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季安城叹息着道, “今晚还要看查酒驾。”

    “查酒驾啊。”庄蔚然愣了一下，“那你不得两三点钟才能下班？”

    “是啊，然然, 你都不心疼我一下吗？”季安城在电话里着话, 旁边的声音传到了庄蔚然的耳朵里, “哟，季警官，你在和嫂子话啊？”

    “滚蛋，哪来的嫂子。”季安城骂了一声, “然然，你真的不心疼下你哥哥吗？”

    “我还在想, 如果你要结婚, 我一定不给你送礼金。”

    “为什么？”季安城愣了一下, “是我不配吗？”

    “差不多吧。”庄蔚然沉吟着道，“我确实觉得你不配，你呢？”

    “好吧, 我不配就不配吧。”季安城笑着道，“然然，早点休息啊，你身体本来就不太好, 别累着自己了。”

    “恩。”庄蔚然应了一声, “你也早点休息, 待会回家就睡觉。”

    “好的, 一定办到。”季安城在电话那头笑得很是爽朗。庄蔚然挂掉电话之后, 端着咖啡, 继续拿着电脑看着对面发过来的论文。他突然还想到一件事情, 12月的时候, 他还得去瑞典接受克拉福德数学奖的颁奖典礼，唔……今天他的事情还挺多的。

    放下咖啡杯，继续看着论文。

    季安城挂掉电话，三下五除二就将盒饭吃完。正坐在一旁休息，旁边的辅警笑嘻嘻的道，“季警官，你刚才和嫂子电话吧？”

    “嫂子漂不漂亮？之前队长给你介绍的那个挺漂亮的，季警官你都不喜欢，嫂子肯定很漂亮才能收服季警官吧。”

    季安城看着辅警道，“不会话就别话，没有人会你话太多，什么嫂子不嫂子的。我给我弟弟电话，你在旁边嫂子，你让人家怎么想？”

    虽然季安城嘴角微微向上翘，听着辅警的话，好像挺高兴的。但依旧板着一张脸纠正，只是微不可查的笑意没有被人发现。

    “还以为季警官是在和嫂子话呢，没想到是弟弟。”

    “是啊，我也以为季警官是和嫂子电话呢。”

    “滚一边去。”季安城拿着帽子戴上，走向前方。今晚还要继续查酒驾，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呢。

    …………

    喝着咖啡，放下手中的课本。庄蔚然突然萌生了一个想法，但是他需要找之前的论文，或许这篇论文还是在arxiv之前被收录到期刊上的。”

    开电脑在arxiv检查了一圈之后，都没有发现，他不得换上衣服，敲着石正安的门。

    “庄教授，您有什么事情吗？”石正安大概是刚洗完澡，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向庄蔚然，黝黑的脸颊上还带着些红晕。

    “我需要去一趟华国科大，你有空吗？”

    “有，当然有。”石正安急忙点头，“那您等我一下。”着石正安关上门，不到一分钟他换了身行头出现在庄蔚然的面前，“庄教授，我们走吧。”

    “等等，我先请个假。”庄蔚然拿出手机，看着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是十月三日，难怪季安城这几天这么忙，原来是放假啊。

    “我得给钱老和季教授请假。”

    “喂，庄啊，这么晚给我电话，是有什么发现吗？”

    “季教授，我想给您请几天假，不太久，大概一周左右。”

    “哦？”

    “我需要去华国科大的图书馆找一些资料，尤其是现在arxiv没有收录的资料，需要不少的时间，您看？”

    “好，一周时间，就当给你放个长假。”

    “谢谢季教授。”庄蔚然挂掉电话，看向旁边的石正安道，“走吧。”

    刚好来到楼下的客厅，二伯母正在看电视，看着庄蔚然和石正安准备出门，急忙问道，“睿宁是出急事需要现在赶去吗？”

    “倒不是。”庄蔚然笑着道，“二伯母，主要是我现在想要去华科大的图书馆查阅一些资料，在电脑上查阅不到。”

