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我害怕。”程霄云着，嘴还瘪了下，“妞，我超级怕黑的。”

    尼玛你独自在山林蹲点三四天时你不怕黑，半夜独身去接应时你不怕黑，去奔袭时也不怕黑。

    现在你来告诉我你怕黑？

    方胜男真是对他没皮没脸的程度不能再刷新了。

    因为已经到了下限中的下限，再刷不下去了。

    “妞，你收留我一宿好不好？我保证安安分分的。”

    程霄云弱弱的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衣角晃了一下，又晃了一下。

    “艹，大半夜的你少恶心我，心我吐你一脸。”

    方胜男一把将衣服拽了回来，浑身冒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快点的，你赶紧滚回去。”

    “我不回去，我不敢自己睡。”

    “害怕就去去找你的珩珩吧。”

    “不行，自己睡会吓死，去找珩珩会被死。”

    “在我这你也会死。”

    “如果真能死你手里，也是我的荣幸。”

    “呃……”方胜男不想和他再多废话了，推门就要关，程霄云使劲往里挤。

    两人之间力量悬殊，程霄云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挤了进来。

    进来后飞速奔上了床，扯过她的被子一下盖到了脸上。

    只剩下一双眼睛滴溜溜的乱转，鬼鬼祟祟的不行。

    方胜男看的气不一处来，过去抓起她的手机，低头瞪着程霄云，“怕黑是吧？你住的那屋灯坏了是吧？”

    “这屋有灯，让给你了，我惹不起您，我走还不行吗？”

    “哎哎哎，妞你别走。”她要走，程霄云慌了，又从床上蹦起来去拉她。

    方胜男利落闪身躲开，“你占便宜没够了是吧？”

    “妞，我真没有想来占你便宜的意思，我就是心里不安。”

    程霄云颓丧的耷拉了头，像是一只被遗弃的大狗般低头站在她身前。

    明明身形比她近高了一头，却将自己缩了一圈都不止，眼睛也不敢去看她，“我怕我回来了，你已经跑了。”

    他话里有着几许委屈，又有几分慌乱，“我更怕的是你没跑，我却没能回来，没能亲眼看到你为我而留。”

    方胜男被他最后一句的心一颤，“你在什么鬼话！”

    “什么就没能回来？不知道祸害活千年吗？”

    “你不可能回不来。”

    她的斩钉截铁，口吻无比的坚定。

    程霄云苦笑一声，身子往后退了一步，坐到了床上，“谁都有可能回不来，我当然也有可能。”

    “我有没有和你过，我和璟珩回来之前的最后一次任务？”

    “我们依旧是配合警方抓捕，作为两方的接头人，事先我有见过一起行动的兄弟。”

    “其中一个话比我还多还贫，遇到我是棋逢对手了。”

    “回去后，一定要和我留个联系方式，一起喝个酒。”

    “最后他没能回来，永远的留在了那片密林子里。”

    “谁也无法保证，自己每次都能全身而退。”

    “璟珩不能，我更不能。”

    他的真情实感，又有几分的无奈。

    “妞，以前我不怕，只是想着没能回来会有不甘心。”

    “如今多了一个你，我心里就多了一份不舍。”

    “人一旦有了不舍，就会有懦弱，有恐惧，有不安。”

    “就如我现在，明知道你不会给我好脸，还是想要凑过来。”

    “我承认我有犯贱的成分在内，可更多的是想要和你多待一会，再多看看你。”

    “明天是未知的，是我无法预料的。”

    “此时此刻是我能掌握的，所以我在辗转难安后，还是遵循我的本心来找你了。”

    完，他抬起头看她，流落出几分脆弱和无助来，“你别赶我走好不好？我只想听着你的呼吸，感受到你就在我身边。”

    方胜男本就纷乱的心，被他一番话的更加的乱。

    乱中又透着酸和疼，她往前走了一步，又顿住脚步。

    程霄云也不话，就那么痴痴的看她，“你不用做什么，也可以当我不存在，我保证不会对你做任何逾规之事。”

    “我只要能这样安静的看着你，就很好了。”

    他的卑微，的怯懦。

    方胜男心中没来由的更疼了。

    程霄云往常撩欠时，在她面前不是没有比这更加的低三下四过。

    但那是不一样的，她心里清楚。

    现在的他，是抛却了表面所有的浮夸油滑，只留下最为真实的他，对她着他内心中，最为真实的话。

    她不得不承认，他这时所的话，比他之前为了追她，搞出的各种鸡飞狗跳的事情和奇葩礼物外加告白的话都更能触动她的心。

    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又往前走了一大步，微颤着伸出手扣住他肩头，将他带入了怀中。

    “作为朋友，我愿意给你安慰，作为朋友，我期盼你平安归来。”

    “程霄云，心中不舍会让人胆不安，却也会让人变得更勇敢和坚毅。”

    “我并不能给你什么保证和允诺，但我还是想，不管我和你最后能不能在一起，你都要长命百岁。”

    程霄云手搂住了她的腰，头抵在她的腰上，声音的差点方胜男听不见，“好，我尽力。”

    “不是尽力，是必须。”方胜男握着他肩膀的手加了两分力气，“程霄云，我不喜欢听尽力两个字。”

    “我所珍视的亲人离开时，医生都是和我的他尽力了。”

    “三次，我听了三次这样的话。”

    “现在，我不想再听到你来这句话。”

    “嗯，我会回来。”程霄云从善如流的顺着她改了口，接着又忐忑的问了句，“你会等我吗？”

    “我不知道。”程霄云对她真实以对，方胜男也实话实了。

    “我要好好的想一想。”

    “你要想多久？”程霄云很是迫不及待，话里都透着急切。

    方胜男摇摇头，眼中划过一丝茫然，“我不知道。”

    “可能是一天，也可能一个星期，还有可能一个月。”

    “但在你回来之前，我一定会做出选择和决定来。”

    “不管是哪一种，都希望你能到做到，尊重我的最终决定。”

    她话还没完时，程霄云就将她楼的更紧了。

    等到她完，他迅速跟上一句，“我现在已经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