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又想抢她的风头了
萧宁没功夫往细里琢磨,只反问道,“三皇弟今日一路跟随本宫出来,单是想这个吗?”
他似乎对她这般回答稍感到诧异,不过转而别开了视线,“原见皇姐剩下诸多饭菜,还觉你会饿昏在撵上,如今看来精气神尚可。”
这人的话到底还是不大中听
但萧宁知道他是典型的嘴硬心软,看过剧才明白,原来平日里最无交集的两人,在萧正初继位之后,唯一挂念长公主的还是她这位三皇弟。
原本外嫁的皇室女是没有资格再入皇室牌位,萧正初却不然,先是下令处斩查抄大权臣,再将宗毓长公主的牌位迁回皇家,也算是她最后的归家了吧。
萧宁看待他的眼神软了下来,像是哄孩子一般问他,“刚享完盛宴,要不要赏脸到辉阳殿里喝杯茶解腻?”
萧正初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本欲拒绝,但瞧着对方如此殷切期盼,话语还是噎在了喉间,拱应下,“恭敬不如从命。”
辉阳殿并不似其他宫殿,原本的富丽堂皇到如今的萧条败落,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规格宏伟,倒也气派。
一进宫苑的殿中,萧正初便闻见一股淡淡的药味,这是常年与药作伴的结果,这个味道浸染着这里的一砖一瓦,越发走近,药味便越发浓烈还带着微微的苦涩。
不知是过了多少个年头了,今夜辉阳殿见了鬼般的竟然来了客人!!
李嬷嬷还有冯苹一路嗅着客人的气息而来,在殿外停住了脚步,二人一上一下的趴在虚掩着的门缝往里头看去,只见对方正背对着殿门口坐着,看得二人心里着急不已。
冯苹和对方打着商量,“我先进去看看那道身影是何许人,你且在外头等候,此事一定要向曲陀公公禀明才行。”
李嬷嬷有一瞬间的不高兴,冯苹这个蹄子又想抢她的风头了,但她再想提出异议也来不及了,冯苹已经端着茶水走进殿内,她只能低声的咬牙低吼,“这蹄子!!”
冯苹将茶水放置在了桌上,随之心抬眸看了一眼,这一看心里更是直呼不得了,这位从来冷面不多见的昭王怎的会在这处,也不敢多想立刻朝着对方见礼,“奴婢拜见昭王殿下,殿下万安。”
“退下吧。”萧正初并非没有看见这宫婢的眼神,惊讶中夹杂几分不可思议,他看着有些反感,这并不是一个奴婢该有的表情与放肆。
冯苹还想着随侍在一侧探听一下这两人的聊天内容,冷不丁的遭人驱赶,一下子便愣住了,还想着挣扎一二,“长公主不需要奴婢在旁添茶倒水吗?”
“聒噪。”萧正初又补了一句。
冯苹脸色难看,尽量的低着脑袋不叫人看出异常,随后便告退出了大殿。
全程萧宁都淡淡的撑倚在桌上,她突然觉得这位冷情的三皇弟还蛮可爱的,至少在对付冯苹这件事上与她有共同的嗜好。
“我原以为你不至于此的。”对方凝着复杂的眸光打量起萧宁,脸色还是一如既往的惨白,萧正炀是请了全天下的名医为她调理,可到头来也总不见好,甚至整个人都成了药罐子。
如此便也罢了,偏殿中的丫鬟看着也不省心,“父皇驾崩之后你竟将自己活成这般模样。”
萧宁放下了撑着的,好奇的问他,“什么模样?”
当初宗毓长公主风光无二时没她的份,如今这模样到底有多狼狈,萧宁也不出个所以然,低开高走,这便是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本还想些什么,又瞥见对方满不在乎的神情,萧正初动了动嘴终是没继续什么,性子怯弱之人正如扶不起的阿斗,饶是他将嘴破了也无用。
“不提也罢。”他给自己倒了杯茶水,一饮而尽之后便起身告辞,“外头夜深露重,不必相送了,在殿中待着吧。”
果然是一副帝王之相,威严又谨慎。
他的背影挺拔且孤独,萧宁沉吟了片刻,不是猜不到对方可能会的话,只是现在还不是暴露在他面前的好时。
只需要让他知道,还有这么一位皇姐还顾念着姐弟亲情便足矣。
萧正初出门时,恰好在宫苑前头碰见了方才的宫婢还有另外一位嬷嬷。
二人似乎是没料到他会这么早离开,直至对方都快要走至跟前来了才反应过来,急忙暂停下对话,两人匆匆向他行礼,“昭王殿下万福。”
对方没有应答,而是意味深长的审视着这两人,良久,二人几乎都快要透不过气来了,那人方才抬脚朝着另外的方向离开。
直至萧正初走的没影了,李嬷嬷才呼出一大口浊气,捂着胸口唏嘘道,“这昭王平日里不喜不笑的,活像个面瘫可真吓人。”
“你适才没见到在殿中时,那才叫一个压迫。”冯苹现在想起来还有些后怕,她忽然又想起什么,阴暗的眯起双眼,“慎执这丫头近来颇得长公主疼爱,照如此下去,辉阳殿又岂有你我二人的容身之处?”
“你那想怎样?主子的事情你还能凌驾加以置喙不成?”李嬷嬷白了她一眼,她活得久自然想的也透彻些,只要她们一天受皇上所用,便无需担心辉阳殿的主人是谁,得宠的奴婢是谁。
不过冯苹并不这样认为,李嬷嬷一把年纪自然不担心,而她不同,正值年华,定然要为自己争一争,皇上那儿固然没有这个会,唯一有会的便是对这个病秧子柔弱好拿捏的长公主下。
即便长公主如今确有变化,但是她坚信的认为本性难移,只要将慎执排挤走,大宫女的地位仍然是她的,届时不也是如同先前一般,想要什么没有?
如此心理李嬷嬷自然不能体会。
更让李嬷嬷诧异的是,此次邀功冯苹竟然让她独自一人前往,也不知道她是失了什么智。
辗转一番,曲陀将李嬷嬷前来禀报的事情一字不差的转述给龙椅上那人。
萧正炀正批阅着奏折,听见那客人乃是昭王萧正初时,不免的笔尖微顿,他怎的破天荒去了那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