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身份之别 本宫就喜欢你害羞的样子。……

A+A-

    等梁轻鸢行至前厅时, 王若朦刚坐下身,她面上妆容精致,眉梢眼角带笑,似乎遇着了什么好事。

    “母妃, 何事这般开心?”她快步走过去, 好奇地问。

    王若朦拿起筷子, 没好气地睨了她一眼, “劲武国的二皇子明日抵达都城,听皇后娘娘, 他此行是为求娶我们天巽国的一位公主。”

    “劲武国的二皇子,孟苟?”听得这个名字,梁轻鸢拿筷子的手忽地一顿。她记得梦里的事, 那一幕幕,一件件,全都记得,仿佛刻在骨子里一般。

    “嗯。”王若朦并没留意梁轻鸢的异样,神态自然地夹着菜,顺道给她夹了一只红烧肘子,“不过是个二皇子, 便让梁绯絮嫁吧。她走了,你们才有好日子过。”

    闻言,梁轻鸢更觉梦中之事古怪, 竟同现实走向相差无几, 唯一不同之处在于她和风羿的关系, 梦里头,她与风羿并没如今这般亲近,两人几乎没怎么过话, 他很少开口。

    “在想什么?”见她呆呆傻傻的,王若朦不悦地放下筷子,跟着,嘴角一耷,“你啊,已经不是孩了,快些嫁出去。等下一个他国皇子过来,倘若皇上非要送你去和亲,母妃真的保不住。轻鸢,你要不想和亲便该为自己考虑。听老侯爷好赌,家产都快败光了,你嫁去侯爷府定没好日子过,周宸游那性子护不住你。这样,母后明日让白堇姑姑去要些青年才俊的画像,你挑挑。”

    此刻,梁轻鸢的脑中是一片混乱,但王若朦的话,她听清楚了。“嗯。”她想,自己终归是要嫁人的。

    *

    饭后,王若朦跟白堇起了画像的事,两人聊得起劲,梁轻鸢根本插不上话,独自一人回到寝殿。

    她想,正好白堇不在,自己能跟风羿聊聊天。

    “哐当”,房门被人推开。

    风羿环抱双臂坐在横梁上,背靠木椽养神,他脑中一直惦着梁轻鸢的梦,她在梦里哭得那般伤心,醒了之后也确实在哭,可哭完之后怎么就想做那事了。

    真是怪哉。

    梁轻鸢关上房门,仰头对上风羿喊,“下来。本宫的话本都看完了,再看无趣,可本宫今晚又实在想听故事。所以,你来自己的事。”

    她就是这样,明明是想了解他,偏偏成是自己喜欢听故事。

    口是心非。

    风羿翩然落下身,没走近。

    “站那么远做什么。”梁轻鸢径自上了床榻,饶有兴趣地瞧着他,“怕我吃了你?”她喜欢他站在自己身边,最好,是坐在自己身边。

    “是。”风羿上前。

    “坐下。”梁轻鸢好笑地拍了拍身侧的位置,故意为难他。

    “……”风羿迟疑了。其实,只要他想,白堇姑姑根本不是事。然而在皇宫里,他们俩永远都是公主与暗卫的关系,做点什么都要避着人,他并不喜欢这滋味。

    仇末曾,“一旦做了暗卫便别想摆脱这个身份,除非是死了,残了,废了。”

    “快啊,愣着做什么,你再磨磨唧唧的白堇姑姑就要来了,她一来我们就……”后面的话,梁轻鸢没再下去,见他走神,她忍不住呵斥一声,“本宫命令你,坐下。”

    “是。”风羿低头坐下。如此坐着,他觉得两人像是新婚夜的新郎和新娘。

    梁轻鸢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她凑过去,按着他的双肩,偏头故意凑到他下垂的视野里。那会儿明明是一副要吃人的模样,怎么这会儿变乖了。“你害羞?”

    风羿抿着嘴,没话。他还真不能告诉她,自己的脑子里在想什么。

    “不话就是。”梁轻鸢来劲儿,站起身,一手抬起他的下巴,装作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啧啧啧,本宫就喜欢你害羞的样子,比娘子都好看。”

    风羿顺从地抬起下巴,任由她闹。方才他还有点不舒坦,被她一闹,他的心立马放了晴。

    “算了,不逗你了。你快故事,本宫要听。”毕竟白堇随时都会来,梁轻鸢不得不适可而止。

    她放手后,风羿微微失落,平静道:“卑职并非天巽国人。”

    “哦?”梁轻鸢侧头看他,“我记得你曾过一句话,幻术是灵族的秘术,所以你是灵族人?”她仔细量他,确实,他的长相与天巽国人还是有所区别的,五官确实要更深一些,眸色也要淡一些。

    “是,卑职是水莺岛灵族人。”风羿回道。

    “水莺岛?”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我记得,及笄生辰那日,你带我去了一个地方,那便是你的故乡?我喜欢,是个漂亮的地方。”

