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烧戏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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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脱!谁也不许碰我!”商枝眼眶猩红,拼了命地推搡着朝自己伸的侍卫,“滚开!都滚开啊!”

    商喜死死握着拳,这是她头一次见温柔敏感的三哥失态成这副模样。

    暴君抿着唇使了个眼色,示意李默等人不必管商枝,继续去将他身上的衣裳扯下来。

    商喜转头去看大哥二哥,只见他们也是紧握双拳,垂眸不语。

    他们不忍心,却也只能默默等着,没办法开口一句话。

    只有这样,三哥才有希望活下去。

    商枝身单力薄,平日里也鲜少练习武艺,在一群人高马大的侍卫面前毫无招架之力,不过片刻就已经被强行扒下了衣裳。

    少年头上的珠翠落了地,发丝凌乱,眼尾潮红,美丽得有些绝望。

    “父王,儿臣求您了!”三哥声嘶力竭,眼睁睁看着衣裳被人毫不怜惜地一把扯走,“把它还给我还给我”

    这是母妃留下的唯一的东西,是他此生挚爱。

    暴君淡淡瞥了他一眼,眸中的不屑让商喜有些心惊。

    他为什么要用这样的眼神看自己的儿子

    下一刻只见暴君随从李默那里拿过来个火折子,正欲点燃时忽地顿了顿。

    他玩味地看着跪在地上僵硬如雕塑的商朝,兀自扯了个若有所思的笑。

    “商朝,你来。”

    商喜见跪在地上的大哥颤了一下。

    三哥像疯了般地踢打着将自己制住的两个侍卫,声音已带了些刺耳的沙哑。

    片刻过后,大哥终究还是选择了顺着父王的意起身上前,恭恭敬敬地从他中将火折子接了过来。

    少年眉目隐忍,缓缓在戏服上方点燃了火折子。

    商枝失了所有理智,一个劲儿地挣扎着,“大哥!大哥我求求你!不要不要烧,求你啊”

    他的恳求在现下看来是那样苍白无力。

    冲天的火焰瞬间将衣裳包裹,越燃越烈,噼啪作响。

    商喜愣怔地看着地上的火焰,心跳如雷。

    暴君只是在诛他们的心啊。

    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对自己关怀有加的兄长在精神上、在身体上被摧残,被折磨。

    施以暴行的人,是他们的亲生父亲。

    商喜眼睫轻颤,仰着脸去看高高在上的男人。

    “爹爹”

    爹爹这两个字,忽地让她觉得那样心寒。

    暴君斜斜瞥了她一眼,语气冰冷中夹杂着一丝危险的不悦,“怎么,你要为了他跟孤作对吗?”

    难道在他心中,儿子就是敌人吗。

    商喜苦笑,或许自己应该庆幸这一世没有投生成男孩,否则等待着自己的只怕与几个哥哥没什么分别。

    她只能收了声不再火上浇油,只是在脑海中默默回忆起方才三哥身上所穿戏服的样子。

    从花纹到剪裁,每一个细节都回忆得仔仔细细。

    商喜没什么长处,可记性好倒是真的。

    三哥没了心爱的东西定会难过,可只要从暴君这里捡回一条命来,日后重新做件一模一样的送给他也未尝不可。

    商枝并不知妹眼下所想,他死死盯着冲天的火焰,眼底的光一点点灭去,再也没有亮起来。

    商喜不忍看三哥绝望悲痛的脸,便用余光偷偷去看暴君。

    他还是神色冰冷漠然,像是没有丝毫不忍。

    暴君啊,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虎毒还不食子呢,怎么到了暴君这里对自己的儿子竟如此苛刻,一点事都要闹得一发不可收拾。

    或许,这就是皇家。

    暴君似是察觉到了她心翼翼的视线,皱着眉头扫了一眼跪了满地的儿子,冷声:“都滚回自己宫里去,再有下次,心你们的脑袋。”

    商枝不死心,仍要挣开束缚上前去扑火,被大哥眼疾快地点了穴道,僵在原地不能动弹了。

    商喜这才长长松了一口气。

    见大哥二哥架着三哥向暴君行礼告退,商喜也怯生生地抬腿欲跟他们一起离开。

    迈出去的步子顷刻间被叫停。

    “孤叫你走了吗?”

    商喜一愣。

    怎么,他这是要因为自己方才打算给三哥话的事情跟她算账吗。

    商喜吞了口口水,只觉得还未平息的心跳再一次急躁起来,跃动的节奏莫名让她惶恐不已。

    暴君瞥了她一眼,不满道:“躲那么远做什么?过来。”

    商喜轻叹。

    罢了,他想怎样就怎样好了,反正他高高在上,决定着所有人的生死。

    见丫头步挪过来,商扶伶只觉得心头的阴郁一点点晴朗起来,伸一撩龙袍在商枝梳妆的位置上坐下。

    他摆示意李默等人都退出去,默默看着商喜欲言又止的模样。

    商喜正纠结着,忽地瞧见视线内多了两只大,紧接着那两只大敏捷地穿过了自己的咯吱窝,稍一用力便将她抱了起来。

    她下意识猛地闭上眼。

    紧接着身子稳稳坐上了他的腿,耳畔是男人沉稳有力的心跳,一下又一下。

    商喜犹豫着缓缓睁眼,恰好对上他笑意隐隐的视线。

    笑?

    暴君居然在笑?

    这男人分明前一刻还在对自己的儿子喊打喊杀呢,怎么转眼的功夫就换了副面孔。

    她发觉自己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他了。

    暴君伸捏了捏她的下巴,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开口询问道:“有话要?”

    商喜见他周身早已没了杀气,便怯生生抬抓住他的大,声抱怨:“爹爹,你方才好凶”

    岂止是好凶,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当皇帝的不想让儿子唱戏倒也不是不能理解,但你跟他好好不行吗,为何非得用这种极端又残忍的方式。

    暴君不屑地轻哼,像是发泄情绪般使劲捏了捏她的脸蛋,细滑微弹的触感让人上瘾,他禁不住反复揉搓了许多下。

    商喜叫苦不迭,却也只能忍气吞声任由他将自己当成个玩意耍弄。

    揉捏了半晌,暴君终于停了下来,冲她一扬下巴:“孤又不是冲你凶,你怕什么?”

    怕什么?就你方才那副恨不得把所有人吞进肚子里的可怕样,是个人都会怕吧。

    再了,他分明也对自己发脾气来着。

    商喜不情不愿地声嘟囔,“明明也凶我了”

    暴君闻声皱了眉头。

    “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