    “那，晚上……”

    “今晚估计是不会回来了，这样吧二伯母，我估计明天应该是会回来的。”

    “成，你们慢点啊，这么晚了，也真是的。”二伯母絮絮叨叨的嘱咐两人开车一定要心，上车之后，一路驶向庐阳城区。

    刚到庐阳城区时，就有交警正在检查，庄蔚然坐在后面闭目养神，心中还在盘算着，在图书馆应该怎么找到他的那本书。

    但是过半晌睁开眼，汽车还是一动不动，看着前面的长龙，庄蔚然皱着没有。石正安表情也不是很好，现在变道也来不及，后面也有不少汽车正在排着长龙。

    “我去看看。”庄蔚然开车门，石正安随即道，“庄教授不行。”

    “您这么出去不安全。”

    “没关系的，真么多人，你在这里等着，我看一眼就回来。”完庄蔚然直接下车，看着前面聚集了不少人，好像是在着什么。道路最前面闪烁着警灯，看来应该是在查酒驾。庄蔚然走了一段路程，好多人都在声议论着，“那人喝醉了吧？”

    “我看他应该是在发酒疯。”

    “这是干嘛啊，有病吧。”

    再往前走一点，庄蔚然看见季安城正神色严厉地对着其中一个人不停的着话，旁边还有一个人就跟癞皮狗似的，躺在地上抱着另外一个交警的大腿，嘴里还在高声叫着，“警察人了，警察人了。”

    有人站起身来大声道，“大家都是工的，得饶人处且饶人，不定他今天是被迫喝酒的，谁想要天天喝酒啊。”

    “是啊，不定是被迫喝酒的。你看他这模样，本来就不能喝酒，就不能温情执法吗？”

    “他喝醉了还开车。”旁边的辅警据理力争，“要是出事怎么办？”

    “也不能这么，大家都是要养家糊口的，他喝酒也是因为他被迫喝酒的。伙子你想想看，如果不是因为他要养一家人，他能喝这么多酒吗？酒喝多了伤身体，你看看他，喝了这么多还要回家，还不是为了家庭奔波，算了吧，让他醒了酒就离开。”

    庄蔚然有些错愕，还没有话，旁边就有人开始阴阳怪气。那个协警脸色涨得通红，想要和那位中年人理论，结果旁边的伙子阴阳怪气的道，“不会吧，不会吧，这年头竟然还有给酒鬼开脱的。”

    “怎么着，某些人是怕自己也被查到酒驾？这是在为自己开脱吧？”

    “伙子，你话放尊重点，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多……”

    话还没有话，那个伙子又阴阳怪气的道，“那你怎么没被盐给齁死？不是吧，要不是这个酒鬼我至于等这么久的时间吗？我可是看见的，警察碰都没碰他一下，我可以作证。”

    “倒是某些人这么给酒鬼开脱，我只能祝你晚上出门必遇见醉酒开车的酒鬼咯，你这么体谅这群酒鬼，一定不会介意对吧？”

    旁边的其他人都没有话，但是那个态度明显是偏向年轻人。

    随后又有一位中年女性道，“喝酒就算是为了家庭奔波，也可以车回家，自己开车，这是对家庭不负责任吧？要是出了事情，最伤心的还不是家人？”

    “就是这个道理，自己都不在意安全，家里人的喜怒哀乐也不在意，喝了这么多酒还开车，什么为了家人。”

    “就是，这都什么人啊，给酒鬼开脱，不会是这个酒鬼的什么亲戚吧？”

    “指不定就是和这个酒鬼一起喝酒的。”

    大家议论纷纷，在这里充当圣母的人灰溜溜的离开众人的视线。等交警把两个撒泼的人抓上车之后，季安城转过身就看见庄蔚然正站在一旁，手里还拿着一罐可乐，一边喝一边仿佛是在看戏般，也没有话。

    他好气又好笑，人群渐渐散去，他让同事先查酒驾，走到庄蔚然的面前。

    “你就在这里看戏是吧？”

