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成为顾太太的第八十九天顾绝
089.
李青容生日恰好周日。
楼里的佣人将布置好的客厅、会厅、接待室等重要场所检查了遍,确保万无一失。前几年五十岁是在酒店举办的,李青容一向不主张大办。
姜暖回房才发现脸上不知何时沾到了面粉,重新洗了脸,找出带过来的护肤品和彩妆,在镜前仔仔细细的扮起来。
果然一到楼下,发现每个人都是用心扮过的,穿得极为正式。
早餐,老爷子也出现在了桌上。
姜暖对这个威严的老人总是心存敬畏的,心翼翼的跟在顾淮左身边,和苍老许多的顾老爷子招呼,“顾爷爷好。”
老爷子点了点头,“坐吧。”
姜暖悬着的心稍稍落下,在淮左手边的位置正襟危坐。
苏青青撅着嘴,依旧看不清桌面的形势,爷爷为什么会让姜暖入座?
老爷子和顾建华确认了今天的流程,话题只在生日宴上,并不提及姜暖。
李青容没吃多少,更多时候在听丈夫和老爷子聊天。
见父亲和爷爷聊完。顾竹西担忧地询问,“妈,你胃口不好吗?”
李青容莞尔,“你哥和姜暖早做了长寿面。”
顾竹西抬了抬眼,朝对面两人趣道,“那我生日的时候,也有吗?”
顾淮左没接话,安静喝粥。
顾竹西手撑着下巴,又问,“嫂子?”
姜暖被点名,心情微妙。昨晚就是在这张桌子上,顾淮左毫不留情的驳斥苏青青——这桌上有你话的份吗?
老爷子和顾建华都看向了姜暖。
她握着汤匙的手紧了紧,点头答复,“好啊。”
饭后,便是辈赠礼的环节。姜暖也不是第一次给李青容过生日,对几个大的流程还记得。
顾竹西先来,穿着灰绿复古长裙的少女披着白色的坎肩,清丽灵秀,她送的是一捧鲜花和手写信。
李青容一身定制的白色套装,优雅端庄,就算从心底开心也只是扬扬嘴角,不会露出更张扬浮夸的笑容,接过花束与信,“妈妈只希望你能好好学习,不要逃课,也不要再找借口休学。”
顾竹西点头,褪去稚气的声音清脆悦耳,的自信满满,“我会考上A大的。”
顾建华看向女儿,口吻严厉,“这话得脸不红?你今年去过学校吗。”
老爷子对顾竹西最是疼爱,“竹西从就聪明,考A大不差。”
顾竹西俏皮笑了,“还是爷爷懂我。”
苏青青穿着浅粉方领绒裙,送的是一面金镶翡翠屏风,精致巧的桌摆,五折屏风,风翠磨的水色明亮,雕有一只金色凤凰。
光是翡翠成色就不便宜,而且工艺精湛,陈设透出古朴的气蕴。
顾建华喜欢这些文人的摆件,收集了不少印章、砚台等文物,颇有几分欣赏着这尊翡翠屏风。
李青容收下,“青青破费了,每年都花心思准备,屏风很精美,谢谢你,我很喜欢。”
苏青青笑容柔美清纯,乖巧道,“祝阿姨富贵安康,容颜不老。”
她退至一边时,眼神扫过姜暖,冷冷一笑。
姜暖无心搭理她,只好奇顾淮左的礼物是什么,问他他也不。
顾淮左在身后推了姜暖一把,示意她先过去。
她站起身,落落大方地走上前,将怀中礼盒双手递过去,“一点心意,希望阿姨喜欢。”
TIVERS的绿宝石,传世三百多年的珠宝,包含耳环、项链、手镯,三件首饰因其象征的王室权力不同而被后世分割争夺,五十年前才重新收集在了一起。相传这一套应该还包括纯绿郁金香胸针,遗憾的是,该胸针在一场王室斗争中遗落,不可寻迹。
李青容喜欢收集绿宝石,界内久负盛名的TIVERS她听过,只是海外的持有人不愿意转让,便一直没有后续。
没想到今天见到了。李青容脸上的笑容真切了许多,凤眼点睛,朝姜暖笑着道谢,“很漂亮,也很意外能在有生之年收到它。”
“阿姨喜欢就好,祝您福寿绵延,幸福常伴。”姜暖也是托慕歌找了关系,耗费人力物力才拿下的。看顾阿姨开心的样子便知没送错。她回了个笑容,坐回沙发里。
最后便是顾淮左。众人的视线都聚焦到他身上,一致认为今天的他与往日不同,格外显眼,仔细一看才发现,他里面不再是常年不换的黑衬衫,而是穿了一件白色,瞬间温润了周身那股疏离寡淡的气质。
他手中拿着一支细长精致的黑色礼盒,边角是绿色的手写体。
李青容好奇的开盖子,眼中是抑制不住的惊讶与喜悦之情,恰好是TIVERS的那支绿宝石郁金香胸针。
李青容怔了怔,随即朝姜暖投去一抹笑意。
顾竹西挨着母亲坐,将姜暖和顾淮左送得礼物一比较,仿佛发现了新大陆,意味深长道:“哥,嫂子,你们是不是把一份礼物拆成两份来送的?”
