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第三十七章 校牌上的少年与我
即便我没有把眼妆弄花, 出门前我还是对着镜子补了十多分钟妆。
公司给租的公寓,当然不能指望有梳妆台,我自掏腰包给买了个。按理外派一年而已,没必要这么讲究, 但为了收纳和早上方便, 我还是买了。
好奇宝宝许目远不好好在沙发上坐着, 非要站在旁边看我补妆, 赶都赶不走。看就算了,一桌子瓶瓶罐罐和化妆品成功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是摸摸这个, 拿拿那个,嘴里还问个不停,弄得人苦不堪言。
许目远:“这个是啥?”
我:“睫毛底液。”
许目远:“干啥用的?”
我:“睫毛膏前涂的, 能让睫毛更纤长浓密一点。”
许目远:“睫毛膏是什么?”
我:“让睫毛更纤长浓密。”
“......”许目远一脸迷惑地望向我,的脑袋里充满了大大的问号,“你不觉得刚才你的两句话是一样的吗?”
“对啊,怎么了?”我淡定又从容地反问道。
许目远欲言又止,很明显是想反驳什么,但是纠结了一会儿还是放弃了,应该是觉得跟我争没啥意义, 不过的。
不过一次碰壁并不能浇灭他心中熊熊燃烧的好奇火焰。
许目远:“这个是啥?”
我:“修容,用来阴影让脸看上去更的。”
许目远:“那这个呢?”
我:“鼻影,在鼻子两侧, 让鼻子看上去更挺的。”
“???”许目远盯着两个颜色看不出啥区别的粉饼状不明物质仔细观察了一番, 陷入了深深的不解, “我看这两个东西好像没啥区别啊。”
我不想多费口舌跟他解释,反正是对牛弹琴,何必费功夫。
即便没有得到我的回答, 许目远也顾不上纠结,新奇玩意儿那么多,挑下一件再问就是。
许目远:“这个呢?”
我:“口红雨衣,让口红不那么容易掉。”
许目远:“这个呢?和刚才那两个颜色好像哦。”
我:“眉粉,画眉毛的。”
许目远:“......”
他差不多把我桌上有的东西从头到尾问了一遍,也不知道图个啥,肯定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一个都没记住。
不过记住了也没有用武之地。
“江语,我觉得你好厉害啊,这么多东西是怎么记得住的啊??还都会用!”
我能感受到许目远这话是发自肺腑在称赞我,但听着怎么都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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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下午四点多,到十月份这个点天空已经暗淡下来了,这也是我很不喜欢秋冬的原因。
总感觉白天短了很多,偶尔能早点下班从公司出来明明也没有很晚,天却黑了让人怎么都提不起兴致。
商场不算太远,步行就能到。我俩沐浴着秋日傍晚的凉风并排走着。
有一句没一句着没一丁点儿营养的话,突然我迎面走来一个浓眉大眼,五官深邃立体,有点像混血的大帅哥。
颜狗的我脸上瞬间挂上了姨母笑,眼珠子跟着人家一路直到从我身边走了过去只瞧得见背影了我才收回视线。
帅哥是老天爷赐给人间的礼物。
早高峰地铁上要是能看见个帅哥,今天一天都发着光呢。
“卧槽,刚才那个哥是混血吧,这也太好看了吧。天哪,怎么可以这么好看啊!!!”
我出于颜狗的本能发出了惊呼,哥都走出好几米远了,惊鸿一瞥的脸庞还在我脑海里意犹未尽。
我这话的时候压根没意识到站我旁边,此时帮我拿着台湾无骨香鸡柳的那个其实也是神仙。
太熟了,加上几乎天天看,除了特定的时候完全想不起来这茬。
和路人甲乙丙丁好像也没啥区别。
“有这么夸张么,我看就一般吧。”许目远撇着嘴,不服气地嘟囔了一声。
我转过头盯了他一会儿,终于回想起来了,他也好好看哦。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许大帅哥,这全世界也不能只有你一个人长得好看吧。帅哥这种东西,最好满大街都是,一抓一个准,多多益善啊!”
我不过是发表了千千万女性同胞的美好期盼,许目远竟然不屑地瞥了我一眼,还“哼”了一声。
咋滴?就只能他长得好看,别人就不能长得好看了??
这是什么霸王条款??
老天爷都给他开了那么多扇门了,怎么还肚鸡肠了起来??
