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第二十九章(捉虫) 糯糯……
涂诺被吓到, 转身就要跑。
“回来!”
严承光恶声恶气,把裤子脱下来,往涂诺这边一扔, “你办事最牢靠了,把裤子也送过去吧。”
涂诺手足无措地接过了严承光的裤子, 却还记得心翼翼地往他的那边瞄……
呼,吓一跳, 她还以为他真的只剩下一条内裤了。
原来, 人家里面还穿着一条篮球健身裤呢。
不过, 那裤裤貌似有点紧, 涂诺一眼扫过去就看见了那双芭蕾舞者一样的大长腿, 还有那性感的……
那就是许金朵传中的翘臀吗?
可惜,涂诺没有看完全, 严承光早拉开车门钻进车里去了。
然后,他才落下身边的窗户继续耀武扬威, “装什么傻啊?送过去啊!”
“……”
涂诺觉着吧,这件事, 还得再斟酌一下。
因为, 她现在搞不清楚领导到底是真的善心大发,还是只是在讽刺她。
所以,还是应该再搞搞清楚。
姑娘抬起头, “那个……”
“那什么个?”男人很凶, “我长得丑, 我不配,行了吧?”
涂诺:“……”
不是,我明明还什么都没呢。
看见涂诺还愣在那里,严承光暴躁地举起了手里的腰带, “怎么,还算要腰带?”
“不是不是,”涂诺急得直摇手,“我只是……”
见姑娘十分地纠结和别扭,严承光一笑,往车窗上一趴,手托着腮,迷离着桃花眼看着她,“那干脆把叔叔也送过去吧。”
“那不行!”涂诺抬起头来,很认真地摇了摇头,“阿姨不能答应。”
“……”
遇到这样一个笨蛋,严承光感觉自己简直是佛了佛了地。
他低咒了一声“笨蛋”,就钻进车里,生无可恋地把窗玻璃升了上去。
涂诺实在是没有办法,只好抱着严承光的裤子去送人。
保洁员休息室里,蛋糕上已经插上了蜡烛。
涂诺抱着衣服刚要敲门,手指却突然触碰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
她翻开裤袋拿出来一看,却是一只火机。
火机也要送吗?
涂诺看着那只银色的火机,记得昨天它还在严承光的手里长了翅膀一般飞舞。
涂诺又翻看了一下,发现机身上还刻着严承光名字的拼音缩写。
嗯,是独家定制款,应该是不送人的。
涂诺把裤子送给了阿姨和大爷,两个人都很高兴,非要拉着她一起吃蛋糕。
涂诺谢过了,再回来想还火机,严承光的车子已经开走了。
她为难地看着手里的火机,心想,还要包个快递送过去吗?
庆行酒店,魏组家公主的庆生宴已经开始。
涂诺不会喝酒,宋姐却少不了应酬。
她们刚进宴会厅,宋姐就被相熟的人拉到前面桌去坐了。
所以,涂诺没有跟宋姐一桌,而是找了一个女士和孩子比较多的桌子坐下来。
涂诺刚坐下,就感觉到了一道善意而腼腆的目光向她看过来。
她一抬头,就看见了严承光的助理孙饶。
涂诺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严承光的人。
据她所知,严承光在宇辉大厂那边人缘特别好,据有个口号叫什么“人人都爱严副总”,在宇辉大厦这边却一向特立独行,不太注重人际。
尤其又听魏波属于肖派,他应该更是不屑于交往。
所以,孙饶是代表严承光过来的吗?
