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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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昔心头鹿乱撞,杰拉尔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在他的感知里被放大放慢无数倍。

    他甚至能听到杰拉尔的手碰触在他衣服上带出的细微摩擦声,以及杰拉尔手指轻动时与风产生的摩擦声。

    每一点每一滴都让他期待不已,他期待着一切只是雷德的谎言,是他误会杰拉尔了。

    “过来米尔。”

    杰拉尔长臂一捞,碰也没碰米昔就将米尔从米昔的肩头拿到了自己手心里。

    米昔脸上期待的神情瞬间僵硬,那种热情刹那退却的感觉从他的头顶一直窜到脚底,让他浑身如置冰窖,将他本还红润的脸颊瞬间冻得苍白。

    “愣着做什么?”杰拉尔见米昔呆愣着不动,不耐烦的催促他。

    “啊,哦。”米昔收起自己满身心的失落,迈开脚步向前走。

    米昔挪动着脚步心不在焉的在储备室里寻找武器,眼睛也不知道在看那里,心里早就乱作一锅粥了。

    他一直在自作多情些什么,他不是都知道杰拉尔压根就不认识他的吗?他还在瞎期待些什么啊?

    自不量力也要有个限度吧。

    他总是自己给自己希望,却被现实的满目疮痍。

    “还没好吗?”杰拉尔等的越发的不耐烦,忍不住再次出声催促磨磨唧唧的米昔。

    “哦,好了。”米昔听见杰拉尔在催促自己,看也没看就随手拿了离自己最近的一样武器。

    杰拉尔看着米昔手里拿着的重量型武器,眉头皱起,“确定选好了?”

    “嗯。”

    杰拉尔不悦的看了米昔一会儿,往储备室里面走,拿了一个类似长鞭的武器放在手里掂量了掂量,随后走到傻站着的米昔身边,“拿着这个。”

    杰拉尔将手里的长鞭丢给米昔,顺手拿过米昔手里的武器放回架子上。

    杰拉尔虽然没见过米昔使用武器,但凭他多年的经验来看,米昔这种身上没二两肉的人绝对不是惯常使用力量型武器的人。

    之前那个和他一起的大叔倒是看上去更像是会使用力量型武器的人。

    米昔傻呆呆的拿着杰拉尔给自己的武器,跟着杰拉尔一路又回到了之前的训练场上。

    “攻击我。”

    一到训练场,杰拉尔就对着米昔撂下这么一句话。

    “啊?为什么?”米昔不明杰拉尔为什么突然要自己攻击他。

    “别废话,听从命令。”杰拉尔的耐心即将告罄,本就冷冰冰的面容较之前又冷了几分。

    米昔一看杰拉尔似乎生气了,立刻操起鞭子向着杰拉尔进行攻击。

    米昔用惯了引力绳,这种鞭子对他来可谓是得心应手,刚一上手威力就不。

    米昔挥出去一半就收了力气,他怕自己真到杰拉尔了,虽然以杰拉尔的身手肯定能躲过他挥出去的鞭子,可他还是怕自己一个不心真把杰拉尔伤到了。

    “啪”一鞭落地,鞭子停在了离杰拉尔大半步的距离外。

    杰拉尔踩住停在自己脚边的鞭子,语气是训斥下属惯用的严肃口吻,“早没吃饭吗?就这点力气?”

    “吃、吃了……”米昔一看到杰拉尔严肃的表情面对自己,就没来由的紧张,大气都不敢喘了,声音更是细弱蚊蝇。

    “大点声,别跟蚊子哼哼似的!”杰拉尔脚尖一勾,将鞭子从地上勾起来,顺势一踢,那鞭子便极为听话的朝着米昔的方向飞过去了。

    米昔本就紧张的胳膊不是胳膊腿不是腿的,这会儿又被杰拉尔一顿吼,整个人彻底傻了,对突然向自己飞来的鞭子失去了应有的判断力。

    眼看着鞭子就要冲着他的脸飞过来了,米昔却做了最错的选择——缩肩膀,闭眼睛。

    “嘶~”

    意想中鞭子抽在脸上火辣辣的感觉并没有如期而至,却有一股冰凉的感觉贴着他的面颊划过,某一处还隐隐带着些刺痛,让米昔忍不住倒抽了口气,手里的鞭子也因力度的惯性脱离了他的手,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你是个木头人吗?闭什么眼睛,躲开,不会吗?”

    米昔还未睁开眼睛,就被杰拉尔的怒吼吓得不敢睁开眼睛了。

    米昔知道自己的行为很愚蠢,确实会惹人生气,他也不想这么做,可他一见到杰拉尔,就全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一张嘴就错话,一行动就犯傻气,他们在一起呆了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他就接二连三的将杰拉尔惹生气。

    他还真是没用。

    明明想好好表现,给杰拉尔留下一个好印象的,却总是弄得这么狼狈,让他厌烦。

    五年前是,现在也是。

    他注定不能让杰拉尔对自己感到满意。

    所以杰拉尔才想和自己离婚的吗?

