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林五将所有要交代的事情全都交代完了, 等到了日子便和沈霁同行一起往京城出发。

    陆辰一路上有些不安，紧紧地挨着阿娘。

    林平安倒是满眼好奇，扒着马车左右张望。她们这一行在路上约摸走了半个月才终于到了京城。

    远远的便能瞧出这座城繁华, 林平安在马车上待不住，一进了城便要下去活动活动。

    林五这些日子整日被困在马车上也有些无聊，和习郎山商量着先找个客栈住下来然后再去找牙子来寻个院子住。

    沈霁原本是想要邀请她一起到定国公府去的, 只是林五暂时还没想这么快就带着陆辰去见定国公府的人于是便拒绝了。

    这次沈霁倒是也没有强求她, 于是便交给了她一枚信物，若是她有什么事情可惜到定国府拿着这东西去找她。

    林五点点头收下东西, 沈霁便带着人马去了。

    林五她们到客栈休息给了二些费, 让他端些饭菜上来。

    林平安粗粗的吃了些饭便趴在窗子边兴致勃勃的去盯着大街上：“阿姐！京城真的比咱们永州热闹多了。”

    “  京城虽然比咱们永州繁华, 不过你瞧这路上这么多人，走在路上就不定撞到了哪位高官，所以你们出去一定要心行事, 明白了吗？”

    林平安跟陆辰点头。

    习郎山将包袱门放置在林五的桌子上：“你们休息着，我去听听, 看看有没有院子出租。”

    “大哥, 反正咱们都已经到这儿了, 既来之则安之不用太过着急, 先在客栈住几日也好摸清楚这些状况, 咱们这些日子赶路都累了，今日全都休息，明日咱们四个一同上街，不用着急。”

    习郎山便抓抓脑袋：“住客栈总不如找个院子住下来安心。”

    “是这个理, 不过你纵然身子是铁的这么干下来也是吃不消的。”

    林平安出声应和，陆辰则跑到了习郎山的腿边晃晃人的衣服，乖乖巧巧：“是啊是啊, 习叔我阿娘的对，你快快休息休息吧。”

    听大家都算自己习郎山这才点了点头的：“那行，那我便到隔壁去，有什么事儿你们只管招呼我？”

    习郎山离开，陆辰美滋滋的和她阿娘对视一眼，有种计谋得逞的隐秘，习郎山最是受不了孩子跟他撒娇，林平安倒是还好些，毕竟他年纪大点，但是陆辰才四岁，机灵鬼怪的，便是装模作样的用那双天真无辜的眼睛瞧着人，少有人能抵抗的住。

    二端上来的饭菜她们三个都已经吃了，只是陆辰简单吃了几口便放下了筷子，林五有些担心，怕是着路上一路奔波将人的胃口给坏了，问道：“辰儿怎么不吃了？是不是身体有点不舒服？”

    林平安听完也担忧的望过来，陆辰摇了摇头道：“没有不舒服，想吃阿娘做的菜了。”

    林五：“原来如此，是了这一路走来阿娘都没办法大显身手，也不知道手艺生疏了没有，我去跟二的看能不能借后厨的灶台一用，咱要做烧菜是麻烦了些，做道面倒是容易，我给你们做炸酱面吃好不好？”

    陆辰吃惯了林五做的饭了，一路上都是沈霁的随从准备吃的，因为要赶路，陆辰虽然不喜欢吃但是也没埋怨，每次都吃的干干净净不敢浪费粮食，现在终于进了京城了他的肚子再是一点别的吃食都吃不进去了，现在就是她阿娘给她亲手腌个咸菜疙瘩给他吃，他都能当大肘子给啃了。

    一听林五要给她做炸了林五，陆辰的脸上便又重新扬起了笑容。

    林平安也很高兴，他确实也是想吃阿姐做的菜。不过她他已经是大孩子了，要懂事一些便也不能像陆辰一样提要求，这次倒是蹭了陆辰的光。

    于是林五便跟着人一起到了楼下询问，二做不了主，又找了掌柜的，掌柜的听完林五要的话，还有一些犹豫，林五便从袖子里掏出钱递给人，这掌柜的才干脆点了头。

    炸酱面要容易一些，加入葱姜蒜爆香再将先将切好的猪肉下进锅里翻炒，然后再将里面放入大酱这个时候还没有甜面酱，林五就往里面放了些糖，翻炒几下将猪肉上全部裹满酱料，再加上水，盖上盖子用火焖一门让酱料收收汁。

