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霄云一听立马来了精神，抢在陆清弦前面先回答了，“这个问题我来回答你，我和弦弦是实实的兄弟关系，能为他卖命那种。”

    所以，兄弟，快别和我见外了。

    你和谢璟珩的过去，没什么是兄弟我不配听的。

    超大漏勺送给你，赶快给我漏！

    谢慕凌眼神微闪了闪，想要去看程霄云又不敢，最后垂了头问了句，“那他话，你会听吗？”

    “那是自然，弦弦现在是我老大中的老大。”

    “谢璟珩的话我可以不听，谢璟珩的要求我可以无视，谢璟珩对我哭求，我可以呸他一脸。”

    “但我弦哥的话，我必须得听！”

    “他虽然不是我的心，也不是我的肝，更不是我生命的四分之三。”

    “可他是我比命还重要的人，遇到危险时，我可以死，他不能。”

    “只要他一个眼神，我可以立马给他下跪。”

    陆清弦：“……”

    哪怕他此时心情正痛苦着，也被程霄云的话给恶寒到了。

    就程霄云这些话里，撑死了也就标点符号能信一下。

    谢慕凌却听进去了，看向陆清弦的眼神悄然起了变化，泪眼婆娑的问他，“清弦，我们还是朋友吗？”

    “你真的能保证我的安全吗？”

    她的话一出，陆清弦的心一下凉到了彻底。

    心中存着的最后一丝侥幸灰飞烟灭。

    他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了手心，泛起丝丝疼痛。

    车祸之事，竟真的是她一手安排的。

    “我想，我可以确定答案了。”

    他目光哀伤，眼底隐隐泛着水光，“阿慕，以后你好自为之吧。”

    “我也不需要你再什么了，事已至此，没什么可好的了。”

    他缓缓松开拳，扶着椅子慢慢的站了起来，“我这次受的伤，不会追责了，就当为过去的情分买单。”

    “谢璟珩的账，自有他自己去和你算，我不会干涉。”

    “还有，在你策划的车祸里，还牵连到了无辜之人。”

    “这个账，我想谢璟珩并不介意帮忙讨一下。”

    “至于你我……”

    他走到谢慕凌身前，低下头看她，一字一句的缓慢且坚定，“愿自此山水不相逢，不问故人安与否。”

    话落，他转身再不留恋的离开。

    见他要走，谢慕凌猛的站起来，带着凳子朝他扑了过去，嘴里哭喊着，“弦哥哥，你别走。我错了，我后悔了，真的。”

    “我求求你，你骂我我恨我都可以，不要留下我一个人。”

    “弦哥哥，你最疼阿慕了，你不要走好不好。”

    在她扑过去的一刹，程霄云身子一动，腿一伸勾住她身下椅子的椅子腿。

    轻松的用巧劲往后一别，直接将她直接连人带椅子带的仰面摔了回来。

    「咚」的一声，听着都疼。

    陆清弦肩膀轻抖了下，最终还是没有回头。

    程霄云为人混不吝，手段也称不上多光明，却绝不会在谢璟珩无事时，去多做什么。

    而且，就算是做了一些什么，也是谢慕凌该承受的。

    当然，他也绝不会做什么不该做的。

    他只是混蛋，不是禽兽。

    谢慕凌摔倒在地上，身边是一脸轻蔑讥讽的程霄云，再看陆清弦已经马上要迈出门口了。

    她眼底所有情绪顿时被恨意取代，失控的对着陆清弦背影咬牙切齿的叫喊，“你为什么要护着谢璟珩！”

    “你忘了他当时差一点就能成功把你强暴了吗？”

    “你忘了他将你欺辱的遍体鳞伤了吗？”

    “你忘了他被发现时，在众目睽睽之下还死死抱着你不放了吗？”

    陆清弦的脚步成功因为这些话而停住，但并未第一时间回头。

    谢慕凌见他站住了，声音更大了，“这些过往，你就这么忘了？就原谅了？”

    “当时你做了多久的噩梦，你用了多久时间的才走出来的？”

    “我陪了你多久，才让你终于展了笑颜？”

    “那么惨痛的经历，你居然能轻描淡写的揭过去了？”

    “我真想问你一句，陆清弦你贱不贱？”

    “还是你天生从骨子里就贱，就愿意被男……唔唔唔……”

    与此同时，陆清弦也转过身来，嘴里也在道，“那是我与他之间的事，你……”

    剩下的话，他在看到眼前的一幕时没能成功下去。

    没想到他会回头的程霄云：“……”

    空气寂静了一秒，程霄云将脚从谢慕凌脸上拿了下来，接着飞速蹲下，用手捂住谢慕凌的嘴。

    视线也开始左右乱飞，就是不去看陆清弦，“啊，那个……我一时情急，真的是情急。”

    “我平常从来不这样的，这是我第一次这么做。”

    陆清弦：“……”

    信你才有鬼！

    他看了眼谢慕凌脸上的鞋印子，嘴张了张，欲言又止了下，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转身离开了。

    陆清弦前脚走，程霄云立马触电一样将手给拿开了，“妈的，脏死爷了。”

    谢慕凌瞪着门的方向一秒，忽的声嘶力竭的大喊了一声，“你们为什么没死！为什么！你们都该……”

    “草。”程霄云嘴里骂着，再次一把捂住她的嘴。

    “你妈的，你们全家都死光了，他俩也不会死。”

    “你们这群又肮脏又恶心的杂碎，老子早晚有一天都给你们一起送去下地狱。”

    门外的走廊上，陆清弦听着谢慕凌的喊声，心一阵阵的抽痛。

    到底是时间改变了人心，还是人心他从未看清。

    谢慕凌的手段之毒辣，让他的世界成功坍塌。

    过去那么多年的感情，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

    谢家父母给予他的疼爱，又是否是真实的？

    他感觉很茫然。

    在过去二十六年的人生里，他好像还是第一次如此迷茫。

    他机械的回了病房，刚一推门就对上了谢璟珩的投过来的目光。

    他蓦地站住，倚着门轻声喊了一声，“阿珩……”

    谢璟珩声音温柔的回他，“我在，阿弦，我会永远都在。”

    “我过，故人心易变，我心未曾变，此生都不会变。”

    陆清弦心中动了动，思绪渐渐清明起来。

    他走过去，站在床边凝视着谢璟珩一会，“阿珩，我原谅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