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偷看我么 我让他穿女装是罚他不听话。……
“你……”大汉缓缓倒下, 他痛苦地捂着喉部,鲜血不断从指缝间溢出,可怖得紧,“是……”两个字完, 他便断了气。
男人默然震动手腕, 将长剑边缘的鲜血抖落, “啪嗒”, 鲜血顺着锋利的剑身往下流走,在剑尖汇聚, 最后低落在地。
片刻之后,剑身清澈如雪,泛着冷冷的光芒, 半点不见方才刺眼的的红色。
男人收剑入鞘,仿佛无事发生一般。
那头,梁轻鸢坐着竹椅上了山。“咯吱咯吱”竹椅晃悠悠地前行,山路陡峭,一颠一颠的。
梁轻鸢侧坐着,身子往□□斜。此刻,她满脑子都在想那个奇怪的男人, 想他回去拿什么,什么东西如此重要。
原来不知不觉中,她已经开始关心他的去向了。
烦。
这滋味只有风羿在时才会有。她不喜欢。
可即便她如何告诫自己, 该动的心还是会动。短短几个月便喜欢上了另一个男人, 她觉得自己跟父皇没两样。
不该。
她开始给自己洗脑, 是因为他长得像风羿,是因为她太思念风羿,所以才会关心他, 仅此而已,倘若他长了一张别人的脸,她连个眼神都不会给。
“姐,姐。”忽然,一道嘶哑的男声从风中飞来,有猎豹觅食的急切。
一听他的声音,梁轻鸢立马回神,转念一想,她便忍住了瞧他的冲动。
他,只是替身而已。
等男人到跟前了,梁轻鸢也没动,依旧端着高高在上的姿态,并不搭理他。她暗自琢磨着,方才他跑了一路,结果面不红气不喘,怎么看都不是普通人。
“总算让我追上了。”男人跟在竹椅边,时不时拿手扇扇风。
梁轻鸢沉默不语,勾起了男人的好奇,“为何不搭理我?嫌我难看?这身扮可是你选的。”他别扭地扯了扯衣袖,眸中嫌弃之意明显。
“我为何要搭理你。”梁轻鸢侧头看他,他面颊上的胭脂还是她画的,不怎么均匀,确实丑。她拿着把团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是我给钱你做事,而不是你教我做事,清楚了么?”
话音刚落,猝不及防地,梁轻鸢手中的团扇被男人抢了过去。
他长得高,她虽是坐在竹椅上,却没比他高出多少。
男人长臂一抬,团扇便到了她面颊边,带起一阵凉风,“你们女人怀孕的时候,是不是特别怕热?”
听得他的话,梁轻鸢下意识抚上自己的肚子,才三个月多点儿,几乎瞧不出。“金太医,我这个孩子属火,我随他,怕热。”
“是么?倒是稀奇。”男人随口附和一句,手上扇得快了些。
*
一个时辰后,众人到达圣清道观。
梁轻鸢昨晚没回道观,只留了一张字条,静渊吓得不行,一大早便在山门外头等候,生怕她出事。
见她平安回来,静渊才松了口气。她定定地看向竹椅边上的男人,心生疑惑。
轿夫们放下竹椅,男人头一个伸手,随后才有宫女伸手。梁轻鸢顿了会儿,将手放在宫女的手上。
静渊上前,低声道:“公主,他是谁?”
“咳咳。”梁轻鸢尴尬地咳嗽一声,甚至有些不敢看静渊的眼睛,“他,他是我的,新暗卫,昨晚惹我生气了,我让他穿女装是叫他长长记性,还请道长别见怪。”
静渊被她这番错整得一愣,目光直指男人,光论模样,怎么都不像做暗卫的人。其他两个暗卫外貌平平,他实属是过于俊美了。
莫非是镇上来的白脸?道观里可兴这个事。
“梁姑娘……”
“道长尽管放心,他的的确确是我的暗卫。”梁轻鸢沉下语气,言辞中加了几分威严。她是铁了心要将男人带进道观。
“……是。”对方到底是皇家人 ,想如何便要如何,静渊也不好什么。她默默让开身。
进了屋,两暗卫习惯性隐身在暗处,两宫女在旁伺候。
梁轻鸢无事可做,坐在床榻上闭目养神。自怀孕后,她鲜少缝制衣裳,能躺就躺,就怕这个孩子有什么毛病。
她慵懒地靠在软枕上,目光茫然,走着走着便到了男人身上。男人正在量四周,似乎对这里的一切很有兴趣。蓦然,她起了一个念头,对着其中一名宫女吩咐,“你,去找身合适的暗卫服给他换上。”
“是。”宫女应声。
“暗卫服?”闻言,男人猛地扭头望向梁轻鸢,面上满是不敢置信,“你,让我穿暗卫服?”
