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异样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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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羲语回到家时叶明超还没回来,他看了眼挂钟发现已经七点钟了,便赶紧到厨房里忙活起来了。当他准备好晚饭时,叶明超刚好回到家,父子二人一如往常般在餐桌上吃着晚餐——
“爸,这是你喜欢的红烧肉,多吃点。”着,叶羲语给叶明超夹了块红烧肉。
听到那一声“爸”,叶明超明显怔了一下,然后惊讶地看向他,却发现他的嘴角正挂着浅笑,叶明超再次愣了一下,而后笑道:“儿子,今天怎么这么开心呢?是不是又在学校得了什么大奖啦?”
他愣了一下,而后笑着摇了摇头,“没有,我都快毕业了,还是以学业为重,学校的其他比赛就不再参加了。”
叶明超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而后笑吟吟地看着他问道:“那你怎么笑得这么开心呢?难道是谈恋爱了?!”完,叶明超便满怀期待地看着他。
不知为何,听了叶明超的话,他心里忽然“咯噔”了一下,他赶紧摇头否认道:“没有!父亲,我还年轻,如今谈对象太早了,我想待自己事业有成了再考虑此事。”
虽然他的骨子里还是一个“古人”,但是他也从原主的知识储备中得知:如今这个时代的年轻人大部分都会选择晚婚晚育。
叶明超有点失落地“哦”了一声,然后有点不开心地道:“其实啊,我还是喜欢你跟以前一样叫我‘爸爸’,老是‘父亲’、‘父亲’的,别人听到了还以为我是什么封建大家长呢。”
当年,叶羲语因意外事故住院,在医院醒来后就变得比以前更沉默寡言了。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叶羲语就不再叫叶明超“爸爸”了,而是改成了“父亲”这个听上去有点严肃的称呼……
叶明超不知,当年的那场意外之后,自己儿子体内的灵魂已经“改头换面”了。
听完叶明超的话,叶羲语再次愣了一下,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刚才竟然开心得不知不觉唤了叶明超一声“爸”。
他赶紧对叶明超笑了笑,然后又夹了一块红烧肉给叶明超,“父亲,我已经不是孩子了,不可再像从前那般老是跟父亲撒娇了。而且,父亲也希望我能尽快成为一名能独当一面的男子汉,不是吗?”
叶明超看着碗里的红烧肉无奈地笑了,“你啊你,行吧,你书读得多,你老爸我啊不过你。好了好了,不了,赶紧吃饭吧。”完,叶明超也给他夹了一块红烧肉。
他看了眼那块红烧肉,然后又感激地看了眼正吃得香的叶明超——他上辈子所缺失的父爱,如今都在这个家里得到了弥补,他告诉自己,不论如何,自己这辈子都要好好地孝敬叶明超。
夜深人静时,已经躺在床上的叶羲语开始反思自己今天的异常——刚刚吃饭时,如果不是叶明超问他,他都不知道自己竟然笑了,而且似乎还笑得很开心……
他担忧地想到: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呢?难道自己真的对哲产生了不该有的感情?!
想到这,他猛地就从床上弹了起来——且不陆哲阡也算是他的学生,他和陆哲阡可都是男生,他又怎么可以对一个男孩子产生这种感情呢?!
他如今的主要任务就是要陪陆哲阡好好地走完高考这条路,同时防止陆哲阡“误入歧途”,但是如果他自己也不心对同性产生了这种情愫,那还怎么帮助陆哲阡呢?!
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又躺回了床上,他心想,自己为何会对陆哲阡产生这样的悸动呢?其实这种情愫不一定就是那种感情吧?这会不会是自己的错觉呢?……
从未谈过恋爱的他就这样陷进了深度的自我反思中,但是思来想去了很久,他也没搞明白自己对陆哲阡的这种异样情愫,究竟是兄弟情还是爱情。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时,他忽然想起了陆哲阡曾多次对他过的一句话——“你会后悔的”。
他心想,难道陆哲阡最近的某些异常举动,是在考验他是否有资格继续留在自己身边做家教?还是让他“知难而退”,不要多管闲事?
想着想着,他不由得自嘲地笑了笑——他又不是陆哲阡,他胡思乱想得再多也不可能知道陆哲阡的真实想法,他又何必在这“庸人自扰”呢?
不论如何,他都不会因此而退缩,他一定会兑现自己的承诺——照顾好陆哲阡,陪陆哲阡走完这段路,同时设法避免陆哲阡在“歧途”上越陷越深。
他作为陆哲阡的家教,应当调整好心态,重新审视自己对陆哲阡的感情,并“严于律己”、“以身作则”,引导陆哲阡“迷途知返”。
想到这,他觉得自己也许只是与陆哲阡在某些方面产生了共鸣而已,这并不代表自己对陆哲阡产生了那种感情。
他坚信,自己对陆哲阡就是手足情的关怀,而其他的凌乱情愫,则是他自己过于敏感而导致的错觉。
他与其一直在这胡思乱想,倒不如养足精力去应对现实中的各种问题,总而言之就是要“见机行事、随机应变、占风使帆”……想着想着,他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而与此同时的陆家大宅里,陆哲阡正和陆坤勇面对面地坐在餐桌上,陆坤勇皱眉看着陆哲阡,沉声问道:“你的意思是,你明天要和叶一起出去?”
