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三年前的旧事叶斐从未跟江然提过,因为他觉得一个二十五六的大老爷们被一个十六岁的丫头迷住是……挺丢人的一件事。可二十九岁对二十岁给人的感觉就很不一样了。大家都是二字头,他就不会显得太禽兽，更何况还赚了个江然先对他示好的名头，他挺满意。

    现在是江然找到江海之后的第二年,叶斐已经给季博瞻卖命一年多了。

    江海的情况好转,虽依旧不肯开口话,却不再排斥陌生人的接触。医生诊断江海有很严重的创伤后遗症，能有这种程度的进步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了，日后康复还得慢慢来。叶斐找了一所康复中心送江海去继续康复。江然得了空便考了护士执照。叶斐妈妈万子惠面临退休，离开医院前动用关系把江然弄进了医院,也在急诊科。

    这下子江然忙起来了。

    叶斐本来就忙,国内国外四处跑。江然的工作又是倒班制，两人虽住在一个屋子里却过得像异地恋，一个月在家里碰面的次数十个指头都能数的过来。在这区区几次的见面时间里两人大多在床上度过。

    江然总想不明白叶斐哪来那么旺盛的精力,作为一个奔三的男人性能力应该开始走下坡路才对,可她每次都能被他翻来覆去地折腾一整晚，眼睁睁看着窗外的星星月亮换成一轮朝阳。

    六月的一天，江然上白班。下午下班路上她照旧点了一份外卖。路上堵车，到家天都黑了，她发现叶斐在家里。他穿着居家服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里看电视,特悠闲。

    江然在门口换鞋,疑惑地问：“你怎么回来了？”

    叶斐吊儿郎当地反问：“怎么？不愿意我回来？”

    江然瞥他一眼，懒得搭理他。

    “我把你点的外卖送门卫了。”叶斐。

    江然眉头一皱：“那咱们吃什么？”冰箱里没菜，厨房柜子里就几包方便面。

    叶斐朝餐厅方向指了指,江然望过去。一大桌子菜，荤素都有。她惊讶地走过去，叶斐在后头洋洋自得地：“我做的。”

    “你？”江然不很信。

    “不信？你问大张，他陪我买的菜。”叶斐。

    他都这么了，她不信也得信。江然拉开椅子坐下，夹了一块红烧肉尝了尝，味道竟然还不错。

    叶斐起身走过来，坐到江然身边。

    “你闭上眼。”他。

    江然含着那块红烧肉转过头，看叶斐一脸的神神秘秘。

    “你干嘛？”她问。

    叶斐不耐烦地啧了声，：“让你闭眼就闭上！哪儿那么多话？”

    竟然凶她？

    江然嘟起嘴巴不满地看着叶斐。叶斐干脆伸手过来遮住了她的眼睛，不知道朝哪边喊了声：“出来吧！”接着听到杂沓的脚步声，少顷，叶斐把手拿开了。江然眨了眨眼，发现眼前站了一群人，是刑警队的那批人，为首的是李，他手里捧着一个插满蜡烛的双层大蛋糕。大张站在李旁边，抬起手着拍子：“一，二，三！”话音刚落，众人齐声唱起了生日歌。

    江然恍然，今天是她的生日。在一群大老爷们五音不全的歌声中，江然朝叶斐转过脸，十分惊愕。她不奇怪他记得她生日，她奇怪的是他怎么会把刑警队这些人叫到家里来。叶斐却笑眯眯的望着她。

    李把生日蛋糕放到江然面前，殷勤地：“嫂子，许个愿吧。”

    江然愣了下，又瞅了叶斐一眼。这么多人在场她也不好问，只好先闭上眼，停了一会儿后张开眼吹熄了蜡烛。一群人跟着欢呼鼓掌后立刻抢着入座，一边嚷着饿死了一边抓起筷子大快朵颐。叶斐不满地质问：“哎哎哎，寿星还没动筷子呢你们急什么？”

    “行了斐哥，我们这都饿了两个钟头了。菜都凉了，那些繁文缛节能免就免了吧啊。”漏壶咬着一块红烧肉。大家伙立刻附议，该吃吃该喝喝。叶斐咕哝了句什么，江然没听清，可知道肯定不是好话。

    叶斐开始分蛋糕，大队长：“叶斐，你给人家准备什么礼物了？”

    叶斐反问：“你们准备什么了？”

    李赶紧抹抹嘴弯腰从地上捡起一个纸袋，毕恭毕敬地呈到江然面前：“嫂子，这是大家的一点心意，您收好。”

    江然接过来，笑着：“谢谢你们呀。”

    大队长朝叶斐抬了抬下巴，那意思是“该你了”。叶斐自信地一笑，敲了敲桌子：“都停停，我宣布个事儿。”

    大家伙儿停下来，都手里掐着筷子望向叶斐。叶斐勾着嘴角：“今儿开始，我正式从季博瞻那儿辞职。”

    江然吃了一惊，众人也发出惊叹。漏壶抢着问：“斐哥，你真不干了？”

    叶斐眉毛一挑：“我撒谎有什么好处？”

    漏壶舔舔嘴唇，朝叶斐竖起了大拇指：“你一个月工资够我们两年赚的了，不干就不干了，佩服！”

    “你想去？”叶斐问。

    漏壶脱口：“废话！谁不想去啊！？”完又觉得不妥，往大队长那边偷瞄。大队长没理会漏壶，身子往前倾了倾，语重心长地问叶斐：“你真想好了？”

    叶斐笑：“这还用想？我不早跟你了吗？”

    “你重新考进来可没之前的待遇了，得从见习警员开始干起，级别比李还低一级，你受得了？”大队长指了指李。

    “那是，按着规矩我得管李叫前辈，对吧李哥？”叶斐不怎么正经地把话棒丢给了李，吓得孩子从椅子上蹦起来，连连：“斐哥使不得使不得！你这是要我命啊！”

