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 第 59 章
院子里,连设几个阵,其内只有三伙人,圣火宗、佛宗,以及颜言二人。
至于那些来抢夺、袭杀的人,不是跑了,就是隐藏在灯火照不到的阴影处。
而那搞事情隐身的黑袍,是没料到白泽还有这能力,调查的信息里没有啊。
对于今夜这事,他得向上做好报告,一五一十地明,特别是白泽神通。
继续敛气隐身,暗暗观察。
法阵内,以苟道人为首的圣火宗,虎视眈眈地盯着颜羽姬,似乎下一秒就能拔刀相向。
他们刚才都下了一趟地底,那起死回生花,确实如弟子所,没了。
苟道人昂首挺胸,笑眯眯地伸手。
“颜友,还请将属于我们圣火宗的起死回生花,还给我。”
你要是不给,我就咬死你。
有那么一种人,表面笑嘻嘻,内里mmp.
颜羽姬敢肯定,这苟道人这会儿准在心里盘算,要怎么弄死她,好把那用无数性命培育出来的花抢回去。
圣火宗弟子见她不话,顿时就跳起来,叉腰不行还得改为指,满脸愤慨。
“你这个强盗。”
“别以为你长得好看,就能霸占我们的东西。”
“我跟你,现在立刻马上交出来,不然,我要你好看。”
“那是我们的东西,你无权取走。”
“你是想要挑起圣火宗和青云宗的战争吗?”
“我要是你,就识相地还回来。”
有人的太激动,吐沫横飞地舞到了跟前,颜羽姬嫌弃地一脚踹过去。
“闭嘴!”
“啊!”
她人了,要谋杀啊,你们都看到了吧?”
被踹的人捂着肚子滚嚎叫,看得在场的人直摇头。
这都啥玩意啊,真给修士丢脸。
妙缘大师拨动佛珠,压下心底对那起死回生花的渴望。古籍记载,这花,一瓣就可以让人起死回生延绵益寿。
若是可以,他,也想要一瓣。
修士修行,所为其一,便是长生。
在他犹豫着要不要开口时,颜羽姬侧头,问言韫然。
“你觉得呢?”
言韫然:“你心里有主意,不是吗?”
颜羽姬不置可否,笑了笑。
“你不想独占吗?”
言韫然挑眉,深邃的黑眸危险地眯起。
“不要做无谓的试探。”
颜羽姬轻轻哼了声,左手腕翻转,掌心托着一朵白水晶般的花朵,椭圆的花瓣带着尖尖儿,飘着氤氲雾气,好看又好吃的样子。
此花一出现,周遭都是咕噜噜的口水吞咽声,连言韫然也有些意动,倒不是想延年益寿,而是那气味吸引。
佛宗弟子唇翕动,嗡嗡地诵经,抵御起死回生花的诱惑;圣火宗弟子摩拳擦掌,准备一言不合就开抢。
一朵吞下,就能多活五百年,可以有无限可能。这么大的机缘摆在眼前,要是不取,那真是个呆瓜呦。
几只瞧她将到手的东西拿出,急得嗷嗷叫,气得心脏要骤停。
都这时候了呦,跟他们个屁的话,直接脚底抹油跑路塞!
千年血藤和异火幽炎要气炸,到手的东西,就没还回去的道理。
火脉之灵懵懵懂懂,也跟着呼呼冒火,在身炉空间里到处蹿。
别人要的东西,它也要,呜呜呜!
食人花在活物仓库里干着急,只能大口嚼魔核解馋,啊呜地了个饱嗝,好像又要晋级了呢!
颜羽姬右手食指勾划,将其一分为三。留下一份,余下两份弹到两宗跟前。
妙缘大师又喜又惊。
竖手于胸前,微微垂首,收下颜友分划的这份。对于这份,他自然不会独占,留下一瓣,余下得护送回宗门。
可同时,这好好的一朵,被分划之后,效果还有多大?古籍,只是有记载能延年益寿,至于年岁多少,倒是不清。
而苟道人拿到分划的那一份,当即就吞服一瓣,神清气爽,肉眼可见地容光焕发,有点返老还童那意思。双眼更加直勾勾,盯着颜羽姬手里那一份,已暗暗蓄力,准备硬抢,脚按捺不住踏出半步。
他,兴奋极了!
颜羽姬瞥了他一眼。
“做人呢,别太贪心,要搞清楚自己几斤几两!”
话间,当着众人的面,召唤出几只。
二火一藤一花,一只二瓣,拢共就十五瓣,一下子就去了八瓣,看得阵内和阵外的人咬牙,暗骂她暴殄天物。
这么好的东西,竟然不给人吃!
