刻,就被他完全丢弃在了背后。他惯会见风使舵,请别相信他的胡言乱语。

    偏好:货券/零食

    特长:后勤

    备注:“天大地大,老子最大。”

    挡在面前的人影移开,铁毕见到了三个兄弟,正坐在破烂的桌前,那期待的眼神、渴望的表情,仿佛在:麻将三缺一,大哥总算来了啊!

    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人了,旅馆另外两个人没见到,挺好,省得碍事嘛!

    铁毕示意打拿来煮熟的牛肉和疗伤的药品,钱蓁蓁笑着指了指柜台,示意东西放去那里。

    “铁先生,礼物的话晚些时候再送不迟,咱们先把最后的问题解决吧?”

    “咳咳!”铁毕清清嗓子,堂堂天王之首怎么会被一个黄毛丫头牵着鼻子走,他语气威严道:“先吃东西,别让我兄弟饿着!”

    童强立即表态:“没事的铁叔,我等会儿再吃!”

    被下了面子,铁毕很没脸,登时厉喝道:“你个傻吊,老子给你带了牛肉还不好?!”

    项隆也没劝解,示意进入旅馆的打把东西放在柜台上,然后:“你们先出去等吧。”

    他在天王团体中很有话语权,那几个打习惯性地应答:“是。”随后也没问铁毕的意见,一个接一个走出了旅馆。

    等到铁毕骂完童强,钱蓁蓁也拉下了卷帘门。

    “钱姐,你拉门干什么?!”

    铁毕本能地感到一丝危险,往后退到自己兄弟身边,也摸上了腰间的武器。

    钱蓁蓁扔掉里的花束,走到柜台面前掏出了自己的短木棍。

    “铁天王,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个是主动投降,一个是被迫投降,选一个吧。”

    见她变了态度,铁毕也没了好脸,直接掏出/枪,大喊一声:“兄弟们,跟我冲!”

    话音落下,三大天王一个都没动,就连他最欣赏的项隆也坐在那里,眼神怪异地望着他。

    铁毕瞪直了自己的眼睛,猛地跺脚,“冲啊!都聋啦?!”

    钱蓁蓁见他不肯选择,抬了抬,“童强,抓了他。”

    “抱歉了啊,铁叔。”童强捏着自己的拳头,嘎啦作响,在铁毕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钳住他的肩膀,让他动弹不得。

    “你干什么?!强,你疯了吗?!”

    “阿隆、浒,救救我!”

    在铁毕惊恐的呼喊声中,项隆拿走了他里的武器,“铁叔,投降吧。”

    这是真心,也是怂恿。

    项隆想看看,钱蓁蓁是如何催眠铁毕的,以便从中寻找破绽。

    铁毕的脸色白了又青,青了又白,厚厚的嘴唇一抿一张,啐出大口唾沫,“好啊,你们这些畜生,原来都是一伙的!”

    “项隆!我和你什么关系,你也联合这个姓钱的骗我?!”

    “童强、符浒!老子供你们吃供你们用,还供你们女人,结果你们就这么对老子?!”

    “我不服!有种的放开老子,跟老子真刀实枪地干啊!”

    外头的打听到动静,高声询问:“铁叔,出什么事情了吗?”

    铁毕正想应答,童强便伸出蒲扇似的大,捂住了他的嘴巴。

    项隆回答:“没事,铁叔在跟钱老板谈条件,有些激动而已。”

    钱蓁蓁举着短木棍走过来,示意童强撒,然后一棍子抡翻了这位天王之首。

    铁毕只是b的等级,年纪又大,往日靠着三个兄弟和一帮下的支持才那么气焰嚣张,现在他失去了旁人的助力,只是纸糊的老虎而已。

    你获得了新的囚徒!

    是否花费500点个人经验值和500个锦鲤货券,给囚徒[铁毕]打上[裁罚印记]?

    钱蓁蓁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是”。

    就此,四位天王全部成为她的囚徒,一共花费掉2000点个人经验值、2000个锦鲤货券。

    是时候算算总账了。

    等到一杯冷水泼醒铁毕,钱蓁蓁搬出厨房里的方凳,抱着账册坐在了四大天王面前。

    阿淼和祁瑶一左一右,分别拿着短木棍和菜刀,陪在了她的身边。

    “童强昨晚攻击我的旅馆,造成的损失很大,我算了下旅馆的损耗,再加上精神损失费,你们一共欠我八百九十券,十倍赔偿的话,也就是八千九百券,全部白券,不收灰券。”

    她翻开自己的记录,将账册递到了铁毕面前,“你们确认一下。”

    铁毕觑着她里那根短皮鞭,看都没看账册一眼,点头哈腰赔着笑脸:“蓁姐,您放心,我们一定赔!”

    被这么大年纪的人喊姐还真有点瘆得慌,钱蓁蓁皱眉,“叫我钱老板就行了。”

    “哪能呢?三位兄弟做个见证啊,从今天开始,钱老板就是我铁毕的大姐!这跟年纪性别都没关系,只是代表了我作为弟的敬意”

    铁毕笑得脸腮愈发鼓胀,好话一箩筐地往外冒,叭叭叭得厚嘴唇上满是唾沫星子。

    “蓁姐,您要赔偿好办啊,我们物资可多了,您尽管拿!食物、武器、药品,您想要什么就拿什么!”