“嗯。”梁轻鸢简单地应了一声,她想,他穿上暗卫服之后,会不会更像风羿?
很快,宫女捧来一套黑色暗卫服。
梁轻鸢支起身子,红唇微启,一双狐狸眼半眯半阖,“你们都出去。”
“是。”两宫女不疑有他,听话地退了出去。
一等不相干的人离去,男人瞬间自在多了,嘴角扬起一个浅浅的弧度,他静静走向桌上放着的暗卫服。
“现在屋子里只有我一个女人,暗卫绝不会偷看你换衣裳,换吧。”梁轻鸢淡淡地着,语调平平,听不出轻情绪,“你拿钱就得哄我开心。”
男人低下头,轻轻地摸着暗卫服,故作为难道:“看样子,这个钱不好拿。”
“废话。本宫不喜欢浪费时间,你再不换,本宫便让暗卫进来帮你换。”等了有一炷香时间,梁轻鸢不耐烦了,她也不晓得自己为何会不耐烦。
也许,是在期待什么。
“姑娘,我有件事没告诉你。”男人背对着梁轻鸢拿起暗卫服,没转身,只留给她一个近在眼前远在天边的背影。
“什么事?”梁轻鸢被这话勾起了紧张。
“我有婚约在身。”男人轻快地吐出几个字。
“……”先是一怔,没反应过来,等脑子回转过来了,梁轻鸢当即蹙眉,眉心深深凹陷下去。她也不晓得自己为何会生气,还特别气,“一万两,解除婚约。”
“哈哈。”男人轻笑,纵然嗓子沙哑,可他笑得却很蛊惑人心,仿佛话尾带了个钩子,使劲勾引人。“一万两可比不上我跟她的婚约。”
梁轻鸢抿着红唇,两手捏紧衣裙,将下摆捏得皱巴巴的。听到他有婚约时,她的任性瘾犯了。
既然他都答应自己了,怎么能有未婚妻。这合理么?不合理。
“她比得上我么?”
“嗯……”男人沉吟着,思索许久才回答,“与姑娘你差不多,都很美。”
手掌再次捏紧,梁轻鸢气得不轻,一股股火气往心口冒,烧得她整个人更热。便是在这个刹那,她又静下心来。
自己为何会气,他又不是风羿,有未婚妻怎么了,与她何干,按理,她又不会嫁给他,他只要随叫随到就成。
然而心底有个声音在,不管他是不是替身,她都希望,他只属于她一个。
对,她就是这么自私任性的人。
“住口。”她怒喊道。
“嗯?”男人兀自背对着她,这一字尾音上扬了,听着像是在笑。“不会吧,你在吃醋?为了我这个只认识一天的男人?你心心念念的那个男人知道你在为我吃醋么?”
“谁吃醋了?我没有。”梁轻鸢不甘心地反驳他,调子拨高,“你也配?我只是有洁癖,不喜欢自己的东西被人碰过,男女都不行。”
“呵呵,原来如此。”男人并没回应梁轻鸢的那句话。他拿过衣裳,快步走到屏风后头。
“你个狗东西,竟敢不听话。”梁轻鸢急匆匆地走下床榻,她就是想看他当面换衣衫,想看心底的那一点希望。
然而事与愿违,她走过屏风时,男人已经换好了衣裳,面上的胭脂也抹去了。
动作很快,跟风羿一样快;穿暗卫服的男人,外貌冷峻,跟风羿别无二致。
正是因为太像了,她才更想看。
梁轻鸢不免有些失落。
“看你的神情,怎么瞧着像是失落?”男人凑近她,似笑非笑道:“你不会是想看我换衣裳吧?”
“不然呢?”梁轻鸢反问,丝毫没觉得自己的行为有问题,“我过来不看你换衣裳,难道是看屏风么?这屏风画得可是差劲,不配我看。”
对上她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果然,男人不出话了。
“那我再换一遍?”男人挑眉,故意拿话逗她。
她扬起眸子,迎上男人的视线,带着命令的口吻道:“脱。”
这字一出,她脑中便浮现出了从前的一幕幕。初见、相处、后来,都是她在逗他。
有时候,她会想,倘若这个男人是风羿,为何不认自己,是失忆了,还是故意的。
失忆的话,她尚且能理解他如此,其次,明他们俩终究还是有缘,至少能相遇。若是故意的话,那她会想,他是不是在报复她,报复她以前对他做的事。
男人按上自己腰带,见梁轻鸢陷入回忆,略微不悦道:“算了,不脱了 。”
“你个……”一次两次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金主。梁轻鸢也不管什么男女授受不亲,抬手便去扒男人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