    “你理他干什么！坐下！”大队长冲李喝道。李丧着张脸坐下来，笑脸没了，食欲也没了。大张用胳膊肘搡他，声安抚：“斐哥逗你玩儿呢，别当真啊。”叶斐瞧着李那怂样直乐。大队长接着：就算“心理上这关你没问题，经济上的落差你想过吗？咱不跟季博瞻那里比，就跟你原来比，到手工资只有原来的一半，你能接受得了？”

    叶斐嘬了下嘴唇，眼风往江然这边一带，半真半假地：“这你可问错人了。”大队长自然也瞧向了江然。

    江然就这么被架到了前头，哼了声：“他的事儿我管不着。”

    “别呀。”叶斐皮笑，“工资卡还在你手里呢。你不管谁管？”一桌人都放缓了吃饭的速度，竖着耳朵等江然的答复。江然才想明白，感情今天这是鸿门宴啊。

    他真看她了。

    江然把筷子搁下了，平静地望着他，问：“笔试在什么时候？”

    “下个月十号。”

    “看书复习了吗？”

    “明天就看。”

    “你觉得自己能考上吗？”

    “差不多。”

    “万一考不上怎么办？”

    “明年再考呗。”

    “要明年也考不上呢？”

    “……”

    明年他就三十了，考不了了。

    一桌人谁也不吃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叶斐这媳妇看着又乖又软，实际可真不是个善茬啊！

    叶斐瞧向大队长，求救。大队长着哈哈：“他是老刑警了，经验丰富，一准能考上。”

    “那可不一定。”江然垂着眼皮轻飘飘道，口气轻蔑。

    叶斐被激得毛了，手往桌上一拍，嚷：“老子要考不上就跟你姓！”

    江然眼皮一翻睨向叶斐，挑衅道：“真的？”

    “在场的都是人证，我就把话撂这儿了！”叶斐咬牙，攥起了拳头食指用力往下指。江然粲然一笑，用勺子挖起大块蛋糕塞进他嘴里：“那我先记下了，咱们下个月见分晓。”

    晚上，送走了客人，江然跟叶斐一起吧碗筷拾掇起来放进洗碗机里。江然抬手想从柜子里拿杯子，冷不丁被叶斐从后头抱住了，他抱起她直奔卧室。

    他们有半个月没在一起了。

    江然被他扔到床上，眼看着他站在床边超音速地往下扒衣服，没两秒钟身上就只留一条平角内裤。他朝她扑过来，她故意一翻身，他扑了个空。

    叶斐磨了磨牙，伸手就要抓她。江然胳膊交叉起来往身前一护，喝道：“你等会儿！”

    叶斐早熬得受不了，不耐烦地问：“你又想干嘛？”

    江然：“还记得去年你带我去吃馄饨那次吗？”

    叶斐想都没想就摇头：“什么馄饨饺子的，不知道！”着就把江然拖过去压到身子下面，热吻雨点儿似地砸下来。江然左躲右闪，非但没躲过，衣服还被他硬扯了下去。

    “哎呀你等会儿！”

    “没法等！半个月没碰你了老子得开开荤！”

    江然心知今天要不先喂饱了他，怕是什么都没法的。索性放弃抵抗，任由他为所欲为。

    久别重逢后的第一次往往结束得比较快，江然的配合给自己赢得了一些留存体力，她趴在床上，叶斐在她身上细细地吻着，手下也没闲着，她知道很快会有第二次，她得抓紧时间。

    “我过，你当不了警察我就不嫁你的！”江然硬声。

    叶斐动作停了，仔细回想一下，笑了。

    “你还如果我当不了警察，就让孩子去。”他。

    江然气得直咬嘴唇。

    他精虫上脑的时候一般很好骗的，怎么这次突然精明起来了？

    “你记错了！我没后面的！”她索性跟他耍无赖。

    叶斐闷声笑，翻身趴到她背上。他的重量让江然难过地哼了声，简直像一座山。她想把他掀下去，可他黏着她挑逗她琢磨她，弄得她耽于□□，思维涣散。

    “你刚才许了什么愿望？”他咬着她耳朵低声诱哄，攥住了她的屁股，缓缓送进去。

    “出来就……不灵了。”她气息不稳，胳膊肘压紧了枕头想往前爬。

    “我也许愿了。”他，抓紧了拽回来，磨磨蹭蹭弄得人心慌。

    江然“嗯？”了声，只能喘息。

    “我可以告诉你我许了什么愿……”他的嗓音蒙上了一层喑哑，慢慢悠悠地，突然猛地给她来了那么一下，激得江然张开嘴巴却叫不出声儿，脚趾头用力在床单上蹬出一道深深的皱褶。

    “我许的愿望是！”他咬牙切齿地，“今年娶了你！”又给她一下，深且重，江然终于把憋在嗓子眼儿里的那声喊出来。“明年……”又来一下。江然身子开始发抖。“让你生孩子！”第三下，江然哭喊着浑身抽搐。

    他摆弄她向来轻而易举。

    叶斐把江然抱起来让她坐在自己腿上跟自己面对着面，托着她的脸取笑：“这就到了？”

    江然觉得累，下巴搭着他手掌，眼皮都不想抬一下。

    “离天亮还早呢，宝贝儿。”他亲亲她的红唇，把她的脑袋摆到自己肩上，他继续。

    都没有再话，两人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彼此身上。

    江然的身体在叶斐的撞击下不断起伏，她抬起双臂环住他的脖子，闭上眼，第二次许下她二十岁生日的愿望。

    她要他心想事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