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野餐
“你在我家蹭吃蹭喝我还没问你要房租呢。”
晏晚凉一怔“成,当我没。”
亦真编了两个麻花辫,和夜烬绝布置桌布和餐盒。
“蛋卷、饭团、树莓派、沙拉、布朗尼”梁熙清点着,忽而抬头“咖啡豆呢咖啡豆带了吗”
“包里呢。”亦真摆着餐盒“我还带了收音,能接收到rded,随便找首曲子就成。”
“傻死了。”夜烬绝抓起她的麻花辫甩了甩“跟个村姑似的。”着,他猛地凑近,戏谑挑眉“亦翠花”
亦真气的要踢他,他往旁灵活一闪,还一脸嫌弃“打人都打不着,笨死了。”
亦真转身往回走,夜烬绝跟了她几步,见亦真从柴火堆里抽了根废柴,折步就撩。
“夜烬绝有本事你别跑”
夜烬绝哈哈笑“丫头别着急,女追男,隔层纱”
“纱你妹”
天地朗朗,远处是层层起伏的梯田,金铃般的嬉笑声回荡在空旷的林间,和着衣袖被风吹起的细碎声。
亦真也不知道跑了多久,蹲在地上跑不动了,夜烬绝倒是大气不喘,走过来朝她伸“不早了,回吧。”
亦真“咚”的起身朝他撞了过去,夜烬绝被她撞的一个趔趄,抱着她后退了两步,亦真捂着胸口垂泪妈的好疼。
夜烬绝憋着笑“挺软和。”
她羞愤的恨不得找个洞把自己埋进去。
“撞疼了”他凑近“不然我替你揉揉”
亦真后退,恨恨剜他一眼“下次我要拿头撞。”
夜烬绝没接她的话茬,走过去,一时也不知道把往哪儿放,干脆勾住她的肩膀“没事儿吧”
“还好不是假的。”
他难得没有笑她,月亮已自树梢筑巢,天空变成掺着贝粉的蓝。两人走着,有一下没一下的碰着胳膊,他的身上挺暖和。
“可是回来了,还以为你俩丢了呢。”梁熙嘴里叼着串烤,从便携冰箱里摸出一瓶啤酒,扔给亦真,夜烬绝眼疾快的替她接了。
“你酒量还行吧。”他拉开拉环,没控制好力道,金色的气泡“呲”的涌了出来,流了他一。
别人都下意识的拿绢,亦真想也不想,低头就俯在他上喝了一口。这直接把薛子墨和晏晚凉惊呆了。
亦真一愣。的脑袋伏在夜烬绝的上,如一只贪嘴的猫。接着,嗓子眼里一声“咕嘟”,咽了下去。
地狱般沉静的三秒后,晏晚凉干笑“咱家亦姐勤俭持家,适合做老婆。”
晏晚凉赶紧附和“对对对”
夜烬绝扶起她僵在半截的腰,一本正经“是呢么,我家丫头时候就喜欢在地上捡黄瓜吃。”
亦真在他的腰上狠狠掐了一把。
收音里放着首不知名的老歌,林间偶有鸟鸣声响起。梁熙和薛子墨晏晚凉就着火堆打扑克,“诶诶诶,你当我瞎吗,刚刚那个不是同花顺”
“从这个角度看,像是枕在星空的碎片上。”亦真枕在夜烬绝腿上,伸比了个相框。
“夜烬绝。”
他坐在地上静静抽着烟。
见他没反应,亦真抽走他指尖的烟头,飞快的含在嘴里吸了一口。夜烬绝反应过来,拍了她脑门一下“不是不让你抽烟吗怎么又抽上了”
她的表情有点委屈“上次我和你吵架,在酒吧,就忍着只抽了一口。”
“叫我啥事”
“诶,你咱俩以后要能这样,多好。”
夜烬绝方才觉着腿有些麻,伸兜住她的脖子“难。”
“嗯”
“这世上的富贵都悬在钢丝绳上,脚下是悬崖,一个不慎就是粉身碎骨。”
亦真直起身来,听他。
“现在我爸还活着呢,万一,我万一啊,到了那时候”他把烟头摁在地上“那时候就不是我和夜阡陌斗了,还冒出来一个秦氏,还有底下一群老王八”
“就拿我打拳来,哪一场不是拿命换”
亦真曾听他在赌场混过几年,什么炸金花、斗地主、麻将牌、梭哈、德州扑克玩儿的都挺溜。他在赌桌上你永远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出牌人的速能秒出0亿个感光细胞。
“千术玩的就是洗、找、控。但是出千一旦被抓出来,轻则断断脚,严重的直接被枪爆头。还有那些被带进千行里的富豪,一通杀猪局下来,能光着屁股出来。”
拉斯维加斯有一座建在高岭上的顶级赌场,高空中常响起人声,那声音的轨迹似流星一样那是一夜间赔光所有家产的富豪跳崖时发出的惨叫。
“刚开始我跟着师傅捞了不少钱,后来我师傅和赌王过招,输的人拿命抵,我师傅赢了。”
夜烬绝看亦真一眼“可他们他出千,废了他两条胳膊,但我清楚他没出千,不过那不重要。赌王的名号不是那么容易得的,后来我师傅就退了那个圈儿,前两年去世了。”
亦真听得惊心动魄,把他抓的紧紧的。
“怕呢”夜烬绝观察着她的表情“有年我在纽约打黑拳,打赢了上一届的头牌拳皇,出门就被人用枪顶住了头。”
亦真听得后背一凉,如浮萍抓住树桩一样紧紧攀附着他“后来呢”
他定定看着她,摸了摸她的头发“你男人又没吃亏,怕什么。”
亦真“嗯”了一声,越往后听越是步步惊心。
晚上开车回到别墅,已过了十二点。
亦真站在落地窗前,窗外的世界宛若黑布上涂了蓝油彩,这里的星星可真是亮,拉斐尔估计很难在这儿拍到月掩星。
夜烬绝在背后拍她肩膀“这么喜欢星星”
亦真点头。
他拉起她“跟我来。”
别墅顶层的卧室建着玻璃天顶,因为来的仓促,很久没打扫了,尚算干净。
他从床头柜里拿出遥控器,关上灯,亦真枕在星空丝绒床上,身体似嵌入糖朵儿里一般,美的不真实。
天顶全开,熠熠的星河跌入眼眸,星星在天上密密匝匝地挨着,鎏银般倾泻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