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了吗？”女人拿着那个盛着蓝色液体的玻璃瓶子，“我总觉得颜色不太对。”

    “以我肉眼看起来都知道有差别，更何况你的摄像头。是的，没错，这和我想要的不一样，看起来并不是这么简单的操作。”

    沈哲拿起了自己手里的玻璃瓶，“或许不应该是水，我们可以试试别的溶液，不定会好一些？”

    “你确定？我们剩下的不多了。”女人将玻璃罐里剩下的胶囊倒到手心里，“不过不要太焦躁，沈哲你得冷静下来。”

    沈哲无法否认接连而来的失败和时间的流逝让他感觉有些许焦躁。

    是的，也就那么一点，不过起不冷静，那是不可能的，毕竟这里的气温稳定在了十六度，沈哲只穿了一件衬衣，克里斯也不在这里，所以他现在且不管不管静不静，冷是绝对的了。

    想起这一点的沈哲，之前还不觉得，被突然提起之后，沈哲注意到气温可能也是很重要的一个环节，是了，之前一直想着实验室都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保持着恒温的二十六度，现在的温度少了大概十度，所以达不到要求。当然，溶液的选择也是很重要……

    “滴滴滴——”

    房间里突然传出了奇怪的警报声，沈哲赶紧双手离开了桌子，这确实不是他碰到了什么东西吧，女人从刚刚开始就一直没有动过，他们两个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十分确定这个警报不是被他们弄响的。

    “好像是从后面的门……”女人寻找着声音的来源，确实是在一面墙后面，“这里是往哪里去的，楼下？”

    这里是……沈哲回忆着，他觉得自己应该能想起来的。

    “是楼下的那些东西醒了吗……”沈哲至今都还记得当时在Mint的记忆之中，见到的，被关在地下的那些试验品。

    “那些关在罐子里的东西吗？”女人透过摄像头已经见过了那些东西，“为什么会这样？那些东西不是好好地被锁起来了吗？”

    “为什么门被锁起来了……我想大概是紧急避难系统锁上了这个区域的门，现在没有火灾，只可能是化学药剂泄露或者……下面那些东西。”

    沈哲放下了玻璃瓶，走了过去，直接用指纹开了后面那扇门，“我们直接进去看看就好了吧。”

    “某些方面你还真是意外的大胆……我是，为什么不呢？”

    女人开了墙壁上的开关，头顶的灯泡忽明忽暗地闪烁着，就好像是电源没接好。

    门后面是一段长长的楼梯，直接通往地下的一扇铁门，铁门旁边又有一个解锁器，屏幕却没有亮起，旁边的电源灯也没有亮。

    “我记得这扇门……”沈哲，“就在这扇门后面，那些东西，很多，起码也有几百个……”

    断电了之后，沈哲轻轻一推，门就自己开了，里面一片漆黑，一点灯光都没有，沈哲能感觉到那些东西，确实就在这里，而且很多，密密麻麻地，在沈哲走进来的时候，就像是闻到了腥味儿的苍蝇似的，往沈哲的身上贴。

    当然了，不是真的贴了上来而是，顺着精神连接爬进了沈哲的脑子里，掐着他的神经，就像是有那么多手伸出来掐住了沈哲的脖子。

    “你感觉到他们了。”女人用的是陈述句，她看着沈哲陷入了一阵空白之中，俗称大概就是，沈哲在对着一片漆黑发呆。

    女人有夜视功能，倒是并不介意漆黑的环境，她总是能看见无论她想不想看见的那些东西，现在正在罐子里……嗯？似乎有几个空罐子在里面。还有……是什么，几个裂开了的玻璃罐子？

    “沈哲……沈哲，快点回神，你是对的，有什么东西出来了。”

    女人拉扯着沈哲的胳膊，“你还行吗，要不然你上去等我？”

    “不……我没事的。”沈哲被女人拉回了意识，虽然脑子里还是很难受，因为那些声音，而他的每一根神经都被那边紧紧地抓住，一阵阵的胀痛让他想要拿出剪刀来切断这个联系。

    但是他不能。

    “是有东西在罐子外面，而且，还有好几只，都和上面那个人差不多……他们都只是半成品，我们要担心的……对了。”

    沈哲这才想起来，似乎除了这些东西，还有一些被他们忽略了的东西。

    之前那个短暂的昏迷，沈哲和那个东西有了交流，那个蓝色的茧，这些人身上也都有，之前没有注意到也是非常单纯的，它们藏得太隐蔽，或者沈哲的注意力完全在人身上，忘记了其他的，认为那是正常的一部分。