姜暖端坐,哭笑不得的解释,“我不知道他准备的是这个。”
顾淮左薄唇一掀,几分笑意,“我知道她要送TIVERS。”
他配合她咯?顾竹西莫名吃了狗粮,摊摊手,高中生不能早恋,早恋影响她上A大。
整体而言,今年家中辈们的礼物李青容都很喜欢,特别是那些为她准备的物件。
临近中午。
老爷子布满褶子的脸上难掩忧心,放下手里的茶盏,跟顾建华使了眼色。
顾建华看向后院。顾淮左和姜暖在秋千架下话,姜暖脸上挂着笑,偶尔握拳的手会落在男人身上,而对方好脾气地由着她闹。
顾建华心里就算有再多不满,也要为了保全顾家的名声去接受姜暖,他收回视线,同父亲道:“淮左知道分寸,不会出事的。”
午宴是顾家内部的聚会。
顾荣峥携妻子过来赴宴,顾绝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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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意识到顾绝回国,到跟着顾淮左回顾家给李青容过生日,姜暖就预料到他们可能会见面,就算在内心做了千万种设防,在看见顾绝从院子外走过来时,她还是生出了害怕心思,连同身体里的血液都在一瞬间凝固。
顾绝长相绝对不差,与顾淮左出挑的容貌很相似,或许不止七八分。顾淮左的清傲冷漠,给人不好接近的距离感。而他气质温润如玉,身上多了顾淮左所没有的烟火气。至少外人都这么认为,顾绝是朔津顾家里脾气最温柔的男人,一度成为朔津上流内圈里人人想嫁的青年才俊。
三年不见,他依旧披着虚伪的假相。姜暖看见男人和煦清雅的样子便觉一阵触目心寒。
她仪态优雅的站在顾淮左身旁,如果不是他的大手抚在她腰上,臂从她身后环着她,姜暖甚至没办法继续待在这里,看着那人走近。
顾淮左侧头,在她耳边亲昵的低语四字,“一切有我。”
他牵着姜暖的手和顾荣峥夫妇简单问候,姜暖跟着他喊人。顾荣峥与夫人目光在他们两人身上停留片刻,点了点头便进屋去了。
顾淮左再看向后面走来的人,音色如常冷清,冷冷淡淡的的问候:“三叔,你回来了。”
顾绝如今三十四岁,脸上带有几分苍白羸弱的病态。尽管如此,男人看上去十分年轻。
他第一眼是看见了顾淮左里面穿着的白色衬衫,若有所思的弯起嘴角,微微一笑,“好久不见。”
两人视线相接,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各有各的考量,空气中的氧气在这一瞬稀薄低微到了极致,隐藏着剑拔弩张的角逐。
最后是顾绝先移开了目光,落在顾淮左身侧的女人身上。
姜暖半垂着眼不敢抬头去看身形高大的顾绝,这已经成了条件反射,根深蒂固般。尽管他都没看自己一眼,但慑人的压迫感弥散在四周。
顾绝见她如此,是和过去一样害怕他呢。男人唇角的笑意又深了几分。
顾淮左没刻意转头去看他二人,目光平视前方,要笑不笑地扯开削薄的唇角,附赠了一抹笑。
中午的家宴,正好十人。
平日都用着餐厅摆放的长条方桌,但顾家内部聚餐有专门定制的圆桌。逢年过节才会取出来用用,沉水檀造的,凝脂光亮的桌面透着经年不散的幽香。
仿佛又回到了高中的那几年,过年时她也曾坐在这张桌上,那时候一起吃饭的人也是他们十个。她旁边是顾淮左,另一边是顾竹西,辈听大人们讲着复杂遥远的事情。
一顿饭吃得很安静,基本上也不需要她开口话。她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去看对面的人,避免与顾绝的视线接触。
姜暖没什么胃口。
李青容心细的注意到自顾绝来后,姜暖脸色就不若早那般鲜活灿烂,桌上的菜也没吃几口,就顾着扒拉白米饭。丫头这反映,心里莫不是还有顾绝吧?
