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我们到底要去干什么?”
那些人面面相觑,记什么,他们到时候会看到什么,听到什么?这次出行似乎没有他们赖以信任的长官,怎么看他们的性命都系在这个不靠谱的军火贩子身上了。
冉越悠悠吐了口烟圈,“帮你们联邦抓几只猪。”
不是几只,是二十九只。
对于他来,在关键时候能撇下主舰自己跑了的家伙,不配用部队称呼。
他完转身走了,裴汇将剩下那些人零散编进舰队后也跟着去了休息室。
“你真要帮联邦歼灭他们?”裴汇清楚知道冉越心里憋了股火,现在他想知道这火是冲着谁。自从海森格把他给算计了,从此再也难看出冉越心里到底在琢磨什么了。
“我要抓他们又不是杀他们,不过是把他们送到应该去的战场而已,他们就是要死也得给我死在本来的战场上。”
冉越挑眉,语气不屑,“让他们死得其所而已,反正联邦容不得他们了。”
他不在乎猪的性命,尤其是逃跑的猪,裴汇也不算为谁争辩什么,只低头看了眼消息。
“j1位面已经有两艘脱战星舰请求建立结点。”
“是不是以为我们是来救他们的?”冉越看不出神色,但声音透着嘲弄,“我猜他们请求返航的按键都要戳烂了。”
在他的眼里,那些都是逃兵。
裴汇看了眼接着发来的消息,顿了一下。
“不是boss,他们请求继续进攻梅瑞达星系。”
冉越怔愣了半秒,旋即大笑,“好啊,士兵嘛,就要死在冲锋的路上。”
他停了一下,接着道,“传我的话,之后找到的脱战星舰,如果他们要求返航,就地歼灭。”
还以为联邦的人都没有骨头呢。
当格温登上冉越所在的星舰时,他的表情很沉重。不明所以的联邦士兵以欢迎且热烈的目光向他行注目礼,在他们眼中,格温是英雄。
可北部的基地指挥使深深知道,他不是,也不配。在面对光翼时,他吓得直哆嗦。
冉越好整以暇得看着这位舰长的表情从沉重趋于崩溃。
格温将指挥权联和记录仪全部上交,咬牙道,“我们不需要返航。”
“没人要你返航。”冉越扭头让裴汇把记录映像上传到每个人的终端,然后又看向格温,语气随意,“我叫你来就是想问你一件事,”
“您。”
“解煜,真的死了?”
冉越面无表情,裴汇手下的动作停顿了,他也想知道这个答案。
海森格临走之前告诉过他,叛军要想走向胜利,唯一可能就是解煜死亡。解煜不死,联邦最后一道防线仍在,前路黑暗。
格温语气艰难,声音干涩,“无法跃迁的情况下,除非反应极快,不然面对光翼,庞大的舰体几乎毫无胜算。”
逼近崩溃的舰长不知源何的勇气,他逼视着军火贩子,“您创造了光翼,它的攻击方式和优点您应该比我清楚。”
裴汇明确捕捉到冉越骤然握紧的拳头,以及激烈的信息素。他抹了把汗,下意识想拦,可后者却难得的没有发火。
空气里残存着狂风暴雨的气息,完全可以想象当时他的暴怒。
可气息收敛,海潮失了以往的狂劲,留下的只有颓唐。
“我靠战争为食。”
那是活着的手段。
冉越似乎是在解释,可显然不知道解释给谁听。
传报兵把格温送走,几乎所有舰上士兵都收到了终端信息。副舰上的记录映像原本是机密文件,平常士兵没有这个权限,他么无权接近真相,从来只有被动得听命,然后送死。
周而复始。
这次,他们看到了,听到了,名为真相的东西。
联邦的士兵终于知道之前军火贩子让他们记录什么了。
记录真相。
解煜在被限制跃迁的情况下提前下命,拯救了二十九艘星舰士兵的性命。
这就是真相。
在完全相反的真相面前,人们显得很无力,全舰哗然。
他们不知道其中牵扯着什么利害关系,更不知道其中缘故,他们只是感到愤怒与疑惑,到底为了什么,能以如此残忍的手段污蔑一个人的清白。
裴汇看着冉越,自从格温离开,他就一直在那坐着。副官盯了半晌,问出了一个奇怪的问题,“你是不是后悔了boss?”
冉越似乎猛地清醒,任何人都能听见他的咬牙切齿,“后悔什么?老子从不后悔。”
裴汇当然知道自家刚愎自用的长官做事从没后悔这两个字,他只可能让别人后悔,所以副官很奇怪自己刚才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因为冉越的表情像极了后悔。
副官耸耸肩,肯定是他看错了,于是他转移了话题。
“已经按你的意思联络了杰斯·埃尔罗,挂上信号了,一分钟后展开。”冉越到底怎么想的不知道,但裴汇知道,他现在要让别人后悔了。
以战争为食的人,最擅长的就是制造混乱,甚至乐于把自己也卷进混乱的漩涡里。
混乱本身。
杰斯·埃尔罗在收到消息后表情陡然一变。
他原本赤着半身同怀里依偎的两个omega寻欢作乐,庆祝他的仇敌解煜终于死无葬身之地,可通讯信号让他变了脸,接着迅速把那两只o丢了出去,开始找衣服。
在他的杂种哥哥面前,自己决不能没面子,作为埃尔罗的纯血,父亲亲手下的基业要靠着冉越才能苟延残喘,被玩弄在股掌之中,这是他忍不了的。
可忍不了也没办法,那是事实,于是只能尽量在别处找场子。
通讯屏在他面前展开,杰斯看着冉越,后者像条毒蛇,永远不知道在算计着什么。可这次被他算计了,杂种想要的东西,被他先毁了。
对,冉越标记的第一个omega,在他还不知道的时候,被他开发的光翼给杀了。
想到这,杰斯简直就要大笑,可笑过之后,就是忐忑了。
他算计了冉越,还不知道后者会怎么报复,不过他只关注一时的痛快,之后的烂摊子之后再。
于是他骂道:“杂种。”
“傻逼。”冉越同样在骂。
他们同时骂着,心里也在想同一件事。
我要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