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来到D国几天, 穆白筠的生物钟还未适应新时差，晚上总要熬一阵夜。

    今晚夜色渐深，她躺在床上玩手机, 闺蜜群里热热闹闹刷屏。

    容苒苒：筠宝~你给学长买了大钻戒？

    容苒苒：有照片吗让我看看，我太激动了, 我嗑的CP竟然成真了！

    穆白筠：你突然间怎么了？

    简墨：筠筠, 你知道吗？戒指通常是求婚方送给被求婚方的，四舍五入等于你向他求婚了。

    穆白筠：……

    穆白筠：我不知道啊！！！

    肖之缘：冷静点宝贝, 都21世纪了, 女孩子主动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容苒苒：嗯嗯！

    肖之缘：比起那个, 你把他拿下了吗？

    话题来到女孩子最感兴趣的领域，群里几位热爱八卦的成熟女性，对穆白筠实施惨无人道的逼问。

    穆白筠默默窥屏, 假装掉线。

    拿下了吗？

    她回想出国至今, 自己跟温沐泽亲也亲过, 抱也抱过，甚至睡过一张床, 早已跨越情侣的界限。

    以前, 她跟冯熙交往四年, 都没有做到这种程度。

    所以, 算拿下学长了吗？

    穆白筠：我不知道……

    穆白筠：但是我们每天一起工作, 一逛街, 下次放假还要一起去游乐园。

    肖之缘：宝贝，这些事情，容苒苒和胡落尘也可以做。

    容苒苒：嗯嗯，我们是好闺蜜~~~

    简墨：如果放进剧本里，这个阶段叫暧昧。必须明确关系, 才算HE。

    穆白筠：是这样吗？

    肖之缘：当然。暧昧成本低，还不需要负责，海王同时能搞几十个暧昧对象。稍微聪明点的成年人，谁愿意模模糊糊搞暧昧？

    容苒苒：去游乐场是个好机会，筠宝你要把握住~

    简墨：再搞不定男朋友，你就退群吧。

    穆白筠：哪有那么容易？

    穆白筠：我先试试吧。

    **

    几天并不忙碌的工作之后，迎来休息日。

    穆白筠和温沐泽之前参加D大组织的情侣比赛，拿到两张游乐场情侣票。

    秉持着比赛奖励来之不易的原则，两个人抽出休息时间，决定好好享受胜利的成果。

    为他们提供奖品的游乐园，在全球范围内享有盛名。

    前来卡的游客络绎不绝，每逢旅游旺季，单单排队，就要耗费两三个时。

    穆白筠经常约朋友们逛街、看电影、参加各种各样的展会，却甚少来游乐园。

    主要因为…

    她胆子。

    游乐园内的过山车、海盗船、大摆锤等等项目，某个怂包看别人玩，都觉得害怕。

    进入游乐园内，穆白筠听到一阵撕心裂肺的尖叫。

    她抬起头，看见悬在半空中的弧形过山车轨道。最危险的部分直上直下，再旋转好几个360度。

    体验过山车的游客，每个人脸上表情失控，尖叫声仿佛死去活来。

    穆白筠紧张地了个嗝，声跟他商量，“学长，我不要坐那个。”

    “好。”

    “我也不要玩那个。”穆白筠指了下大摆锤。

    温沐泽再次答应。

    “跳楼机也好可怕的样子。”

    温沐泽瞟了眼直上云霄，附和道，“嗯，确实有点危险。”

    穆白筠拿起游乐园门票，翻到背面，三两下划掉一大半游乐项目。

    剩余选项寥寥无几，还大多是儿童项目，比如旋转木马和咖啡杯。

    “呃。”穆白筠试图脑补温沐泽玩儿童项目的样子。

    她失败了。

    “学长，跟我来游乐园很无趣吧？”穆白筠自我反省，提出解决方案，“要不然你自己去玩，我在旁边等你。”

    温沐泽告诉她，“其实，我也不喜欢玩那些。”

