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第 31 章 。

A+A-

    虞阮这么一搅和, 陆子都和虞袅也没了在京城里玩的心思。

    他们重新上了马车,往牡丹镇而去。

    牡丹镇在京城的西郊,距离京城城里不远。牡丹镇里的百姓, 也有早起进京城里做生意的。

    虞袅坐在马车上,心里有些好奇:“先生你曾经去过这个镇, 是为什么会去呢?”

    陆子都目露怀念:“当时我虽然已经登基, 但是并没有将权力都收到手里, 朝中仍有乱党作祟。虽然我自有耳目, 但我还想亲自瞧瞧自己下达的命令有没有被执行,于是我便走遍了京城周边的镇。”

    他轻声叹气:“我无法长时间离京,走的虽然只是京城周边的角落,但亦能管中窥豹,让我亲自了解政令实施的情况。”

    虞袅闻言, 心里有些佩服, 比起像她父亲虞植那样只汲汲名利, 一心升官的官员, 以及像安定侯这样靠家世的膏粱子弟来,她还是更爱像陆先生这样的人。

    因为心中清楚责任, 肩上敢担当责任,手脚敢实践责任的男子,往往更能让她动容。

    虞袅沉默了一瞬, 眼中满是期待的看向陆子都:“先生今后可以带我去看看吗?我也想到处走走。”

    若是袅袅愿意陪着, 那当然最好了。

    陆子都笑着答应:“以后自然是你随我一道去,巡视一道去,查访也一道去,谁让有个词叫夫唱妇随呢。”

    虞袅低头浅笑,若是能如此, 那同陆先生在一块儿也不错,谁让他在她心里是天下最好的男子呢。

    着话牡丹镇就快到了,只里镇子一段距离时,一阵喜庆的敲锣鼓之声,伴着女子唱戏的嗓音传了过来。

    虞袅还听到有人大声叫好。

    因出是白龙鱼服,陆子都和虞袅只带了王保卿,素月和繁星。暗卫是提前一步去了住处,而他们则慢慢在后走。

    王保卿将马车赶到牡丹镇旁停下,对陆子都和虞袅道:“老爷,夫人,牡丹镇到了。镇前的大戏台子上,有戏班子正在唱戏呢!”

    陆子都温声道:“知道了。”

    他笑着下了马车,又抬手扶虞袅下了马车。

    虞袅站在牡丹镇门口,好奇的量镇子的周围。

    入眼的是一座挂着两个红灯笼的木牌坊,木牌坊上刻着牡丹镇三个字。旁边还有一大块雕刻磨得平滑石碑,明了木牌坊的来历。

    这排放是属于进士牌坊,是镇子里高中进士的学子后来建造的。

    木牌坊内是一条大道,再往里些就是乌压压的人。男男女女都有,他们围着一处大戏台,戏台上正在唱戏。

    周边又围着一家客栈,客栈的房间外廊上,坐着的是镇上有些身份的男人和女眷。

    陆子都瞧虞袅有兴趣,就给她细细介绍:“镇上总共只有这一处公共的大戏台,每逢大节都有人来表演百戏。袅袅要是有兴趣,不妨随我去那听一曲。”

    虞袅抬眼看向戏台边热闹的人群,浅笑:“去体验一番也不错。”

    她还没这样听过戏,以往听戏都是请一个戏班子到自家院子里,家里的寥寥几人坐着一起听。断没有现在这样许多人围着戏台,一起叫好呼和的时候。

    陆子都同虞袅一同向戏台走去,他们去一旁的客似云来客栈里点了茶点,然后就上了二楼的廊座。

    此处距离大戏台子不远,并不影响观看。

    许是他们容貌气度出众,那二端着茶点来时还特意对陆子都和虞袅热情介绍。

    “老爷,夫人,乡镇店并无什么好茶,只有我家掌柜从老家带来的地方茶,叫‘舒城兰花’。”

    虞袅听二起这个,不由来了兴趣,她接口问道:“听你们这茶香味浓郁,滋味甘醇,又俗称为‘热气冒上一支香’。它还俱有兰花形、兰草色、兰花香的‘三兰’品质,可是真的?”