怀着这个疑问,涂诺走过去,跟坐在孙饶旁边的一位大姐商量了一下,换了一下位置。
孙助理长得斯文清秀,性格也跟外表一样腼腆内向,话很少。
明江商圈都知道严承光有两个得力助理,一个是行政助理褚耀,一个是生活助理孙饶。
褚耀毕业名校,为人聪敏伶俐,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文韬武略兼备,是严承光的军师诸葛亮。
而做为严承光生活助理的孙饶则严肃谨慎,事无巨细,面面俱到,是严承光的得力大管家。
宇辉流行一句话,有关严副总的事情,外事不决问褚耀,内事不定问孙饶。
孙助理脾气好,个子高,皮肤白,平时安静腼腆的样子就像个女孩子,此时一这么近距离地面对涂诺,竟然还有些紧张。
不过,他倒是很绅士,会主动帮女生拉椅子,看见有服务员端着盘子从涂诺身后经过,也会不动声色地伸手挡一下。
可是,他的话真的是很少很少。
两个人坐在一起,都是涂诺主动找话题。
聊了一会儿以后,涂诺终于知道,孙饶今晚并不是代表严承光来的,而是代表他姐姐来的。
孙饶的姐姐就是那位长得又帅又美的川菜馆的老板孙丰。
孙饶她姐姐孙丰跟魏波是同学。
今晚,魏波也邀请了孙老板。
孙老板却因为店里太忙过不来。
孙老板抠门,觉的自己随了钱,不能来吃饭实在是太亏,就派了她老弟过来帮她吃回去。
聊过家常以后,涂诺才敢把话题往严承光的身上引。
她问孙饶:“严总是不是挺喜欢篮球的。”
“是。”
“他今天是去篮球了吗?”
对于涂诺的这个问题,孙助理显然有些警惕。
涂诺连忙:“我也是猜的。我听别人严总经常去热风篮球馆篮球,今天没在这里看见他,所以就猜一下。”
孙饶笑一下,:“严总是去篮球了,他们俱乐部今天有比赛。”
涂诺明白了,怪不得严承光会提前在公司就套上他的性感裤裤。
聊到这里,涂诺真的觉得孙饶是个好司机。
聊其他都没事,一涉及他家老板,孙助理就惜字如金。
想多问出点什么来,真的是挺难的。
正在这时,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走过来,很热情地跟孙饶招呼。
“孙助,您也在啊?”
孙饶认出男人,连忙站起来。
男人却表现出受宠若惊的样子,连忙又把孙饶往椅子上让。
两个人站在那里寒暄,男人的无非还是请孙饶帮忙引荐。
还暗示如果可以让他跟严总见个面,一定不会亏待。
那个人走后,同桌一位画着大浓妆的胖胖的阿姨不由就问孙饶,“帅哥,你在宇辉是领导?”
孙饶腼腆一笑,老实回答,“不是,我只是给领导开车。”
“司机?”
女人又量了孙饶一眼,表示不相信,“那你一定是给大领导开车的吧?”
孙饶笑笑,不做回答。
那个女人却不依不饶,伸着一张像是刷了墙腻子的大白脸过来听,“是不是给宇辉那个二公子做司机啊?”
孙饶还是笑一下,不话。
女人却不知进退,“那你的工资一定很高吧?”
“那位二公子给你开多少钱呀?”
“你那领导不好伺候吧?”
“听他脾气很怪,外号大魔王的,是不是呀?”
涂诺见孙饶被那个女人追问得窘迫,就拉着他一起看搞笑视频。
女人却一点礼貌都没有,还在那里自自话。
“宇辉是大企业,如果可以给大领导开车,可比一般的公务员都强呢。”
“肖正宇退了,宇辉现在最大的官儿是谁啊?”
“那位大魔王二公子一辈子都不能考驾照了吧?”
孙饶跟涂诺看着视频,都不搭理她。
旁边一个女人好奇,“怎么不能考驾照啊?是残疾人吗?”
“你不知道?”
胖阿姨把贴着猪毛刷一样的假睫毛的眼睛一瞪,“七年前那事儿你真不知道?”