陆哲阡点了点头,“对,”完,陆哲阡就起身准备离开了,“记得把书房的监控拆了。”
陆坤勇冷哼了一声,看着他准备离开的背影,没有回答他关于监控的事,只是笑问道:“你凭什么觉得我会让你和他一起出去?”
“我上个期末考试进步很大,你过,作为奖励,你会答应我一件事。”到这,陆哲阡回过头来看着陆坤勇问到,“你不会食言吧?爷爷?”
这声“爷爷”是陆坤勇一直都渴望听到的,但不知为何,每次陆哲阡唤出来的时候,这两个字都像是芒刺般狠狠地扎在他的心上,他没有马上回答陆哲阡,只是压抑着怒火看着少年那冷峻的眉目。
爷孙二人就这样在安静的餐厅中对视了片刻,最后,陆坤勇似是泄了气的气球般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好,我答应你,但是我也有个条件。”
“你。”陆哲阡淡定地到。
“我希望,下学期的期中考试你能冲进年级前三十名,不然的话,我会把他辞掉。”陆坤勇淡淡地到。
陆哲阡皱了皱眉,但还是道:“好。”
完,他不再理会陆坤勇,径直就往楼上走了回去,陆坤勇看着他毅然决然的背影,再次锁紧了眉头。
第二天清,叶羲语早早地就来到了那个公交站,他一边等陆哲阡,一边在心里琢磨着待会见到了陆哲阡应该怎么做才能继续和陆哲阡保持目前的友好关系,但又不会让陆哲阡误会自己的感情……
“想什么呢?”
陆哲阡的声音忽然在他身后响了起来,他被吓了一惊,回过头来一看,只见陆哲阡穿着一身黑色的运动服气宇轩昂地站在他身后。
看到陆哲阡如此精神,他不由得开心道:“哲,你怎么这么早就到了呢?”
陆哲阡不答反问道:“你不是比我更早吗?”
他被噎了一下,但还是扯着唇角笑了笑,转移话题道:“你吃早餐了吗?”
陆哲阡摇了摇头,而后开门见山道:“走吧,你带路。”
他点了点头不再什么,而是乖乖地走在前面带路,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话。他心想,为何陆哲阡对他的态度似乎又变了呢?
其实,陆哲阡昨天的让他不要怕陆坤勇那些话,真的都只是对他的考验吧?还是,那只是陆哲阡对陆坤勇不满、反抗陆坤勇的一种表现?
他正想得入神,就感觉胳膊被身后的人拉住了,他还来不及惊讶,就听到陆哲阡问道:“是这里?”
“啊?”刚回过神来的他一时没反应过来陆哲阡的话是什么意思,陆哲阡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侧脸往一旁看了过去。
他循着陆哲阡的视线望了过去,这才发现他们已经走到那家陶艺吧的大门前了。
他有点尴尬地笑道:“对,就是这里……没想到这里还没开门呢,看来是我们来得太早了,要不我们先去吃个早餐?”
陆哲阡看向了他的眼睛,他原本想把视线别开的,但是他又觉得自己没什么理由要避开陆哲阡的视线,于是他就迎着陆哲阡的目光暖暖地笑了起来。
此时,冬日柔和的刚好洒落在他松软的发丝上,那斑驳的光影摇曳着风轻轻地扫过他的睫毛,少年看着他眸中闪烁的光芒,心中的某根弦再次被轻轻地拨响了。
不知过了多久,陆哲阡轻轻地点了点头,问道:“去哪吃?”
听到这个问题,他脸上的笑容顿时就僵住了——要知道,他也从来没在这附近吃过早餐。
陆哲阡留意到了他的窘迫,但是并没有穿,只是不经意地扯了扯唇角,而后一边往前走一边道:“跟我来。”
着,陆哲阡已经走出几步远了,他这才反应过来,轻轻地“哦”了一声,然后赶紧跟了上去。
十分钟后,他们已经在附近的一家早餐店里落座了,很快,就有工作人员给他们每人端了一份肠粉和一碗粥上来。
“你还需要其他吗?”陆哲阡一边把筷子递给他一边问到。
他赶紧接过筷子了声“谢谢”,然后摇了摇头。
陆哲阡点了点头,然后就动筷吃了起来,他有点惊讶地看了眼陆哲阡,然后也跟着吃了起来。
不知为何,他们两人之间似乎天生就有着某种神奇的默契——用餐期间,他们都没话,一般情况下,这种气氛都会很尴尬。但两人之间的氛围却出奇的融洽或者是安宁,仿佛他们早就习惯了彼此的存在,习惯了一起安静地陪伴,习惯了一起默默地守候。
吃完早餐之后,他看到陆哲阡心情似乎还不错,这才问道:“哲,你经常自己一个人在外面吃吗?”
似是没想到他会忽然问这个问题,陆哲阡脸上有惊讶的神色一闪而过,但陆哲阡很快就把情绪藏起来了,只轻描淡写地道:“偶尔会和同学一起到学校外面吃。”
他了然地点了点头,陆哲阡又道:“走吧。”
完,陆哲阡就直接走出了店门,他赶紧背上书包跟了上去。来到店门口时,他看到陆哲阡并没有走远,而是站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下等他——
不知为何,此时此刻,看着风中少年那挺拔的身影,他恍惚地觉得那个人似乎一直在那里等了他很久很久了,如果他再不出现的话,那人肯定会就那样傻傻地一直等下去。
想到这,他的心竟莫名地一恸,他不再犹豫,加快了脚步向那个正在中等他的少年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