    面条都是鲜面条厨房里现有的，林五下了两个大人的量。

    她这酱炸的很香，后厨的味道拐了个弯儿便飘到了前面用饭的厅堂，有顾客闻到了香味儿，问掌柜的又推出了什么新的菜式？

    那掌柜的摇摇头，是有客人在用他们的后厨房。

    来吃饭的是个老顾客，在空气中嗅了嗅，他鼻子灵，闻起来像是肉酱：“掌柜的，你去问问那客人卖不卖？做的是什么菜？”

    “那客人找我买了把面条，估计是在煮面条吧。”

    煮面条怎的还会有酱香？京城这边吃面条都是汤汤水水的。

    那客人便撺掇着掌柜的：“你去瞧瞧她做的到底是什么？闻着忒勾人，若是愿意的话能不能卖上一两碗也我们也尝尝？银子都好。”

    那掌柜的是个人精，眼睛转了转便应下来，转身去了后厨，越走的越近，那香味儿便越是勾人。

    进了厨房之后便见到后厨的两个大厨也已经围到了林五旁边一人拿着根筷子在吸溜一根儿面条，还感叹了一句好吃好吃。

    瞧见掌柜的过来了，那两人便退出了位置。

    “  林娘子做的这是甚的好吃的？在前面也都能闻到。”

    “这是炸酱面，掌柜的也尝尝？”

    那掌柜的过来本意就是如此，于是便拿了筷子也挑了一根放进嘴中咀嚼。

    酱香浓郁面条筋道又合着猪肉的香味，因为用葱姜蒜爆过那猪肉一点儿也不腥气，还带着丝丝甜味儿，黄瓜丝甜滋滋的带着一丝清爽，炸过的花生酥脆。

    倒是好吃。

    “这面确实是好吃，在咱们京城还从未见过，林娘子考虑考虑咱们外面的客人被勾的起了馋虫，要我进来问问您愿不愿意接个单子做上那么一两碗给她们外边的人也尝尝鲜，只是要麻烦林娘子了。”

    林五她们本来住在这里，，她们刚来京城少不得要跟着掌柜的听些什么，现在跟人搞好关系倒是也有益处，于是便点了点头道：“我这酱做了多了些，正好再煮一些面条也是够用的。”

    于是便不用林五动手，那大厨便在那锅中烧热水下面条煮面。

    那掌柜的便又问：“林娘子这炸酱面可怎么收钱？”

    林五便摇头：“我这借的是掌柜的厨房用的是掌柜的面条，自然是不敢收钱，掌柜的只敢将东西给前面的客人端出去尝尝就是了。”

    “好好好，林娘子做事倒是爽快。”掌柜的笑呵呵的应下便要二将配好黄瓜花生的炸酱面，赶紧端上给前面的客人送了去。

    等她们出了厨房掌柜心中的如意算盘的叮当响，于是便低声问道：“林娘子可有意与我合作？我尝着你那炸酱面真是好吃，若是在京城里推出，绝对是独一份儿的。”

    “我的面配料简单，不用过多久便会有人能够配得出来。”

    “这倒是不用担心，不过是卖个新鲜罢了，林娘子可有意？这面卖12文一碗，我们两个五五分如何？”

    林五便点头：“我还要在客栈这里都多住几日，到时候少不得要麻烦的掌柜的。”

    “好好林娘子若是有什么事只管招呼罢了，那之后若是还有顾客想要来吃炸酱面，就要麻烦林娘子了。”

    “掌柜的客气了。”

    林五端了炸酱面上楼。

    陆辰跟林平安在桌前乖乖坐好，熟练的将黄瓜丝花生跟酱搅拌好吸溜吸溜一口将面条吃进嘴里，好不爽快。

    林五在旁边听着他们吸溜面条的声音倒是也有几分饿了，于是又找了个碗，自己拨了一些，一时之间屋子里倒是只剩下吸溜面条的声音了。

    ——

    定国公府下人进来传话世子回来了，昌平公主便顾不上丫鬟的搀扶，匆匆忙忙的跑来门口迎接自己的儿子。

    见到沈霁，穿着华贵的公主便止不住的落下的泪抓着沈霁的袖子左看右看，语气中满是担忧道：“你这孩子怎的这样这般不听话！留下一封信便跑去了那么远的地方，永州偏僻，你又带了那么几个人？若是受了伤可怎么办？！快让为娘好好瞧瞧，出去了这么久，人瞧着都瘦了，可是受了什么苦？”

    昌平公主看到沈霁身边的郭成跟尹良语气变了变，带着些威严，：“你们两个可有护好世子安危？”