多大人了,跟个孩子一样。
不过,真的可爱死了。
“哎哟哎哟,还是我们许大帅哥最好看,其余的都是什么牛鬼蛇神??不行不行。”我用手肘碰了碰许目远的胳膊,努力憋着笑调侃道。
谁知道伙子此刻和我的脑回路不在一个次元,突然很认真地问我:“你真的觉得好看?”
“我跟你,你少来凡尔赛这套。从到大不知道被夸过多少次,被要微信没有一千次也有五百次了吧,还搁这儿问!!”
帅哥也分很多种,第一眼帅哥,第二眼帅哥,耐看型帅哥,痞帅,土帅,而许目远是王道型的。
即便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你可以他不是你喜欢的类型,但不能否认他长得好看。
“真是的,不就是想听人夸你吗?直啊!”
我把他的心思猜了个透彻,追过星的人,区区彩虹屁而已能难倒我?
正酝酿着要怎么天花乱坠变着法子好好夸他一阵呢,许目远冷不丁给我来了句:“你讲话为什么总是这么不正经?”
“???”
这个世界上谁都可以我讲话不正经,唯独他许目远不可以!
看来他今天是跟帅哥较上劲儿了。这种时候顺毛撸为上策,因为实在太可爱了我也懒得唱反调了。
“我夸我夸就是了。你好看,真的好看,大概是我活到今天在现实里见过最好看的人了。不过我感觉颜值最巅峰还是高一进校拍的校牌。”
无论时光如何荏苒,他在那张泛黄校牌上的样子连着我一整个无疾而终却又念念不忘的青春都无比鲜明地刻在了我的脑海里,没有褪色。
“校牌?毕业的时候给你了吧。”许目远似乎想起了什么,喃喃道。
“对的。”
来好笑,我自己的校牌早已不见了踪影,倒是许目远的那块还完好着。
这东西和毕业照一样算是为数不多能作为高中纪念的物件。我当年要他的校牌其实也不过是想留个回忆罢了。
“你还留着那玩意儿么?”许目远问。
我估计他都不记得校牌上的自己长啥样了。东西我没带回国,但我有拍过照片,我便拿出手机准备开相册找出来给他看看。
最近我手机的面容解锁不太好使了,经常对着镜头把头偏来偏去半天最后还是要输入密码。
我在失败了几次后,忍无可忍手动输入了密码。
等看到熟悉的壁纸才意识到出了大问题。
因为我的解锁密码是许目远的生日。
学生时代,把喜欢的人的生日作为各种密码不是什么稀奇事,时间长了用着用着也就习惯那一串数字了。
在我心里他生日就跟家里早就停机的座机电话号码一样,作为密码的意义比本身的意义要大多了。
而且我是甭管什么地方,只要有密码都是同样一串数字的变种,前面加个大写A,后面加个写b的。虽然安全性奇差无比,但耐不住方便好记啊。
我背脊顿时升起了一阵刺骨的凉意。
战战兢兢用眼角的余光偷瞄了一眼盯着我手机屏幕的许目远,表情没什么变化,估计是刚才输入得太快没瞧见,还好还好。
我在心底长舒了一口气。
我在相册里往前翻了好久,找到了校牌的照片,递给他看,感叹:“你看看你高一进校的时候长这样啊!老天爷是不是对你太好了点??”
许目远似乎对我的审美不太认同,看了会儿照片,摸着下巴:“没有吧,我感觉现在好多了,以前傻不拉几的。”
“哈哈哈哈哈,你还算有点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傻不拉几的。大胆点,把以前去掉,你一直都傻不拉几的。”
“......八年了吧,校牌你竟然还留着。”
“反正就在柜子里放着了呗。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照片偶尔还能跟姐妹们分享一下。”
不止八年了,我那本钢琴自作曲集你不也留着么。
估计是我之前开玩笑过要拿他的照片作为头像撩妹,许目远不放心地提醒我:“你自己留着看就行,千万别拿去做坏事啊。”
“我能做什么坏事??借校园贷吗??真是!最多就是发个微博参加个什么tag校园剧男主啥的。”
“......别。”
话题跑偏以后我俩前进的速度堪比龟爬,我看了眼时间把手机放回了口袋里催促他别废话了赶紧走。
这一会儿功夫,我的台湾无骨香鸡柳全凉了。
我从许目远手里把袋子拿过来,插了一根送进嘴里,凉了的鸡柳味同爵蜡。
“江语,你生日是6月18号吧?”许目远忽然问了一句。
我的注意力完全被鸡柳吸引了,没多想便顺口回道:“对哦。”
“那你还记得我的生日吗?”
我拿签子的手停在了半空中,隐隐感觉哪里不太对。
不是吧,别吓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