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下雨了，哦，你淋湿了。”

    雪莉没有理会Mint，脱下了被雨水湿的外套，丢在一边，她现在想好好地洗个热水澡，然后去处理一些剩下的事情。

    “沈哲。”Mint念着这个本来应该是属于自己的名字。

    “他最后跟你了什么吧……这么久我都一直没有问过你这个，我知道他做了些什么，避开了我，或者是你知道当时我没有办法监控那个房间。”

    Mint的声音在浴室外面响起，毕竟雪莉不会让他在浴室里也装个摄像头，再电子产品本来也就碰不了水。

    在淅淅沥沥的水声中，Mint的声音仿佛是从千里之外传来，雪莉当然能听得见，只不过她太累了并不算回答Mint，关于沈哲最后到底求她做了什么。

    “你知道我迟早会知道的吧？”Mint又问道，是的，只要是在这个大厦里发生过的事情，Mint总会抓到蛛丝马迹，把发生过的事情全部挖出来。

    这三年里他没有这么做，理由也很简单，他没时间，虽然他不需要每天八时的睡眠，但是就算是电脑连续工作时间长了还会短路呢。

    Mint每天大概有一个时是离线状态，相当于是他去「睡觉」维护一下网络状态，毕竟现在唯一能让他死掉的方法只有一个了。

    而Mint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不上来，怎么他也都不是人类了也没有女人所谓的第六感了。

    “太吵了，你不能安静一会吗？”雪莉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来解乏，外面天已经黑了，不代表她的工作已经结束了。

    想着房间里的那一大堆文件，还有一大堆需要自己亲自检查核实的项目，以及第二天还要继续面对那些质疑和恶意。

    当初自己到底是犯了什么糊涂答应了Mint这个条件。

    “我很好奇。”Mint不是第一天好奇这个，最近雪莉的反应很奇怪，Mint知道雪莉是算做些什么了，他可不算坐以待毙。

    原本只是好奇，现在却是不得不知道了。

    “你过，你是依存在网络上吧，我确实记得，很久之前……还真的是……过去这么久了啊，你过的，只要网络还在，你就不会消失。”

    雪莉被弄得也没什么心情继续泡澡，二十分钟已经有些头晕了。

    “嗯，我好像还真的过这个话。”Mint并没有去回想自己到底过没有，反正雪莉的没有错，而雪莉这个话的用意，Mint大概也能猜到个一两分。

    他们之间从来都没有过和睦相处，或许短暂的，有那么几天，也就是在救出雪莉的那几天吧，之后呢，Mint知道雪莉不信任他，同样的他也从来都没有信任过雪莉。

    “所以，你算做些什么？”Mint丝毫不介意直接跟雪莉摊开了讲明白话，两个人都不喜欢哑谜，至少并不喜欢跟对方猜谜。

    短暂的沉默，Mint感觉如果自己有个实体一定会被雪莉盯着看，而雪莉的眼神他也能够想象得到。

    真可惜，现在他看不到雪莉的表情。

    “你想知道沈哲最后跟我了什么？”

    雪莉点了根烟，以前她没有这个习惯，或者并没有什么烟瘾，而谁也不知道她在浴室的抽屉里藏了整整一盒烟。

    起来雪莉并不喜欢烟味，至少这个烟，算不上喜欢，只是现在她急需要一根烟。

    “如果你愿意的话。”Mint用毫不在乎的语气着，“我想和我有关系？至少？”

    “有一些吧……一点点。”雪莉着又顿了一下补充道。

    他只是想最后再见他一面吧，雪莉那个时候就那么想着了，至于沈哲的嘱咐，他不，她也会那么做的。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如你所想，我不会是个乖孩子，我也不会为自己辩解些什么……可是雪莉，你真的觉得，你能让我消失吗？”

    Mint会这么问，代表着雪莉至少真的思考过这个问题，而且丝毫不避讳地让Mint看穿了。

    “这确实不是一个好解决的问题。但是，你自己也知道吧，自己的弱点。”

    雪莉扯过一边的毛巾擦拭着自己的头发，一个热水澡果然能够解乏。

    “你能做到吗？”Mint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笑。

    她花了三年的时间，期间还一直被Mint监视着，要做到这一切或许真是不太容易，难怪Mint根本不相信雪莉真的能阻止他。

    “你不愿意乖乖的，我也只能想办法杀死你不是吗？”

    雪莉走出了浴室，她看着拐角处的摄像头，“离开了网络，你还能够行动吗。”

