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柏分之雷鸣瓦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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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雨浓跟董秋分交换了眼色,微微俯身接过那张纸条,轻声问道:

    “闾丘先生,既然您对自己的作品如此挚爱,对事业又饱满热忱,为什么要自毁前程呢?”

    闾丘儒自从被捕以来一直闭口不言,对杀人事实供认不讳,其他的一概不谈,就是要慨然赴死。

    他的杀人动机可以解释为男人的自尊心太强因爱生妒,但是一个对事业如此热爱的人,视事业超乎个人生命的人,怎么会做出如此轻率的决定?

    “因为,我的白雪公主不纯洁了。”

    闾丘儒眼神露出绝望,淡淡的:“她被玷污了,甚至沉沦于性事,她堕落了。”

    他在他的妻子。案情报告中,他妻子生前是他舞团的首席舞者。

    董秋分惊愕,追问:“她是你的妻子,你们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亲密行为?”

    到这里,闾丘儒情绪激动起来,攥紧拳头锤着台面:

    “我从来没有碰过她!她不是我一个人的,她是属于舞台的,她可以成为伟大的艺术家!她毁了我和我们的梦想!”

    闾丘儒情绪瞬间失控,疯狂咆哮,似乎想要挣脱手铐的束缚,也因为暴怒被强行带走。

    疯癫了……

    陶雨浓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场景,方才在里面强忍着恶心,一出看守所大门,扶着墙壁干呕了起来。

    “你还好吗?”董秋分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陶雨浓直起腰来拍了拍心口:“姐,原来你每天都要面对这样的事情。我好崇拜你啊。”

    董秋分淡淡一笑:“了你可能不信,我也是第1次。”

    陶雨浓直起腰来,难以置信似的:“你的心理素质好强大。”

    “恋爱谈多了就这样,男人什么话都折半听。”

    董秋分抿唇,指着她手里的纸条,问:“你觉得他这个作品有艺术价值吗?”

    陶雨浓是个才女,年纪轻轻就出书,绘画音乐舞蹈等涉及到艺术的方面都在行,艺术上的事问她很有指导性。

    陶雨浓眨了眨眼,:“他或许可以把舞台做得很绚丽,但就思想深度来,远远达不到世界水平,更像是一场意淫。具体的我要仔细看了才知道。”

    两人就此分别。

    到了晚上,董秋分收到了陶雨浓的电话,:“姐,他有没有进行过精神鉴定?”

    董秋分翻了翻手边的资料,没有类似文件。

    陶雨浓顿了顿,接着:“你知道的,西方很多童话的价值观都是歪的,比如灰姑娘要通过激烈的雌竞夺得王子的好感,睡美人要等王子亲吻才能苏醒,美人鱼为了见王子献出了美丽的歌声。

    这些贬低女性的观点在他的作品中变成了为追逐爱情付出的美德。此外,对白生涩,大篇幅的旁白都是无病呻吟,可以,毫无艺术价值。”

    陶雨浓顿了顿,接着:“都艺术家是疯子,但他,可能是真的疯。”

    挂了电话,她电话跟田律师沟通了事件进展,田律师建议她可以提出精神鉴定的请求,毕竟作为犯罪嫌疑人的律师,她有义务维护他的权益。

    第二天庭审如期举行,因为此次事件带来的影响巨大,很多媒体和网络主播聚集在法庭门口。

    除了被害人家属和几位官方记者能进入会场外,其他人都无权旁听。

    华港电视台也在受邀之列,陶雨浓主动请缨,跟着法制部同事一起进入庭审现场。

    9点开庭……

    闾丘儒站在被告席上,看到了观众席上的陶雨浓,平淡的脸上浮起一丝诡异的微笑。

    庭审期间,董秋分提出了对闾丘儒做精神鉴定的请求,并有理有据进行了阐述。

    法官对她这超乎寻常的举动表示不悦,基于请求合理,法官宣布休庭,准许检方做精神鉴定,延期开庭。

    闾丘儒被带走后,受害者家属现场大骂董秋分是无良律师,替坏人话,苍天有眼她应该横死。

    董秋分强忍着那些不适,镇定的从出口退场,刚走到卫生间,方才的受害人母亲疯了一样扑上来,手脚并用的往她脸上招呼。

    “来人!救火!”

    董秋分根本招架不住,嘶喊几声,隔壁男厕跑过来一个人,将受害人母亲拉开。

    对方双瞳似火盯着她,辱骂了一堆不堪入耳的话,最后冷冷的扔下一句:

    “你将来也要做母亲的,苍天有眼,我咒你一定要体会到我今天的痛苦!”

    对方走远,董秋分才感觉到脸上火辣辣的疼。

    “分分,还好吧?”身侧的男士低声开口。

    董秋分抬眼,竟是傅承,今天的检方公诉人。

    之前舅舅介绍两人认识,约会过几次,傅承花心又多情,故事没开始就结束了。

    “没事,谢谢你。”

    董秋分转身看向镜子,脖子处被划了一道,脸上也红了一片,裙子也被扯烂了,动作稍微大一点就会大泄春光。

    傅承看着她补妆遮盖瑕疵的狼狈样子,揣着胳膊趣:

    “敢这么欺负人,要不要我藏匿证据,替你扳回一局?”

    傅承这人不按常理出牌,出了名的狡诈阴诡,信他的就很容易被牵着鼻子走。

    连舅舅都,这家伙幸亏是被国家收了,要是放归社会,那指不定是福是祸。

    董秋分没信他的鬼话,不动声色,淡淡的:“再一遍,给你录下来,保证能脱了你这身皮。”

    傅承一笑,:“不用那么拿麻烦,我的衣服你想脱就能脱。”

    着,就真的开始解扣子。

    “你有病吧?”董秋分作势要将粉扑扔到他身上。

    傅承一笑,将心口的国徽取下,将西装脱下来,递给她:

    “挡一下,你总不会想这样出去吧?”

    董秋分低头看了若隐若现的内裤边,无奈接过,将他的西装系在腰间。

    “我送你吧,车在后院。”傅承。

    “不用,我自己开车了。”董秋分拒绝。

    傅承没坚持,冲窗外歪了下头,抱着胳膊不动声色的:

    “随便,如果你能走到你的车跟前的话。”

    董秋分走到窗边,低头往下一看,受害人家属身边围了一群记者,正在哭诉着世道不公,坏人要逍遥法外。

    她要走到外部停车场取车,就必须要穿过这个正门。

    董秋分叹了口气,无奈苦笑一声:“傅老师,麻烦您了。”

    回程路上,傅承想跟她话,董秋分没接话茬。

    傅承业务能力好,众人皆知,可大家对他的印象,好像是女人缘比业务能力还要好。

    她正烦着,手机嗡嗡又响了一声。

    还是之前那个陌生号码:“要坚强,你是英雄。”

    董秋分心生疑窦,两条短信叠在一起,暧昧的语气,听起来却格外惊悚。

    她给那个号码拨了回去,无人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