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第 3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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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徐阶和京墨走了, 虞袅已经被陆子都用毯子,包得只剩一双眼睛露在外面。

    她蹙了蹙黛眉,抬手将裹着自己毯子扯了下来:“您做什么, 这毯子快要将我裹得喘不过气来了。”

    午后太阳热了起来,她还裹着毯子好一阵, 便是她平常怕冷不怕热, 现在也觉得有些不舒服了。

    “我也不是故意要遮挡你的。”陆子都叹了口气, 将虞袅一把抱到怀里, 蹭着她柔软的脸颊叹气。

    “都怪那个徐阶,若非他是朕手中一把好用的刀子,光凭他刚才觊觎你的眼神,我就恨不得将他一双招子挖了出来。”

    虞袅哭笑不得:“你又在吃哪门子干醋?他心里有人了,他喜爱我那个妹妹, 又怎么会用你的那种眼神看我, 分明是你以人之心, 度君子之腹。”

    搞半天徐阶还成了虞袅口中的君子了, 陆子都心里越发酸酸的,只觉得那个徐阶怎么看, 怎么不顺眼。

    他气得低头啃了一下虞袅的锁.骨,反驳道:“他是哪门子的君子,不过是一个武夫罢了。惜奴他是君子, 可你是不是忘了, 天下人都还赞我是上古的仁政君子呢。”

    他炙热的呼吸吹拂在她的皮肤上,他的唇齿亲密的轻.咬她的锁骨,虞袅被他弄得脸颊飞红,听了他的话又觉得忍俊不禁。

    她胡乱躲避着他的亲吻,笑着:“我长这么大, 从来没有听见过哪个君子,自诩是君子的。今天可算头一遭听,我瞧瞧,我家先生的脸皮厚不厚。”

    虞袅回过头,抬起白皙柔嫩如同削葱根一样的手指,戳了戳他的脸颊,却不甚碰到了他的嘴唇。

    陆子都将她的手指含.到口中,轻轻用牙齿咬了咬。

    手指处濡.湿.酥.痒的感觉,让虞袅呆住,红晕一点点染上她的脸颊,又往她脖子下蔓延。

    虞袅想要将自己的手指抽出来,却被陆子都牢牢抱在怀里。周围有伺候的人,她面红耳赤,只能嗔怪道:“你放开我,我要下去了。”

    陆子都松口,笑着凑到虞袅的耳畔:“如今,我是不是你心里的君子了?是不是诗经里‘既见君子,云胡不喜’的君子?”

    “你是不是,你心里不知道吗?”虞袅瞪了他一眼,声道,“且正经些吧,还在外边呢,你不害臊,我还害臊呢。”

    她盈盈脉脉的凤眼一瞪,陆子都反而觉得娇美生动,好似无论虞袅什么模样,他都觉得十分的好看,十分的可爱。

    他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娶她了。

    虞袅想要从他的怀抱出来,陆子都笑着将她困在自己怀里:“看来,家里的弟子又不听先生的话了,不尊师道,先生要罚你了!”

    虞袅凤目睁圆:“你倒一耙!我哪有不听话,分明是你胡来。”

    陆子都看她生气的样子,喉结滑动了一下,他低笑,探手一把拿起毯子,将他和虞袅盖住。

    虞袅还没反应过来,眼前就一暗,她被柔软的薄毯笼罩在了其中。

    虞袅刚想掀开毯子,嘴唇便被陆子都含住了。

    她动作一僵,热气好似顺着唇瓣发散,让她脸颊滚烫,头脑混沌,感官却敏锐的集中在他柔软的唇上,并尝到了他口中淡淡的茶香。

    他很温柔,好像在诱.哄她。

    每当陆子都低伏做时,她都忍不住心软,忍不住妥协,如今也是一样的。

    虞袅理智全失,只能任由陆子都为所欲为。

    陆子都浅尝一会儿,动作便迫切起来。

    虞袅呼吸不过来,只朦胧听到他缠绵呢喃道:“好惜奴,现在好乖。”

    他不再温柔,只有能急切热烈的亲.吻,表达着对虞袅的喜爱。

    过了许久,陆子都才拉扯开盖在他们身上的薄毯,同虞袅深深呼吸。

    虞袅脸颊滚热的埋在陆子都怀里,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青天白日的,还是在御花园里,就与陆子都亲到了一块。