    项隆在旁边暗自心惊。

    铁毕心肠狠毒,脾气又臭,对着自己的下都动不动喊打喊杀,怎么被抡了一棍子之后,就完全变了副态度呢?

    更关键的是,他没有发现任何催眠的痕迹!

    就算那根短木棍上涂着药物,见效也不可能那么快啊!

    项隆陷入了强烈的自我怀疑,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

    在他愣神的时候,铁毕已经汇报完了物资储藏的地点,邀请钱蓁蓁一起过去。

    符浒还没痊愈,话都费劲,钱蓁蓁安排他留在旅馆了,不过是被捆起来锁到厕所,祁瑶留在旅馆监督。

    另外三个天王则是一同外出,包括阿淼也去。

    唐潇正和其他打等在门外,瞧见铁毕雄赳赳气昂昂地第一个走出来,他心跳加快,差点儿以为事情败露了。

    结果没想到铁毕脚步一停,笑嘻嘻地对着身后作出了邀请的势。

    钱蓁蓁走了出来,还有阿淼,紧接着是另外两位天王。

    唐潇攥紧拳头,露出了满含期待的目光,“钱、钱老板!”

    听到他的声音,钱蓁蓁仰起脸,望向了前方耸立的大楼,“先去医院吧。”

    明和慈善医院。

    过去灯火明亮、治病救人的地方,如今却变成了满地脏污,腥臭作呕的地狱。

    打们分列在旁,双垂立,态度恭敬。

    在三大天王的引导下,钱蓁蓁进入了他们往昔行恶的核心区域。

    她目不斜视,却还是难以避免地瞥见了大片的猩红、冰冷的器械。

    墙上、地上,很多血印,有的形状,有脚的形状,深深积起污垢,变作了难以清除的罪恶。墙缝、角落里残留着零碎的渣末,似肉似皮,与生锈斑驳的铁制物品沾在了一起。

    夕阳的余晖照耀大楼,长廊尾端的窗框拉下来长长的斜影,呼啸的冷风呜咽着灌进破口,吹过了一道道残破的房门,带动门板吱呀作响,仿佛是谁的灵魂在长长哭泣。

    瘦骨如柴的老人、面黄肌瘦的中年人这两位仅存的医务人员,在被带出缠着铁索的房间时,还在歇斯底里地大叫。

    他们不知道自己得救了,以为自己即将接受新一轮的毒打,条件反射般的产生了激烈的反应。

    “爷爷——”唐潇泪流满面,冲上前用力抱住了自己的亲人,“别怕,爷爷!从今往后不会再有人打你了!”

    他拉过旁边的中年人,三个人相拥哭泣。

    你完成了客人的[额外委托]!

    幸运的经营者,恭喜你获得了额外奖励,永久折扣[20%],仅限货券商店中的“医疗”分类。

    钱蓁蓁读完消息就关掉了。

    傍晚了,整个k市已经笼上了一层灰影。

    /&p;gt;  秋末时节,黯淡的阳光照不亮远处的天际,蓝与灰相融,渐渐融成了冰冷的暗色。

    钱蓁蓁站在长廊尾端的窗前,鼻子耳朵被刮面的寒风冻得通红。

    身后,三大天王列成一排站在墙边的阴影中,时不时偷偷瞧她一眼,却不敢多一句话。

    终于,当性命落于无法反抗的人中时,他们也知道了什么叫做畏惧。

    那些打们来往忙碌,上下搬运着那些附着了罪恶的案台、工具,医院楼下的广场已经堆起了一些。

    阿淼忽然问她:“冷不冷?”

    “嗯。”钱蓁蓁点头。

    她是拿到了赔偿的物资没错,可想到那些物资背后染着不知道多少人的鲜血,她就觉得心情沉重,像有什么东西在破土而出。

    阿淼脚步一动,面对着她靠在了窗前,然后伸出滚烫的热,捂住了她发冰的耳朵。

    “我帮你挡。”

    钱蓁蓁愣了愣,拉下他的左,抿唇笑了,“你左还没好呢。”

    阿淼留下右,给她来回轮换着捂耳朵。

    “阿淼,我刚刚在想,或许我们可以做更多的事情”

    “什么事情?”

    “以后再告诉你吧,我得计划一下。”

    “好。”

    嚓。

    钱蓁蓁点起了里的打火。

    火苗在风中忽闪,微弱的焰光只能照亮她一人的脸庞。

    我以前也是个普通人,和很多人一样。

    但现在有了旅馆,有了系统,在它们的帮助下,她可以燃起微的火把,以自己的微薄力量,为这个黑暗的世界添上一丝光与热。

    聚沙成塔积水成渊,她相信就算是在灾难来临,人性弱点放大的末世,光明也一定会多过黑暗。

    打火在空中划出垂落的直线,触碰汽油的瞬间燃成了耀眼的火焰。

    钱蓁蓁摩挲着短鞭,面无表情地站在火堆面前,向所有打宣布:

    “今天开始,四大天王就地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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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院就不多描述了,不想内容太过沉重,整篇文文也是偏向轻松的,黑暗只是一时,光明和温暖会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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