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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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楚策安竟是就这么立在一旁,秋月的目光瞧了一眼瞬间凝固的男人,心下嘲讽,怕是舍不得吧,都是爱,但公子如今的地位只有无数的美女自送上门来,对于姑娘即便有几分喜欢,却是只是浮于表面,她心中泛着冷意,一句话也不想,只想着给姑娘熬粥,于是行了行礼,随即离开。

    楚策安却是只看着在榻子上脸色惨白的女子,那嘴唇上的红痕就像是三年前那眼前弥漫着的鲜血一般,猩红而滚烫,是他三年夜不能寐的噩梦,也是他梦中蕴绕在心中挥之不去的恐惧。

    三年前的那个令他癫狂的场面和如今她那易碎的模样融合在一起,竟是让他一时间分不清现实与虚幻。

    他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找到她,如何能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她再一次消失在他的生命之中。

    楚策安的脸色苍白,浑身绷直,那眼神死死地盯着床榻上的痛苦不已的女子。

    他声音低沉的问道:“如何取心头血?”

    此时屋子里只有春华站在一旁,秋月早就出去给姑娘熬粥去了。

    她素来懵懂,只是前几日她在一旁学着煮茶时,姑娘凭栏依靠,拿着本医书轻轻地诵读着。

    那时她就听见什么什么血要趁着新鲜之时入药,药效最佳。

    她自颠沛流离的经历,让她对于人的情绪以及对危险的感知总是较常人灵敏。

    自她瞧见身旁的男子,吓得她连呼吸都不敢重起来,本能的她方才就想跑,但一想到她走了这屋子里可就只剩下病重的姑娘了,她感激姑娘,那里能独自逃跑。

    此刻她听见秋月姑姑心头血能治姑娘的病,又听见他问,瞬间就想起了那日间在日光下美好的姑娘诵读的医书。

    只是她话刚落地,那男子竟是自袖中抽出一把匕首,速步向前。

    春华一时受了惊吓,她瞧着男人那苍白而冷硬的面容,那副模样犹如地狱间而来的长相绝美的索命的凶神,她被吓得一个瑟缩,随即想到了什么,硬是顶着那迫人的压力挡在了男人的面前。

    “你......你快停下来,你要做什么?”

    楚策安低头,神色不明,语气倒是称得上柔和,他:“倒是个忠心的丫鬟。”

    明明害怕的浑身都在颤抖,那细的嗓音都带着控制不住的哭腔,去还是挡在了她的面前,如此的姑娘都比当初的他做得好。

    “你将案桌上的空茶杯给我一个,还有你可知道我要取多少血?”

    春华被问的一愣,她先是转头看了眼床上闭着眼睛满头汗的姑娘,大这胆子问道:“你...你自己去取茶杯,万一你是想支开我可怎么办!”

    楚策安倒也不在意,他只想着救她。

    他利索的拿起一个茶杯,放在一旁,随即就将上衣脱了下来。

    刚进门想瞧一瞧姑娘的秋月就瞧见春华像是个炸了毛的猫发着抖挡在姑娘的榻子前,目光警惕的盯着楚策安。

    而楚策安....

    “陛下!!!你这是在做什么?!”

    秋月又惊又怒,这楚策安是疯了吗,竟然在此刻如此的举止不端正。

    谁知就在她几步上前挡住春华的视线之时,只见楚策安猛地将细长的刀子一把插入自己的心口。

    秋月:!!!!!

    她一时间竟然是被惊的不出话来,眼睁睁的瞧着那自心口顺着刀子流下一滴又一滴的鲜血。

    楚策安瞧着那血将杯底逐渐沾满,他这才忍着痛楚,再次开口的嗓音除了沙哑更多了些无力。

    “今日的这些可够了?”

    秋月这才被惊醒一般,她喃喃出声道:“不...”

    他本欲不用心头血的,谁知楚策安却是误会了,以为是血还不够,明明脸色苍白如白纸,他竟是不管不顾,手中用力将刀子又插入了几分。

    秋月连连道:“够了够了!”

    楚策安这才停手,他心的端起手中的瓷杯起身,竟是就这样不管心口上的刀子和伤,要亲手就这样喂给床榻上的女子。

    秋月一时间心中犹如惊涛骇浪,木然的立在原地。

    还是春华瞧着楚策安虚弱了不少,加上秋月在身边,胆子也大了不少,她上前接过那瓷杯,道:“我来喂姑娘。”

    宋静嘉此刻躺在榻间,她其实并未昏厥,能清楚地听见屋子里几人的声音,只是那腹痛难掩,令她分不出任何的心神来,直到那碗带着血腥气的心头血被春华喂到了她的嘴边,她也只有侧侧头的力气,竟是连拒绝的话都不出口。

    春华那里晓得她的意思,还以为是姑娘嫌弃这血难闻,她自生活艰难,知道有药就要吃,最痛苦的事情是病了却没有药治疗。

    她用力抵开姑娘紧闭的嘴,接着将那血水倒入嘴里。

    秋月这才反应过来,立马上前道:“春华,别喂了!”