    二没想到虞袅竟知道那么多,他连忙笑着点头,讨好道:“夫人真是见多识广,竟然连这个都知道。”

    陆子都可喜欢别人夸虞袅了,他也点头肯定夸赞道:“你得没错,我家夫人最是博闻强识,好多男子都比不上她。”

    渐渐习惯了陆子都对外爱夸她的事,虞袅只笑嗔了他一眼。

    二左看右看,只见男子笑着趣,眼里却全是爱意,女子娇嗔似是生气,但唇边俱是甜蜜的笑。

    二只觉得这一对夫妻,是他见过的最恩爱的夫妻之一了。

    虞袅爱看游记和地方志,京城里流行的都是什么西湖龙井、铁观音、六安瓜片等等之类的茶,她虽然知道这舒城兰花,却还未曾喝过。

    虞袅浅笑:“那我可以尝尝你们这‘热气冒上一支香’了。”

    她开始喝茶,便给了二赏。

    虞袅和陆子都将这舒城兰花喝了,都觉得茶香四溢,滋味不错。

    于是他们将视线投到下方的戏台上。

    戏台上,穿着大红色戏服,手持双剑,头戴凤冠的百花公主,正送着误入她寝宫的海生离去。

    她婉转悠长的戏腔里,带了少女情窦初开的羞涩。

    虞袅手杵香腮,专注的看向大戏台子,耳中飘来百花公主吐露心扉的唱词:

    “那海生气宇轩昂,仪容英俊,为什么一见他思绪难宁?都只为春.情一点,心波动,惹下这眷眷相思情……”

    台下叫好之声传来,虞袅一侧目,就见陆子都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她,不知道看了多久。

    虞袅不自在摸摸自己的脸颊,软声询问:“先生一直看我,难道是我脸上沾了什么东西不成?”

    着她不自在的拿出帕子,随意擦了擦脸颊,擦拭间却听陆子都学了百花公主的口吻,轻声喟叹:“都只为春.情一点,心波动,使我思绪难宁……”

    繁星素月闻言,忍不住笑了起来。

    虞袅擦脸的动作顿了顿,被她们笑得不好意思,只好道:“大庭广众的,先生这个作甚?”

    她们觉得好笑,陆子都的心情却有些急迫和惆怅。

    “惜奴,我之前一直想要等到最好的时候,让你成为我的妻子,但现在我有些等不及了。若是我有法子可解你的后顾之忧,你愿意早些嫁我么?”

    突然提起这个,虞袅愣了愣。

    素月和繁星闻言,俱都一脸喜色,她们抬手轻轻拍了拍虞袅,示意她快些答应。

    虞袅脸色微红,她不知道陆先生的是什么法子,但她一贯相信陆先生。他不让她有后顾之忧,就不会让她有后顾之忧。

    若是能嫁给他,想必她心里也是欢愉的。

    纵然害羞,虞袅还是顺从自己的心意,轻缓而坚定的点头:“若是有法子,我自然愿意嫁你的。”

    她完,不经意间瞧见陆子都的眼睛亮了起来。他神情却像控制不住一样,脸上一片空白茫然,大约惊喜过了头。

    片刻后,他眉眼间才露出了掩饰不住的喜色,甚至忍不住朗然一笑:“你竟然答应了,这样的话,你得做我一辈子的皇后了。”

    虞袅坐得离他近,能将他表情的变化都收入眼中。她确实清清楚楚,彻彻底底看到了他眼里对自己的喜悦和爱意。

    原来,这个世界上除了已经去世的母亲,还有另一个人,捧着一颗赤忱的心,怀着满满的爱意来珍爱她。

    经过了上一辈子的人情冷暖,磨难困苦,虞袅心里又辛酸又甜蜜,好像那些不堪而惹人怨恨的记忆都离她远去了,剩下的只有甜蜜。

    陆子都还兀自着话:“我今夜真是快活极了,人逢喜事果然精神爽……”

    他喜得不行的样子,让虞袅心口发胀。

    她心里一动,就重新拉上自己斗篷的帽子,凑近陆子都时,抬起了手,广袖缓缓垂了下来,将他们二人的脸遮住。

    陆子都抬眼看她,心中不知为何,充满了前所未有的紧张。

    她靠着广袖的隔绝了别人的视线,然后低头,又轻又快的吻了一下他的眉心,凑到他耳边道:“似乎我从未像您阐明我的心意,我想,我的心意与您一样,您一定明白的。”