    沈霁知道昌平公主是担心自己于是便由着人上看下看，等人查看完了才扶了扶昌平公主的手道：“娘放心，我没什么事，瞧我这不全须全尾的回来了吗？”

    昌平公主见他还有心情跟自己开心情便嗔怒道：“你还有心跟我在这嬉皮笑脸，知不知道我在家中有多担忧你？等着你爹爹从宫里回来，他若是要你，我定不拦着。”

    “娘你还是为我拦着些好，我爹上过战场的人。他若是对我下手，还不得把我了个皮开肉绽？您在旁边瞧了还不是您心疼。”

    “  知道我心疼你还往外跑，就该让你爹你一顿，让你好长个教训。”

    瞧这母子起来就没完，昌平公主身边的嬷嬷笑着了个圆场道：“公主世子好不容易回来了，舟车劳顿可别在这门口站着了还是进屋去吧。”

    “对对对，我瞧见霁儿高兴的都忘了，走，咱们进屋去。”

    昌平公主拉着沈霁进屋，然后又吩咐了丫鬟速速到厨房去做些沈霁爱吃的饭菜糕点端上来。

    “娘，我知道您心里有一肚子话想要问我，只是我是刚回来，您请容我去洗漱一番，换身衣服再来陪你如何？”

    “那你快去，去了早些回来。“

    “知道了。”

    沈霁能够轻易离开，然而她他身后跟着的郭成和尹良却没那么容易了。

    当沈霁一走，昌平公主脸上和善的微笑便又落了下来。

    她审视的看着郭成跟尹良语气低沉：“让你们看好世子，你们便是这样护着他的？！我听世子在永州的时候，体内的寒毒又犯了！”

    郭成跟尹良齐齐跪下。

    “你们不必在我面前这样，我儿仁慈，你们却也须得知道，世子好，你们才能好，世子但凡再出任何差池，你们要拿命来偿。”

    “  是！属下明白。”

    “信里你们在永州找到了大公子流落在外的孩子，可是真的？”

    “秉公主确有其事，那孩子与大公子长得十分相像。”

    昌平公主捏着茶盏的手紧了紧：“那孩子呢？可带回来了？”

    “孩子已经进了京城，现在有专人照看着。”

    “为何不带回国公府来？”

    “是世子安排的，公子还是有些认生，身边有认识的人照顾着，贸然将他带走只怕是会害怕。”

    尹良这番话的挑不出什么差错，昌平公主便点了点头。

    “在乡下曾经做过公子继母的那女人，可解决掉了？”

    郭成和尹良对视一眼，齐齐沉默。

    昌平公主皱眉，很是不满：“探子来报那女人蛇蝎心肠竟然敢虐待公子，你们竟然没杀了她。”

    “世子确实派人去暗杀过她几次，不过都没有成功。”

    “  哦？一个乡野妇人居然能三番五次地躲过暗杀，若不是有人故意放水便是她会武功？”

    “  确实会些，只是功夫到底如何还未曾可知。”

    “这样的人留在公子身边实在太过危险，既然已经进了京城，便早些将她解决了，除了这后患。”

    郭成想要开口些什么，不过尹良隐晦的碰了一下，他只能闭嘴回了句“是”。

    “  行了你们退一下吧。”

    等郭成和尹良两人退出去，昌平公主便看向身边的嬷嬷：“嬷嬷他们有事瞒着我，你让人去查查霁儿在永州到底遇到了什么事？”

    “  公主这般去查，世子知道了会不会生气。

    “霁儿孝顺，我这样做也是为了他好。嬷嬷只管派人去查便是，他若是生气自有我来解决。”

    昌平公主既然这样了，嬷嬷便再也没有办法继续往下劝。

    只能应了后人招手来让人去查沈霁到永州发生的事情，又差了人去询问之前跟着沈霁一起到过永州的人，没一会儿便有厮弯着伸进来回报。

    昌平公主听着沈霁曾在林家院中住过几日，与那林幼娘关系似是十分亲近，脸上已有了恼怒的意思。

    等那禀报的人退下去之后，昌平公主便跟身边的嬷嬷道：“我倒是看了那妇人，没想到她都已经是嫁过人的人了，霁儿怎么能对如此粗鄙之人有兴趣？还将人带来了京城，莫不是那女人仗着曾经抚养过恒儿的孩子以作要挟？嬷嬷，咱们定国公府万万不能容忍有这样的女人进度府。霁儿也不能有个这样的妻子，”

    “  公主也别着急，不定是那禀报的吓人，不知道情况。待会儿世子过来了您问问他，听听世子是如何回答的。”

