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弘瞻的纸条毕竟是已死之人,还是……
毕竟是已死之人,还是被雍正厌弃之时死去的人,绝对不会成为第二个云惠。
事情过去之后,似乎宫里宫外都平静了下来,还在圆明园的嫔妃安分守己,弘瞻在宫外和府里的长辈培养感情,刘慧珠也在雍正的陪伴之下淡忘悲痛。
天气逐渐转凉,弘瞻出去不过几日便到了中秋佳节,雍正也过会举办宴会。
原本没做好准备的刘慧珠,顿时便有些慌乱。
“这……中秋那日冷不冷?里里外外的走动会不会累着弘瞻?这几日不见也不知道在外边儿习不习惯……”
刘慧珠慌得坐不住,一边走一边念叨,雍正幽幽叹气将她拉着坐下。
“冬云嬷嬷在他身边看着呢,亲王府那么多人也都将他当宝一般的疼着,你且放宽心。”着便对苏培盛使了眼色,“你看这是新制的秋装,看看中秋穿哪身儿,再看看首饰戴些什么。”
他提醒的也是,弘瞻在外头被那一府的福晋侧福晋当眼珠子一般,哪里会不习惯,他身边又都是带了熟悉的人伺候,应当过的很好。
她心里的慌乱来的快,去的也快,随后便随着雍正挑起了衣裳和首饰。
一身暖黄的金桂纹样的衣裳,头上是新置办的玉器首饰,挑了许久才定下来。
雍正看着挑出来的衣裳首饰也十分满意。
颜色搭着看起来便温婉宜人,再适合这秋天不过了。
中秋的宴会,依旧是熹妃和一干有经验的嫔妃把持,圆明园景色好,也有许多宫里没栽的果子菜蔬,今年这宴席上用的菜品,许多都是圆明园里产出的。
今年中秋与之前最大的不同大概就是气氛吧。
宴席上端坐的都是爱新觉罗家的人,皇室,亲近的宗室,加起来人也不少,最惹人注目的便是弘瞻。
雍正见他的模样也不是过的不好,不过为了安刘慧珠的心还是问了一句:“弘瞻在宫外可好?”
“回皇上,一切都好,众额娘待臣如同己出。”弘瞻已经过继,各种称呼自然也要跟着改,只是叫雍正为伯父他叫不出口,倒不如叫皇上。
“皇上和谦嫔娘娘,是否安好?”
他这句话一出,雍正便转头去看刘慧珠,见她抿着嘴唇的模样,也知道她觉得难过了,“安好,既然在府里待了几日都还适应,也该出来走动走动。”
虽是过继出去的,但也没人能拦着他回宫请安,他的话也是在提醒旁人。
弘瞻明白这个道理,笑着便应下了。
刘慧珠看见弘瞻,倒也没觉得他瘦了,或是看起来过的不如意,悬着的心也放下大半,只是听他话,还是觉得眼睛有些酸涩。
人都是要分开的,能记得她已经很好了,接下来的路也是他自己去走,她身旁的人注定只有雍正。
中秋除了简单的吃吃喝喝,便是要献上中秋贺礼。
弘历和弘昼是被关注最多的人,弘瞻还,又是被过继出去的,因此也没有多少人分心关注。
作为雍正剩下唯二两个儿子中的大儿子,弘历献上的是一份废了很大劲才寻得的月饼,是南方一处十分偏僻地方的月饼,因为当地人常年吃又十分长寿,因此也有祝贺长寿的意思。
刘慧珠也分得了一个,尝起来有些粗糙,为了保留原有的独特风味,五谷粗粮哪怕御厨已经尽量磨细了,还是让吃惯了细粮的人觉得有些刺嗓子,不过味道尚可,偶尔吃一吃也算是新奇。
看雍正也是十分满意的模样,懂的人便知道弘历这是献上了十分讨喜的东西,因为雍正更注重的是百姓。
弘昼则是献上了一块翡翠屏风,利用巧色雕了山水云彩,看似十分精美贵重,实则并不是雍正喜欢的东西。
果然,刘慧珠转头一看,便见雍正皱着眉,阴沉着脸问道:“这又是哪儿淘来的东西?”
“这是办丧事的时候,二十四叔送的,一整块大石头,取了这最好的一部分做了屏风,皇阿玛可还喜欢?”
弘昼不想讨雍正喜欢,起码在别人眼里他不能讨他喜欢,但是也不会让雍正动怒。
话一,果然就看见他脸色好转,接下来也没什么,挥挥手就让他回去坐着了。
接下来便是一如往年的赏月放河灯,刘慧珠今年也走到了河边,雍正在身旁陪着她。
“写了什么?”雍正没见她提笔写了什么字,见她坚持要自己将河灯放下去,便问道。
一手拿着灯,一手放在雍正手臂上慢慢往下走,“不过是祈福的话,写来写去也就那一两句罢了。”
随后便蹲下将河灯放进水里,看着灯慢慢飘远,雍正也没再问到底写了什么,他问不出来。
放了灯,看着满院子的灯笼烛光,热闹的跟除夕似的,心里难免有些落寞,雍正便让她先回去。
刚出了门,便看见弘瞻和果亲王福晋,也就是他现在名义上的额娘站在一块儿。
“谦嫔娘娘。”原果亲王福晋钮祜禄氏年岁也不,十分知礼,也疼爱弘瞻,在门外等的这时间,不时便询问弘瞻是否觉得冷。
刘慧珠见她们还在,误以为是有什么事,“太妃在此停留可是有何事?”
