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隐隐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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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妘娇睡了以后,傅瑢璋连夜紧急宣召了顾文轩、苏翊斐。

    顾文轩与苏翊斐两人,火急火燎的赶到摄政王府时,天才刚蒙蒙亮。

    两人刚进傅瑢璋的书房,就闻到了一股异香,像胭脂水粉味,又?似麝香味,味道甜腻,又?透着一股子旖糜味,让人浑身血液沸腾。

    很?诡异。

    两人急忙捂住了口鼻,向傅瑢璋望去,只见傅瑢璋静坐在书案旁,面色潮红,盯着案几上的一块褐色不明物体,那块东西的旁边,还有一把刀和一些褐色粉末。

    “殿下?”顾文轩见傅瑢璋的神?色不太对劲,喊了一声。

    傅瑢璋没有反应。

    顾文轩与苏翊斐对望了一眼,急忙上前摇了摇傅瑢璋。

    这?时,傅瑢璋才如梦初醒一般,抬了抬眼,看向两人。

    见他眸色逐渐清明,两人都松了一口气。

    顾文轩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留意到了桌面上的东西,用指腹拈了拈,神?色大变。

    “来人。”

    卫暝听到了书房里的动静,疾步走了进来,“宣王殿下。”

    “速速将此物用牛皮纸包起来,放坛盒里,密封好。”

    闻言,卫暝都意识到此物非比寻常,迅速去办了。

    苏翊斐也用指沾了一丢丢,顾文轩都来不及阻止他,他已经放到了鼻尖。

    一闻,顿时感到有些头脑发热,一阵热浪从下腹往脑门冲,他急忙甩了甩脑袋,让自己清醒。

    缓过神?了后,他啧了一声,“殿下,这?虎狼之物儿,您哪儿弄来的?幸好微臣只沾了一点,若再多一点,微臣今日怕是找几个花魁都泄不?了这?火了……”

    傅瑢璋面色冷沉,方才他就险些着了这?玩意的道?。

    “此物是何物?”

    顾文轩神色凛了凛,“这?便是咱们一直在寻的,御灵散中另外一味不明药的原材料,蘼思香。”

    御灵散用五石散改制而成,比五石散多了一味媚药,摇身就成了房中神?药,会越用越瘾,用量过大,会七孔流血而亡。

    若让这?药大量流传民间,后果不?堪设想。

    制药之人,用心颇毒。

    可多出来的一味药,傅瑢璋召集太医院以及顾文轩,析解了大量御灵散,都找不出来。

    导致寻找药源一事,也停滞不?前。

    如今,竟然在妘娇的香囊发现了。

    意外有了重大发现。

    苏翊斐兴奋不?已,要知道,他已经被这该死的御灵散弄得焦头烂额,头都要掉了。

    “殿下是如何发现这玩意的?”

    “王妃的香囊里,她三年前失忆前醒来便发现香囊贴身藏着。”

    顾文轩与苏翊斐眼睛都瞪大了。

    要知道,方才那块蘼思香,不?过二指大,已经足以能制出上千份御灵香了。

    只稍看刚苏翊斐不?过沾了点粉末,就差点没回过神?来。

    “为何此物会在王妃的香囊里?”顾文轩问。

    “难道是王妃失忆之前,逃出来或被人救出来时,从某处带出来的……证据?”苏翊斐推测,极有可能是如此。

    细思极恐。

    如果此事为真,明妘娇当年被困的地方,便是制作御灵散的毒窝!

    三人都想到了这?个可能性,几乎能想象,那该多凶险!顿时为当年妘娇捏了一把冷汗。

    傅瑢璋透着冷白感的指尖,有些微颤。

    若按这?辈子的轨迹推算,没有他提前将妘娇带回来,上辈子好不容易逃出来的妘娇,极有可能在未来的某日,被抓了回去。

    被抓回去之后,必定是受尽折磨,才会性情全变了样。

    “御灵散,怕是与刺青美人有关。”傅瑢璋嗓子沉哑,有些晦涩,“重查张玉书与周贯之死。”

    “殿下此话怎讲?”毫不知情的苏翊斐,不?甚明白傅瑢璋是如何将两件事联想到一起的?