旁边女人疑惑,“什么事儿啊?我不知道。”
一看竟然还有人不知道七年前宇辉集团的那件事,胖女人立刻就来了兴致,她把屁股向那个女人身边挪了挪,拉着那个女人就八卦。
这时候,服务员开始上菜。
这样的包桌宴,前几道都是冷拼。
到时候服务员会搬来一只大托盘,上面垒四五盘冷拼。
涂诺的位置靠近外面,虽然他们这一桌的服务员还没有来上菜,她却提前起身,让到了一边。
这时候,那位胖太太正到肖正宇的妻子明清辉去世,刚要兴致勃勃地往高潮走,只听嘭的一声响,她身后的一只气球炸了。
今晚庆生宴的现场是请了专业的团队设计的。
为了营造气氛,餐桌前悬着的气球里面都冲了满满的金粉。
此时气球一炸,那些亮闪闪的金粉瞬间喷出,不偏不倚,洒了胖女人一身,连带她早已经给自己倒满的红酒杯也遭了殃。
女人吓了一跳,一边拍着自己的头发,一边站了起来。
她刚想发作,却听见站在她身后的姑娘软软糯糯地:“阿姨,您真幸运,竟然博了个满头彩,买彩票都能中头奖的。”
姑娘会话,一句话,女人就是想发火也发不起来了。
不过,她今晚的妆实在太浓了,此时,她的眼睫毛上,嘴唇上都粘上了金粉,面前的酒杯里也是。
女人一边招呼服务员再给她换一套新餐具,一边去洗手间处理自己的脸,也就没有时间再嚼别人家的舌头了。
很快,他们这一桌的服务员也来上菜了。
涂诺若无其事,还帮着服务员布菜。
孙饶则一边帮涂诺拆着餐具,一边不动声色地把她刚才扎气球用的牙签丢到了桌子底下。
宴席结束已经是晚上九点多。
宋姐扛不住几位同事的邀请,被拉着一起去唱歌。
她邀请涂诺一起,涂诺却借口回去还得听网课回放,拒绝了。
孙饶就主动提出送涂诺回家。
孙助是宇辉集团出了名的稳妥人,把涂诺交给他,宋姐没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孙饶今天开得依然是严承光的保时捷。
涂诺坐在后面,严承光经常坐的那个位置。
孙饶话少,涂诺其实也不是很善谈的人。
车厢里很安静,涂诺坐在严承光的位置望向窗外。
晚上快十点的城市还没有安静下来。
大街上出来散步消暑的人很多,街灯明亮辉煌。
涂诺在心里想着,这就是严承光每天晚上下班以后看见的街景吧?
不过,他高,她矮,同样的位置望出去,视线却不在同样的高度,看见的风景也会有所不同吧。
涂诺这样想着,就悄悄地用两只手撑在身边,抬起一点身体,刚要再次向窗外看去,就在车门旁边的插盒里发现了一本书。
那是一本诗集,《云雀叫了一整天》。
应该是被翻过很多遍了,书页都有些起毛。
涂诺有些意外,她没想到严承光竟然会看这种书。
他每天翻的,不应该是什么商场啊金融啊之类吗?
涂诺把书随手翻了翻,然后,就在书页的中间发现了一个书签。
确切地,应该是一页纸。
纸页不宽,从中间对折以后用硬壳的塑料塑封了。
上面星星点点还有些字迹。
这可真是一个奇怪的发现。
竟然有人会用废纸做书签!
涂诺把书签翻过来再看,就在后面发现了一行红笔写的数字。
她拿近了再看,觉的好像是老师用红笔在试卷的卷首上去的100分。
所以,这张废纸的原身是一张试卷?
这可就更加奇怪了。
这是什么试卷啊,都破成这样了,还值得如此珍惜?
只可惜,纸页残缺的厉害,她辨不清“100”下面,那个模模糊糊的答题者的名字。
可是,这狗爬一样的字迹,怎么有点眼熟呢?
涂诺借着车窗外的路灯光把那个书签拿近了再看……
额……
那只狗,好像是她。
所以,严承光竟然还留着那一年,她测的试卷?
涂诺,“……”
涂诺的心脏扑通扑通跳起来,孙饶的手机却突然响了。
手机在前面的支架上导着航,号码一切进来,涂诺就看见了那个名字,严总。
孙饶戴着蓝牙耳机,涂诺听不见对方了什么,却大概猜出,应该是严承光让孙饶去接。
看着孙饶挂了电话,涂诺:“那就不麻烦你送我了,你靠边停一下把我放下吧!”