顾绝余光瞥见李青容落在姜暖身上的目光,他夹了一块青菜,侧头道,“二嫂,恭喜啊。”
李青容姿态舒雅从容,朝他微一点头,颇有深意的笑了笑,“也恭喜你回国。”
顾绝也笑,没再同她话。
顾竹西人虽然冷清清的,但心思敏锐,放下手中筷子,用一旁搁置的公筷给姜暖布了几样菜。
苏青青倒是想开口,却不敢造次。
一旁众人将李青容和顾绝的对话都看在眼里、听在耳里,却不,也不能。
顾绝恭喜的是顾淮左娶了他的女人;李青容恭喜的顾绝在捅了她儿子两刀后能安然回国。
这两件事,穿了不过是为了个女人争风吃醋的事,不该摆在台面上谈。而且真要下去,依顾淮左的脾气,怕届时难以收场,是以谁都没碰这个话题。
顾淮左也没提。
老爷子眸光锐利机敏,一顿饭下来就将叔侄二人间对立的形势分析清楚,朝顾建华和顾荣峥分别看了眼,他二人亦对顾淮左的态度,做到心里有数。
这样安静祥和的家庭氛围是老爷子他们没想到的,毕竟前一晚顾淮左态度冷硬的不可撼动,想来也是在乎李青容的生日宴,而且姜暖到底只是个女人,顾家承认她的身份便是给足了顾淮左面子,他也没理由再闹下去。
这样一想,老爷子对这个不听话的孙子,渐渐放下心来。
饭后。
顾荣峥与顾建华去书房陪老爷子下了几局棋,顺便商量着怎么安排顾绝进致行的事。
顾淮左能力确实拔群超然,处事雷厉风行,却过于独断,有太多个人的想法。生意上的事情也学会了不和家中商量,最明显的就是八月致行赴欧的会谈,已经想要脱离家族路线了——这绝对不可以!
致行是顾建华在老爷子和大哥的支持下创建的,几十年走来,绝不是一个人的能力所致。顾建华与老爷子的观念高度重合,顾家前百年的繁荣是他们的与生俱来的责任,那后百年的繁荣交给谁,是必须慎重抉择的。
顾荣峥一生没有儿女,久居高位,能为顾家后百年奋斗的时间也不多了,只等顾竹西毕业参加工作,才能替顾家安排好后面的路。顾建华和老爷子都试图将顾淮左培养成出类拔萃的接班人,人确实优秀,但过分的叛逆,不服管教。
便只剩下风华正茂的顾绝。
顾绝这孩子是他们三人看着长大的,生世可怜,心思自然比一般人重,但更显沉稳。没在姜暖的事情上过分执迷,大是大非的问题上也没见他犯过糊涂。顾老爷子拿定主意,问儿子和大侄子。
顾荣峥食指与中指夹着一粒白子,望着星罗棋布的棋盘殚思极虑。半晌后落了子,他忧心忡忡的问,“他闹起来怎么办?”