    一旦陷入这个误区，问题就大了。

    “啪叽——”

    寂静的空气中突然冒出了非常清脆的声音，只有一下，但是两个人都听得真切。

    “貌似是……”女人抬起了头，“还好现在没有灯光……”

    “怎么？”沈哲也抬起了头，但是什么都看不见，他知道女人可能看到了些什么，最坏也就是那些……

    什么东西滴下来了。

    “告诉我，不是我想的那样。”沈哲摸上了自己的额头，湿滑黏腻的液体，这个手感让他着实的感觉到了恶心，现在不用灯沈哲也知道上面是什么了。

    “一个坏消息，上面全是那些蓝色的东西，然后你头上有一只已经孵化出来的……嗯，不知道我该怎么形容他们。总之，你们现在只有不到一米的距离了。”

    女人完就推了沈哲一把，自己则跳了起来，一把抓住了那个滑溜溜的东西，因为太滑了女人直接把手指扣进了那个东西的身体里。

    紧接着的就是一声快要震破人耳膜的尖叫声，当然不是来自于女人，而是她手上的那个东西。

    “你是按到他的开关了吗，哦操了，让他停下来！”

    沈哲从地上爬起来，这个声音吵的他耳膜疼，再加上脑子里那些喧嚣的声音，这真是，太要命了！噪音污染！

    “奇怪，他还会觉得疼吗？”女人松开了手，那个东西顺着就落到了地上，从伤口里流出了蓝色的液体，比之前沈哲他们在玻璃杯里调出来的颜色要更贴近沈哲记忆里的多。

    “我也很好奇，但是这不是重点了。”沈哲蹲了下来，看起来这个东西就像是个幼崽，但是你也不出来它到底是个啥，多足动物？

    因为他有八只脚，但是又不是蜘蛛，因为他有个像是石块头，上面还长了很多只尖刺似的角。

    女人刚刚抓住的位置，是它身体的侧面，而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头顶上那些东西似乎因为刚刚的尖叫声，集体的骚动了起来，现在屋子里不再是昏暗一片了，因为那些茧闪烁起了蓝色的光芒，一阵一阵的，像是随着风在波动着。

    “看起来先遣部队唤醒了他们的大部队……”女人这么着，随后又是「啪叽」一声，一个蓝色的茧破开了一个缝隙，从里面生出来了一只角。

    “我错了，他们不是半成品，他们都只是养料罢了。”沈哲看着挂在上面的那些尸体，那些人，“克莱门特想要的就只是这些茧吗？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

    “已经没有了。”女人看着地上那个东西想要逃跑，便直接一脚踩住了它的身体，“他身上的伤口竟然已经愈合了。”

    “和我一样……但是它愈合的速度更快，难道这里的这些东西……不是克莱门特……”

    沈哲有了一个不太好的猜想，Mint对他的，或许并不都是真话。

    “嗯……我没有读心功能，所以你最好有什么要的就完吧。”

    女人踩扁了脚下的这个东西，又听到了一声接一声的「啪叽」声。

    “我要下去看看。”沈哲着就摸着栏杆一路摸索着往下走。

    一脚踩空，沈哲直接跟着楼梯滚了下去，好在这楼梯并不算长，沈哲觉得自己的脚踝可能崴到了。

    “你没事吧？你可以喊上我的。”女人着将沈哲从地下拉了起来。

    与此同时，头顶的蓝光突然变得剧烈了起来，这里就像是有人碰到了开关。

    “哦，看起来你就是开关。”女人看着眼前豁然开朗的一切。真的，夜视其实比点灯更清楚。

    一排排十分整齐的玻璃罐子，里面的人身上也都挂着这种茧，和沈哲在Mint回忆里见到的不一样，这些人在光线之下，能够看到那些人的眼睛都睁开了，并且瞪大了盯着沈哲。

    并不是机械性地睁开，而是真的，里面的人还活着，眼珠子还在活动，最后定格在沈哲的身上。

    “毛骨悚然不是吗。”女人一边扶着沈哲一边往前走，“这个罐子，裂开了。”

    女人指着的是一个有巨大裂口的玻璃罐，显然这个裂口的面积足够让里面的东西跑出来。

    “还有些，被人放出来的，你有印象吗？”

    女人看着沈哲，“我很确定，如果他们出去，一定会去找你。”

    “我想起来了，在地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