    谁知那春华瞧见姑娘张了嘴,就立刻将碗里的血全部倒入了嘴里。

    她可是知道的,喝药要一口喝下去,比一口一口的喝痛苦减少了许多。

    但宋静嘉那里被人这样对待过,她甚至来不及拒绝,那浓厚的铁锈味道顺着她的嘴就流入了喉咙里。

    一股浓重的恶心反胃感席卷她,她下意识的咽下了口中泛起的清口水,谁想反而是将那口中的血水吞咽了下去,接着便是猛地侧头,开始干呕了起来。

    但不知为何,许是那方才喝的止痛药起了作用,又或许是那心头血起了作用,宋静嘉干呕了一会儿之后,竟是舒坦了不少,那揪着腹部搅疼的感觉退散了不少。

    她轻轻的叹了口气,撩开黏在了耳鬓的湿发,扶着春华半依靠在床头。

    楚策安眼睁睁瞧着她的脸色从苍白如纸到如今带了几分红润。

    他心下一松,那心口的伤逐渐开始疼痛了起来,只要瞧见她好了,那他也就放心了。

    但他并不想让她瞧见自己的虚弱,于是扶着伤口,便立即走出屋子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

    原本立在院中等候的勒云一瞧见陛下竟是几个踉跄,而胸口插着刀,脸色苍白。

    他连忙上前扶着陛下,连忙道:“护驾!”

    楚策安却是一挥手,那是不动的意思。

    “别一惊一乍的,这是我自己伤的。”

    宋静嘉此刻却是顾不得松快乐,她转头瞪了眼秋月,道:“你可知欺君之罪可是死罪!”

    秋月此刻已经是知道了害怕,她跪在地上低声道:“奴婢知晓了。”

    宋静嘉却是知道她的,定然是因为她每月来了葵水都这样的疼,再加上秋月总是会忘记楚策安到底不是以前的那个子硕了。

    话总是那样的没大没。

    她叹了口气,也没什么心思责怪她。

    而且那腹中萦绕的不同于往日喝了药之后的热意却是在实实在在的告诉她那血应该是起了作用的。

    那么秋月也算不上是欺君。

    宋静嘉目光微微垂下,那医书中确实到了心头血可入药,但却不是此痛经之症。

    楚策安夜里间就发起了高热,倒不是他身子娇弱,而是这三年来他夜夜难免,即便是入睡也是多靠着安神的凝香。

    如今与北狄是定有一战,他日夜忙于案牍,如今下江南更是繁忙,连夜的赶路,加上近日里他夜夜守在房顶上,这心口的一刀称得上下手颇有些狠。

    于是在潮湿的江南,当夜里楚策安就发起了高热。

    他们此行下江南谋划匆匆,轻车简行,本就未带御医,但在江南无人认识他们,勒云派人去医馆请了大夫。

    夜里间隔壁的院落里格外的热闹,勒云更是进进出出,一刻不得闲。

    楚策安躺在床褥间,眉头紧蹙,那白色绷带包着的伤口,因着他不安稳的动作而挣扎裂开,那不断被血水湿的绷带刺痛了勒云的眼睛。

    他本不想去在未经过陛下同意而去告诉宋姑娘的,可那压在案桌上迫在眉睫的案牍,以及陛下那嘴里不停念叨着姐姐这两个词,他到底是没忍住。

    “你去隔壁的院子里找宋姑娘,就陛下发起了高热,如今瞧着很是不好。”勒云此刻不敢离开陛下半步,于是他吩咐一个侍卫前去。

    宋静嘉刚换完衣衫,好好地泡了个澡,冲洗了身上那令她不适的汗渍时,就被急促的脚步给惊动了。

    楚策安的侍卫神色焦急的完话,本以为宋姑娘定是会立马前往,谁知随着他的话落,屋子里也陷入了安静,在几息之后,他有些忍不住,再一次道:“宋姑娘,陛下微服私访至此,轻车简行,并未带御医,如今虽请了大夫,却不知是不是好的,姑娘天才聪慧,通晓医术,秋姑娘看在为天下苍生的份上,起身前往为陛下诊治一二。”

    话完,他大着胆子瞧了眼坐在椅子上的姑娘,那女自在灯火下的面容是何等的惊心动魄的美,但那眼底里的清冷和冰凉他也是瞧得清清楚楚。

    秋月此刻心中怀疑陛下在携恩图报,于是她立在一旁道:“我家姑娘并非精通医术,大人既然已经了请了大夫,那定然是比我家姑娘有用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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