孙饶想一下,却:“涂,是我得麻烦你一下,老板,好像喝多了。”
孙饶严承光刚才只含糊地了一个地名,就把手机挂断了。
所以,现在孙饶面临的不仅仅是一个人能不能一边开车一边照顾他醉酒的老板的问题。
还有,他刚才没听清老板的地点到底是“梧桐街”还是“五通街。”
等他再过去,那边已经无人接听了。
孙饶觉的严承光的是五通街的可能性更大。
因为他这几天跟人谈生意都是在五通街的一家茶楼。
涂诺却觉着应该是梧桐街。
两个人商量不定,最后决定,涂诺在梧桐街口下车,帮忙沿路找找看。
反正穿过梧桐街就是清辉区的新华路了,她也不算绕远。
孙饶则开车去了五通街。
孙饶在车上的时候告诉涂诺,严承光在梧桐街那边有一家书店。
书店之前是文韵李总的,是一家很老很老的店。
孙饶能上来的年代,也至少在三十年之前。
前几年,李总的出版公司经营不善,名下大量资产被拍卖。
严承光就把他那家最难出手的书店买了下来。
那是一家纯文艺范的书店,经营模式还停留在上个世纪,每个月的利润都不够员工发工资。
盘活过无数商场的严承光却坚持不做改革,不变模式,就这样开了三年。
严承光好像很喜欢那里,时不时就会过去看一看。
有时候在那里一待就是一个下午。
涂诺在网上查到,梧桐街的官方名字其实叫文昌街。
只因为路两边种满了法国梧桐,一到夏天,浓阴覆路,很是漂亮。
附近的人们就梧桐街梧桐街地叫,叫着叫着就忘记了原名。
这几年,老城改造,明江市区变化很大。
梧桐街却因为几栋颇有历史渊源的老房子而免于拆迁,那些梧桐树也就更加茂盛起来。
又因为挨着一座大学,这条街就渐渐地成了学生、情侣的卡地。
街边也就开起了很多颇具情调的书店、清吧、咖啡店。
今天不是周末,街上的行人却依然不少。
已经是晚上十点多,街边的店依然在营业。
各色各样的灯光从漂亮的窗户照出来,把街道渲染得很是浪漫。
涂诺一边走一边找,等她路过一家咖啡店,再转过一个街角,就看见了坐在老书店门前的严承光。
老书店的装修很复古。
为了维持那种年代感,门前放着的一把木头长椅都做成了油漆斑驳脱落的样子。
此时,严承光就坐在那把椅子上。
他穿着黑色的T恤,深色的长裤。
整个人没有骨头似的靠在椅背上,两条长腿就那么大大喇喇地敞着。
他的头发才洗过,没有做定型,蓬松地垂在额前,遮住了一双星星眼。
涂诺来明江以后,很少看见不穿西装的严承光。
昨天在大丰收是第一次,今晚是第二次。
此时的严承光跟在公司的时候很不一样,他疲惫,散漫,浑身都充满了无力感。
涂诺拿出手机给孙饶电话。
电话没完,那边传来女人娇滴滴的声音,“帅哥,可以加个微信吗?”
涂诺一面讲着电话,一面向那边看,就看见那个刚才明明已经从严承光身边经过的女人又折了回来,正无限风情地站在书店门前射出的霓虹里,管严承光要微信。
听见女人的声音,严承光慢慢地支起脖子,一双好看的桃花眼毫无生机地扫向女人。
男人的五官太过出色,身材也好。
虽然就这么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坐着,照样帅得让人两腿发软。
见严承光没有话,女人自信地挺了挺胸,又撩了一下头发,撒着娇:“可以吗,帅哥?”
男人淡淡一笑,“就只做朋友吗?”
