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第四十六章 糯糯会为我负责吗?……
涂诺就知道不好支使严承光帮忙的。
这下好了, 他帮她提了一次书,她花了几百块给他洗围巾,洗好还得再给他送回去。
这天下午的时候, 干洗店老板通知涂诺去取围巾,她却直到晚上七点多才能有时间。
不过老板告诉她, 他们晚上九点才关店,让她不要着急。
涂诺要出门取围巾的时候, 叶茜还没有回来。
涂诺今天晚上要听网课, 她的蓝牙耳机却被叶茜借走了。
为了不耽误听课, 涂诺在出门前给叶茜了个电话。
都已经快八点了, 叶茜那家伙却还在距离学校几十公里外的商城玩密脱。
不过, 叶茜他们准备九点的时候转场来师大附近新开的酒吧继续玩。
好吧,涂诺就先去吃了晚饭, 又背了两道题,然后再去取围巾, 顺便找叶茜拿耳机。
晚上八点半,涂诺赶在干洗店关门前取了围巾, 再去32号酒吧找叶茜。
新开业的酒吧, 优惠力度很大,这个时间点已经是人满为患。
涂诺走到酒吧门口,先给叶茜了电话, 叶茜没有接。
没办法, 她只好直接去里面找她。
涂诺刚进去, 叶茜的电话就回了过来。
她告诉涂诺她在二楼的包厢,叫她上去认识一下她的新朋友。
涂诺不想上去,就跟叶茜约好在一楼吧台见面。
酒吧里人很多,舞池里灯光闪烁。
那边音乐开得比较大, 这边相比较还算安静。
涂诺坐在吧台前的高脚椅上等到口渴,还不见叶茜下来。
她不由就看向吧台里面,想着要不要点杯东西喝,却又莫名其妙地想起了严承光的约法三章。
算了,既然都答应过了,还是一会儿出去了买杯奶茶吧。
涂诺继续坐在那里等待着。
吧台里面,帅气的调酒师正在专心致志地调着酒。
旁边光线昏暗的角落里,有两位男士在喁喁地着话。
涂诺百无聊赖,轻轻地转动着椅子玩。
她转了一圈又一圈,正玩得有趣,就奇奇怪怪地觉着好像有人在看她。
等她停下椅子四处看了看,她的周围,除了昏暗光线里两位还在话的男士,并没有其他人啊。
不过,那位被挡住半边身体的男人,好像有点眼熟。
涂诺刚想再去仔细地看一下,叶茜却在叫她了。
叶茜是和她的一位朋友一起下来的。
她朋友是个男生,长得高高大大的,涂诺并不认识。
男生先向她问了好,涂诺也冲人点了点头。
然后叶茜就向她抱歉,她的那群朋友太热情了,涂诺真应该也去认识一下。
涂诺没兴趣,只想拿了耳机赶紧回宿舍。
叶茜把耳机给了涂诺,涂诺要走,叶茜的那位朋友却叫住她。
原来,他给叶茜和涂诺一人点了一本饮品。
叶茜把那杯晶莹剔透的吉普赛人递给涂诺,担心她不要,就是她请的,谢谢她的耳机。
叶茜他们走了,涂诺看着那杯酒,就感觉口渴得更加厉害。
涂诺读大学以后,也跟同学出来酒吧玩过。
酒吧里的这种酒也尝试过一些。
而且,她自认为酒量也还可以。
她又不贪杯,偶尔喝一点,是没有问题的。
涂诺这样自我劝着,又心虚地往四周看了看,手指刚要碰到杯子,旁边一只大手突然伸过来,掌心向下罩在了杯子上。
涂诺,“……”
严承光虽然挡住了涂诺的手,却依然扭着头在跟身旁的男士着话。
涂诺趁机就想溜,刚一转身,手腕就被拎住了。
“不好意思,是我家孩儿。”
严承光向人道个歉,就拎着涂诺转到了一边。
涂诺瞄了一眼旁边的那个陌生男人,就觉得可丢人。
她挣开严承光的手,声:“我没想喝。”
“……”严承光安静地看着她。
“我就觉得这个挺贵的……”
“算了,”涂诺皱皱眉,“你不信就算了。”
她着又看了一眼那杯酒,要走,想起手里提着的围巾,就递给严承光,“洗干净了,还给你。”
姑娘明显是生了气,看着她气鼓鼓的要离开,严承光叫住她,“回来。”
涂诺不情不愿,“干嘛?”