    “哭什么?”杰拉尔冷冽的声线在米昔耳边响起。

    米昔吓得一哆嗦,赶紧用手背去抹眼睛,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他的眼泪又不争气的流出来了。

    他果然还是以前那个没用的爱哭鬼。

    这么想着的米昔眼泪越流越凶,擦也擦不干净。

    “为什么哭?”杰拉尔捏住米昔的下巴,抬起他的头,迫使他与自己对视。

    不得不与杰拉尔对视的米昔在杰拉尔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种名为困惑的神情。

    杰拉尔似乎被什么事情所困扰着,而这种困扰似乎来自于自己。

    米昔脑袋一片混乱,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杰拉尔,也不知道该如何挽回自己在杰拉尔心目中的形象,更不知道杰拉尔为何会因为自己而感到困扰。

    每一件事对于现在的米昔来都是天大的难题,都是令他大脑混沌不堪的元凶。

    米昔索性破罐子破摔,忍着眼泪,回答杰拉尔的问题,“报告少将,因为难过所以哭。”

    “难过?”杰拉尔脸上露出难得一见的惊愕神情。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想知道面前这个人哭泣的原因,又为什么在听到这人自己难过的时候心里有那么一丝丝的不痛快。

    “是的少将,我很难过。”米昔的眼泪已经止住了,眼里却是浓浓的化不开的悲伤。

    没有泪水迷糊的视线,让米昔能够更清晰的看清面前人的模样。

    五年没见,杰拉尔还是那般丰神俊朗,精致的五官像是书本里描绘的美男子一般,好看的令人心神LI迷LILI乱。

    如果能被这般人喜欢上,让他做什么他都是愿意的。

    “为什么难过?”杰拉尔捏着米昔下巴的手指力气渐拢,捏的米昔有些吃痛。

    即使下巴不断传来疼痛的感觉,米昔也没有做出反应,他直直的望向杰拉尔的眼睛里,专注而直白地与杰拉尔对视。

    杰拉尔暗金色的瞳孔里此时倒映出米昔的面容,而此刻米昔也在他的眼里只看到了自己,看到了那个狼狈不堪的自己。

    这是米昔第一次与杰拉尔对视,却不是他所希望的那样两情相悦美好的含情脉脉。

    他们俩的眼神,一个痛苦,一个困惑。

    “因为我的伴侣不在乎我,我的心很难过。”米昔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他不敢再与杰拉尔对视了,他怕自己忍不住将一切和盘托出。

    如果雷德的都是真的,现在杰拉尔找到自己了,只要他再次向元老院提出申请,以元老院对杰拉尔的重视程度,他们一定会同意杰拉尔与自己离婚的。

    他们或许还巴不得杰拉尔与自己离婚呢。

    早在他和杰拉尔结婚之前,米昔就听新闻报导过,元老院某位元老很看重杰拉尔,有意将孙女嫁给杰拉尔。

    相较于与有权有势的长老结亲,他怎么想都不觉得杰拉尔和没权没势的自己结婚更有优势。

    一想到杰拉尔要和别人在一起,米昔的心就痛得无以复加。

    “伴侣?”杰拉尔好看的剑眉紧紧蹙起,看着米昔微微颤抖的睫毛,他的语气有些急切,“你结婚了?”

    “是的少将,我结婚了。但我的伴侣现在可能想和我离婚。”

    “你很爱他吗?”杰拉尔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八卦了,可他就是想知道。

    听到这话米昔再次睁开眼睛,深深的看进杰拉尔的眼睛里,言语坚定,“是的,我很爱他,非常非常爱他。”

    杰拉尔一怔,猛地放开捏着米昔下巴的手,将米昔的脸甩向一侧。

    明明这人的不可能是他,可他为什么却有种这人在对自己表白的慌张感。

    杰拉尔冷哼一声,别过脸不去看米昔,言语里是难以掩饰的讥讽,“你这么没用,活该他不要你。”

    杰拉尔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刻薄的人,这一刻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是忍不住要将这难听的话给这个只见过两面的陌生人。

    “嗯。您得对。”米昔垂下头,杰拉尔果然觉得他很没用。

    “你……”杰拉尔见米昔这么难过,本想为自己的话做些找补,一回头却看到米昔脸上一片血红。

    “该死的,我不是收了冰茬的吗,怎么还能划破的?”

    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米昔突然就被气急败坏的杰拉尔拉着手腕大步往训练场外走。

    快要走出训练场的时候,米昔看到离自己先才站的不远处的地方,有一节一节碎裂的冰断,仔细看去,发现那是他先才用过的鞭子。

    鞭子被圆润的冰柱整个封住,因为掉落在地上的缘故,整个冰柱被摔得四分五裂的,里面的鞭子也断成了一截一截的。

    此时米昔突然感到脸上一阵钻心的痛,似乎有什么东西顺着他的脸颊在往流下爬。

    米昔伸手去摸,却是摸了一手的血水。

    此刻米昔才恍然将一切理顺。

    先才杰拉尔将鞭子踢向米昔,米昔却傻愣愣的不知道躲闪,眼看着鞭子就要抽到米昔了,杰拉尔情急之下用冰将鞭子冻住了。

    米昔之前感到的冰凉触感就是被冰冻住后的鞭子划过他脸颊的触感。

    在米昔的记忆里,杰拉尔的冰封力量是带着冰锥模样的细冰茬的,划过皮肉必然会留下一道道皮肉绽裂的血道子,杀伤力十足。

    而不像眼前看到的这样,那冰柱圆润光滑的像一块温润的羊脂玉。

    想想杰拉尔先才气急败坏的话语,米昔鼻头突然一酸,痴痴地看着拉着自己快步往医务室方向走的杰拉尔。

    他还是关心自己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