    虞袅自认为自己性格有些含蓄,她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亲口对一个男子诉自己的情意。

    可是这般大胆的举动,此刻已经发生。她心甘情愿,甚至克制不住的朝陆子都吐露了自己的心意。

    虞袅亲完完,脸色才发烫起来。她强忍镇定的坐了回去,重新将视线投到了大戏台子上。

    百花公主咿咿呀呀的唱戏,她也正同海生定情才,将自己双剑中的一把赠予海生。

    然而她的心思已经不在此处了,戏台上百花公主与海生的故事,像是浮光掠影一样,模糊不清。

    陆子都盯着虞袅的侧脸,只能瞧见她琼鼻精致,玉腮泛粉,似春日的粉色桃花。

    那些优美缠绵的戏文唱段,一个字也没有进到耳朵里。他心情激荡,一时间脑海里都是虞袅答应下来的话,他不断的回味,越回味越是心里泛甜。

    陆子都忍不住开口,嗓音竟是他自己都觉得不好听的艰涩紧张:“惜奴,我们先回住的地方如何?那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虞袅侧目,只见陆子都耳根脖子都红了一片。

    难道陆先生是在害羞吗?

    虞袅觉得好笑又可爱,她忍不住点头:“好啊,我们回去吧。”

    于是陆子都迅速站了起来,因为过于急躁,桌腿还撞到了他的腿,发出了“砰”的一声巨响,惹得别人引颈而看。

    虞袅呆了一瞬,反应过来,她连忙心疼问:“先生,是不是撞疼了,你怎么不心点呢?”

    “没事,我不疼,只是声音响而已,我们快些走吧。”陆子都心里尴尬,他嘲笑自己毛头子一样莽撞。

    他牵住虞袅的手,对一旁站着偷笑的王保卿,以及素月繁星道:“你们先去找掌柜的买些舒城兰花,若是有地方特产的红茶也可买一些,总之,你们不需跟着我们来。”

    现在他只想和虞袅在一起,其中不能有别人。

    陆子都急匆匆的拉着虞袅离开了客栈的廊坐,离开了大戏台,等站在街边时,他脑子忽然冷静下来。

    一个人也没跟着他们,虽然这里有马车,却没有驾驭马车的人了。

    虞袅显然也发现这一问题,她扫了眼陆子都泛红的耳垂,想到他今夜屡次出错的举动,不由忍笑道:“先生,今夜月色动人,我们走回去如何?”

    陆子都见她笑了,唇角也自然而然的弯了弯:“都是我欢喜得昏了头了,那我们就走回去罢。若是你冷了累了,我就背着你走。”

    于是他们朝牡丹镇深处走去,走着走着,两人的手不知何时牵到了一起。

    他们手臂像交,手指相扣,亲密无间。

    等走了好长一段路,陆子都突然蹲下了身子,虞袅犹豫了一下,见四周都无人,便攀上了他的背。

    陆子都背着虞袅继续走,微冷的月光和喧嚣的戏台,都被抛到了他们身后。

    陆子都一路将虞袅背到了进士巷,站在了两进的四合院门口。

    这是他两年前买下的宅子,这宅子不算大,但四周住的都是当地的官吏,环境十分清静,宅子里也布置得很不错。

    因为马车被落下了,王保卿和素月繁星是乘马车回来的,所以比虞袅和陆子都回来得要早了许多。

    他们一早就等在门口,担心一路步行的虞袅和陆子都迟迟不归。

    好在虽然路有点远,但他们还是回来了。

    陆子都背着虞袅,靴子上沾了许多雪水,虞袅埋在他的肩头,不好意思将脸露出来。

    王保卿一见这情况,就知道自家主子守得云开见月明,终于得了这女菩萨的芳心,也让守礼的虞姐肯让他背着回来。

    他忍不住叹息,皇上有了这位女菩萨脾气便好了很多,他以后的日子,一定是越过越好过了。

    王保卿快速上前几步,他笑得见牙不见眼,嘴里立即改了称号:“皇上和皇后娘娘终于回来了!快快进屋,泡个热水澡,以免着凉了。”

    素月和繁星听了,也趣的朝陆子都和虞袅福身,笑嘻嘻道:“奴婢们见过皇上,皇后娘娘,今日亦是大喜,不知道有没有什么赏赐?”

