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了一会儿，陈京墨阴沉着脸起身，转身走进了浴室。

    沈娆看着天花板，平复了一下心情，才没好气地拉上衣服，去隔壁衣帽间拿换洗的衣服。

    十多分钟后，陈京墨带着一身凉意，在腰间裹了条浴巾就出来了。

    沈娆把他的衣服拍他胸口，气鼓鼓地：“让让。”

    “……”

    他兜住衣服，往旁边挪了一步。

    身后的门被人用力带上，陈京墨摸了摸鼻子，低头看怀里的衣服，T恤和休闲裤，

    刚套上衣服，门铃被按响。开门，过来的是唐以及他的经纪人赵峰。

    赵峰进门时注意到他换了套衣服，挑了挑眉，没话。

    陈京墨周身都笼罩着一层低气压，懒得理会他暧昧的眼神。

    “娆在洗澡，你们先坐。”

    “哦哦。”

    唐点头，面对这样的陈京墨她有点发憷，特别自觉地把早餐放到桌子上。

    很快，沈娆洗完澡出来，她也换了一身适合出门的轻便衣服。两人吃了早餐，同坐一辆车前往彩排的会馆。

    “唐，歌词印好了吗？”

    “印好了，沈姐，给。”

    唐从包里拿出两份歌词。

    沈娆拿了一份，陈京墨自觉接过另一份。

    此前，表演的曲目都是保密的，因而陈京墨看了眼歌词才知道他们即将合唱的是哪首歌。

    “《星辰大海》？”沈娆也有点惊讶。

    这首歌的难度不算低，她担心陈京墨唱不好。

    陈京墨啧了一声，对她的眼神表示不满：“你什么眼神？”

    沈娆收回视线，抖了抖歌词：“怕你给我丢脸的眼神。”

    他失笑，不知是气的还是乐的。伸手捏了下女人的脸颊，神色不见慌张，道：“怕我给你丢脸，就认真教我，不定我就会了。”

    沈娆愣住，记忆一下子回到了二十年前的那个暑假。

    破旧的老楼里，吊扇吱呀呀地转动着，风吹来吹去却吹不掉暑意，反而越来越热。

    楼下，一棵老槐树枝繁叶茂，几根枝叶想要伸进窗内，被人无情地剪短，堪堪擦着窗上的玻璃，无助地用残枝摇晃着，好似在诉人类的无情。。

    窗前，摆放着一张整洁干净的老式书桌，桌子上摊开了一本划线本，歪歪曲曲如爬虫般的字迹稀稀落落的散落在书页上。

    那是她的数学作业本，明天就要交给老师批改了，她却还有好几道题算不出来。

    数学老师一向严厉凶悍，如果做错题目，往往就是一顿“竹笋炒肉”外加罚站。

    只有七岁的陈京墨，板着稚嫩的脸，望着趴在桌子上声哭泣的沈娆。

    他问：怕丢脸吗？

    她答：嗯。

    声音里还夹杂着奶声奶气的抽泣。

    他承诺：没关系的娆，我认真教你，你一定会做的。

    她抬头：好！

    有了少年的承诺，女孩抹干净眼泪，翕动鼻子，又重新开始做数学题。

    -

    沈娆回过神来，顿时觉得这两页的歌词有些重。

    “知道了。”

    声音有些闷闷的。

    陈京墨侧眸，语气带笑调侃她：“怎么，这还没开始，沈老师就想消极怠工了？”

    没等沈娆反驳，他又自顾自地了，颇有点唏嘘的意味：“唉，还是时候的沈老师可爱乖巧，让做什么就做什么，真让人怀念呐！”

    他这样，沈娆就知道之前那句是他故意的，故意让她记起时候。

    “我什么时候消极怠工了？陈老师放心，就算你是个音痴，我也一定好、好、教、你。”

    陈京墨弯了弯眼，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好啊，那我先谢谢沈老师了。”

    沈娆用鼻子哼了一声，高贵冷艳地扭过头去，决定这一路上都不要再跟他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