    她连头也不好意思抬,陆子都除了呼吸急促,脸色微红了些,神态却依然十分自然。

    他一把将虞袅抱起,大步朝前走:“天热了,姐身子不适,需要回去歇息,摆驾紫宸殿罢。”

    谁身子不适了?虞袅伸手掐了陆子都胸口一下,心中犹不解气。

    陆子都被她掐得胸口某处地方,一阵酥.麻袭来,他踉跄了一步,抱紧了虞袅,对她低声道:“老实一些!否则我真的忍不住了。”

    什么老实一些,她哪有不老实?他到底在什么鬼话呀!虞袅面红耳赤,忍不住抿了抿唇。

    紫宸殿一到,陆子都心翼翼的将虞袅放到软榻上,低头亲了她的脸一口:“天气热,我先去洗个澡,等会儿陪你吃晚饭。你别害羞,方才是朕厚脸皮,但如果你硬要怪,还得怪那个徐阶,若不是他,朕也不会行为不端不是?”

    虞袅软软的翻了一个身,背对着他道:“你自己的错,却要找自家臣子背锅,哪里有你这样当皇帝的?”

    一旁站着的王保卿,听了虞袅这分寸全失的话,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这不客气的话,却让陆子都笑了起来:“他能为我背锅,是他的福分。我记得徐阶最不喜欢术数,下次他再敢看你,我就罚他去户部帮忙算几天几夜的账。”

    虞袅被他惹笑了,她头也不回道:“沐你的浴去,再下去,我就要为徐参将鸣不平了。”

    陆子都早起了欲.念,此刻不敢耽误,便径直往自己的浴汤里去了。

    虞袅好生养了几日,这段时日她吃得好睡得好,想看书便看书,不想看等陆子都办完事就同她下棋,同她玩闹。

    繁星的伤也慢慢结痂,等她可以走动后,虞袅立即请陆子都让人将她带到了宫里来。

    繁星进了宫后,她上了软轿,被一路带到了紫宸殿偏殿。

    此时陆子都还未下朝,虞袅和素月站在门口观望,轿子还未到,繁星就掀了轿帘往外看去,一眼就看到了她们。

    繁星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她边掉泪边下着唤虞袅:“姐,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虞袅踮起脚尖,不等她从这边走过来,自己就主动走了过去。

    繁星下了轿子,就被虞袅一把拉住了手。

    “真是遭了罪了,我听闻你头破血流的,还被人带到了二等丫鬟房中,我心中就又痛又怕。你也是傻,那李明博要进来你让他进来便是,何须一直阻挡?若是实在不成,我就直接与他拼个鱼死网破。”

    虞袅细细量着繁星,见她脸色微白,精神却不错的模样,也忍不住哭了。

    繁星年岁比她还些,因一起长大,她们感情又好,虞袅一直都将她看成妹妹的。她都不敢想象,要是那个花瓶大一点重一点,繁星要被砸成什么样子。

    都是因为她,她和素月才会遭受这些。

    繁星听了她的话,倒是破涕而笑:“姐的话可不成,您身子娇弱,哪里能和他鱼死网破?如今我好好的,姐也好好的,这就是皆大欢喜了。您教我读书时,其中有一个词叫‘否极泰来’,这一关度过,以后等着我们的就只有好日子了。”

    虞袅拉着她进殿坐下,心里无比愧疚。

    素月看了一眼,忍不住道:“我们该高兴才是,毕竟我们已经报了仇了!”

    繁星叹气:“这才哪到哪,怎么就报了仇了?”

    素月也跟着坐到一旁,开口解释:“姐用瓶子将那安定侯砸得躺了好几日,我见侯爷晕了无法自辩,就先上前狠狠踹了他几大脚,还当着众人面他喝醉了姐,如今他的大名可不是满京城都知道了?这算不算报仇?”

    繁星看像素月:“我当时就猜测,这样法只有你编得出来,果然我猜的不错。”

    袅一边拉住素月,一边拉住繁星:“我倒是希望我们都好好的,不要再碰到这些事了。如今他自己自寻死路,反而不用我们担心了。”

    繁星笑着应是,嘴上却惋惜的:“可惜了素月心不够狠,他敢冒犯咱们家姐,我要是素月,当时我不仅要狠狠的踹他几脚,我还要往他裤裆子里踹,让他今后都不能人道!”