    “难道王妃身上也有刺青?”苏翊斐想到的,只有这?个可能。

    上辈子妘娇确实身上有刺青,但傅瑢璋不?愿将话题引到妘娇身上来。

    “你查便是了。”

    这?时,苏翊斐才想起,周贯验尸当日,傅瑢璋也提过闻到了一股的香味,当时未能发现异常!

    顾文轩抬了抬眸,盯着苏翊斐,“据医术所记载,生?长于淮阳之南……”

    淮阳郡乃苏翊斐的家乡,淮阳之南就毗邻沂州郡。

    忽然有了破案指向,苏翊斐顿时神采飞扬了起来,拍了拍顾文轩的肩膀,“走走走,赶紧回府睡个回笼觉,起来大干一场!老子就不信了!”

    顾文轩苦笑了一声,别他从没有回笼觉这?种规矩,就单单从他要忙的事项而言,傅瑢璋的婚期就在下月,时间紧迫,事务繁重,他喘口气的功夫都没有。

    堂堂摄政王大婚,除了常规必不?可少的“六仪”,还有一堆繁琐而复杂的仪式与程序,没有一件简单的。

    在苏翊斐走了,顾文轩与傅瑢璋过了一遍关于迎亲、婚礼的流程与细节,才告退。

    傅瑢璋拿着顾文轩刚带来的蚕丝绫锦烫金合婚庚帖,又?派人去了一趟库房,才折去了荔花苑。

    比较浅眠的妘娇,隐隐约约听到了动静,缓缓睁开了双眼,见清月带着一众侍女正守在了榻前。

    见她醒来,清月急忙上前,将鲛纱帐幔挽了起来,挂在了螭纹帐钩上,笑道?:“姑娘,王爷在外头候着您呢。”

    他候着便候着,为何侍女们似乎很?开心,笑得比花儿还灿烂?

    妘娇一边狐疑着,一边在清月伺候下洗漱。

    等装扮好了以后,妘娇一出寝屋,到了正间,见到了满屋子的箱子,愣了愣。

    原本正坐在上位等着妘娇的傅瑢璋一见她,便走过来,牵着她走到了金楠木雕花八仙桌旁,将满桌的百宝盒悉数开,往妘娇手上塞了一大串钥匙。

    “这?是库房的钥匙,那些是地契、铺子、庄子的文契,以及本王的金印,本王的全部家当,悉数交到了你手上了。”

    妘娇捧着险些端不住的一大摞钥匙,懵了。

    傅瑢璋转身,将她拉进了怀里,拉起她捧着钥匙的双手按在了他的心口,用力地摁了摁,郑重地道,“就连本王的下半生?,一同交给你了。”

    妘娇怔然地望着他,粉唇动了动,满脑思绪,好似有很?多话,却一句也不出来。

    “不?想要?如若不想要,便都毁了吧。”傅瑢璋低眉看着怀里的人儿,唇线微抿,“是留是毁,都归你处置。”

    他的目光,疯狂而沉炽,没有半分笑的成份,妘娇感觉,她若不?要,他便会将这?些东西连同他自己一起毁了。

    “好端端的,这?怎么可以……”

    她嗫嚅了一句,嗓音软糯轻柔,带着一股子娇,听得傅瑢璋喉间发痒。

    她娇啼的声音,他曾听过不?少,何其销魂。

    每每都勾得他险些失控……

    “你只,要,是不要。”傅瑢璋微微弯了弯腰身,向她逼近。

    他的气息自上而下,紧密将她整个人笼罩住,就像渔夫,撒下密密麻麻的渔网,网住她这只鱼儿。

    避无可避,她嘴巴比脑子快,下意识地,怔怔地应了一句,“要。”

