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
“大姐。”
下人们纷纷放下手中的扫帚。
花非花脸上化着浓重的妆容,穿着赤红色高领衣裙,挡住了脖子,面色冷淡点头:“我娘呢?”
“夫人今日在书房。”一名丫鬟恭敬带路。
花非花有些犹豫,低头思索片刻,便跟着进了内院。
沈顾年扭头看向即墨卿,星眸闪闪发亮:快去快去快去。
即墨卿瞧他那兴奋劲儿,哑然失笑,提醒他:“隐身衣……”
沈顾年眼睛一亮,对啊,他怎么把这个宝贝忘了?
上次罗乙帮他修改了隐身衣,除了加强了隐藏气息,还可以伸缩自如。
斜阳照在窗边,沈顾年和即墨卿披着隐身衣潜入内院,站在书房外微开的窗户后。
书房内,棕色木桌上摆放着一只香炉,袅袅白烟缠绕在执笔的玉碗上,温婉的嗓音带着慈爱:“非儿,你来了。”
花非花望着眼前风韵犹存的女人,正是花非花的生母温远红,一个以舞娘出身,最终成功坐上了花家主母的女人,又怎会如外表那般柔弱。
温远红是个没有灵根的凡人,但容貌与气质这一片,仙中带着几分美艳。
“娘。”花非花还没问出口,温远红仿佛洞察了他内心的想法,放下手中的毛笔,招了招手:“非儿,过来看一看,娘这幅画,画的如何?”
花非花愣了下,迈步走近书桌,低头看向那副颜料大胆,充满死亡气息又仿佛潜藏一线生机的画。
花非花对母亲印象最深刻的,便是被父亲发现自己男儿身后,母亲在父亲书房外跪了三天三夜的柔弱背影。
为母则强,温远红是爱他的,这点毋庸质疑。
无论母亲是否真的在某件事情上面,或隐瞒或欺骗,对于花非花来,都不重要,在他懂事之后,便知道自己活不长,在寒门宗拜师修炼的日子,是他最开心的时光。
这十九年的岁月,都是他母亲为他求来的。
也因为这件事情,母亲失去了父亲的宠爱,被勒令轻易不准离开内院,唯有一些重要节日宴会,才会让母亲出面。
“非儿,好看吗?”温远红柔声问:“你心事重重来找母亲,是不是遇上了什么?”
花非花从画中抽回思绪,点点头,非常平静问:“娘,我会死吗?”
温远红默默看着他,用手帕轻轻擦拭花非花脸庞浓厚的脂粉,温和道:“非儿不是从就知道了吗?”
花非花垂眸,悄然握拳,问:“娘,你是怎么知道花家过去的事情?”
温远红闻言,有些惊讶:“非儿为何今日会突然想起这些……也罢,告诉你也无妨,是娘无意中从你爹书房看到的。”
花非花没想到竟然是这样,他在来时,还各种心底猜测母亲对花家秘辛这么了解,肯定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温远红叹气:“你从到大,对任何事情都不放在心上,唯独对剑情有独钟,今日会如此一问,必定是谁与你交谈时问起了吧?能让你信任告知此等秘密,是你同门?”
花非花没想到母亲这么快就猜到了,也不隐瞒,直言道:“他们发现了我男扮女装,我也不想瞒着他们,反正……我也要死了。”
我也要死了,莫名的带着几分讽刺。
一个人对自己掌控自己生死,剥夺他生存资格的花家,花非花怎么可能不带着点怨恨呢?
除非,那是圣人。
花非花唯一愧疚的是代替他去献祭,二伯家的儿子,放心不下母亲跟妹妹,其余的,他真的没什么奢求了。
温远红这时从书柜旁边的暗角,取出一片拇指大的血色叶子,像是血块凝聚而成,隐约有流动的感觉,道:“吃下去……”
花非花疑惑:“娘,这东西,我不是吃过吗?”
犹记得他二岁那年,被送往寒门宗之前,他的母亲就给他服用过一次,入喉之后,犹如浴火焚身,痛苦万分。
温远红斜睨,没好气道:“娘又不会害你,吃下去。”
花非花只能接过,将血叶扔进嘴里,立刻就化作一道红光,没入身体。
花非花倏然整个人浑身发抖,被厚重脂粉盖住的白皙脸庞,像火烧般涨红,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足以将人融化的极高温度。
花非花急促喘息,五官痛苦皱起,捂住胸口倒在地面,无声的挣扎着。
温远红咬唇站在旁边,眼底的担忧不似作假。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大概快半个时辰,花非花才停下了挣扎,整个人趴在地面一动一动,呼吸孱弱。
温远红这才急急忙忙蹲下身子,伸手才想摸上花非花的脸庞,便被那还没散去的灼热气温给烫伤。
“非儿,你没事吧?感觉怎么样?”
花非花瞳仁有些涣散恍惚,过了很久才慢慢聚焦,虚弱道:“娘,我没事。”
温远红眼眶微微泛红,这才真正放下了心,缓慢道:“非儿,很多事情,娘也有不得已的苦衷,但娘绝对不会让你跟馨蕊出事的。”
花非花觉得她娘有事情瞒着他,而且这件事情,十分重要,只是不能让他知道。
花非花还想问什么,一如第一次服用血叶那样,很快便陷入了沉睡。
温远红这才叫来下人,将花非花安排在偏房歇息。
等温远红与花非花离开书房,沈顾年跟即墨卿才离开,回到了临时住处。
沈顾年急冲冲的扒拉即墨卿的储物戒:“东西呢?”
即墨卿啼笑皆非的将他想找的东西从储物戒中取出,而那东西,正是温远红给花非花服用的血叶,正是进入凤鸣城之时,即墨卿出示的信物。
沈顾年认真观察着血叶,倏然问:“难道花非花身上朱雀的气味,是因为这东西?”
难不成,花非花服用这个,就能成为朱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