    “咦，那你要玩旋转木马吗？”

    “嗯。”温沐泽分分钟答应。

    “噗嗤——”穆白筠笑出声。

    她望着温沐泽，越笑越放肆，完美诠释‘花枝乱颤’。

    温沐泽慢吞吞眨了下眼，无辜的注视穆白筠。

    “哈哈哈哈！”穆白筠收敛笑声，眼底还染着浓浓的笑意，“我现在好像可以分辨你什么时候实话，你什么时候敷衍我了。”

    温沐泽安安静静，等她继续。

    “你答应我之前的0.3秒，看了眼坐旋转木马的女孩。”穆白筠露出‘看透你了’的表情，得意洋洋问，“你心里其实不愿意，对吧？”

    温沐泽败下阵来，隐晦地承认，“我跟它有点违和。”

    穆白筠难得见他露出类似于‘束手无策’的表情，仿佛跟自己示弱，怪讨人喜欢的。

    “那就划掉吧。本来我就没算玩，有点幼稚了。”穆白筠眉眼弯弯，无比自然地挽起他手臂，“你下次遇到不想做的事，可以直接拒绝我。”

    “会扫你的兴。”

    “原来在你眼中，我那么无理取闹啊？”

    “不是。”温沐泽连忙否认。

    “我妈妈过，两人自己最好的状态是彼此包容，不能总让你迁就我。”

    **

    当初，穆白筠第一次听这话时，差点反问：妈妈，你在逗我吗？

    活了二十几年，穆白筠只看到亲爹宠着妈妈。把她护在怀中，放进心尖。

    相比之下，魏佳永远像个任性爱闹脾气的娇娇姐。只要穆嵩稍微疏忽自己，就会对丈夫大发脾气，偶尔还会骂两句。

    算哪门子彼此包容。

    “孩家家懂什么？你爸就喜欢那样。”魏佳理直气壮地，“实话，我假装发脾气也很累的。”

    穆白筠时候不懂，后来渐渐长大，才意识到魏佳确实经常会‘假装发脾气’。

    魏佳和穆嵩是青梅竹马，自然而然萌生爱意。

    她决定嫁给穆嵩时，家里人都劝魏佳要好好想想。那时候穆嵩刚接手家里的烂摊子，身上负债累累，亲朋好友都绕着他走。

    只有魏佳执意嫁给他，陪穆嵩共度难关，还利用自己的人脉扶持丈夫。

    后来穆氏渐渐走上正轨，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魏佳怀孕了。

    怀孕本来是喜事，但她前两年跟随丈夫奔波操劳，身体太亏，根本没有做好当妈妈的准备。医生，如果拿掉肚子里的孩子，她或许会丧失生育功能。

    于是，魏佳决定把孩子生下来。终于熬过孕期的折磨，分娩却不太顺利，险些要了魏佳的命。

    魏佳从鬼门关回来，躺在病床上，旁边丈夫紧紧握住她的手，第一次红了眼睛。

    “你嫁给我以后，怎么净受苦了？”

    魏佳常常：你爸爸喜欢宠我，他巴不得我再作一点。

    旁边穆嵩连连点头是，替老婆捏捏肩，揉揉腿，被骂了还偷笑。

    穆白筠悟了。

    这也算是彼此包容的一种。

    **

    经过一番商量，两个人决定先从水上项目开始玩。

    现在，D国正值夏末秋初的季节。阳光正好，非常适合玩水。

    穆白筠来游乐场之前，看过几个介绍视频。知道园内有水上活动，提前买了新款泳衣。

    她把包包存进储物柜，换上款式相对保守的连体泳装。

    走出去前，她面对换衣镜，仔仔细细量自己。

    相比结婚以前，似乎胖了三、四斤左右，还好没有肚子。

    身材还算可以吧？

    算吧？

    更衣室里来来往往都是细腰长腿，胸部丰盈的金发美女。

    而且大大方方穿低胸比基尼，尽情展示好身材。

    穆白筠再看一眼自己身上严严实实的连体泳衣，突然没什么自信。

    穿泳衣简直自取其辱，现在后悔来得及吗？

    “呼…”穆白筠深呼吸两次，鼓起勇气走出更衣室。

    温沐泽没有换泳衣，直条条戳在休息区等她。

    穆白筠磨蹭了几分钟，温沐泽身边竟然围了四五个人，是刚才比她先出去的比基尼性感美女。

    “先生，你一个人来吗？”

