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席衍他真的这么？！他心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

    席国茂捂着胸口，呼吸剧烈起伏，两股眉毛纠结地拧着。

    沈清扶住他，“衍也许是想岔了，他真的和男人结婚这件事或许是一时兴起。”

    “那他能出这种话？——不需要席家的任何介入。这是什么话？是身为儿子该对父亲的吗？”

    沈清一手拍着席国茂的背，心里却很爽快，她没想到席衍真的不留余力和席家撇清。

    看这老男人的态度，只要让席衍亲口承认他要和男人结婚。

    一向爱面子又重利益的席国茂，绝对会第一时间和他的亲生儿子断绝关系。

    “父子哪有隔夜仇？也许你应该当面和他聊聊。”沈清。

    席国茂这才忍住怒意，“好，我到要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法。”

    日子过得很快，一眨眼就到冬至。

    宋屿和席衍肩并肩从超市出来，手上拎着做饺子的食材。

    出超市时，宋屿想起来，“对了，家里的醋用完了。”

    席衍：“我回去买。”

    宋屿摆摆手，“我去，你不知道我要哪种。”

    他很快折返回超市里，没给席衍阻拦的机会。

    这时，席衍的手机响了。

    他看见上面备注“父亲”的电话，“父亲。”

    那边站在宋屿家门口的席国茂，“你还当我是你的父亲？”

    席衍：“……”

    见儿子不话，席国茂道：“我现在在你家门口，有点事和你谈。”

    席衍拒绝，“如果是婚事，没有别的好谈的，沈阿姨告诉你的就是全部。”

    席国茂：“……你就是这种态度？”

    语气中有隐隐的怒意。

    席衍却没顺着他，“我是您的儿子，同时也是个具有完全行事能力的成年人，我有权做主我的一切。”

    “好好好，你有理。”

    席国茂气炸，咯噔一声挂断电话。

    宋屿手上拿着醋瓶，远远就看见人群中最突出的男人，身上没来得及脱下的西装让他禁欲又冷冽。

    他快步走近，“走吧，回家包饺子。”

    席衍拉住他的手，“我们出去吃吧。”

    宋屿停住脚步，回头看他，“……怎么这么突然？”

    “上班一天，再折腾怕你累了。”

    宋屿看着他，“你真是这么想的吗？”

    席衍点点头。

    宋屿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席先生，有没有人跟你，你撒谎的时候特别不自然。”

    宋屿勾住席衍的脖子，“发生什么事了？”

    “我父亲来了。”

    席衍抬起头，黑黑的眸子盯着他，“我不是想骗你，只是不想破坏今天的好心情。”

    没想到宋屿却挑眉，“嗯？又来送钱的？”

    席衍没想到他的反应居然这么轻松，“他和沈清不一样，为了席家的利益会对你毫不留情，些难听的话。”

    宋屿笑道：“和你在一起，这是必须面对的。放心，我能保护好自己，而且我不是还有你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怕。”

    席衍俯身亲了他一下，“好，那我们回去包饺子。”

    席国茂在车里等了很久，才从路口看见两名十指相扣的男子，肩并肩往他这儿走，举止亲昵。

    司机道：“老爷，这……好像是席衍少爷？他旁边……”

    席国茂：“闭嘴，做好你该做的事。”

    他眯起眼睛，就看见席衍明显抬起的嘴角和手边的购物袋。

    二十七年，席国茂还不知道自己儿子有过这么不收敛的笑。

    离开席家，居然连超市都需要自己去。

    席衍的笑容，在看见路边那辆车牌熟悉的黑色商用车时消失。

    宋屿顺着他的视线，也看见那辆车。

    “这就是你父亲的车？”

    席衍点点头。

    宋屿并没有上去招呼，而是从口袋里拿出钥匙，“我们进去吧。”

    ——他没有拿热脸贴冷屁股的习惯，席国茂对他的态度最根本的问题不是讨好就能解决的。

    见两人没有上来招呼，而是转身开门。

    席国茂再坐不住，在两人要关上门时大声道：“你就是席衍的情人？”

    “情人”这个字眼，让宋屿咂摸了一会儿。

    双方都单身没结婚的情况下交往，用这个词恶心程度像是生吃苍蝇。

    他没回答，“嘭”一声关上门。

    算是回敬这个没礼貌的字眼。

    席国茂看着严丝合缝的大门：“……”

    这是第一次有人敢在他面前这么做。

    “席衍，开门。我有事和你谈。”

    门那边传来声音。

    宋屿却一口吻上席衍，眼角的弧度艳若桃花。

    短暂的纠缠后，席衍哪还有半分冷冽，满心就想抱着人进屋里。

    他提高音量，“私人时间，不议事。”