    “嬷嬷也算是看着霁儿长大的，难道还不清楚这孩子的秉性？瞧着倒是听话，然而心里却是有主意的很，我便是当面问他，他也有理由搪塞过我，更是会心生警惕，倒不如我先去探探那林幼娘的虚实，她若真是个不知好歹的，我便替霁儿解决了这女人，刚才是不是她们住在折风客栈？”

    “  是了，就在那客栈里。”

    昌平公主与身边的嬷嬷正着话，便见沈霁又换了一身浅蓝色的衣袍重新回来了。

    他坐在昌平公主下方的位置上，端了杯茶饮慵懒的倚靠在椅背上。

    “  你出去这许多时日，如何？”

    “永州虽然离着京城偏远，倒是民风质朴，人也有趣的很，您要是有机会也可以在那边去看看。”

    “听你这意思，像是在那边经历了许多有趣的事，跟娘讲讲？”

    沈霁手里摸着串珠子，抬眸看了一眼昌平公主。

    昌平公主见他看过来掀春微微一笑，还是一副温柔母亲的模样：“不过是些闲人散事。讲出来怕得污了阿娘的耳朵，便是不讲也罢，您在京城跟我爹怎么样？”

    沈霁不愿意讲，昌平公主便没有追问，抚了抚头上的珠花道：“你爹爹整日忙着公务，你又不在府中日子无聊的紧。”

    “阿娘不是最爱去其她夫人家办的是诗词花会？”

    “年纪越发大了，那些是聚会去的都是年轻的娘子们，瞧着那些好颜色，只感慨时光匆匆，便是越发不爱去呢，还不如在家里清净些。“

    话题到这儿，昌平公主便又讲了句：“你年纪也不了，心中可有合适的人选，若是有中意的告诉阿娘我为你去听听。”

    “阿娘可是想抱孙子了？这倒是巧了，去了这趟永州倒是有个大惊喜，我大哥居然还有个流落在外的骨血，此次回来也将人给带了回来，只是他尚且年幼，身边离不得亲近的人，再过几日，我便将他带回府中让您看看，以后您也能含饴弄孙不用再羡慕其她家的夫人了。”

    昌平公主脸上做出惊讶的表情，手都有些不稳当了，震惊道：“你的可是真的？！你哥哥还上有骨血在世人？！”

    “我只阿娘心忧，万不可过于激动伤了身体，过几日您便能见到人了。”

    “好好。”昌平公主两手合十悬在空中默念了两句阿弥陀佛菩萨保佑。

    沈霁自以为应付过了娘，跟人闲聊两句便到自己赶路乏了要回房休息。

    昌平公主担心儿子身体健康，便赶紧将人放了回去。

    等人一走，脸变又冷了下来，她在府中已经一刻都待不住。

    想到沈霁或许是为了那女人才将恒儿孩子的事请提前讲了出来，为那女人掩护，昌平公主心中便越加不满。

    “嬷嬷走，咱们去看看，这里永州来的娘子跟咱们京城的娘子，有什么不一样？”

    嬷嬷本来还想劝上一劝，不过她瞧着昌平公主的神色明白这人已经听不进去，主仆有别，公主顾念多年伺候的情意，她却不能忘了自己的身份，主子的事儿，哪儿是下人能够多参和的，该劝的她之前早就已经过。

    只是找你大公子战死疆场之后公主的情绪就越发不稳定了。

    嬷嬷便只能差人去安排了马车，载着昌平公主一起去了折风客栈的门外。

    折风客栈对面便是一个酒楼，她们选了个靠窗的包间，正好可以看到对面的客栈门口。

    林五她们上午在客栈内休息了一下，下午林平安在屋子里待不住想要出来逛一逛。

    林五跟习郎山了一声，便带着两个孩子出了客栈。

    她们也走不远，只在这客栈前的一条街上闲逛。

    等看到有个妇人牵着孩子出来了，便有专门来认人的厮到昌平公主身边指着人道：“公主，那便是永州来的林幼娘。”

