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云霜怔了怔，猛然抬头望去，看到封胤然也正在看着她，可能是还没有好起来，他看上去还有点疲倦。

    “怎么就醒了？”

    唐医生还，可能要睡到晚上。

    这差距也太大了吧？

    “我也不知道，下意识醒了。”他的声音听上去还很虚弱。

    没等程云霜话，他继续追问：“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嗯？”程云霜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如果是以前，封胤然过的话，绝对不会第二遍。

    但现在不一样，对象是程云霜，自然跟别人不一样。

    “要怎么样，才能不生气？”他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哼，你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吗？”

    这是严肃的问题，程云霜不想因为他生病，就可以无条件的选择原谅，不然这个问题会永远存在。

    “不应该骗你。”封胤然确实想了很多。

    “嗯，这个问题最严重，还有呢？”程云霜现在就是个听人做检讨的老师。

    “平时不该……太冷漠。”封胤然继续。

    但其实他自己并没有感受到这个。

    他还以为自己对她的态度，已经可以让他感觉明显不一样了。

    过去二十多年，他都是这样的性格，行事作风，现在让他改变，他一时间确实是有些无措的。

    “那要怎么办？”程云霜继续深入的问下去。

    “我也不知道。”至少他现在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办？

    封胤然现在是实话实了。

    程云霜努努嘴，显然对这个答案并不是很满意。

    但看在这是性格问题，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份上，她就暂时不了。

    现在先让他意识到这个问题就很好。

    “那就继续好好想想。”

    “还有呢？”

    封胤然眉头微微蹙起来，怎么还有？

    他真的那么多问题吗？

    原来他给她的感觉那么糟糕？

    封胤然脸色不由自主变得凝重，抿着唇，看上去不太好。

    程云霜见状，轻声叹息，然后道：“算了，先想到这里吧，你先休息，等好了再想。”

    她终究不忍看到他不舒服的样子。

    “那……你还生气吗？”这个问题似乎对封胤然很重要，一直在纠结。

    “暂时不生气，等你好了再。”

    封胤然闻言，这才默默的松了一口气。

    “嗯……”

    “先吃点东西再睡吧？王婶煮了粥，我去给你盛一碗。”

    程云霜站起来。

    “好。”她都这么了，封胤然自然没有拒绝。

    五分钟以后，程云霜端着一碗粥上来。

    看到封胤然已经坐起来，靠在床头。

    程云霜一进来，他的目光就牢牢黏在她身上。

    这种眼神威力有点大，程云霜都感觉不太吃的消。

    “来，吃吧，别看我了。”她不禁提醒一句。

    不然怕手里的碗会翻在他身上。

    “可以自己吃吧？”程云霜重新坐下来，看着他的样子。

    “不行，手有些麻。”封胤然以前不是喜欢示弱的人。

    但在程云霜面前，他想起之前唐煜跟他过的一句话，有时候偶尔示弱也没有关系的。

    夫妻两个人相处，是需要一些秘诀的。

    “真的假的？”程云霜表示怀疑的问了一句。

    “真的，这个没有必要骗你。”封胤然坦诚的看着他。

    “好，那我来喂你。”程云霜没有再别的。

    生气归生气，她还是很喜欢封胤然，这份感情不会变。

    “有劳……”

    “昨晚你是在公仔屋睡的？”程云霜想起，要问一些事情。

    “我不记得了。”封胤然声音有些低沉。

    关于昨晚的记忆，他确实有些模糊了。

    不记得？

    程云霜闻言，眉头微微皱起来。

    她没有再继续问。

    最重要的还是让她休息，早点恢复。

    “吃吧……”

    封胤然见她不问，以为是又不高兴了。

    想了想，他试探的问了一句：“霜霜，你……昨天是不是看到了？”

    “看到什么？”程云霜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

    封胤然看她的眼神有点幽怨。

    程云霜瞬间就知道了。

    “是不是我没看到，你就算一直骗我？难道你跟那个女生有什么……”

    程云霜话还没有完，封胤然就斩钉截铁的否定了：“没有……”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程云霜感觉，他这句没有的时候，似乎有些不高兴。

    封胤然郑重其事的道：“我对她没有任何儿女私情，我们只是朋友。”

    这个反应对程云霜来，可能有点强烈了。

    “既然是朋友，那为什么要怕我知道？”

    这是程云霜最在意的地方。

    既然问心无愧，那就更加不需要谎。

    “怕你误会。”封胤然终究还是出来了。

    “你就没想过，如果你不实话，我会更加误会吗？”

    不知不觉，一碗粥已经被她喂得见底。

    她放下来，又严肃的看着他。

    现在底气回来了，不让自己卑微。

    “没想过。”封胤然诚实得有点过头。

    让程云霜都有些语塞。

    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

    “你跟她……是很好的朋友吗？”程云霜想从他这里得到更多的信息。

    但这话到了封胤然这边，却听出了另外的意思。

    “你不相信我？”

    这话一出来，事情似乎就有点严重了。

    扯到信任的问题。

    “相信啊，但不能问一句吗？我是你的妻子，如果我什么都不问，随便你在外面跟别的异性怎么样，你喜欢那样的？”

    “不喜欢。”

    “那不就结了？因为在乎，才会多问两句，如果这样就被扣上不信任的锅，那真是太令人难过了。”

    封胤然抿着唇，他知道，自己又错了。

    两个人陷入短暂的沉默。

    “好了，你先睡吧？”最终还是程云霜破沉默。她告诉自己，不能太着急。

    不然可能适得其反。

    “嗯……”封胤然也没有反对。

    他重新躺下来，不是逞强，他现在确实很疲惫，眼皮很重。

    刚才跟程云霜话，都是在硬撑的。

    程云霜就看着他睡着了，速度快到她都有点诧异。

    这个问题，肯定要解决。

    不然封胤然以后肯定不会过得好，是不是会受到这样的折磨。

    听这样还不是最严重的。但原因，她至今不知。

    这么想着，程云霜觉得自己有必要再做点事情了。

    于是她拿出手机，走到阳台。

    她拨通了一个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