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我想让他重新做回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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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

    沈括脚下一顿,不可置信地看着语出惊人的颜与。

    颜与察觉到他的注视,偏头看过去,“怎么?”

    你有意见?

    沈括对上她那双张狂肆意的眼睛,咽了咽喉咙,握着拳头轻轻摇头,“没事。”

    二人继续朝前走,池钺不疾不徐地跟在后面,中间隔了大约十米远的距离。

    进了屋,颜与把招待客人的工作交给哥哥,自己回卧室洗澡。

    不知是因为死期将至,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她感觉自己最近非常容易被激怒,做出一些违背自己原则的事。

    今天她本可以忽视颜铭的请求,找个借口摆脱他们,却故意当着池钺的面那些尖酸刻薄的话。

    在篮球场时,她甚至一度想用篮球砸扁颜铭的脑袋,想将池钺得趴在地上爬不起来。

    颜与不喜欢自己失控的样子,为了让自己燃烧的兽血冷却下来,她决定洗一个冷水澡。

    进入十月,天气渐渐转凉,颜与从浴室出来时,冻得牙齿都在颤。她擦干身上的水,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坐在梳妆台前吹头发。

    “咚、咚、咚……”

    吹风机巨大的轰鸣中似乎掺杂着断断续续的敲门声。

    颜与关掉风机,侧耳聆听。

    “咚、咚、咚……”

    没听错,确实有人敲门。

    她将吹风机放到梳妆台上,起身去开门。

    门一开,看见站在外面的池钺,颜与脸色一沉,下意识地就像将拉开的门扉推回去。

    池钺察觉到她的意图,条件反射般地伸手抵住门扉。

    颜与关不上门,心里更不爽了,索性把门开,双手抱臂看着他,“你想干嘛?”

    池钺将那枚被自己捏的发烫的钥匙递给她,“备用钥匙。”

    颜与看见那把黄铜色的钥匙,不禁想起那天他迫不及待与自己划清界限时的样子,冷哼一声:“我不要。我以后不会再去你家了。”

    池钺拇指幅度的瑟缩了一下,他垂眸看着手里的钥匙,抿起嘴角,挤出一抹不算太难看,但也着实和开心无关的笑,“你是房东,按规矩,你得拿一把钥匙。”

    颜与眉头一皱,什么破规矩!

    她伸出手,不耐烦地把钥匙从他手里抽出来。

    质地坚硬、表面粗糙的钥匙贴着皮肤划过,池钺手指像是被火烫了似的,火辣辣的疼。

    他故作轻松地将手放下来,垂于身侧,平和的看着心情郁闷的颜与,“租赁合同我已经写好了,你什么时候来签字?”

    颜与蹙眉,狐疑地看着他,“每个月多少钱?”

    “五千。”

    颜与嘴角一抽,想一巴掌呼死他,攥着钥匙的手隐隐有些颤抖,牙关紧咬,腮帮子绷得很紧。

    池钺见她突然又变了脸色,以为是租金定的太低了,“如果你觉得太少了,那我……”

    “池钺,你有病!”颜与恨恨地:“你就是有病!”

    “……”好端端的,为什么要人身攻击?池钺怔怔地看着她,不知道又是哪里惹她不高兴了。

    半晌,他垂下眼帘,深吸一口气,然后抬眸,定定地看着她那双被气红的眼睛,“我手里的积蓄不多,如果你觉得五千不够太少了,我会尽快再找一个住处,这个月的房租我会在搬家之前……”

    “你要滚就现在滚,别留在这里影响我心情。”颜与气急败坏的把钥匙扔到对面那堵墙上,然后,用力关上门。

    “嘭!”

    池钺看着险些拍到自己脸上的门扉,嘴角的笑容愈发苦涩。

    他足尖一转,弯腰捡起弹到地毯上的钥匙,指尖轻轻摸索着表面凹凸不平的齿痕。

    正当他准备离开时,身后的门忽然又开了,池钺蓦然回眸,看见一个人从屋子里跑出来,速度快得几乎让他看花了眼,没等他看清楚,便突然感觉领口被什么东西勒住了,衣领卡着他的喉咙,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接着,他被拽进卧室,被颜与推倒在沙发上,之后……

    便是一顿狂风暴雨般的毒。

    颜与抓着抱枕往他身上砸,每砸一下,就骂一句:“让你气我,让你不知好歹,让你一天到晚装逼……”

    即使是柔软的抱枕,只要速度够快,力气够大,在人身上也是很疼的。

    池钺怕伤到她,根本不敢反抗,只能曲起双臂护住头和脸。

    颜与也知道,人不脸,所以每次都往他背上砸,时不时抬腿踹一脚他的腿。

    五分钟后,抱枕破了。

    白色的鸭绒像雪花一样,纷纷扬扬地落下来,洒在他们身上,以及脚下的地毯上。

    “什么破东西!”颜与气得不行,顺手把抱枕罩子团成一个球,砸到池钺身上,算去找个大家伙来。

    今天,她要是不把这顿气出了,她怕自己今晚会一整晚都睡不着。

    她刚一转身,手腕就被人握住了,池钺掌心的温度,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她缩了一下手臂。

    “干嘛?松手!”

