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
这委实是只能摄人心魂的狐狸。
风无谢盯着花苋蓁, 心底不禁这般想。
花苋蓁的样貌的确好看,能令人瞧一眼就忘不掉放不下的,她身上没有半分媚态, 分明是那般的清丽娴静,却在一举一动间,都能勾动他的心。
当年只是那一眼, 他便深陷下去,不能自已。
“你看着我做什么?”花苋蓁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 低头回避了他的视线。
风无谢目光没有移开,攸地开口问她:“你可否怪我,让你受了伤?”
花苋蓁抬眼, 轻轻一笑, 声音很是柔和:“你没有让我受伤啊。”
“如果与我在一起,会令你遭受苦楚, 你可会后悔?”他又问。
花苋蓁没回答他的话, 察觉到他此刻面色有几分不对劲,“你怎么了?”
“没事。”风无谢伸过手轻轻抱住了她,自责地, “想到凡界的那些事, 觉得对不住你。”
每一次,都是他连累了她。
如果当初她没有遇见他,便不会有后来的事情,不会遭罪。更不至于千岁不到, 便要经历尘世之苦。
他手上的力道不受控制地重了几分, 花苋蓁被勒得不痛快, 轻轻挣脱着。
“无谢,你弄疼我了。”
风无谢身子陡然一震, 松开了手。
“无谢?”花苋蓁睁大双眼,不止是否为错觉,似乎瞧见他眸子闪过了一丝浓红,却又在顷刻间散去。
风无谢定住视线,冷冷地望着她,没有言话。
花苋蓁握住他停在自己腰间的手,感受到寒凛的温度,心底顿生疑惑:“你手怎么变得这么凉啊?”
风无谢下意识地抽回了那只手,有些慌乱地藏于袖中,淡声道:“没事。”
他站起了身,对花苋蓁微微笑着道:“我命人给你送衣服过来,等会儿带你去别处走走。”
“嗯。”
花苋蓁没有多问,在他出去后,无力地躺了下来。
她好像觉得风无谢有许多事情瞒着她,他面对她的时候处处不对劲。
花苋蓁轻叹了口气,心里烦闷,缓缓闭上了眼。
昨夜她虽醉了酒,可意识却很清醒,脑子一直胡思乱想,好不容易睡着了,却又被噩梦惊醒。
她素爱做噩梦,醒来之时浑身发颤,吓得不敢再睡着。
一夜过去,昏昏沉沉的,没有过片刻的安宁。
这几日在昆仑山本就没歇息好,她本以为,风无谢会好好陪着她的,却不想他昨夜跟个做贼的兔子似的,撩拨完了忙不迭就跑了。
脑中静了半响,不知不觉间,她就这样躺着睡着了。
这一睡,倒是难得的安稳。
花苋蓁醒来之时,睁开眼便瞧见了刚从门外走进来的风无谢,他手中拿着一些衣物。
她揉着眼睛,缓缓坐了起来。
“我让虞叔做了糕点,都是甜的。”风无谢拿过一套衣服给她,温声,“你先换衣服,出来后我带你去吃。”
花苋蓁从他手上接过衣服,下意识地了一句:“你待我真好。”
风无谢神情微微一怔。
“我在外面等你。”他眸光黯淡了几分,勉强笑了一笑,转身走了出去。
花苋蓁抓着手里的衣服,此刻想到昨夜的情景,不禁觉得好笑。
她在历劫之前,曾也听人提起过风筠上神。令她记忆最深刻的,便是他们——他不近人情,从不喜女色。
花苋蓁抿唇笑了笑,这样也能端出正人君子的模样。的确是没有太大情欲的。
她穿好风无谢拿过来的衣服,移步走出了屋子。
花苋蓁自爱吃甜的,在昆仑山的那几百年,吃惯了御倾枫做的东西,算是很挑嘴的。却不想吃到虞叔做的糕点,也觉格外入口。
而且她总觉得那味道,很是熟悉。似乎她许多年前就吃到过。
风无谢瞧着她那般模样,心里不禁绷紧了几分。他忽然间有些害怕了。
是夜,花苋蓁很是安静,仿佛是这几日都没得安眠,天色一黑便来了倦意,没有缠着他,没有似昨夜那般撩拨他。
风无谢等她睡着,才要离去。
只是走前听见她迷迷糊糊呓语,想吃她二叔做的点心。
风无谢忍不住在她唇角吻了一番,附在她耳边低语:“好,明日我去昆仑山见你二叔。”