严承光依然笑眯眯的,他把叶茜朋友点的那杯吉普赛人推到一边,又给她点了一杯一模一样的,“没有不给你喝,喝了等我一下,我送你回去。”
男人的嗓音温柔,态度也大度,涂诺一时怔住。
严承光手指敲了敲桌子,“坐过来。”
“哦……”
莫名其妙的,涂诺又回来了。
她重又爬上高脚椅,一边口口地喝着酒,一边竖起耳朵听严承光跟人着话。
可是,他们的事情太深奥,一堆的高科技术语,她完全听不懂。
听不懂,却又不想走。
等严承光谈完,跟人握手告别,转身一看,丫头趴在吧台上,举着细高的玻璃杯,当成万花筒那样照着灯光在玩。
严承光无奈地笑了一下,走过去,“回去吗?酒鬼!”
这款酒以伏特加做基酒,样子看着诱人,其实后劲儿挺大的。
姑娘明显不胜酒力,脸颊上起了两朵酡红,耳朵尖都是粉色的。
涂诺不喜欢酒鬼的称呼,她软软绵绵地爬起来,指着严承光:“是你让我喝的。”
“是我。”严承光不抵赖。
他从袋子拿出那条围巾看了看,洗得挺干净的。
“那我再送酒鬼回家吧。”
他着,拿着围巾就想给涂诺戴,涂诺却推开他,“不要,热。”
严承光按住她的手,“外面很冷,会冻掉你的耳朵的。”
着,他抬起手,刚要捏一捏她的耳朵,却又垂下了。
算了,万一惹到她,再被拉黑个一年半载可就不好了。
严承光给涂诺围好围巾,再往下压一压,露出她巧的下巴,“走吧,我送你回家。”
涂诺感觉自己真的有些醉了。
她没想到只是那么的一杯却比那天喝的起泡酒的后劲都要大。
她脑袋沉沉的,脚步也有些浮。
不过,她还记得严承光的约法三章。
她低头看着路,:“你不让我出来喝酒,却又让我喝酒……”
涂诺的舌头都不怎么听话了,却还在跟严承光派责任。
严承光扶住她的肩膀,温柔地:“是我错了,你好好走路。”
涂诺感觉自己一直在好好走路的,她指着严承光,:“是你话不算数,你是狗!”
“好,我是狗。 ”
严承光笑着,想把自己的手套给她戴,她却不让。
严承光无奈,只好把她的手牵住塞进自己的口袋里,“装好啊,不然爪爪也给你冻掉了。”
这一次,涂诺倒是没有拒绝。
两个人走了一段,涂诺还是想不开,她吸了吸鼻子,又:“严承光,你,你是不是狗?”
涂诺抬头看着他,“你以前就骗了我,现在还骗……”
到这里,她突然委屈起来,“你不让我跟别的男生喝酒,却骗我喝伏特加……”
丫头不肯走了,她把手从严承光的臂弯里抽出来,蹲在地上就哭起来。
严承光连忙蹲下来,捧起她的脸,“怎么还真的哭了?”
路灯光下,涂诺脸上亮晶晶的,眼泪糊了一脸。
严承光摘下手套,用手给她擦。
涂诺还是不能想明白那个道理,“你跟我约法三章,却又让我喝酒……”
严承光帮她挑开被泪水沾到脸颊上来的发丝,嗓音低缓温柔,“因为我不是坏人啊。”
“不,你是!”涂诺盯着严承光,点了点头,“你是一个大坏蛋。过带我吃遍明大食堂的,现在,烧鱼宴都不带我,呜呜……烧鱼宴都不带我,你就是一个大坏蛋……”
“好吧,我是。”严承光哭笑不得。
他再帮她擦一下眼泪,“我就是一个大坏蛋。那……”
“糯糯,”严承光看着涂诺清晰的眉眼,哑声问:“我带你去吃烧鱼宴,你等我慢慢变好,好不好?”
涂诺好像没有听明白严承光的话,看了他好一会儿,摇了摇头,把脸埋起来,喃喃地:“不好,太累了,改变太累了。”
严承光笑了,“那你要我怎么做?”
怎么做?
涂诺抬起头,怔怔地盯着严承光看了一会儿,嘴巴一扁,“我要你背背我……”
严承光,“?”