    “不然呢？”庄蔚然看向季安城，“这么多人帮着你话，也不缺我一个吧？”

    “缺，就缺你，谁都不缺。”季安城量着庄蔚然，“我不是给你让你早点休息吗？这么晚了，你还出来干嘛？”

    “我去华科大的图书馆找点资料。”庄蔚然拿出一罐可乐，“我刚在对面商店买的，要喝吗？”

    “喝，我干嘛不喝。”季安城结果拉罐，噗嗤一声，将拉链拉开，气泡声传来他仰起头‘咕咚、咕咚’的喝着汽水。没一会儿，汽水就被喝光。

    庄蔚然略带嫌弃的看向季安城，“你这跟牛似的。”

    “嘿嘿。”季安城看见庄蔚然裤兜很鼓，旁边的裤兜却很是干瘪，显然还买了一瓶拉罐。

    “这是给谁的？”

    “石上尉。”庄蔚然道，“人家送我去华科大，我给他买瓶拉罐。”

    “哦。”季安城看着时间，“现在都要十一点了，你还去华科大，今晚不准备回家睡觉是吧？”

    “应该是不会回去睡觉。”庄蔚然慢悠悠的吸着汽水，“我准备明天或者后天回去。”

    “你住哪里？”

    “不知道。”

    “我家还有半边床……”

    “滚。”瞪了季安城一眼，看着这家伙嬉皮笑脸的姿态，庄蔚然就恨得牙痒痒。

    “你一天别这么嬉皮笑脸的行不行？”

    “行啊。”季安城急忙点头，“你让我干啥我就干啥。”

    “算了吧，我又不是你老婆，我干嘛让你做这做那的。”庄蔚然转过身，“我走了，你自己查完之后回家休息啊。”

    季安城嘴角勾勒出一丝微笑，上车之后，庄蔚然将最后一瓶拉罐递给石正安。

    “石上尉给。”

    “谢啦，庄教授。”

    石正安行驶一段时间，直接停下来，季安城在窗外弯着身体鞠躬，“您好，例行检查。”

    他看了一眼庄蔚然正坐在后座上，冲着庄蔚然笑，“然然，你要不要也检查下？”

    庄蔚然瞪了他一眼，季安城总算是安分下来。

    驶离这段路的时候，旁边还有辅警再问，“然然是谁啊？”

    “你管是谁。”季安城继续检查，汽车在城中速度不是特别快。

    即便是如此，来到华科大也没有用太久的时间。来到华科大的图书馆，庄蔚然直接用科学岛的工作卡递给图书管理员。走进图书馆他开始寻找在arxiv上未收录的论文，石正安的主要责任就是保护庄蔚然，至于他做什么，他也帮不了庄蔚然的忙。

    况且这些书本，很多都是书本认识他，他不认识书本。

    跟在庄蔚然的身边，看着庄蔚然快速的找着书本。他就默默站在庄蔚然身边，这个时候他就特别想要来支烟，可惜的是图书馆是不允许抽烟的。图书馆有些空荡，来看书的人并不多，尤其是现在快要凌。即便是二十四时营业，而且也是华国最好的大学之一。可又是长假，又是通宵看书。不可能会有多少人，除非现在忙着考研或者是这么晚还在做研究，跑来查资料的人。几乎是没有人会这么晚还跑来图书馆通宵看书，庄蔚然找了好几本期刊，正在看着。

    晃眼间，看见钱明章正坐在椅子上好像是在计算着什么东西。

    慢悠悠地走到钱明章的面前，他趴在桌上，手上的笔飞快的写着——庄蔚然也没有话，只是默默地看着。

    半晌后，庄蔚然终于忍不住出声道，“你这里在代入时算错了。”

    着他指着错误的地方，一把将钱明章手中的笔拿过来，“这么算。”弯下腰，他开始在草稿纸上不停的写着。钱明章眨巴着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这位大佬。

    “看懂了吗？”