    “要谁。”他微微弯腰,继续逼视着她。

    这?下妘娇清醒了几分,难为情地将头偏向了一旁,她回答不?出如此令人羞耻的话。

    傅瑢璋见她羞赧不已的模样,情思微动,眸光紧紧锁着她,抬手将她鬓前的几根发丝轻轻往到了耳后,指尖微凉,她身子微微颤了颤。

    他的指尖并没有收回的意思,顺着她的耳廓,耳垂,腮边、粉颈……冰凉的触感却似带着滚烫,一路燎原放火,一直到了她颈窝下方的锁骨才停了停动作。

    妘娇浑身发烫,屏住的呼吸,一动不敢动,生?怕他的手,还会继续往下。

    “嗯?”傅瑢璋眼尾已染上了一抹潮红,眼里的欲|念,毫不遮掩,“要谁?”

    妘娇紧咬住唇瓣,涨红着脸,手足无措的模样,瞧着可怜兮兮的。

    “不??”傅瑢璋微微往上,含住了她如红碧玺珠滴的耳垂,“那你可知,本王想要谁?”

    妘娇抓住他的蟒袍的手紧了紧,娇哼了一声。

    娇滴滴的,似猫爪子挠心,哪个男人收得住?

    “想要你。”

    傅瑢璋低首轻轻咬上了她的锁骨……

    妘娇手上的钥匙霍然落地,发出一阵清脆悦耳的声响。

    即便铜锁落地的动静这?么大声,她也无暇顾及了……

    等傅瑢璋将她松开她的时候,半躺在案桌上的妘娇,意识终于回笼。

    也不?知偌大的八仙桌的大半的那些百宝盒何时被他扫落在地了。

    肩膀传来的凉意,她侧首一看,正好看到不远处琉璃,映着她香肩微露、欲诉还羞的娇媚模样。

    她侧目,正好看到自己白皙滑腻的肩头上,有着他留下的几枚痕迹,红粉绯绯,娇冶如桃花瓣。

    恼怒间夹着羞赧,狠狠瞪向了上方的男人。

    这?男人,是越来越控制不住分寸了。

    再?这?样下去,不?必等到新婚之夜,他极有可能会提前洞房了……

    傅瑢璋难得见到她娇嗔的模样,心情大好,好心替她整理好衣裳。

    整理好了以后,傅瑢璋指了指一旁仅剩的两个百宝盒中的其中一个镂金梅雕百宝盒道?:“其他东西,让袁离替你搬离到指定的地方或库房,这?一盒东西,你亲自保管。”

    这?里头装着他摄政王的金印、摄政王妃的金册以及他们的合婚庚帖,用她真名与真实生?辰八字写的婚帖。

    妘娇虽然不知道里头装的什么,还是很乖巧地点了点头。

    “给你在城东置了一座宅子,婚礼之前,你暂且住那边,地契也在这些箱子里。”

    妘娇意识到,她是要从那边出阁,想起了别人出阁都有父母施衿结缡,而她却不知他们都在哪里,神?色不由得暗淡了下来。

    也还是点了点头。

    对于成亲,她似乎并不?反感,心头还隐隐期许,但遗憾,也还是有的。

    若是从前的傅瑢璋,是压根不会留意到她这?样的细微情绪,就算发现了,也不?会放心上,可如今不?一样了。

    以为她不愿意,他虽板着个脸,却是带着微哄的语气。

    “你若不愿住,就在王府出阁也行。不?必理会顾文轩那子的那一套礼教风俗!”

    妘娇摇了摇头,“不?碍事的。”

    迟疑了一会,她还是问了出来,“王爷,真的寻不到我的家人吗?”

    傅瑢璋想起了不?知所踪的上官韬,沉了沉声,“在寻了。”

    伊始,妘娇听了后,沉默了半晌,回味了一下,眸光亮了起来。

    他在寻了,而不?是不?许她寻!

    妘娇眉眼霎时间弯成了黄昏柳梢头上的月牙儿。

    见她豁然开朗,傅瑢璋神?色也染上了微光的暖。

    两人用了早膳后,傅瑢璋便忙去了,妘娇则启程去了城东。

    等她去到了城东,才知道,那不是普通的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