严承光的声线冷而欠。
他的目光从女人峰挺的胸,直滑到细的蛇一样的腰。
“……”
女人收不住,心花怒放在脸上,声音都跟着发颤,“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啦。”
她着,递过了自己的手机,“你扫我啊。”
“抱歉。”
这一次,严承光终于坐直起来,他没有理会女人递过来的手机,而是:“我得问一下我妈。”
“问一下你妈?”
女人很意外,心想都长成这个妖孽样子了竟然还是个乖宝宝,加女生一个微信还要问一下妈妈吗?
然后,她就看见严承光扭头向着自己右手边空出来的位置,无限温柔加乖巧地对着空气:“妈,这位姐姐要跟我交朋友,您看可以吗?”
“?”
女人瞪大眼睛看着严承光的右手边,那里空空荡荡,明明什么都没有。
女人很奇怪,“你,在跟谁话?”
男人慢慢挑起桃花眼,一脸正经,“我妈啊。你看不见她吗?”
“……”
女人又看了看那个位置,那里空空荡荡的,除了从头顶树叶间漏下的一片昏黄的光,什么都没有。
女人的后背突然一阵发冷,骂了一句“神经病”,就急急忙忙地跑开了。
恶作剧奏效,男人清冷一笑,重又没骨头似的靠着椅背滑下去,再把脖子往后一仰,闭上了眼睛。
涂诺站在那里望过去,看见他沐在路灯光里的立体分明的脸,紧绷的下颌线,以及又冷又锋利的喉结。
涂诺站在路旁,一直等到孙饶赶过来。
她看着孙饶下了车向严承光走过去,才抬起手臂抹了一下眼睛,转身往回走。
没走几步,那边突然传来咚的一声响,有什么重物扑了地。
孙饶没扶住严承光,急得叫她,“涂,来帮个忙啊!”
涂诺跑过去时,严承光正抱着路边的垃圾桶在吐,酒气熏天。
刚才调戏美女的时候看着还清醒明白的,没想到已经醉成了这个样子。
对于严承光此时的状况,孙饶处理起来也很生疏。
他声着:“还从来没见严总这样过。”
生意场上,谁都知道宇辉严总酒量好。
一起喝酒,同样的量,别人醉到人事不知,他还能神清气爽地拿来合同让人家签了再睡。
今天这是怎么了?
今天,严承光为了肖明琛插手的琳琅商贸的事,跟琳琅的太子爷了一场三人篮球赛,然后又一起去吃了饭,喝了酒。
后来太子爷被女朋友拎回家,他就一个人来到了梧桐街。
一开始没有感觉怎么样,直到在书店门外坐了一会儿,渐渐感觉酒劲上来。
他自觉不能回去,才给孙饶了电话。
孙饶把严承光交给涂诺,就急急忙忙地跑去车里拿水和纸巾。
涂诺站在一旁,把手插在防晒衣的口袋里,捏紧的手指,指甲掐进了肉里。
她就那样看着严承光把自己吐成一条狗。
她的心口隐隐作痛,眼泪也模糊了双眼,却不想管他。
她想起七年前那个对她“哥哥最能吃苦”的少年。
想起那个在工厂洗绒池里挥汗如雨却依然笑容灿烂的男生。
那时候的他,流最多的汗,吃最多的苦,挣最干净的钱。
为什么现在却非要任人驭使,听人摆布?
如果七年前他羽翼未丰,只能仰人鼻息,替人顶罪也就算了。
现在,以他的能力和实力,离开宇辉,离开明江,混口饭吃有那么难吗?
为什么非要在这里这样糟蹋自己?
孙饶回来的时候,严承光已经吐完了,正毫无形象地坐在那里,长腿伸展,眼睛紧闭,面色苍白如纸。
孙饶拿了湿纸巾帮他擦了唇边的秽物,又喂他喝了几口矿泉水。
严承光恢复了一点体力,被孙饶扶着站起来。
涂诺没话,跑过去帮忙开了车门。
看着孙饶把严承光安顿好,她刚要走,防晒衣的衣角却被轻轻一牵。
男人醉意朦胧,眼尾红赤,却努力冲她一笑,哑着嗓子:“糯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