    完就就要抱着宋屿的腰往里走，却被这个主动撩拨的人按住手，声道：“等等。”

    席国茂一耳朵就听出自己儿子的声音不同之处。

    宋屿这时悠悠道：“我不是席衍的情人，我是他男朋友。”

    完这句话，可以想象到对面的表情。

    但和他有什么关系。

    宋屿朝席衍得意地眨眼，收到一个宠溺的吻，“走吧，男朋友。”

    席国茂在外面气死，就听见走远的脚步声，他再什么都没有回应，掏出电话拨过去，被挂断。

    活了半辈子没经历过这种待遇的席国茂砸了手机，怒气冲冲的砸门上车，“走，开车。”

    司机有些抖：“老爷，去哪？”

    “废话，当然是公司。”

    席国茂去公司的时候，席寻在开会，沈清收到司机给的消息急急赶来。

    席国茂这次没有破口大骂，他用近乎残忍的语气道：“我要让他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到底是他的真爱重要，还是资本的力量更重要。”

    沈清也没再劝，因为席家变天的时候到了。

    他们母子终于能名正言顺地登上席家的舞台，她的儿子会真真正正接管席家。

    席寻在开会，会议内容是关于xy合作事宜，这个大项目是在席衍的时候定下来的。

    xy拥有技术，他们公司有资金和人脉，这次的合作会是一次很愉快的共赢。

    会议结束后，沈清在门口等他。

    “寻，过来。”

    在无人的角落里，她道：“席国茂现在在总裁办公室，你进去好好表现，席氏就永永远远是你的了。”

    席寻皱眉，“你做了什么？”

    “是应该问席衍做了什么，他居然想和个男人结婚，真是荒谬，就席国茂那种人一定不会罢休。”

    在沈清大段的讲述中，席寻除了“结婚”之外似乎什么也听不见。

    “所以，你进去别踩……”

    席寻断她，“妈，你有爱过席国茂吗？”

    沈清停住，“你问这个干嘛？现在不是讲这个的时候。”

    席寻道：“我不想接任，席氏是席衍创造出来的，没有他就没有辉煌的今天。这是事实。”

    “你疯了吗？”沈清严厉道：“你时候还没有尝过没钱的苦日子吗？你还想回去吗？机会就在你的眼前了，你这个时候退缩？”

    席寻沉默。

    沈清抓紧机会继续游道：“你知道你为什么没有亲生父亲吗？就是因为我当年太傻，喜欢上个没钱的穷子，他最后却甩开我和个有钱的老女人在一起。”

    沈清又换了个角度，“难道，你是因为舍不得伤害宋屿？你还喜欢他是吗？”

    席寻琥珀色的眼眸在此刻才有点光亮。

    沈清寻到正确的角度，徐徐引诱，“你并不席衍差，他创造席氏的从前，你可以创造席氏的未来。”

    她把手放在席寻的肩膀上，“甚至，连宋屿也能是你的。”

    ……

    咕噜咕噜。

    灶上冒着水滚的汩汩声，宋屿头没抬，“席衍，去把这盘饺子倒进去。”

    “好。”

    席衍把桌子上那盘捏好的饺子端走，掀开锅子的盖，哗啦啦的倒进去。

    又坐回原来的位置，动作熟练的一捏，一个漂亮的饺子就出来了。

    他随手放在另一个托盘里，宋屿偷偷瞄了一眼，明明是自己教的徒弟，结果他学习能力过分强。

    包的比自己都强上几分。

    宋屿把自己手上的饺子挨着他的饺子放，两个圆滚滚的饺子挨在一起，他抬起嘴角，就是这么点事都能让他分外高兴。

    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魅力吧。

    包好的饺子都是玉米猪肉的，一盘水饺，一盘蒸饺。

    最后席衍还煮了碗汤圆。

    吃的两人都撑了。

    冬至的夜格外长，天黑的也快。

    宋屿放好热水准备淋浴，外面挤进来一个高大的身影，“一起？”

    “席衍，你变了，你的高冷呢？”

    宋屿虽然的理直气壮，实际耳朵悄悄红了，在浴室他们还没试过。

    “你再怎么，我也不会放过你。”席衍压在他敏感的脖颈，沉声，“今天撩我撩得这么过分，我从吃饺子开始就在想你了。”

    宋屿颤抖了下，“错了，席大佬。”

    席衍：“嗯哼？”

    宋屿反手给大佬脸上抹泡沫，朗声大笑，“柠檬味的是不是很好闻？”

    席衍冷静地抹掉泡沫，后来，宋同学又知道什么叫做不作不死，永远不要太嘚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