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容珺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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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围人看笑话的表情让容珺感受到了些许的不安,他注视着白月生,一言不发地走了进去。

    白言跟在他后面,看了看里面的闹剧又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容珺,心想自家叔叔这回真是自作自受了,看那少年的样子,应该是来找他算情帐的。

    “白月生!你当初得多好听,只是回北方处理点事情,呵,处理着处理着就处理到别的Omega床上去了是不是?!”

    少年腰背挺得笔直,身材纤瘦,一张脸蛋更是漂亮得出奇,应该是个优质Omega,只可惜因为正处于愤怒之中,表情变得有些扭曲,倒是破坏了原有的精致美貌。

    白月生像是对他的激愤视若无睹,表情依旧是淡淡的,“西格莉德,我记得我们已经于半年前和平分手,所以你今晚闯进我家,当着这么多宾客的面对我横加指责,到底是有什么目的?”

    西格莉德像是被白月生口中的“分手”二字刺激到了,大睁的眼睛里圈着一包泪,哽咽着厉声道:“只要我不同意那就是没有分手!”

    白月生没有半分怜香惜玉的想法,他垂眸望着西格莉德,眼神里没有一点温度,“西格莉德,你知道我最讨厌的就是无理取闹的人,当初好的各取所需,既然协约已经完成,好聚好散不行吗?何必非要闹得这么难看,连朋友都做不成。”

    “谁要和你做朋友!我要跟你结婚!”西格莉德咬紧牙关,语气固执又娇纵,“有我在,你休想和任何一个Omega在一起!”

    外围看热闹的宾客声地讨论着,这个西格莉德可是汽车行业巨头家的公子,作为家族一辈里唯一一个优质Omega,含着金汤匙出世,从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性子高傲娇纵,可不成想还是折在了白月生这个浪子手里。

    众人唏嘘不已,紧接着又聊起了白月生的风流趣事,在场竟还有几个他的旧情人,如今谈起这个男人,也只是摇着头感叹一句:“白先生多情,但也薄情。”

    白言陪着容珺听完了全程,他悄悄瞟了一眼身旁的容珺,只见他脸色冷若冰霜,下颚线紧绷,抬眼遥遥地望着人群中间的白月生,眼里不清是什么情绪。

    白月生被西格莉德缠得烦了,也不想再被人看热闹,正想寻个机会离开,谁知一转头就看见了人群外面的容珺。

    两人四目相对,白月生从容珺眼里看见的不再是欢喜和羞涩,而是一片荒无人烟的原野,充斥着失望和冷漠。

    西格莉德发现白月生不再注视自己,于是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外面那个穿黑礼服的男孩,不就是他请私家侦探查到的,这段时间和白月生勾搭在一起的那个Omega嘛!

    他来北方除了想和白月生重归于好,另外一个目的就是要狠狠教训教训这个勾引白月生的Omega,恰巧今晚这个场合人多,那他就杀鸡儆猴,让所有人都看看敢抢他西格莉德的男人,到底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瞬间,西格莉德气势汹汹地推开人群朝容珺冲了过去,他像一头发狂的猢狲,扬起手掌就要甩在容珺脸上,结果却被半路截住。

    容珺紧紧地攥住西格莉德的手腕,他比西格莉德高了半个头,如今神情淡漠地对上他愤怒的脸,眼神清冷得就像在看一颗渺的尘埃。

    “你这个抢人男朋友的坏家伙,放开我!”西格莉德没想到这个Omega力气居然会这么大,把自己的手腕都抓疼了,而且也挣脱不开。

    西格莉德恶狠狠地盯着这个Omega,可他好像一点都不怕,还冷静地将视线转移到了自己背后的白月生身上。

    白月生沉声呵斥:“西格莉德,你别太过分!”。

    无论西格莉德方才再怎么无理取闹,白月生都不会把他当回事,可如今他欺负到了容珺头上,那他就不可能再坐视不管。

    西格莉德委屈得要命,他大声对白月生道:“我的手都要疼死了,你看看是谁过分啊?”

    白月生把目光落到冷冰冰的容珺身上,可容珺看也不看他,只猛然甩开西格莉德的手,冷声道:“我从没过Omega,希望你不会成为第一个,与其把心思花在欺负无辜的人身上,还不如多擦亮眼睛,识人不明,是人是鬼都分不清,脑仁只有核桃大吗?”