    “可是没有人能够离开网络。”一个直白而又简单的方法，但却没有那么好实施。

    “那个时代已经过去了。”雪莉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

    时代已经过去了……Mint当然也知道这一点。

    “你算怎么做，你能做些什么呢。”Mint透过摄像头看着雪莉，“你该怎么样，才能让网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很简单。”雪莉着，“关掉总基站，让卫星停止，就可以了。”

    “噗……”Mint直接笑出了声来，“你认真的吗，雪莉？”

    雪莉抱着胳膊，靠在桌子上，又抽出了一支烟，房间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该不会她真的准备了些什么？Mint知道雪莉的确实是一个可行的办法，虽然很麻烦，但是费点精力也不是做不到。

    不可能，雪莉一直在自己的监视之中啊，Mint回忆着确实没有给过雪莉什么机会去做这些事，雪莉做的每一件事都会在Mint这里存档。

    “你忘了吗，我还有个搭档。”雪莉，“还是你给我找的。”

    安东尼奥？Mint调取了关于安东尼奥的记录，他却是对于安东尼奥的关注不如雪莉这么多，但不代表着他放弃了安东尼奥。

    这两个人，就因为沈哲和克里斯蒂安而站到了一条线上吗？

    “就算你暂时的关掉了，我也会一直在网络里，直到下一次出现，你确定要这么做，你知道，我是个报复心很强的人，我不建议你这么做，格莱斯顿。”

    Mint发誓这不是威胁，如果雪莉真的这么做了，Mint一定会到做到的报复社会去。

    “这样我就有足够的时间来阻止你了。”雪莉完将手中的烟头捻灭，“晚安了，Mint，做个好梦。”

    那是最后一次，雪莉给沈哲注射了疫苗之后，重启了那个机器……

    沈哲一定，也做了个好梦吧。

    沈哲觉得自己腰酸背痛，不应该啊，前一天没有做什么费体力的事啊，作为一个宅男，他或许也应该去健身房办一张卡？

    健身房好远啊，算了吧。

    这是沈哲第二十四年一个平静的早，除了有些腰酸背痛之外，没有什么特别的。

    沈哲走到了厨房，前几天刚修好的咖啡机似乎又要报废了，电视里的新闻依旧没有什么亮点，重复的都是那些没有新意的内容，这让沈哲觉得有些聒噪。

    不过，这就是他的日常不是吗？间节目就是这么的无聊。

    突然地，沈哲的神经似乎是跳了一下，这种感觉之前从来都没有过。

    不过大概不是什么好的征兆吧？沈哲想着拍了拍咖啡机，上面的红灯没有亮起来，却听见身后的一声巨响。

    紧接着就是窗外传来的尖叫声。

    “不会是楼上的那个姐的花盆终于砸死人了吧？”

    沈哲揉着被尖叫声吵的有些疼的耳朵，拿着空杯子走出厨房的一瞬间，他就愣住了。

    这个黑色的东西是什么？！

    而且还把他的地板砸出个坑，沈哲强行让自己镇静下来挪步到了那个坑旁边。

    庆祝自己没吃早饭吧，沈哲想着，不然马上他就要吐了，他一点都不喜欢虫子，更何况是这么大的一只虫子。

    总觉得这似乎在什么地方见到过，沈哲有些走神。总之，这似乎不是第一次？

    只不过没有给沈哲更多的思考机会，那个虫子抖了抖身上的碎片，它的脑袋上密密麻麻的，好像全都是眼睛。

    “额……你会英语吗？”见鬼的，沈哲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他自己都没想明白，原本没有盯着他看的那个虫子似乎是终于注意到他了，然后扭过头来看着他。

    紧接着那个东西四只脚并行地飞速朝着沈哲扑了过来。

    “艹艹艹！！”沈哲拔腿就跑，求生的本能占了上风，天知道这个东西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会有人来救他吗？沈哲一边还想摸出手机来，紧接着就看见了上面没有信号的提示。

    “非要在这个时候吗？”不过似乎拨紧急电话不用信号。

    没等沈哲想明白呢，他就踩在了那个该死的马克杯上，狠狠地摔在地板上。

    而那个蜘蛛也飞速地凑到了他的面前，抬起四只脚其中之一抬起来就这么刺穿了沈哲的脚背。

    剧烈的疼痛戳进了沈哲的感知神经。

    只不过沈哲却没有预想之中的恐惧了……怎么回事？沈哲觉得自己有点奇怪。

    看着那只虫子张开嘴似乎快咬下来了，沈哲却莫名的有些想笑。

    一个男人的声音，听起来……

    “你没事吧？”

    “我是上个月调任过来的警探，克里斯蒂安兰伯特……你能站起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