暗暗琢磨,等他们各自散去,如何半路截杀,给夺回来。
在众人用白痴的目光看她时,颜羽姬疑惑,问。
“这东西摘下后,十二个时辰内就没有功效,你们收起来当样品供啊?”
妙缘大师不好跟苟道人样猴急,刚想摇头时,就听颜友道。
“妙缘大师,这东西,它招人啊,你要是想把它护送回宗,也得看外面藏着的人答应否,还是分给弟子们吃了好。”
补了一句:“免得被苟道人明抢!”
苟道人心想:我表现得这么明显了吗?这样直真的好吗?
佛宗弟子闻言,谨慎又矜持地点头,眼里扑闪亮光。
怀璧其罪,他们懂的。
还是颜道友好,想着他们。
好东西,就要立马吃嘛!
“这......”
妙缘大师犹豫,按理得上缴宗门,可颜友得很在理,这要是花没送到,弟子们全折进去,那真是罪过。
想通后,在弟子们期待的注视下,将手中这份全分了,好巧不巧刚好够,直叹:“这就是缘啊!”
佛宗弟子一一吞服,瞧苟道人眼发红、那随时要开抢的姿势,自觉地站到颜道友身后,用实际行动表态,让苟道人出手前,好好掂量掂量。
外面藏着的几伙人,牙都要咬碎了,也不知那红衣女子跟那老和尚了啥,就瞧着老和尚稍作犹豫,就将起死回生花全分了,断了他们半路抢劫之机,实在是可恶!
他们的目光,弃佛宗懒得看,皆是投到圣火宗身上,要是圣火宗也分了,他们决定,定要合力弄死那红衣女修。
苟道人悄悄地麻溜吞了两瓣,后面是嗷嗷待哺的弟子,可他压根就没看,看见了也忽视。
这种好东西,给弟子,那跟喂了狗有啥区别。
这东西,可是要上缴的,上面还盯着呢。
至于多吞的两瓣,回去就是颜羽姬少给的。
这会儿,他也没抢夺的心思,别抢不过,反而丢了手里这一份,那就得不偿失。
不过就走,连续给自己贴了加速符,跑得比鬼影都快,眨眼人就消失在夜色深处,快得里里外外的人反应不过来。
他这一走,吸走外面隐藏的大半人,能不能活,还真不好。
被留下的圣火宗弟子,半伤半残,面面相觑,默默地缩起,减少自身存在感。他们也想走,可被佛宗弟子及时拦住。
这地儿,还得有圣火宗弟子在场,事情出在他们的辖区,还害死了妙心和尚,这事儿,不掰扯清楚,佛宗跟圣火宗没完。
没了苟道人撑腰,圣火宗弟子个个哑火,不敢大声话,就怕佛宗弟子一个怒来,直接废了他们。
想着自己拚死拚活,最后啥没捞到,还被苟道人弃在这里,就委屈得要哭。
苟道人跑路,丢下个烂摊子,颜言二人更不会掺和,这两宗梁子必然是结下,不能把青云宗搅合进去,也就要走。
临走之前,言韫然和颜羽姬默契地递出一颗录影石,对视一眼,笑了笑。
“这是我第一次进地底下,就放的录影石,里面记录了鬼魂生变的过程,这是复刻的一份,原片在我手里。”
颜羽姬当众播放一遍,里里外外的有心人都可以瞧见,确实不是她所为,那黑袍全身敛气不露样貌,也瞧不出是谁。
放完,就将这枚录影石递给妙缘大师,便不用担心会有人来销毁,反害他性命。
对于她这种把事情放台面上的做法,言韫然侧目,也照其行为,将自己搁置的录影石放一遍,其中,就有录到颜羽姬放录影石的行为。
播放完,复制一枚给了妙缘大师。
这下,观看到的所有人都明白,这里的事儿,不管以后怎么扯皮,都跟她青云宗没半点关系。
是圣火宗有问题也好,还是此地官府渎职也罢,都容不得旁人插手,只能旁观。
颜言二人拱手,正要离去时,颜羽姬一个踉跄,险些摔倒,慌忙捂住眉心额头。
言韫然及时将人扶住,对于她这个违背人体自然行为的动作,心生疑惑。
“额头,不舒服吗?”
若自己刚刚不将人扶住,她怕是真要跌倒。
掌心下,火焰形的魔印跃动,似乎是受到什么召唤。无数细的魔纹延伸,融在血脉,扎进脑颅深处。
颜羽姬觉得手脚都不是自己的,像是被人操控着,意识也变得不受控制,想要毁灭眼前所见。
手缓缓抬起,纤细的手指挣扎着,一点点朝言韫然的胸口探去。
九环锡杖珠亮环响,惊得佛宗弟子如临大敌。
“不好,有魔气!”