    素月听了连忙一把捂住了繁星的嘴:“死丫头又胡咧咧,你可还曾想得起你是个姑娘家,在咱家姐面前这种话,仔细污了姐的耳朵。”

    繁星自知失言,连忙一双圆圆的眼睛看向虞袅,一脸都写着我错了三个字。

    “素月放开她吧。”虞袅好笑,她低低朝她们勾勾手指,主仆三人一脸神秘兮兮的凑近。

    虞袅恨恨的:“其实繁星的也没错,我当时心里恨死了安定侯,只是我一时紧张害怕,竟忘记了还有这一招。其实紧急时刻,若是这一招有效,我也恨不得能用力踹他一脚,让他此生再动不了杂念,只能去做六根清静的和尚!”

    素月和繁星忍不住笑了起来,虞袅也跟着她们笑。

    陆子都刚刚走近就听到了这一番话,他身子忍不住一僵,然后又默默退了出去。

    站在门外守值的王保卿一脸奇怪:“皇上不是下朝就来看姐?”

    往日可积极了,怎么现在反而还出来了。

    陆子都清咳一声:“我怕姐尴尬,便不进去了,我过会儿再来。”

    一场润物无声的春雨过后,陆子都便将虞袅病重的消息传了出去。

    虞袅装病早就有了一套,往日她不想理会继母刘氏,便时常用心疾犯了这个借口,躲在自己的梧月居中不出去。

    如今她当着宫人的面开始卧病在床,陆子都也随她一道,整日心情抑郁,连上朝时都有些忧心忡忡。

    首辅李智第一次纡尊降贵,受了虞植的邀约,到了虞府做客。

    他主要是来劝虞植这个做父亲的,去宫中探望虞袅。若是人实在不成了,便接回家来。以免她在宫中没了,还越发惹得皇上伤怀,继而无心国事。

    虞植还真没想到,自己一个不得重用的五品官的女儿,竟然能够得到皇上这般疼爱。

    可惜她命不久矣,虞植心里惋惜得滴血:“只可惜女命福薄,还令皇上如此担心,真是罪过。只是下官身份低微,这样贸然求见,恐怕皇上不允。”

    虞植心中极度后悔,若是早知道皇上是虞袅的先生,他们师徒感情又这般好,他如何也不会将女儿嫁给那个酒疯子。

    只是现在一切都来不及了,事情变成现在这样的地步,他也只能想想,如何才能让虞袅死得更有价值一些。

    李首辅却道:“这个倒没有什么,你只管写一封折子上去,言家中担忧女儿,想要进宫探望一眼。皇上最是通情达理,此事他定然会允的。”

    这等好事,虞植并不拒绝,他心中还幻想皇上将自己对碧玉年华,就已早逝的虞袅的感情,补偿给他们虞家,也算虞袅这个女儿对虞家贡献了最后一份力。

    他定主意后,便用催人泪下,真情流露的言辞写了一封折子。还没写完,虞阮就端着点心,探头探脑的走了进来。

    虞植捋了捋胡子:“阿阮这个时间来找为父,是有何事?”

    虞阮一脸担忧:“我听完父亲准备上书给皇上,请求进宫探望姐姐。我对姐姐的身体也是很担心,想要去亲自看一眼,所以前来求父亲带我进宫,同姐姐话。”

    虞植捋胡须的手顿了顿,他微微皱眉:“我亦想你见见你姐姐,可是此事并非是为父所能决定的……”

    “其实女儿曾经在除夕那日,在宫外见过皇上一面。”

    虞阮笑了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姐姐的原因,皇上待我十分温柔客气,还问了我许多问题,嘱咐我一个女儿家在外面时,要多加心。”

    虞植讶异:“竟有这样的事?”