花苋蓁满足地低低应了他一声。
原本平缓的心境因为她这一下的声调惹得心血滚热。
风无谢碰了碰她的脸,最终还是维持住了理智,离了屋子,再次去了后山雪净池。
这种面对心爱之人想碰却又不敢碰的处境,恐也只有他深切体会到了。
煎熬。
几乎又是一夜未眠。
风无谢心里念着花苋蓁的话,翌日天未亮,便离开了雪净池,想要去一趟昆仑山。
很是偏巧,他在出雪净池的时候,又碰着了祝幽。
祝幽满面骇然,如是知晓了一个惊天大秘密一般,瞪大双眼看着他。
风无谢路过他身侧,朝他使了一道禁声术,没有给他开口话的机会。
他原本是想着要去章莪山见见玉繁的,花苋蓁过来后,便忘了这事儿,虞叔昨日也没提醒他一下。需得再寻个时日过去一趟章莪山了。
自昆仑山回来之时,约莫已经过了半日。风无谢抱着手里的食盒,一路撞见的仙们,各个皆以异样的目光看着他。
他没太在意,倒是有些忍不住,尝了块里面的点心。
嗯,的确是好吃。
花苋蓁昨夜应是睡得很好,风无谢撞见虞叔,听他花苋蓁今日让祝幽带她到处走了一遭。
他回屋的时候,花苋蓁正靠在窗前看书,不知是祝幽从哪里寻来的话本子,她倒喜欢这些玩意儿。
他骤然走进来,吓了她一跳,“你怎么才回来?”
风无谢停住视线看向她,想到今日御倾枫的话,心里焦躁了几分。
若是祁摇得知她来了天山,定然会想将她带回去的。
祁摇不会允准他们在一起,定然会关着她,不让他们再见面。
他若见不到她......
“无谢,你怎么了?”花苋蓁这才放下了手里的书本,朝他凑了过来。
风无谢将她轻轻推开了一些,走上前放下食盒,“同你二叔问了些你的事,耽误了。”
他开食盒拿出了里面的吃的,偏头看向她,“不是想吃你二叔做的点心吗?都给你带来了。”
花苋蓁很随意的坐到桌前,拿着一块糕点咬了一口。
“好吃吗?”风无谢等她吃完才问。
花苋蓁平平静静地喝了口水,没有答他的话,反过来问他:“无谢,你这两日睡得好吗?”
“很好。”风无谢不假思索的答道。
花苋蓁面无表情地吃了好几块糕点,静了静后,攸地又:“我听祝幽,他这两日清早去后山,都会碰着你。”
风无谢唇角隐隐染上了笑意,“花苋蓁,你想与我什么?”
花苋蓁轻眨了一下眼睛,又问:“你今夜还装君子吗?”
祝幽那厮......到底对花苋蓁了些什么。
风无谢眉头皱了一瞬,回神望向她,淡声:“本来是想装的。”
“但现在不想了。”
花苋蓁避开他的眼神,知道自己错了话,低头吃起了糕点。
“花苋蓁。”
风无谢沉声唤了唤她。
花苋蓁微微抬过头,朝他轻声笑了笑。
“你一会儿——多喝点虞叔给你的汤药。”撂下这句话,风无谢头也没回地离开了屋子。
花苋蓁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本以为,风无谢只是那么随口一言,毕竟这两日,他都没有动这样的心思。
可晚间的时候,真的有人端了些汤药送来给她,是风无谢特意交代的,一定要喝下。
花苋蓁委实觉得好笑,不太明白风无谢的心思。
可她还是依言将药都喝了下去。
夜晚有些冷,她喝完药,身子热了一阵,拿起白日没有看完的书本靠在窗前继续看了起来。
风无谢忙活完事情,回了屋。
他过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盘切好的果子。
花苋蓁脑子想到从前的话,不禁开口:“无谢,你回来这几日,有去过灵芪山吗?也不知道师姐他们怎么样了。”
风无谢没理会她的话,走近后将果子给她喂了一片。
“这是什么?”花苋蓁毫无戒备,问完不等他的应话,顺着他的手就吃了下去。
这果子分外甘甜,她吃完一片,风无谢又给她喂了一口。
“好甜。”她吃完两片,见风无谢仍不回答,心底起了好奇,“是什么啊?”