变成迷你型的食人花,忽地魔气外放,身形也变得跟大人一样高,压下心底惊涛骇浪,细枝环胸,昂扬大脑袋。
“瞅你们怂样,俺魔核吃多了,晋级,瞧把你们吓得,怂!”
实则,枝根都要站不稳了。
死活绑它的人类,也是个魔,不,是预定的魔。只要中途不夭折,这人类,绝对是凡人的祸害。
九环锡杖响动更甚,手持之处隐隐发烫,妙缘大师想除了这株食人花,可到底看在颜友的面子上,没动这个痞里痞气的魔物。
想让它别这么嚣张,又不想跟魔物多交谈,怕控制不住自己灭了它。
食人花抛着魔核,丢进血盆大口。
“你们瞅啥瞅,可别惦记这,都是俺的口粮,晓得不?”
千年血藤跳到它头上,质问。
“她给你的?为啥老子木得?”
二火也飘起来,揣手手,脚脚踢它。
“交出来,颜颜的东西,得平分,你不能独吞,这不公平。”
......
在几只东西争夺吵架时,妙缘大师揉着嗡嗡疼的脑袋,握着九环锡杖转身走到一边,和宗门联系,商量处置之法,得找圣火宗讨个法。
言韫然心咯登一下,她不会轻易被食人花骗了去,捏住她探向胸口的手,紧紧握住。
魔气、捂眉心,这两样没什么特别,可若和师尊联想到一起去,就容不得她不多想。
握住捂额头的手腕,一点点地掰开,遇到的阻力越大,眸光越冷,以及颤抖。
对,此刻,她竟然怕了!
好在,露出来的眉心,光滑如玉。
手缓缓松开,垂落摊开时,掌心濡湿,散在的旋风里,瞬时,没了痕迹。
“大师姐,疼!”
颜羽姬可怜兮兮地偎依入怀,蹭着修长的脖颈,嗓音虚虚软软的。
“是不是有人给我下毒?”
“脑袋疼,是有死在这里的人夺舍吗?”
言韫然不知,摇摇头。
指尖点在额头,细细探查,并未发现异样,这人身体也好得很!
“走,我们回!”
召来一叶飞舟,载着喋喋不休的几只,与妙缘大师声招呼,迅速远离此处。
隐身在暗处的黑袍,将刚刚的一幕从脑海里复刻而出,施魔法凝结入毒蜂,派其传信给尤雨珊。
若没有感觉错,这红衣女子是种了魔印,若真如此,那就有意思了。
放任她成长,成长到足矣随手覆灭一个宗门,那就是魔皇最大的左膀右臂,扫荡整个修仙界。
精神萎靡的颜羽姬,跟没了骨头一样软在舟上,昏昏欲睡。
不多时,人就发出悠长的呼吸声,陷入深睡。
系统蹲面板,唉声叹气。
宿主耗费心神抵御魔印侵袭,这第一次是过了,可后面再犯,希望不要当着修为高深的人,不然,当场得被击毙。
上飞舟的食人花,跟兴奋剂一样亢奋,细细枝根如脚脚跑来跑去,随后又缠在她手臂上,盯着这人类的额头,期待着她化魔,那就是同类。
待回到青云宗,言韫然本要将睡着的人叫醒,想了想,还是将人抱起,放到床榻。
犹豫片刻,帮其脱鞋袜,盖好薄被子。
凝气化水,净手后,坐于床沿,端详安安静静的人。
从眉眼至鼻到唇,每一处都透着精致,和最初印象里的那个颜师妹,差别越来越大,方方面面完全不一样,有着无可逾越的云泥之别。
指尖隔空虚虚描摹,滑过鼻尖,落到唇瓣。
这红唇,不笑的时候,透着几分薄情,却依旧红艳,泛着水润光泽。
记忆的触感,这饱满的唇,是软的,还带着股香甜味,像是软绵绵的糖果,混合灵果的清香。
一不留神,虚虚悬着的指尖,触碰红唇,温软透骨,惊得指蜷缩。
见她睡得无知无觉,又有些好奇地伸出,点了点红唇,触感极好!
指尖上滑,轻轻捏住鼻子扭了扭,换来娇娇的哼哼,慌乱地收手。
瞧她没动静后,为自己刚刚的行为,摇头失笑。
视线,重新落至眉心,眸底疑惑未散,也凭空多了丝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