    “跟我一起玩吧。”

    “留个联系方式吧，你可以写这里。”话的美女把口红递过去，指了指胸口上方的位置，朝温沐泽眨了下眼。

    温沐泽几乎退到墙边，表情分外疏离，冷淡的重复‘等人’‘不了’‘再见’三句话。

    穆白筠见到此情此景，萌生出不合时宜的联想。

    温沐泽变成清心寡欲的清秀和尚，无意间误入盘丝洞，被美貌的妖精缠住。

    可怜又无助。

    “我来啦。”穆白筠快两步跑过去，占据温沐泽身边的位置，“让你久等了。”

    “没有很久。”温沐泽牵起她的手，“走吧。”

    美女们见他真的有同伴，脸上露出失望惆怅的表情，又向穆白筠投来艳慕的眼神。

    穆白筠回握温沐泽的手，心里暗爽。

    “新买的泳装吗？”温沐泽轻声问了句。

    “是啊。”

    “很漂亮。”温沐泽夸奖。

    穆白筠听见这话，抬眼盯着他瞧了半晌。

    “我脸上有东西？”

    “没有。”穆白筠幅度摇摇头，半开玩笑，“我要观察，看你是不是真的夸我。”

    “观察出来了吗？”

    “没有，你太难猜了。”

    “那我教你。”温沐泽微微倾身，贴近她耳边，暖融融的气息煨过耳廓。

    他，“抱歉，我骗了你。”

    穆白筠略微失望，懊恼地想：果然应该买比基尼吗？

    可是她脸皮太薄。游乐场那么多人，穆白筠哪有勇气穿比基尼？

    停顿几秒，温沐泽又，“你不止是‘很漂亮’而已。”

    穆白筠萌生出‘又要被撩了’的预感，想躲开，身体却像中了魔法似的。

    “在我眼里，你是最好看的。”

    “别了。”穆白筠低下头，耳根已经红透，“我们已经浪费了好多时间，快去玩吧。”

    “好。”

    温沐泽神色如常，牵着穆白筠的手往外走。

    超大泳池旁边，有七八个十几岁的男生，只穿了一条泳裤，光着膀子喝可乐。

    看见穆白筠，那群男生眼睛亮起来，轻佻地吹两声口哨。

    “看那个妞，超正的！”

    “哇哦，是我的菜~”

    “她看起来好可爱，谁陪我去搭讪？”

    “劝你别去，他男朋友会揍你的。”

    “看妹妹脸那么红，肯定是在更衣室里，男朋友做了不可描述的事。”

    “呦，看起来那么乖，没想到……”

    男生们用当地方言交流，还夹着年轻人才能听懂的荤话。

    穆白筠忙着害羞，并没有听见这番言论。

    温沐泽牵着他，径直越过他们身边。

    路过开黄腔的男生，他垂眸，冷冷地扫了一眼。

    那个男生吓得闭起嘴，见他们两人远去，又愤愤不平抱怨两句。

    “啊，我认识那个人！”同伴中，有人认出温沐泽，报出一个名字。

    “嘶——”其余伙伴倒抽一口凉气。

    “真的是他？”

    “千真万确。如果惹怒他，他会让我们赔的倾家荡产。”

    “太可怕了，我们还是滚吧。”