    虞袅听了王保卿和素月繁星的称呼,越发不想露脸了。

    陆子都好笑的颠了颠她,背着她往院子里走,爽朗道:“自然是有赏赐的,全都有赏赐!”

    进了院子,虞袅不想累着陆子都,就忍不住在他耳边声:“先生放我下来吧,都已经到了,我可以自己走的。”

    “都快到了,再背你走几步也没什么。”陆子都并不放下她,只径直将她背进了给她准备的房间,这才将她放下。

    “主子,娘娘,等喝完姜汤便可以沐浴了。”王保卿立即给他们两人送上了姜汤,许是看出他们有话要谈,便退下了。

    虞袅在屋中走来走去,这房间用雕花月洞门分隔成了两间,里面放着千工拔步床,以及一些清雅的摆件。

    外间放着圆桌椅子,柜子等物,还有许多冬日里开的野花,看上去颇有雅趣。

    虞袅心里喜欢这个布置,看了一圈之后,她才坐到陆子都身边将姜汤喝了。

    然后,她才问:“先生之前的,能让我无后顾之忧的法子是什么?”

    陆子都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反问虞袅:“惜奴希望你父亲像待虞阮一般对你吗?”

    虽不知为何谈到了她父亲,但虞袅还要摇了摇头。

    “我不怕先生我不孝,我是看透了我父亲,他对人好,只是因为那人能被他所用,而不是因为感情对人好。如今我是您的弟子,他对我比对虞阮还好,甚至还捧着我,可我却觉得厌烦。”

    虞植那个人心里装的是权势,最爱的人是他自己,除了他自己,其余人都属于他可利用的范围。

    没想到虞袅和虞植的关系已经降到了冰点,陆子都因顾及虞袅的心情,踌躇了一会儿才:“其实我有两个方法,第一个是御医那里有假死之药,此药于身体无害,人吃了之后只会呈现假死之状。”

    虞袅从未听过这样功效的药,她心里思忖片刻,已经明白陆子都的意思了。

    “所以,陆先生是要我吃了这药。”虞袅缓声道,“我吃了此药,”吗‘虞家大姐’就没了,也意味着虞家与我再去干系,所以方才你才问我同父亲的关系如何,对吗?”

    虞袅的平静有些出乎了陆子都的意料,他确实是着这个算盘。

    陆子都道:“袅袅得不错,等朕发作了安定侯府,你吃了此药,我就能顺利将你带进宫中。至于葬下去的人,只需随意在死牢中挑一个便是了。”

    他有些为难:“此事唯一有一点不好,就是你需要换个身份生活了,我只怕你不愿意。”

    虞袅觉得这法子没有什么不好的,她也没什么不愿意的。

    并非是她性子凉薄,不懂得骨肉亲情之爱,而是想起上辈子发生的那些事,就让她骨头缝都透着冷。

    这虞家她早就不想呆了,反正她父亲不会办实事,只会贪赃枉法。这个家里迟早会散的,会像上辈子一样家破人亡。

    所以换个身份生活,对她而言,并非一件难以抉择的事。

    陆子都沉吟了一下:“若是你依然想要这虞家大姐的身份,也不是没有法子。我的第二个法子,就是立即办了安定侯府,然后你与他和离……”

    他着第二个法子,没完虞袅就断了他的话。

    她斩钉截铁道:“不了,我并不想要现在这个身份。”

    陆子都怔了怔:“袅袅不若再想想,我怕你日后会后悔。”

    怕她会后悔?想到虞家的现状,虞袅心里讽刺,她才不会后悔,因为自从母亲去后,虞家对于她而言,就不算是家了。

    她淡淡笑了起来,眉眼间却有些哀凄:“先生无需多虑,我并非心性凉薄,只是我经历了一些事情,导致我不想再同父亲、继母以及继母的一双儿女再扯上关系。”

    重来一遭,她想要更好的结局,也想要更顺遂的生活。同那些人牵扯,除了让她在淤泥里越陷越深之外,并无其他好处。

    陆子都有些疼惜虞袅,对虞家的其余人却是含了滔滔怒火。

    “他们竟敢如此欺负你,我明日就给你找回场子来。那虞植做官也做不好,齐家齐不了,真不知他还能作甚!真的个酒囊饭袋!”