    虞阮笑着端详虞植,见他皱着眉头不自觉放松了下来,才不经意道:“皇宫之中并无同姐姐一般身份的女子,想来姐姐这段时间,心中也感觉孤单。”

    虞植不自觉点头:“阿阮的也有几分道理。”

    虞阮用帕子擦了擦眼角,声音低落道:“若我进宫可以宽慰姐姐,可若当真有一日,姐姐不幸去了,皇上那时定然悲痛万分。刚巧女儿眉眼同姐姐有三分相似,想必皇上见了我,心里会好受一些。”

    虽然虞阮根本不想沾虞袅的光,但如果真的到了那个时候,想必皇上因为移情作用,也会对她好一些。

    只要能达成她的目的就行了,至于用死人搏宠爱的手段,只要她用得好,又能不费力的达成好结果,那为什么不用呢?

    虞植闻言让虞阮走近了一些,他细细量,心道虽然这对姐妹气质迥异,容貌各有不同,但只要细细观察,就会发现虞袅眉眼像他,所以虞阮眉眼又与她有三分相似。

    若移情作用,天下谁还能比得上,与他家袅袅眉眼有相似的阿阮呢?

    虞植思索片刻,欣然同意了:“阿阮得确实不错,有你陪伴在身边话,指不定你姐姐就能慢慢好起来了。为父重新修改折子,若是皇上同意了,为父便带你一道进宫。”

    虞阮心里一喜,心道自己可算拿捏住了她父亲的七寸。只要有利可图,他定然会动心的。

    她朝虞植欠身,嗓音带着哽咽:“女儿知道了,若是女儿能进宫,定会劝姐姐好好养病,早日好起来。现在女儿不扰父亲写折子了,女儿告退。”

    “那你先下去吧。”虞植满意点头,随即低头重新改写方才写了一半的折子。

    一天之后,陆子都便收到了这一封折子。

    殿中只有王保卿、虞袅和他。虞袅便捧了一本书在一旁看,陆子都拿起折子走到她身边。

    “袅袅看看你家的折子,你父亲和你那个继妹要来看你。”

    虞袅将视线从书上移开,投到了那本奏折上面。

    奏折上那些真情流露,让人一看就觉得虞植是个慈父的话语,让她心里有些作呕。

    她立即移开视线,淡漠道:“非是我不孝不悌,往日我在府里也病过。父亲根本不来看我,我那好妹妹倒是会来,一来就坐在我床边些冷嘲热讽的昏话,只盼着我病死了才好。”

    陆子都听得心疼,他抬手拥住虞袅的香肩,疼惜道:“往后我不会让你再经受这些。”

    虞袅心里一甜,她轻柔的笑笑:“其实我也不太在意这些,左右不过是我自己亲情缘薄。不过他们这一回这样热心,恐怕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她想起虞阮朝三暮四,钓许多男子胃口的脾气,又想到除夕那日,她眼睛都恨不得贴到陆子都身上的模样。

    虞袅不由挣开了陆子都的手,语气含酸道:“我算是知道他们为何这么积极了!不就量着等我没了,便讨好你吗?虞阮怕是想你想得抓心挠肺的,除夕夜还一直想同我们去玩呢!我看她是想同你玩吧?”

    陆子都看她冷着一张脸的样子,忍不住亲了一下她的鼻尖儿,愉悦的低笑起来:“你吃醋了?”

    虞袅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忙不迭的否认:“胡,我哪有吃醋?”

    陆子都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即凑近虞袅气鼓鼓的脸颊边闻了闻,一本正经的点头:“确实有股镇江香醋的味道。依我看,今年河东道的特产镇江香醋不用上供了,我闻闻我家的惜奴,就觉得已经够酸了。”

    虞袅羞恼,扭头飞快道:“我不理你了。”

    陆子都听了,连忙道歉:“我错了,我真的错了。瞧我这嘴巴,它可真不会话。袅袅别不理我,既然你不想见他们,那不见就是了……”