“不会闹的,我儿子是什么脾气我清楚。”顾建华在旁闲情逸致的煮着茶,颇为得意地挑了挑眉看向大哥,“这混子既然觉得姜暖比致行重要、比顾家这些亲人重要,那他就从致行滚蛋,顾家也不用交到他手里。”
顾荣峥沉默,透着煮沸的茶香,他耳畔冷不丁的又响起了那晚电话里听到的年轻声音——又是一年冬了,这世上又有几个百年鼎盛的簪缨世家?
或许在那个下着大雪的夜里,顾淮左就想甩下顾家了?顾荣峥手里捏着的白子不敢落,他们是不是慢了顾淮左太多步棋了。
被他们议论的男人此时正在楼上,在一众女眷中,他颇有耐心地陪着姜暖麻将。
顾荣峥的夫人秦湘年过五旬,保养得体,和李青容一样看起来三十七八的样子,只眼角有几根细纹,脸上气色红润,成熟优雅。
苏青青坐在姜暖对面,顾竹西跟在母亲身边看牌。
姜暖摸了张四万,方要出去就被身后探出的手拿住。
顾淮左笑她,“你今天是诚心来送钱的了?”
姜暖反瞪了他一眼,抿嘴偷笑,“我是不是又错了?”
秦湘看着顾淮左与姜暖亲昵姿态,朝李青容笑着,“你看,张牌还怕我们要了?”
“是吧,淮左这孩子长大了还没时候利落干脆!”李青容接过话头,但她心底开心,牌桌上转了几圈,她儿子和姜家丫头是真的要好,姜家丫头回回看淮左时眼里溢满了依赖。
“出来你们也不要,”顾淮左音色冷冷清清,从姜暖面前的牌里拿了张九条丢出去。
“你就知道我们不要了?”秦湘抿嘴笑,摸了张牌。
顾淮左没接话,修长的手指搭在姜暖椅背上,仿佛将她搂在怀里一般,是宣誓主权的动作,充满了占有欲。
他专心看着姜暖玩,比自己玩还要有趣味的多。时而给她倒杯茶水,切水果什么的,照顾的体贴周到,羡煞旁人。
这把也没多久,李青容自摸倒牌,面带笑意。
姜暖拣了门前的筹码牌子递过去,正好看见苏青青门口的牌,清一色的万字牌,胡四七万。
好险,没那张四万。
又玩了几圈,姜暖难得胡了一把,压不住翘起的嘴角,眉开眼笑望向旁边的军师。
“老书记。”他笑了笑,瞧把她得意的。
“你替我一把,我去洗手间。”姜暖起身,拉过他手腕,将他按到自己的座位前。
离开前,细白的手指在门口的一挪筹码上敲了敲,她笑容清甜:“随便玩,输赢都算你的。”
这话一,大家都忍俊不禁的笑了,到底还是个姑娘。
“你倒是会做人情,我输我自己?”顾淮左淡着脸色,挑眉看向她,眼底漫着宠溺的纵容,“就替一把。”
“一把哪够?”秦湘瞧着俊美清逸的侄子,能力在圈里后辈中也是出类拔萃的,“就出去一会,淮左就舍不得了?”