    “诶。”钱明章回过神来，看向草稿纸，想了好大半天的时间。这才缓缓地道，“我好想有点看懂了。”

    “恩，看懂就成。”庄蔚然放下笔，对钱明章道，“这么晚了？还在做论文？”

    “是啊。”钱明章笑着道，“因为季教授最近没空……”

    “有没有想过当交换生。”庄蔚然知道就算是钱明章想要转学去龙城大学，估计季教授只会杀到龙城大学来揍他一顿。想要拐走一个博士生，对于庄蔚然来还是挺简单的。

    “交换生？”钱明章不太理解庄蔚然想要什么。

    “就是来龙城大学学习一段时间，你不可能不知道啊？”

    “额……国内也可以？”

    “其他人可不可以我不知道，如果你想要来，我保证一定可以。”

    钱明章很心动，前些日子见到这位师兄的时候，他就已经很心动了。可是季教授对他不薄，可是他现在做的问题，事实上季教授没怎么研究。根本给不了他多少意见，师兄就不一样。本身在这方面就是全球最顶尖的水平，如果能在师兄那里学习。即便是每天还是他独自研究的时间比较多，但只要有问题，他也不用独自看文献、资料这么久，搞得似懂非懂的。

    师兄可以给他讲解，他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不知道去龙城大学的好处。但是季教授那边，他实在是交不了差。更何况眼前的大佬还算是他师兄，这么想想，不仅是他，就连大佬估计都会被季教授一起给揍一顿。

    “师弟。“庄蔚然坐在钱明章的对面，这里是图书馆，他话的声音并不大，“你想想看，确实如果你转学去龙城大学季教授会生气。但是你以交换生的名义来龙城大学学习一段时间，季教授会生气吗？”

    钱明章想了一下，毫不犹豫的道，“教授应该还是会生气的吧？”

    “你不能这么想，你只是来学习一段时间，毕业还是在华科大毕业。你充其量就是到龙城大学访问学习的。”

    “可是……华科大没有这样的先例吧应该？”

    “不管有没有这样的先例，你得好好想想，你的将来，和你的课题对不对？”

    钱明章艰难的点头，庄蔚然继续忽悠，“现在龙城大学的氛围也不错，并且每年都会有国际顶尖的数学家来龙城大学交流，在会议上，大家都能够学习到全球数学最先进的思想和经验。”

    “这对于任何人的学术生涯都是有飞跃一般的助力。如果你在华科大，最近这几年很难去参加这种国际顶尖的会议吧？”

    钱明章继续点头，确实他没有资格去参加这种会议。

    “但是如果你去龙城大学，不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参加这个会议了吗？还有，我们龙城大学会经常邀请其他知名高校的教授前来交流学习经验，办个学术讲座之类的。”庄蔚然的话对于钱明章来，实在是太具有诱惑力。

    “你想想，如果你到了龙城大学，是不是在学术上会有很大的提升？”

    钱明章毫不犹豫地点头，庄蔚然潇洒的笑着，“师弟，欢迎来到龙城大学。”

    “可是……师兄。”钱明章心翼翼的询问道，“我去龙城大学能在你那里学习吗？”

    “当然可以。”庄蔚然心花怒放，他这是第一次这么忽悠人，没想到把人给忽悠得一愣一愣的。估计要不了多久，他就真能把人给拐到龙城大学去，对于钱明章，庄蔚然很看好。尽管现在看上去，钱明章在学术上还有很多欠缺。

    可是等他在成长几年，庄蔚然觉得他作为全球一流的数学家是绰绰有余的，再加上他本身就是书香世家。他爷爷就是华国国防科大的教授，从耳濡目染，对于数学这方面有常人不可及的敏锐程度。

    “欢迎加入龙城大学。”

    石正安淡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琢磨着庄蔚然的神态，和他当初当兵的时候，他们大队长跑来挖人，那种神情不能是非常吻合吧，但也可以是一模一样。

    画饼充饥，运用得那叫一个娴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