    池钺看着还没消气的人,抿着薄唇欲言又止,少顷,他慢慢地放开了手。

    就吧,反正也不疼,让她出出气也好。

    十秒后,池钺就开始为自己刚才天真的想法后悔了。

    颜与不知从哪儿找了一根鞭子,扬手一甩,鞭子抽在地毯上,发出一阵让人肝颤的脆响,掀起一层尘埃。

    “你认真的?”池钺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她了。先前的抱枕,了也就了,现在居然用鞭子?

    她难道不知道这东西是能把人死的么?

    颜与慢条斯理的将甩出去的鞭子一圈一圈盘在手上,冷冷的笑了一下,“不然呢?我给你两分钟,你去找个被子什么的裹在身上,不然,一会儿破相了我可不管。”

    她今天是铁了心要拿池钺出气,不然,她怕自己今晚会气得一晚上睡不着,本来她都已经冷静下来了,是他自己非要往枪口上撞的。

    对于这种欠揍而不自知的人,颜与觉得多几顿,他应该就能知道了。

    一次不行就两次,鞭子不行就棍子,只要她得够狠,一定能把池钺这破毛病改过来。

    “与,你有没有看——”颜铭在楼下找了一圈,没找到池钺的身影,便想上来问问妹妹有没有见到他,结果一进门……

    “好家伙,你们俩这是在干嘛呢?怎么满地的毛?”话音未落,他注意到颜与手里的鞭子,“与,你拿着鞭子干嘛?”

    “人。”

    “谁?”话一出口,颜铭就知道她要谁了,“我操,你没事儿吧?好好的为什么……”

    “谁留在这里,我谁。”颜与看着废话连篇的哥哥,没好气道:“你要是不怕疼,我可以连你一起。”

    “……”

    颜铭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看看坐在沙发上浑身沾满白色鸭绒的池钺,再看看拿着鞭子蓄势待发的妹妹,很果断的选择了后退。

    “钺哥,你坚持住哈,我这就下去给你找救护车。”完,他拔腿就跑,嗖的一下就不见了踪迹。

    颜铭跑出去后,还体贴入微地帮颜与把门关上了,然后站在门边,帮她放哨,顺便听一下池钺的惨叫。

    他早就想池钺了,但是一直下不去手,一来是池钺这些年实在是太可怜了,二来是他怕自己完之后,他们俩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但是颜与就不一样了。

    他们俩本来也算不上朋友,而且他相信,池钺肯定不好意思和女生计较,颜与也不可能下手太重。

    毕竟,他的妹妹是一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娇滴滴的弱女子。

    一个姑娘人,能有多狠。

    事实证明,颜与人是真滴狠。

    她本来想抽池钺一顿出出气,但是鞭子太长,如果操作不当,很容易到屋子里的其他东西,甚至是她自己。

    安全起见,她从衣柜里拿了个晾衣架。

    池钺看见她手中的不锈钢衣架,眼睛都直了,想也没想就站起来往外跑,结果到了门口,发现门被人从外面锁住了。

    “操!”

    颜铭听见里面的动静,笑着拍拍门,“钺哥,坚持住,救护车马上就来了。”

    池钺忍不住了一句脏话,算一会儿出去了,把颜铭这个傻逼扔进楼下的喷泉池里凉快一下。

    他转身看着磨牙嚯嚯的颜与,眼皮子狠狠地跳了一下,“你,你别冲动,把衣架放下,有话好好。”

    颜与挑眉,“你在教我做事?”

    “不是,我——”

    没等他完,颜与手里的衣架就到了他腿上。

    大腿被狠狠地抽了一下,池钺疼得倒吸一口凉气,浑身上下的肌肉瞬间收缩绷紧。

    他一把抓住颜与的手腕,将她推到了门上,强忍着怒火:“你别太过分了。”

    颜与笑,“这才哪儿到哪儿啊,我还没用棒球棍呢。”

    “……”池钺怀疑她有精神病,而且是间歇性发作的那种,“我知道,是我不知好歹,我跟你道歉。”

    “现在道歉,完了。”

    颜与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起膝盖,用力撞向他的腹部。

    “唔!”