李青容抿嘴笑。
“笑了。”顾淮左脸上本就没什么笑意,眼底的温和在姜暖离开后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一排鸦青浓密的睫毛半垂着,浑身透露出一股冷清疏离的距离感。
姜暖担心在屋中走动会遇到其他人,便回了和顾淮左的房间,洗完手擦干,顺便涂了点护手霜,皮肤光滑细腻,还带有一点青苹果似的香气。
她推门正要出去,却见门口站着一抹颀长高大的身躯,心猛地一紧,她差点就叫出声了——
下意识想关门,门板却被男人只手抵住。姜暖严肃抿紧唇角,戒备警惕地盯着他,想后退又担心他会跟进屋中,这是她和淮左的房间。
她只能直挺挺的站在这里,坚守禁地,寸步不让。
顾绝低头量着她。
俊美的面孔过分的苍白,透着丧气的病态,但他眼神却是姜暖最熟悉不过的黑暗,那种黑暗中蛰伏着某些可怕的情绪,让她感到无边的压力,喉咙发紧,不由自主的恐惧。
“你结婚了。”他先开口。
姜暖心扑通扑通的跳,因为畏惧,因为害怕他会不会做出疯狂的举动!她根本不敢去看顾绝严峻冷厉的脸色,害怕那双黑暗的眼眸。
他声音低沉下去,充斥着强势的责备与狠厉,“回答我。”
姜暖骨子里害怕他,低头深深地闭了闭眼,吸了口气抬起头,依旧没看他,视线从他肩膀扫向走廊外,声音轻细却十分坚定:“是,我结婚了。”
“呵,胆子大了。”他声音更冷了。
姜暖垂在毛衣裙边的手从最初的抓紧毛衣,到紧握成拳,心中已经下定决心,如果顾绝敢对自己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她不会再奴颜婢膝的被他威胁,被他言语羞辱到怀疑自己的价值。
大不了鱼死网破。
至少顾淮左会一直站在自己身边,这一点不会变的。
顾绝将她脸上细微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他单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烟盒,烟盒尾部在房门上用力一敲,一支香烟从烟盒中滚落出来。
他咬在嘴里,拢火点烟,动作娴熟的仿佛做过千万次,手指按下火机,微微颔首点着烟卷,行云流水的动作既熟练又优雅。
他用力的吸了口烟,吐出一口清淡的烟雾,视线就透过这一阵呛人的烟雾,定定的望了姜暖许久。
她比以前更加美丽灵秀了,举手投足间散发着婉约柔美的风情,脸上的表情也鲜活了,一双水眸溢满丰富的神采,再不是以前的空洞,空洞的只剩下他自己。
呵。
最后,在烟还剩三分之一的时候,烟头金红的火光在姜暖面前放下又抬起,抬起又放下,伴随着吐出的烟雾,抖落的烟灰也消散在了逼仄紧张的空气中。
顾绝扬起了嘴角,漫不经心的:“你为什么不敢看我?”
他抽的烟是姜暖没见过的,和顾淮左偶尔拿在指间的细烟不同,味道很冲,而且他抽的很凶。
烟草在沉默发麻的时间里缓解了紧绷的神经,姜暖的心也镇静下来,尽管心理上害怕,但她也清楚,今天是顾阿姨生日,这里毕竟是顾淮左的家,顾绝是一个懂得权衡利弊的男人!
有了底气,她握拳的手又紧了些,“请你让开。”
“关于你结婚的事我们以后再,但是。”他叼着烟,咬字时给姜暖一种惊心动魄的危险感,尽管他面上风轻云淡甚至还挂着温柔的笑,却能让人清楚的感受到字眼下的盛怒与暗流汹涌。
一口烟许久吐出,尽数落在两人之间,他试图模糊的距离,模糊她眼中清晰的界限。
“你见了我,是连句对不起都不会吗?”他的语气冰冷到了极致。
威胁人的语气也和过去一模一样,配合他脸上始终挂着的虚伪笑意,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姜暖抬头挑眸,她眼眶绷得死死的,尽是恨意,对这个毁掉自己的男人只有恨!
“你,还是和过去一样呢。”顾绝点评了她此刻的神情。
姜暖毫不掩藏的恨意,他看的一清二楚,熟悉的眼神让他发现了趣味。她还是他的阿暖,永远不会向他臣服、永远倔着脾气、永远无视他的示好。却能轻易地嫁给他的侄子,在他侄子身边巧笑嫣然,乖巧听话。
不管怎么,都欺人太甚了。
一根烟抽到现在,只剩下最后一截白,顾绝深深地吸了最后一口,也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便转身离开。
姜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紧绷的肩膀稍稍松下,掌心都是汗。她在走廊里快步跑,迫不及待的想赶回顾淮左身边。
安全感在逐渐消失,她甚至都都不想再继续待在这里,想回家,想回她和淮左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