“我的腿有好多条,我不知道要迈哪一条了,它们都不听话,呜呜……就这样……”
涂诺拉着严承光的手,挣扎着站起来,像个蹒跚学步的婴儿一样,想用动作告诉他,她真的有很多条腿。
“就这样,严承光,它们有好多条,都不听话……”
严承光又好笑又心疼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糯糯不怕,我背着你。”
严承光蹲下来,涂诺抽抽搭搭地趴上去。
可是,严承光一站起来,她又害怕,“不行,太高了,我害怕……”
“那我弯着腰。”严承光着,果然就弯下腰去,“你闭着眼睛。”
就像时候那样。
前面的路不长,路灯温暖昏黄。
涂诺趴在严承光的背上安静下来。
就在严承光以为她睡着时,却感觉她用手指在他背上画着什么。
很轻,隔几秒种就画一下。
严承光问她,“糯糯,你在做什么呢?”
“我在数数。”丫头声音软软的,带着鼻音。
“在数什么?”
“数羊。”
“……”
“我每数一只就在黑板上面画一道。”
“……”
“这样就不会数错了。”
“……”
这是还醉着呢。
以后还真得看好了,千万不能让她晚上一个人出来喝酒。
前面就快到明师大了。
严承光抬头看了看灯光明亮的门口,:“糯糯,可以和你商量个事吗?”
丫头又在他的背上画了一个道,软软地答应着:“嗯,行。”
“就是,”严承光有些不好开口,“以后,可不可以不要跟你同学,我是你的叔叔了?”
应该是数羊数困了,涂诺个哈欠,“那,你是我的什么?”
“……”严承光咽了咽喉咙,把那三个羞耻的字咽下去,:“那就哥哥吧。”
“哥哥不行的……”
涂诺在严承光的背上蹭了蹭鼻子,“叫哥哥,你就吃亏了。”
这还是他告诉她的。
他和她六叔是同学,她应该叫他叔叔。
严承光停下脚步,把涂诺往上送了一下,厚着脸皮:“吃点亏也是行的,我现在,不怕吃亏了。”
“哦,”丫头还是有点迷惑,“哪,你叫我六叔什么呢?”
严承光思考了几秒,“那就,也叫叔叔吧……”
“那好吧……”
涂诺答应了一声,就没有了声音。
丫头睡着了,严承光的脚步更加慢了下来。
前面就要到师大了。
寒冷的深冬夜晚,严承光感受着背上温软的一团,希望路可以长一些,再长一些……
他对睡着在他背上的女孩:“糯糯,你知道吗?你能把我重新加回来,我特别高兴。”
“这一年多以来,我很努力很努力,就是想有一天可以跟上你的脚步。”
“其实,我还有个秘密没有跟你讲。”
“就是……”
严承光轻轻地笑了一下,“我喜欢你。”
“不再是大人对孩的那种,而是,想永远在一起。”
“你现在,还喜欢我吗?”
当初她离开的时候对他,他们的世界不一样,生活的节拍也不同。
她怕麻烦,所以只能离开。
现在,他走进了她的世界,并努力地想跟上她的节拍。
虽然看起来有些不合时宜,甚至有点笨拙。
但是他会更加努力地去改变,希望她不要嫌弃。
严承光自言自语地把心里的话完,轻轻吁出一口气。
然后,就听见丫头在叫他,“严承光……”
“嗯?”严承光的心口咚地一跳,刚才的话,她都听见了吗?
涂诺,“你去医院检查了吗?”
丫头的声音绵绵的,像是在做梦。
严承光笑了,这是做梦都在想着那件事呢?
“去了。”他。
“医生怎么啊?”
涂诺声音很黏,像是在努力支撑不要睡着。
“医生啊,”严承光勾了一下唇角,“太严重了,坏掉了。”
“坏掉了啊?”后面的人已经困得快要糊掉,还在跟他有问有答,“那怎么办呢?”
“是啊。糯糯准备怎么办呢?是你撞得啊。”
严承光哄起孩来毫无心理负担。
“哦,是我撞的……”
严承光感觉涂诺的脑袋已经支持不住向一边滑。
他连忙歪了一下肩膀,又把她推回来。
他继续哄着她,“糯糯会为我负责吗?”
这是那天晚上,他给她发微信,发出去以后又撤回的一句。
他知道骗孩很无耻。
如果真的坏掉了,他绝对不会耽误她。
可是,现在,不是没坏嘛。
“会的……”
涂诺又蹭了蹭脸,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待着,哼唧了两声,迷迷糊糊地:“我会为你养老送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