    池钺闷哼一声,捂着肚子,疼得弓起后背,颈上的血管全都在瞬间暴起,脸色发青。

    颜与趁势抓住他的手,给了他一记完美的过肩摔。

    “嘭!”

    一米八几的男人像座山似的倒在了地上,发出的巨响把门外的颜铭都吓了一跳。

    颜铭握着门把手,心里有些不安,“不会出什么事儿吧?钺哥是不会跟女生动手的,他应该不会与吧?”

    他踌躇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开门看看,免得一会儿惊动了爷爷,到时候,连他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颜铭拿出钥匙,插进锁孔,轻轻一拧,门就开了。

    眼前的一幕,让颜铭惊讶的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

    颜与躺在地上,池钺抓住她的双手,骑在她身上。

    这个姿势……

    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颜铭跑进去,一把将池钺拉开,“你干嘛呢?欺负我妹妹啊!”

    颜与像个没事人一样,不慌不忙的坐起来,“你进来做什么?”

    “我操,这句话该我问你吧!”颜铭头都要炸了,“你们俩刚才干嘛呢!”

    “没干嘛呀。”颜与拍了拍粘在裤腿上的鸭绒,看向比自己还狼狈的池钺,“原来你会反抗啊,我还以为你只会躺在地上挨揍呢。”

    刚才她用过肩摔把池钺甩到地上后,又一连踹了他几下,但他从头到尾都没有任何反抗的动作,像一条咸鱼似的,躺在地毯上,任由她骂。

    直到,她不经意间到了池西,到了他过世的母亲,他才终于有了一点反应。

    颜与也没看清楚当时是什么情况,只是觉得手腕突然一紧,接着,眼前一花,一阵天旋地转后,她就被池钺压在了地上。

    那一刻,她在池钺身上看见了一头困兽,一头虽然被折磨的奄奄一息,却依然有能力向敌人发起致命一击的野兽。

    只是,没等她和这头困□□流,颜铭就推门进来了。

    想到这,颜与忍不住瞪了哥哥一眼,都怪你。

    颜铭一脸懵逼:“?”你瞪我干嘛?我那不都是为了你好!

    池钺不紧不慢地从地上站起来,抬腿往外走。

    颜与见状急忙爬起来,追出去,她拦住池钺的去路。

    他不耐烦的皱着眉头,“你还没玩够?”

    颜与摊开手:“钥匙。”

    “什么?”

    “备用钥匙。”

    池钺拧着眉,迟疑片刻,从兜里摸出那把黄铜钥匙放到她手里。

    颜与握住钥匙,将手背到身后,“今晚我要去你家吃饭,你好好准备一下,四菜一汤。”

    “……”

    池钺怀疑她人格分裂,前一秒,像个疯子一样对他又又骂,后一秒,笑嘻嘻的过来要去他家里吃饭。

    “你到底想做什么?”

    “玩啊。”颜与。

    池钺下意识攥紧了拳头,努力克制自己发怒的冲动,“不好意思,我没有时间陪你玩,你找别人去吧。”

    “我不找别人,我就找你。”

    颜与想知道他的底线到底在哪里。她像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熊孩子,乐此不疲地挑衅他,想见他生气、发怒的样子。

    池钺轻嗤一声,绕开她,往前走。

    颜与没有追过去,而是背着手站在原地冲他喊,“记住了,是四菜一汤啊。哦,还有,我不吃胡萝卜,不许在菜里放胡萝卜!”

    颜铭一脸懵逼的走过去,问出了池钺刚才问过的问题,“你到底要干嘛?”

    颜与笑了笑,反问他,“哥,你觉得池钺像什么?”

    “像什么?”颜铭望了一眼池钺萧索的背影,“当然是像个人啊,不然还能像什么?”

    “……”颜与觉得她哥的智商真的是堪忧。

    “你不觉得,他现在很像一条狗吗?”

    颜铭听到这话,想也没想就伸手去捂她的嘴,“我操,你胡什么呢?心被他听见。”

    颜与一脸嫌弃的推开他,“我没有胡。”

    “他本来是一头狼,现在,却活的像一条狗。”

    颜铭面上一怔,好像明白了她的意思,但好像又不是很明白,“所以,你想干嘛?”

    “我想让他…”颜与望着池钺消失的方向,缓缓道:“…重新做回狼。”

    既然生活磨平了他的爪子,那她就拿锉刀,一点一点的给他磨出来。

    ▍作者有话:

    记一下,第一次家暴,后面可能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反正与哥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老公。

    池钺应该是我所有里最惨的男主了,各方面的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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