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自作自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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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众人没有反应过来时,已经腥臭的海螺肉被元彻用短匕首挑了出来。

    一句多的话都没有,整个过程干净利落。

    三兄弟愕然后,心中却又泛起醋意,自家妹妹还没这样糯唧唧软乎乎地叫过自己呢,就被这子占了便宜去。

    缓过神来哥三又想起这不是和元彻吃醋的时候,是一起对付老太的时候。

    但这海螺已经被元彻开了,事情只怕是难办了。

    元彻还满脑子飘荡着苏悦的那声元彻哥哥,对自己挑出螺肉的事丝毫没有一丝后悔。

    老太反倒是高兴坏了,提起自己的物件就要走人,却只听见清脆又奶气的声音道——

    “好漂亮的珠子呀。”

    一回头却看见苏悦从那坨腥臭的海螺肉里拿出了一颗足有鸽子蛋大的粉色珠子。

    随着转动,这珠子在日光下还能隐隐看到火焰一般的纹路。

    老婆子当场呆住。

    而几个哥哥当场呆住随即开怀大笑起来,不料老太张牙舞爪地扑了过来——

    “还给我!崽子!这是我的!”

    几人忙将苏悦护在身后,冲着老太道:“你的,钱货两清,现在又反悔来抢夺。”

    “还有王法吗?还有律例吗?”

    到这里,老太似乎若有所思,而后大叫:“见官!我们去见官!”

    一连串的争执声吸引来了巡逻的捕快。

    “是你们几个,正好跟我再回去一趟,人醒了。等等,这又是怎么了”捕快问。

    老太不等苏悦一行人回答,便添油加醋编纂了一番辞。

    捕快看这事是难协调好了,老太强烈要求见官,再加上苏悦一行人本来也得衙门去,捕快便招呼一行人到衙门走一趟。

    苏悦心中乐得不行——好呀,正愁不好把你搞过去呢。

    原来刚刚收集了信息,可真巧,这个老太是苏老太的亲姐姐,难怪刚刚的咋呼样子和苏老太一模一样。

    这还真是一家出二杰啊。

    更巧的是,就是这个老太和歹人接头卖苏悦去祭河神的。

    这还就碰上了,你巧不巧。

    她还要自己去见官,妙啊,妙啊。

    苏悦越向衙门走去心情就越好,到衙门时苏悦的好心情也达到了顶点。

    大堂之上,苏悦只见歹人头子跪在地上奄奄一息。

    可不是嘛,三天不醒还挨了三天的大耳巴子,不死就是好的了。

    知县老爷问道:“这又是怎么了?”

    老太立即叭叭起来,声音又尖又炸耳朵。

    官老爷马上喊停,老太却还自顾自叭叭着。

    直到堂上惊堂木重重拍下,老太才安静下来。

    “好了,你的事情先放一边,她这边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罢衙役上前杵了杵倒在地上的那两个人:“起来了,转过来看着这个姑娘。”

    歹人头子倒是不要紧,反正现在的处境已经不能再糟糕到哪里去了。

    但看到歹人脸的老婆子瞬间浑身血液都凝固住了——

    这!这分明就是那天妹妹托自己去卖她那个病秧子孙女的歹人嘛!

    老太慌得尿都要出来了。

    但是片刻后冷静下来想起自己是遮着脸和他们接头,不那么容易被认出来。

    强忍住内心的慌张,老太往边上缓慢挪动着。

    苏悦心中冷笑:呵,现在知道怕了。干那畜生勾当事的时候怎么不知道怕呢?

    钝刀杀人才最疼,苏悦也不管老太的动作,只是按着官老爷的指令和提问完成着案件的陈述。

    苏悦这边陈述完,知县又看向歹人头子问道:“你真不知将这女娃卖与你的是何人?坦白从宽,你若供不出她,她的罪责你得一并担着。”

    歹人头子仍答不知,知县也无奈,便准备让人把歹人头子架下去。

    准备审理老太婆事情的知县一抬头却不见大堂中老太的身影。

    再定睛一瞧,老太缩在角落,浑身颤颤巍巍。

    看着刚刚咋咋呼呼的老太现在这幅模样,官老爷不禁觉得好奇又有点好笑:

    “你怎么了,过来陈述吧,若你有理我定替你做主。”

    老太跪到堂下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回想着刚才编造的陈述,一字一句地着,慢慢渐入佳境。

    看歹人头子没认出自己,老太还不再慌张,越得意起来,一不留神就没注意到苏悦的动作。

    直到苏悦把她的斗笠戴在了头上,她忽觉头上放了什么东西,因为注意力太集中不禁一声尖叫。

    这声尖叫不仅吓到了听得昏昏欲睡的知县大人,还吓到了奄奄一息的歹人头子。

    这人本来已经没有什么指望了,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再次仔细确认过后跳起来大叫起来:“就是她!就是她!”

    知县再次被吓了一跳,气上心来,叫人了两板子让他镇定下来。

    两板子下这人镇定了,缓缓道来:“当时和我接头的时候,她就是带着这个斗笠!上面附了网纱,所以我真没看到她的脸,但是这针脚缝的太丑了,就是一个之字形。

    我认得的字少,除了一二三我就认得一个之字,我和她接头时一直盯着看,绝对错不了!”

    老太吓得六神无主,忙扯下斗笠砸远:“大人……大人明察,这斗笠是……是我捡的!”

    知县明显不信,不作理会,只转过来对着歹人头子:“你上前辨认一番。”

    老太不停地往后缩,头子靠近老婆子的一瞬间又大声喊起来:“大人!大人!就是她!没错!这身上的鱼臭味!就是她!我们兄弟伙捕鱼那么多年,对鱼腥细微的区别分辨的很清楚!就是她!”

    “老妇,你自己报上来,姓甚名谁,家住何处。若是不就挂到城门上让人辨认。你自己最好……”

    知县的话还没完只看见老婆子所跪之处一滩水迹蔓延开来。

    知道没有退路的老婆子慢慢瘫坐在地上,思考片刻后想到什么,眼中含恨地道——

    “民妇张张氏,我夫早死,家在城外河口村。我有一亲妹苏张氏,是这丫头的奶奶。

    一月余前和我谈到不愿儿子儿媳为病重孙女所累,准备将其闷死。

    怎料前些天又找上我那孙女没被闷死反而日渐好起来,其见孙女开口话,怕之前歹事暴露,来找我协商对策。

    我们在河边协商时听到他们一伙准备用活童祭祀河神,苏张氏心里便生出了恶念。

    再听闻他们愿意付钱时,苏张氏便撺掇我加入其中,所得银钱全部归我。

    丈夫死后,我贫苦多年一时没忍住就与苏张氏为谋,犯下大错。望青天大老爷看民妇主动交代,且句句属实下从轻处罚……”

    知县不答是否,只一句:“押下去……”

    而后又差了两名衙役去苏家塘拿老太。

    想到这心狠手辣的一家人,苏悦一个也不想放过,害怕其他人闻风逃跑,苏悦赶快想了一个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