风无谢将果子放到桌上,坦然:“从你们魔界摘来的,甘华果。”
“什么。”
花苋蓁茫然了一瞬,才恍然间想起来,“那果子是……”
风无谢蓦地从背后抱住她,将她手里的书本丢到了地上,在她耳边低低道:“我过,我不想再做君子了。”
花苋蓁身子微僵,怔愣着不出任何回应他的话。
“苋蓁。”风无谢扳过她的脑袋吻了吻她的唇,低哑着嗓音,“我想要你。好想。”
他手缓缓下移,落在她腰间,扯开了她的衣带。
花苋蓁神志渐渐迷糊,在一阵晕眩中被他抱上了床榻。
她虽然......对此不在意,他们两情相悦,这样的事情,也是发生在情理之中。可当他真正想要做的时候,她心底或多或少是有几分惊惶的。
“苋蓁,你愿吗?”风无谢欺身压下,扯着她的衣服。
房中似乎变得暗沉了几分,她身上一阵酥麻,只能感受到风无谢低喘的气息。
这两日他不是不想碰她,只是忍着没碰。
花苋蓁被他弄得心神晃动,却是在出于本能地回应着他的深吻。
“苋蓁。”风无谢唤了她一声,轻轻抱住她。
他微微睁开眼,触碰到她的时候,浑身猛地一震。
只是隔了一件单薄的里衣,他清晰地感受到花苋蓁身子在发着抖。
“苋蓁?”风无谢止住手上的动作,充满情欲的眸子缓缓黯淡下来。他心疼地吻了吻花苋蓁的脸庞,颤声问:“你在发抖.....你害怕吗?”
花苋蓁费力地摇了摇头,“没.....没有。”
“你若不愿的话,我不会勉强你。”风无谢低头看着她,哄她道,“我不会伤害你的。”
花苋蓁攥住他的衣服,好似很怕他又会就这样走掉,“没有勉强。我过,你想做什么,我都愿意。”
她攀上风无谢的背,睁开眼借着微弱的烛火看着他,发觉他额头染了一层薄汗,像是在极力忍耐着心底的煎熬。花苋蓁心疼地凑到他唇角主动亲吻着他,带着一丝恳求地语气:“你……你缓着来。”
她声音软得好不像话,尤其还带着这样的恳求,蛊得风无谢在这瞬间彻底没了理智。
他甚至都不想再浪费力气应她的话,滚烫的吻落了下来,手碰到了她身上。
花苋蓁身子逐渐松软下来,身心皆失去了反抗力。
“苋蓁。”
“我好爱你。”
风无谢怕她不适,温柔地哄着她。
“嗯......”花苋蓁闷哼了一声,双手抵着他的肩,被突如其来的疼痛感刺激,手指抓了抓他。
风无谢抬起头,察觉到她的痛楚,轻轻吻着她的眉眼、侧脸,低声唤她:“苋蓁。”
花苋蓁手指微微发抖,后颈冒了一阵汗,被他突兀的动作刺激得许久没有缓过来,眼尾掉落出了泪水。
“无谢......”她声音沙哑,带着几分颤抖,艰难道,“你慢一些。”
风无谢将动作放得轻缓下来,又吻了她一番。
“师妹。”他忽然间改了口。
花苋蓁咬咬牙,眼眶一片绯红,没应他。
“师妹,你好甜。”风无谢低低笑了一声,扣紧她的手指,愈发贴近了她的身子。
花苋蓁身子轻颤,身上的疼痛感逐渐被愉悦所取代,不受控地发出了弱弱的低吟声。
她虽活了五百多年,可对于这样的事情,知晓甚微,比不过风无谢。大约加上那果子的作用,早已心神不清,只能僵着身子木然的迎合他。
即便是她笨拙的动作,也引得风无谢心魂俱颤。
他自觉不是什么欲念很深的人,可是一想到面对的是花苋蓁,是他最爱的那个女子,便就控制不住,身心都变得疯狂,变得沉沦,想着就这样死在床榻上也是值得的。
作者有话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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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婴儿推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