    昌平公主是顺着望过去，便只看到一身浅蓝色的衣裙，没有看到正脸，倒是瞧见她身边牵着个粉粉糯糯的孩子，模样确实是像极了她已经去世了的大儿子沈恒。

    沈恒是在战场上战死的为国捐躯，昌平公主虽然心中不舍，然而却也不能有怨言，只能将这一份思念埋藏在心底，此时突然见到了陆辰的模样情绪有些崩溃，死死的盯着人。

    林五是个敏感的人，察觉到有什么视线，便警惕的抬头正好跟就楼上靠窗的昌平公主对上了视线。

    她皱了皱眉，看到窗边坐着个雍容华贵的女子，握着陆辰的手紧了紧。

    陆辰原本正在吃糖人，他似乎是感受到了阿娘的变化，便停下来抬眼看了看阿娘，又顺着林五的视线往那就留的窗边望了一眼皱皱眉头。

    他自然也看到了昌平公主，不过他并不认识这人，便摇了摇林五的胳膊：“阿娘你在看什么？”

    林五摇摇头：“没什么，糖人好不好吃”

    “好吃，娘尝一口嘛。”

    “不了，不过好吃也不能再多吃，今日只能吃一串，吃多了可是要牙疼的，平安你也是。”

    林五教育陆辰还忘不了旁边的林平安，见弟弟正伸手欲手再买下一支糖葫芦，就瞥了人一眼，林平安便讪讪的收回了手：“这糖葫芦瞧着红艳艳的十分好吃，想买给阿姐尝尝来着。”

    林五心下觉得好笑。

    “阿姐都是多大的人了，哪用得着吃糖葫芦？你们两个这街上的吃食多着，你们两个可要心留着肚子，省的待会儿再见到其她好吃的，吃不下了。”

    果然闻言林平安也不再想着糖葫芦了，便跟着林五继续往前逛去。

    等看着林五跟陆辰的身影逐渐往前方走，再被人群挡住，昌平公主才收回了视线。

    她稳了稳情绪，端着杯茶才跟身边嬷嬷道：“嬷嬷你看到那孩子没有？真是与恒儿长得一模一样，我原先还有怀疑，可是看到那张脸却是真的信了，上苍怜悯，叫我恒儿还有骨血留在这世上。。”

    “  公主的是，老奴刚才也瞧见了公子长的粉雕玉琢像极了大公子。”

    “是我儿命苦……”昌平公主眼角似有泪珠，拿帕子擦了擦，还要什么身边的嬷嬷便咳嗽，似是提醒：“公主慎言，心隔墙有耳。”

    昌平公主才又将剩下的话给咽回了肚子里，只将茶饮尽便又重新道回府。

    林五在街上逛着面上虽然闲散，不过心中却忧虑重重。

    她们才刚来到京城知道的人不多，可是那酒楼上的女人明晃晃的便是朝着她们来的。

    那人是谁？

    是认识沈霁还是认识陆辰？

    是为了陆辰来的，还是为了她？

    她在来京城之前才刚刚知道了她亲娘的身份。

    这件事情林茂源除了跟自己过，想必也并没有跟其她人过，不可能是为了余桑的事情来。

    那么便是陆辰。

    可能是沈霁家人，那位女人穿着雍容华贵，不过却有了些年纪。

    林五心中猜测，可能这人便是沈霁的娘亲。这样算下来便是陆辰的祖母了。

    林五低头瞧了瞧天真烂漫的儿子。

    也不知道到时候告诉陆辰他的真实身份是定国公府大公子的儿子，他能不能接受？

    她们既然是进了京城，陆辰自然是躲不过绕不过定国公府这一环的。

    只是要陆辰认祖归宗回到定国公夫府。林五却是不愿意跟儿子分开的，指望到时候见到沈霁与人商量出来一个好办法。

    免得她们两个母子分离，若是不然她只能带着儿子继续离开。

    “阿娘在想些什么？”

    陆辰不知何时仰头盯着林五看。

    林五摸摸儿子的脑袋道：“在想今天晚饭吃什么？你们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陆辰便萌哒哒的回答：“我这肚子里全是丸子糕点，晚上怕是在吃不下东西了，阿娘想吃什么，咱们顺便包份儿东西带回去给习叔吧。”

    林五点头便应了下来，这一条街逛下来，他们虽然每份都买的少，不过样式却很多，这些东西进了肚子占地方的很，只怕是再盛不下晚饭了。

    “好，那就听你的。”

    “阿姐，陆辰，快来看，这儿有喷火的，快过来。”

    林平安举着个糖人挤在人群里兴致勃勃的呼唤着林五跟陆辰少年人的眸中满是兴奋。

    他们这四个人里，一路下来，恢复最快的居然是林平安。

    林五笑笑，见陆辰也有些好奇，便将人抱了起来，让他看个仔细。

    只是没想到这一幕又落进了其他人的眼里。

    这条街上酒楼林立，靠窗的包间里有一中年男人，面目威严，眸光锐利，他看着街上的林五，皱着眉头。

    “去查查那人的底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