    穆白筠对这个插曲一无所知。

    她开开心心跳进水中，溅起一圈圈涟漪，像条快乐的鱼儿。

    温沐泽寸步不离守在泳池边，手里捧着穆白筠的果汁。

    “你不下来吗？”穆白筠撩起被水湿的头发，仰起脸望他。

    温沐泽衣服被溅湿大半，却没有丝毫下水的意思，摇摇头表示拒绝。

    “为什么？”穆白筠疑惑，“不会游泳吗？”

    温沐泽没有正面回答，直，“人太多，不方便。”

    “竟然嫌人多，你是害羞的女孩吗？”穆白筠着，手扶上泳池边的栏杆，缓缓上岸。

    “你不用管我。”

    “太阳好晒，我已经玩够了。”穆白筠揉揉湿透的长发，笑盈盈，“等我换好衣服，我们去玩可以两个人玩的项目吧？”

    如果早知道温沐泽不下水，穆白筠还买什么泳衣？

    她玩水上项目，除了自己擅长游泳之外，其实还存了点私心。

    如果温沐泽下水，全身湿漉漉的，场面应该很诱人吧？

    ——天呐，我怎么有这么流氓的想法？

    穆白筠偷偷想着，一时间没注意，被泳池旁边的台阶绊了下。整个人扑向前，身体贴到温沐泽背上。

    她身上沾着水，湿温沐泽的浅色长袖。

    “没事吧？”温沐泽反手稳稳扶住她，安抚性揉了揉穆白筠的长发。

    “没事没事，绊了一下而已。”穆白筠稳住身体，见他衣服湿透，慌忙，“把你衣服弄湿了。我记得更衣室旁边有服装店，我送你一件吧。”

    温沐泽婉言拒绝，“很快就晒干了。”

    “可是，布料湿漉漉黏在身上，很难受吧？”穆白筠愧疚，伸手撩起他背后的布料。

    温沐泽避开她的手，不着痕迹躲到旁边。

    “……”穆白筠的手还留在空中，场面尴尬。

    重逢以后，他第一次躲开自己。

    “对不起。”穆白筠低低道歉，“我做得太过了。”

    温沐泽怔住，短暂地看了她一眼，眼睫低垂。

    “我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穆白筠深刻反省自己。

    他刚才‘人太多不方便下水’，多半是不愿意脱衣服。

    穆白筠没有意识到，还去撩他的衣服，确实逾越了。

    起来，他们两个还处于暧昧阶段，没有正式确认关系。对温沐泽而言，她应该只是领了证的雇主吧？

    “你……”穆白筠再次开口。

    “不是你的错。”温沐泽断她，音色略低，“抱歉，我应该早点告诉你。”

    “告诉我什么？”穆白筠眨了下眼。

    温沐泽看了眼四周人群，带她到稍微安静的地方。然后转过身，背对穆白筠。

    缓缓掀开自己的衣服。

    衣服下面有几道交错的刀疤，有粗糙的缝合痕迹。看样子应该伤了很久，疤痕表面泛着狰狞的白，特别可怖。

    像一条条趴在他脊骨上的蜈蚣，狰狞可怖。

    穆白筠吓得想要叫出声，又死死捂住嘴巴。

    “你……怎么弄的啊？”

    “时候，父亲嫌我长得太像母亲。拿起家里的菜刀，要剁碎我的脸。”温沐泽把衣服拉下去，轻描淡写告诉穆白筠，“我转身跑，没有躲开，所以留下这些伤口。”

    “他怎么那样啊？”穆白筠几乎哭出声，肩膀微微颤抖。

    温沐泽没有透露太多。

    父亲在世时，最痛恨将他抛弃的母亲。

    温沐泽拥有一张跟母亲相似的脸。每次那个男人喝醉，总会质问他为什么走。得不到满意回答，动辄大出手。

    温沐泽能活下来，多亏周围邻里和学校师生的帮助。

    有好心人看不下眼，苦口婆心劝父亲好好过日子。

    他却粗声粗气地，“过什么日子？那个娘们留下孽种，是为了给老子还债，死了算他活该。”