    她水莺岛漂亮。风羿勾起唇角,荡出一个浅浅的弧度。“灵族以族长为尊,族长之下又以圣女祭司为大,而卑职的父亲正是灵族祭司。”

    “那你为何要来天巽国?”梁轻鸢抓住了其中的关键,直觉告诉她,这里头肯定有秘密。祭司地位不低,他又是祭司的孩子,长大以后多半也会做祭司,既如此,他为何要千里迢迢跑来天巽国当暗卫。

    但他不来,他们便不会相遇。

    风羿心翼翼地瞧了梁轻鸢一眼,若他自己来天巽国是为保护风璃,她铁定会发火,可他还是了,因为他不想骗她。“已故的璃妃娘娘便是灵族圣女,身为下一任祭司,我必须保护她。”

    至于承受窥天术的反噬一事,他只字不提。

    “璃妃?七妹的母妃?”经他一提,她开始回忆起与风璃相关的事,风璃是外族献给父皇的女人,是什么宝物,可惜父皇并不在意。起来,她也是个可怜的女人。

    梁轻鸢鼓起脸,她一直以为他只会保护自己,原来她想错了,他生来是为保护另一个女人的。这个念头叫她很不快,仿佛有个东西在挠她心肝儿。她恨恨地瞪了他一眼,自动坐远。

    风羿:“……”不出他所料。

    “卑职……”没等他完,梁轻鸢蹬开绣鞋躺下,拉起被子往身上一盖,闷声道:“本宫要歇息了。你上去吧。”回寝殿前,她还想着,等听完故事便把那件做好的衣裳送给他。

    现在,她不送了。

    风羿讷讷地坐在床榻边缘,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今晚是个适合聊天的好日子,只要她想聊,他可以让白堇陷入幻境,谁知,话才开头便被掐了。

    他无奈地吐出一口气,最后看她一眼才回到横梁上。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白堇进门。她一进门便察觉到屋内气氛不对,前一次进门,气氛是暧昧的,而这会儿,是又冷又酸,耐人寻味地紧。

    她不上欣慰,但也不会觉得焦心。

    这两人之间身份差距太多,胡闹下去迟早有一天要出事。于她而言,失去不如从未开始。

    *

    翌日,劲武国的二皇子孟苟来了。

    今日休沐,不用去学堂上课。梁轻鸢不信梦中之事,便拉着梁缨一起去看人,走时还特地扮了一番,原意是要同梁绯絮比美。

    风羿身为梁轻鸢的暗卫,自然是跟着过去。

    一番寒暄后,孟苟与太子梁砚书开始比文比武。

    而梁轻鸢赶到时,他们俩正在木桩阵里比试武艺,两人的身手不相上下,各自见招拆招,暂时没人从木桩上落下。

    梁砚书性子温和,是个谦谦君子,而孟苟爱笑,是个朝气的少年郎。

    她行至前头,一眼便看到了孟苟,他嘴角带笑,自信从容,与梦中的孟苟没有一丝相同。

    或许,那真的只是一个梦吧。

    不管怎么,他要娶五姐是好事,但若要借那十万精兵,她一定不会让他得逞。

    到五姐……梁轻鸢环顾四周,怎么五姐连个影子都没有。

    明媚的日头下,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在场中上下翻飞,最后都稳稳落在木桩上,梁砚书含笑拱手道:“承让。”

    孟苟轻轻一笑,右手缓缓举起,两指间正夹着一块精美的玉佩,“承让。”

    梁砚书愣住,低头往腰间一看,霎时,他脑中飞速闪过方才的画面,两人交错间,孟苟做了个假招式,原来如此。“孤输了。”

    “王只是侥幸罢了。”孟苟拱手,“若是再来一回,胜负难定。”

    “这场比试甚是精彩,你们俩也别谦虚。”梁钊示意梁轻鸢与梁缨上前,对着孟苟介绍,“孟苟,朕为你介绍介绍朕的两个女儿,富贵公主。”

    梁轻鸢应声上前,皮笑肉不笑地了招呼。

    见状,孟苟嘴角的笑僵了,“富贵公主,王这厢有礼了。”

    “还有一位,平南公主。”随后,梁钊指了指梁缨,语气平淡。在这比试前,他兴许会同意梁绯絮出嫁,但这比试一过,他对孟苟的为人品行存了疑虑。一个会在比武中使诈的人,绝对称不上“君子”二字。

    他看上的公主是梁轻鸢也好,是梁缨也罢,只要不是梁绯絮便成。

    “二皇子。”梁缨柔声道。

    “七公主。”然而孟苟对这两人是谁也没多看一眼,他心里清楚,梁钊最宠爱梁绯絮,且只有梁绯絮。所以他要娶就娶梁绯絮,娶其他人无用。饶是她们俩长成天仙,他都不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