    容珺这话得刻薄,西格莉德气得脸都涨红了,眼睁睁看着容珺潇洒地转身离开,想找他算账却被白言拦下,倒是白月生顺利地追了上去。

    人群自动为容珺让开一条路,白月生张口还没喊出声,容珺就扭过头去看着他,淡淡道:“我建议你先回去处理干净你自己的私事,还有,我要回国一段时间,最近我们就不要再见面了。”

    白月生望着他的眼神,终究还是没有追上去。

    因为他清清楚楚地意识到,容珺不准他跟上去不是在气话,他是真的不想再看见他,如果自己强人所难,恐怕只会导致更糟糕的结局。

    容珺走到白奶奶面前朝她鞠了一躬,唇角勉强扯起一抹得体的笑容,“实在抱歉,我有事先走了,谢谢奶奶今天的招待。”

    白奶奶都快羞愧得无地自容了,这孩子这么好,是自家的坏子高攀了。

    “欸,好好好。”白奶奶道:“到家了给言言发个信息报平安,好好回去休息吧孩子。”

    容珺点了点头,而后毫不犹疑地转身走出大门,独留众人直愣愣地目送他离开。

    回家的车上,容珺开窗户,伸手解开衬衫的领口,任由冷风拂过他温热的肌肤,留下一片刺骨的寒冷。

    识人不明,是人是鬼都分不清。与其是骂西格莉德,其实更多的是在嘲讽自己。

    想起之前还跟白言自己可能会和白月生在一起,容珺就觉得脸蛋火辣辣的疼,他到底是有多蠢啊,居然会陷进一个Alpha甜言蜜语的牢笼里。

    白月生是过想要和他白头偕老,可谁又知道这些誓言他有没有也同那位西格莉德少爷或是其他情人过呢?这样的情话,对白月生来应该是手到擒来的吧。

    西格莉德的出现惊醒了容珺,将他从自我感动中拉了出来,也让他看清了自己的内心——其实他根本不信任白月生。

    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梦想很美好,可现实往往更具诱惑力,选择的天秤上,一面只有一个平平无奇的他,一面是以西格莉德为代表的逍遥生活,白月生会选择哪一方可想而知。

    容珺自己本来就清楚的呀,他没有那么大的魅力可以让白月生放弃弱水三千只取他一瓢饮,为他牺牲自由自在的生活就更是不可能了。

    所以还好两人还没正式在一起,还好他还没喜欢白月生喜欢到无法自拔。

    断臂以保全性命,这才是一个成年人该做的选择。

    容珺闭上眼睛,脑子里回忆起白月生之前望着自己时含情脉脉的眼神,再和方才宴会上他对西格莉德的冷漠无情进行比较,细细想来,只叫人觉得心惊。

    当对一个人失去兴趣时,白月生的绝情足够让容珺胆寒。

    如果自己也在深爱白月生时被他抛弃……容珺呼吸一滞,他甚至不敢去想象那种情景。

    容珺不停地警告自己,趁着还没陷得太深,得赶紧从这潭名为白月生的沼泽里爬出来。

    曾经他自以为聪明,认为自己有能力抗拒诱惑,绝对不会对白月生动心,可最后还不是落入了他的陷阱。

    恐怕在白月生眼里,自己和他那些勾勾手指头就能骗上床的情人也没什么区别。

    容珺啊容珺,你就是个自作聪明的蠢货。

    明明不敢信任白月生,明明就畏惧真心被辜负,可之前还是自甘堕落地沉溺在了短暂的暧昧之中。

    当真是自作自受。

    窗外的夜景飞驰而过,容珺眼神里透露着疲惫,无声地长叹着。

    心中的花还来不及开放就被突如其来的冰霜蔫儿了,美丽的颜色被冻结,可根系却依旧牢牢地扎进泥土里,挺直了绿茎不肯倒下。

    它还怀有希望,如果春天到来,它仍然能迎阳而开。

    ……

    容珺把回国的日程提前,隔了一天就收拾好行李准备离开,白言去机场送他,两人微笑着道别,关于那晚的后续、关于那人现在的情况如何都只字未提。

    两位爸爸特地请了假来接他,容珺一出去就收到了霍钦爸爸爱的抱抱,容青爸爸识趣地把行李接过去,让他们父子俩能空出手来亲近。

    “苹苹你脸色看起来很不好啊,我记得上次视频通话时还红光满面的,怎么才过几天就变成这样了?”

    回到家后,霍钦拉着自家宝贝儿子前后左右地检查,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果然就不该放你一个人在国外的,没有人照顾真的不行。”

    眼看霍钦爸爸又要出“要不我还是去国外陪你吧”这种话,容珺赶紧向容青爸爸使眼色求救。

    “好了好了,孩子坐了这么久的飞机,肯定是累着了,休息几天就能恢复,宝贝不用担心。”容青扶着老婆坐在沙发上,一边给他捏肩一边道:“孩子都这么大了,自己有分寸的,哪还用我们事事都操心。”

    霍钦扭头瞪了容青一眼:“你还敢,要不是因为你,我早就去国外陪苹苹了。”

    容青顿时委屈起来,可怜巴巴道:“苹苹没有爸爸照顾顶多消瘦些,但我没了老婆可是会死翘翘的,老婆你舍得我死吗?”

    霍钦伸手推他:“滚,臭不要脸。”

    容青抱着霍钦的腰就凑了上去:“不滚不滚,要和老婆贴贴。”

    快要被狗粮淹没的容珺:要不我还是收拾行李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