    他气极了,虞袅心里一暖,柔声道:“罢了,若是能脱离了虞府,我只求我对外的身份从了母亲的姓,我母亲姓关,我也希望我能姓关。如果往后我同虞家没关系了,他们若犯了国法,皇上也只需依法办事。”

    她母亲早逝,但虞袅能从稀少且模糊的记忆里,想起她温柔疼爱的眼神,以及她病逝时,不舍的眼泪。

    她字惜奴,是母亲所取,一个“惜”字,道尽多少怜惜珍爱。若是能脱离了虞家,她是想随母亲姓的。

    陆子都早知道虞家的人,除了虞袅,都是些歪门邪道的。想到她这几年的遭遇,他心中有些疼惜。

    陆子都抬手碰了下她的眼睛,温柔道:“若是惜奴想要随你母亲姓,这一点倒也不难办。既然你同意了这个法子,那我会尽快让人去办的。”

    他郑重对虞袅道:“往后我们在一块儿,我定比所有人都疼惜你,袅袅一定要相信我。”

    虞袅心尖一颤,她双眸若水,盈盈含笑的看着陆子都:“我自然信你。”

    陆子都心情激动,眼里全是笑意:“现在,我终于得了你的首肯,等我办了安定侯府,就能娶你了。”

    时时刻刻都娶她,可见是急切了。这般急切,让人怪不好意思的。

    虞袅抿唇一笑:“既然事情都完了,先生也早点回去吧,我也要沐浴休息了。”

    “今夜你也累了,那我也不扰了。”陆子都起身,朝门口慢慢走去,走到一半又忍不住回头瞧了虞袅一眼。

    “今夜除夕本该守岁,但你定然累了,便不要守这些规矩,为了身子只管好好休息。”

    他这一步三回头的样子,让虞袅莞尔:“好,你也好好休息。”

    陆子都这才不舍的离去。

    出了房间,王保卿和素月繁星都在外面候着。

    陆子都心情极好,便对素月繁星温声道:“咱们家的娘娘一贯怕冷,此处虽没有铺设地暖,但提前从宫里带出来了兽金碳,这碳燃着后没有烟子,只有松柏清香。但就算如此,你们也要给窗子留一条缝隙,切莫粗心忘了。”

    “是,多谢皇上关心,奴婢们定然不会忘记的。”

    素月繁星听了他的殷殷嘱咐,觉得皇上果真是翩翩温柔公子,会体贴人心,这才是她家姐的良配。

    陆子都满意颔首,朝着自己的房间去了。

    王保卿连忙跟上,等进了房,他才欢天喜地的道喜:“老奴恭喜皇上,今日得了娘娘的答复,来日定能顺顺利利同她大婚,老奴还等着拜见主子呢!”

    陆子都坐在软榻上,懒懒的看了王保卿一眼:“你倒是会话,明日你去找三公主的母妃谈谈,瞧瞧她家可有合适的身份给皇后用。”

    皇后是他的袅袅,也是与他相伴一生的人。陆子都顿了顿,接着道:“最好要姓关的女孩儿,她家若是没有,便去西平郡王处瞧瞧。”

    此事至关重要,陆子都不由坐直身子,脸上笑意消失:“此事要紧,你可不要办砸了。”

    他一脸正色的看向王保卿,不笑时有种端肃矜贵的压迫感,让人心里一凛。

    王保卿承担了如此重大之事,他立即朝陆子都跪下,激动万分道:“老奴感念皇上信任,此事老奴会用十二分心思去办,定让皇后娘娘顺利与您大婚!”

    他心知皇上心心念念了虞袅好多年,如今换身份的事,算得上皇上心里的头等大事。

    只要他王保卿办好此事,皇上和皇后定会记着他的功劳,往后的好处少不了他的!

    陆子都对王保卿办事一直都是放心的,吩咐完心里的事情,他缓缓道:“既如此,你让人准备热水吧,朕要沐浴休息了。”

    王保卿应诺,躬身出门吩咐去了。

    陆子都垂目,瞧见自己鞋子上站的些许泥泞,他低笑着感叹了一句:“今夜是除夕之夜,月色如霜,微雪如絮,好事也成双,当真是个极好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