    王保卿瞧着往日表面风光霁月,温柔雅致,实则脾气不大好的皇上又开始低声下气的道歉,心里已经一片平静而沧桑了。

    因为这低伏做,低声道歉的样子,他看了太多遍,都把他给看麻木了。

    自从这位女菩萨进宫后,皇上头疾像是不药而愈一般,外出时就装得忧心忡忡,满脸风雨欲来,一旦下朝回宫,又春风拂面,温柔无比,让他日子都好过不少。

    不过这变脸的速度,与之前皇上总带着一张温柔宽和的假面具的情况,可以是异曲同工了。

    眼见两人闹着又和好,甚至虞袅还怕自己不见父亲,会惹得人陆子都不近人情,便主动想要见虞植和虞阮。

    着着,皇上又如同那些毛头子一样,一下悄悄牵一牵虞姐的手,一下又玩一玩她的头发,更甚至于趁她不备便偷.香一二。

    王保卿看着,深深只觉得自己不应该留在殿里守值,而应该呆在殿外吹风。

    因为他太多余了,这种多余感太浓重了,以至于他站在一旁,总感觉自己手足无措。

    虞袅算要见一见虞植和虞阮,于是她乖乖躺到一旁的床榻上,做出一副病殃殃的模样。

    陆子都见了,立即对王保卿道:“既然他们都上折子了,朕也没道理不让人家来。你直接去虞府请人,也算给他虞植面子了。”

    王保卿连忙躬身道:“老奴立即去传虞大人觐见。”

    陆子都摆手:“去吧。”

    王保卿出了内殿,呼吸外面刚下过雨的湿润而清凉的空气,他顿时气朗神清。

    “还是出来比较自在啊,我在里面,总感觉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他低声了两句,很快就出宫去了虞府。

    虞植和虞阮没想到他们今日便可进宫,两人讨好的请王保卿坐在花厅里后,又快速换了衣裳,随他进宫。

    一路经过午门,走过金水桥,穿过宫廊之后,王保卿对他们道:“皇帝正在殿内批阅奏折,姐正卧床养病,我进去通报皇上一声,你们稍待一二。”

    虞植连忙拱手称谢:“有劳王公公了。”

    王保卿和气的笑了笑:“不用客气,谁让虞大人是姐的父亲呢?”

    他进去通报片刻,随即又出来传唤:“好了,你们进去吧。这几日皇上心情不佳,姐需要又静养,你们走路话动静轻一些。”

    虞植忙道:“下官知道了。”

    虞阮朝他欠了欠身,便随着虞植进了宫廷。

    她是第一次进紫宸殿,心情十分激动,便低头而行。

    脚上踩着昂贵柔软的外邦上供的地毯,走至庭中,同虞植跪拜时,虞阮悄悄抬头看了一眼陆子都,随即又低头道:“臣女见过皇上,皇上万岁。”

    “两位无需多礼。”陆子都继续批阅奏折,头也不抬头道:“赐座,上茶。”

    “多谢皇上。”虞植同虞阮在下首坐下,捧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

    虞植想到今天的目的,还是忍不住道:“不知女身子如何了?皇上可否让我们见一见她?”

    陆子都这才抬起头来:“她日日惊恐不安,不能安睡。今日喝了安神汤后,这才睡了一会儿,你们来得不是时候,朕怕你们吵醒了她。不如你们等等,等她醒了,再去看望。”

    万万没有想到来看望虞袅,却碰上了她睡着的时候,虞植笑了笑,只能:“那等她醒来,微臣再看看她,否则微臣心中担忧,亦是日夜不能安寝。”

    他看了一眼虞阮,朝陆子都道:“今日微臣的女儿也来看她的姐姐,她们姐妹一向亲和,向来无话不,无话不谈,有她陪伴,袅袅的病定然能好得快。”

    “虞卿所言甚是,生病时有家人陪伴,自然能好得快些。”陆子都将视线转到了虞阮身上,对她淡笑道:“虞二姐吗?你抬起头来,让朕瞧瞧。”

    虞阮这几日一直在私下里练习虞袅沉思、微笑、哭泣时的神态,甚至还练习了好几次她走路、坐卧的仪态。

    她知道虞袅在乎礼节,与长辈或是位高权重之人见面时,会恭恭敬敬行礼,视线也不会乱瞟。

    虞阮听了陆子都这话,就模仿着虞袅优雅缓慢地抬头,目光恭敬有礼地看着地面,唇边带了一抹和虞袅相似的笑容。

    这下子,她应该和她这个短命的姐姐,更加相似了。

    谁料,皇上没有情绪激动,也没有让她上前细看,反而勃然大怒。

    “好个不知礼数的虞二姐!那日除夕,朕带你姐姐出去散心,你便目无尊长,对朕也言语轻慢,且还不听教化!今日你姐姐病重,朕念你好心来探望她,谁料你竟然半点不担心姐姐,反而笑得如此开心。”

    他气得拍案而起:“虞二姐,你到底是何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