    温沐泽从就知道，自己的命比别人贱。

    直到他遇见穆白筠，才意识到：

    原来，我也可以有未来。

    “你，当时几岁啊？”

    “七八岁吧。”

    “才那么，你家人怎么下得去手？”穆白筠简直无法想象，至亲的人，到底有多大仇恨？

    温沐泽并不在乎那些事情。

    “没关系。”他淡淡对穆白筠，“我没有家人。”

    穆白筠吸了吸鼻子，努力止住眼泪。

    她抿了下唇，内心暗暗做出决定。

    “学长，我……”

    她声音带着颤意，抖得厉害。

    憋了半晌，穆白筠才鼓起勇气，认认真真凝视温沐泽的眼睛。

    “我可以做你的家人吗？”

    “嗯。”

    穆白筠怕他没理解，慌忙补充道，“我的意思是，想跟你确认恋爱关系。”

    “好。”温沐泽并没有思考。

    “你答应啦？你真的答应啦？”穆白筠再三确认。

    “嗯。”温沐泽清晰的、没有任何犹豫地，“我喜欢你。”

    “啊……”穆白筠叫了声，表情似乎有点后悔。

    温沐泽手指收紧，暗暗用了几分力气，不动声色等穆白筠话。

    “糟糕，”穆白筠敲了下自己的脑袋，“应该先告白的，我忘记了，我怎么能忘记呢？”

    温沐泽提醒，“你现在也可以。”

    “我……”穆白筠红唇轻启。

    温沐泽柔柔看着她。

    穆白筠突然泄了气。

    “不行不行，现在不出来了。”她捂住发烫的脸，含含糊糊讨饶，“下次吧。”

    安静片刻，温沐泽才回应，“好，我等你。”

    **

    穆白筠在摩天轮前排了20分钟队，依旧有种‘我好像在做梦’的恍恍惚惚。

    谁跟她‘温沐泽很难追’？

    她连正式告白都没，随随便便就把温沐泽变成男朋友了。

    呵，毫无难度。

    穆白筠站在队伍中，看着温沐泽越走越近，唇角控制不住疯狂上扬。

    “你要先吃哪个？”温沐泽手里拿着两个双球甜筒，全部送到穆白筠面前。

    “要海盐薄荷的。”穆白筠选了他左手边那个。

    “给。”温沐泽递给她，又，“这个我帮你拿着。”

    “那你帮我吃掉吧，我吃不完两个。”

    温沐泽看了眼冰淇淋，又看了眼她，露出微微苦恼的表情，“我以为你会喜欢这个味道。”

    “确实挺喜欢的。”穆白筠纠结。

    芝士草莓也挺好吃的样子。

    可是她又吃不完两个。

    温沐泽眼底带笑，举着甜筒凑到她唇边，“你先吃，剩下的给我。”

    “你不介意吗？”

    “我为什么要介意？”

    “对哦，你是我男朋友。”穆白筠咬了一口他的甜筒，感觉甜到心里。

    排到摩天轮跟前，检票工作人员请他们出示票券。

    穆白筠把手里的票递过去。

    检票员：“你这张是双人情侣票，请问你的同伴是哪位？”

    “他。”穆白筠指了下温沐泽，“我男朋友。”

    “好的。”检票员盖了章，将票还回去，“祝两位玩的愉快。”

    摩天轮算是穆白筠唯一能接受的高空游乐项目，两个人单独处于狭的空间，缓缓升到半空中，将整个游乐园的景象尽收眼底。

    “好高啊。”穆白筠感叹。

    “害怕吗？”

    穆白筠瞥了他一眼，“我也没有那么胆吧？”

    “嗯。”温沐泽心想：没有吗？

    “你知道吗？我以前看偶像剧，经常有男主和女主坐摩天轮的桥段。摩天轮升到最高点的时候，他们……”

    穆白筠话还没完，一阵手机铃声响起。

    两人沉默。

    同时想砸掉这个破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