亲王遗孀,按规矩都封为太王妃,只是为了方便会统称为太妃,毕竟不能再以福晋称呼,太王妃称呼起来又过于奇怪。
“无事。”太王妃道,“只是弘瞻想留下来给谦嫔娘娘一个东西,宴席上人多眼杂的也不好拿出来。”
弘瞻拿出来一个盒子,“额娘回去再开,交到额娘手上弘瞻也放心了,钮祜禄额娘身子不太好,儿子便回去了。”
刘慧珠并没有纠正他的称呼,只是伸手接过,“嗯,回去吧。”
钮祜禄太妃牵着弘瞻离去,她喜爱弘瞻,刘慧珠能从她眼睛里轻易便看出来,也看出来她对弘瞻依旧称呼她为额娘毫不介意。
坐着步撵回去,手心大的盒子一直被她捏在手里,圆圆的盒子做的精巧,上面雕着石榴十分讨喜。
到了屋子里,才心翼翼的开来,里面只是一盒胭脂。
看着绯色的胭脂,刘慧珠都有一瞬间的呆愣,就这一盒胭脂怎么就值得弘瞻在风里等那么久?她着实想不通。
随后在转动盒子的时候,发现盒子里装胭脂的罐儿能取出来,微微皱眉后便取了出来。
底下压着一张纸。
纸上所写的是她从未接触过的东西,也是她根本想象不到的东西。
张芸和雍正的生年卒年,还写着张芸未死,已经离了京城往江南而去。
若是旁人将这纸给了她,她一定会觉得是有人在咒雍正,可给她的是弘瞻,她便开始觉得恐惧。
她知道弘瞻不同于一般孩童,这也是她敢让他出宫的原因,他在离宫前就表现的不像孩童,若非是没觉得陌生,她会以为他是被什么游魂野鬼占了身躯。
他知道的东西也不是一般多,只是这纸上的内容,他是如何知道的?
张芸未死,于她而言不过是觉得情理之中,只是纸上所写雍正驾崩的时日叫她觉得意外……
如果真是这样,岂不是只余下八日?
“八日……”这个时间真是让她有些猝不及防,明明才将一切危险都解决了,只想和他一块儿度过余生,余生居然这么短么?
雍正走进来,听她着什么,一时没听清便问道:“什么呢?”
惊的她手一抖,盖上胭脂盒子,起身走到香炉旁,将纸条子丢进去。雍正也只是看着她,虽然好奇那纸上写了什么,到底没走上去。
刘慧珠也知道他不过来,因此只是在他出声的时候被吓了一跳,随后便自然的将东西销毁。
等她看着炉子里的纸条被烧的干净后,才走过去。
“弘瞻给的?”她每日跟谁过话,见过什么人,多的是人和他汇报,也知道弘瞻给了她这个东西。
将盒子递过去,刘慧珠叹气,“在外边儿吹了好一会儿冷风,钮祜禄太妃也受累吹了风。”
这也是在为钮祜禄太妃话,她怕雍正觉得太妃不心疼弘瞻。
“嗯。”雍正开胭脂盒,又放在她脸颊旁仔细看了看,“挺合适的。”
“弘瞻还是有心,知道送你可心的东西,这应当也是有钮祜禄氏的主意,明日便用这胭脂吧,秋日里看着气色都好不少。”
到这个,刘慧珠想起纸上的内容,看着他眼睛下微青的颜色,“皇上这几日也没批多少折子,怎么看起来脸色这么不好,可是身子不舒坦。传了太医么?”
“之前天儿热,如今入秋有些不习惯,过几日便好了。”雍正只以为是寻常的关心,未曾料到这次她极其认真。
“去传太医,就我有些不舒服。”
见她皱眉的模样,忍不住伸手覆上手,拇指轻轻蹭了蹭,“怎么这么紧张,半夜还传太医。”
心里有事,刘慧珠也不想再什么虚话,只是皱眉等太医。
太医来的快,又因为最近经常被传召,这次来的更快,到了之后先是给刘慧珠把脉,并没有什么问题抬眼看了看雍正。
刘慧珠道:“给皇上也看看。”
雍正点点头,太医自然照办,诊脉时脸色并无异常,“皇上近来胃口有些不好,可叫御膳房调整膳食单子,别的便没什么了。”
有了太医的话,她安心不少,却依旧没有彻底放心。
那纸条上写的,不管真假,总归像是在她心里留了根刺一样,也让她在往后总是担惊受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