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兄友弟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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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次在许府欣赏夜色,许源的心情也变得不一般了:“一定是我娘在天上保佑我!”

    赵则年随口应和:“嗯,没事的时候,给你娘多上三炷香。”

    “可惜,我娘的名字不能记入族谱。”

    赵则年换了个姿势,躺在两根廊柱间的宽阔长板上,舒展四肢:“要办到这个,也不是没有机会,若日后你能成为许府的家主,在族谱上添个名字,又算得上什么呢?”

    “嘘——”许源警惕地瞄了瞄四周:“这种话你千万不能,我能有个家就已经很满足了,再多余的事情,却是不敢想也不能想。我娘做人要知足,不可以贪婪的!”

    赵则年笑了一下,意义不明地了句:“傻子……”

    记挂着悦来客栈的两间房还没退,赵则年算第二天吃过早饭就去办这事。

    俩人起来洗漱完毕,可能天色尚早,扫的仆人还没起来,宽阔的院子里除了花草树木,就只有清新鲜的空气。

    许源一时兴起,在树上折了一截手臂长的树枝,练起了剑法。

    赵则年没有在人前示武的习惯,就坐在那儿看他耍。

    没多久,许文轩从院门外进来,笑着跟他们招呼:“大哥,赵公子,早上好啊!”

    赵则年客气地点头示意,而许源看见这个亲近自己帮过自己的弟弟,心情是不出的愉快:“早啊文轩,吃过早饭了吗?”

    许文轩答道:“这个时候还早,饭肯定还没做出来,否则厨房的人啊,早就端来了!”

    许源疑惑:“那你怎么起的这么早?这么早过来,是不是有什么事?”

    许文轩摇摇头:“我原本觉得大哥可能不会起这么早,不过还是想过来看看。”

    他扫了一眼许源手中的树枝,有些惊讶:“大哥,你真的会武功?!”

    许源害羞地笑了:“曾拜师于一个镖师。”

    许文轩叹道:“若不是亲眼所见,真看不出来呢!不过这样也好,以后就有人陪我练了。”完,他转身跑出了院子。

    许源对于他突然的举动摸不着头脑,疑惑地回头。

    赵则年耸耸肩,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没一会儿,许文轩又跑回来了,手里提着两把剑,建议道:“大哥,练剑练剑,就应该用真正的剑,我们真刀真枪的来切磋一把,如何?”

    许源脱口而出:“我怕伤到你!”

    许文轩愣了一下,笑了:“大哥你……”

    许源不安又激动地断他:“我错话了,你忘了吧!”

    他微低下头,难掩尴尬:“我太看得起自己了,你原是这里的少爷,一定有专门的武师教习,我会的跟你比起来,肯定不值一提!”

    “大哥,你太见外了,我们两个孰高孰低,还不能分明,更何况这只是练习切磋而已,那么认真干什么呢!”

    许源见他不介意,方松了口气。

    扔了剑鞘,两人相视一笑,即长剑刺出。

    赵则年看了一会儿,早饭送来了,他也不管那两人,匆匆吃过便出了许府。

    到客栈退了房,索性在街上来回闲逛,许府那沉闷压抑的地方,若不是为了许源,他根本不想呆。

    刚拐过弯,冯越意即迎面走来,微笑发问:“赵公子,怎么只有你一个人,许源呢?”

    赵则年用着较戏谑的语气:“许源认亲成功,正在感受亲人的温暖。”

    “是吗?”冯越意略有担忧:“按我应该恭喜他,但高门大户不比寻常人家,他应该会遭遇一些挫折的吧?”

    “还好,冯公子的事儿办完了?”

    冯越意摇头:“我的事非一两日可成,倒也不用太着急,只是不放心许源,好久没见过他那么老实天真的人了,也不知是否会受人欺负。”

    赵则年笑了:“你若担心,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冯越意英气的秀眉一挑,毫不客气道:“赵公子的是,我对许府不熟,大概要麻烦赵公子一趟了。”

    对方爽朗,赵则年也不扭捏,歪歪脑袋,带着一些俏皮:“事一桩,有何不可?冯公子请跟我来!”

    许源是不受宠的庶子,冯越意不想给他添麻烦,赵则年也理解,两人便飞身纵上许府的墙头,越到里面去了。

    趴在树后的屋瓦上,赵则年几乎失笑,这么长时间过去,那兄弟俩竟还在舞剑。

    他伸手指着和风苑:“喏,许源就在那里。另一个是他最的弟弟许文轩,两人切磋剑法呢,估计到现在也没吃早饭。”

    冯越意点点头,专注地看起来。

    在许源的述中,他鲜少动武,一向把习武当做强身健体之道,兴许是认了亲激动所致,着着体会到了武功对峙的快感,越越投入。

    直到许文轩一声痛呼响起,才猛然清醒过来。

    冯越意低声道:“糟了!”

    赵则年观他神色,倒像是真为许源担心,不由有些讶异:认识了区区几天,朋友情谊就如此深了吗?

    许文轩捂住右手臂,脸有痛色,许源大惊,扔了剑冲过去:“文轩!你怎么样?”

    血染红了衣服,从许文轩的手指缝间渗出来,他勉强挂起一丝笑容,用眼神让许源安心。

    许源不曾做过伤害人的事情,而且是自己的亲弟弟,负罪感瞬间占满了整个胸腔和大脑,他急切地往院门方向走:“我去给你找大夫!”

    “大哥!”许文轩叫住他:“叫下人去就可以了。”

    许源恍然大悟,吩咐过下人之后,扶着许文轩回了房间。

    赵则年和冯越意各凭本事从院中树上踏过,身轻如燕地落到了屋顶上,又轻轻地揭开瓦片,查看屋内情形。

    大夫来了,给许文轩清洗伤口、上药包扎。

    许源从头到尾一眼不眨地看着,见大夫包扎了伤口就开始收拾药箱,难以置信地问:“大夫,就这样?不用开药方吗?”

    大夫摇摇头。

    许源不信:“我娘生重病的时候,每隔几天就要看一次大夫,药方也一直在变,大夫还交代有些食物能吃,有些食物不能吃……”

    大夫隐有不悦,瞟了他一眼道:“伤口虽长,但是很浅,老夫已经给他上了药,过几天再来换药即可,哪里用得着药方?”

    “但是……”制造伤口的人是自己,大夫手法简单、态度平淡,让许源很是过意不去。

    “大哥!”许文轩被他那紧张局促的样子逗笑了,道:“你也太大惊怪了,练武的人受这点伤算什么?你要相信大夫的话才是,大不了以后你陪我一起换药,这总可以放心了吧?”

    许源笑不出来:“文轩,有什么事,是我能为你做的吗?”不付出点什么,于心难安。

    许文轩使了个眼色,等丫鬟将大夫带出去了,才道:“两人切磋,就算偶尔伤及也不是大事啊!大哥,你看你紧张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做了什么天大的坏事呢!”

    “对不起,我下手没轻重,最后还是伤了你。”

    许文轩摇摇头,摆摆手让他别歉疚。

    “文轩!”英姨娘带着丫鬟飞奔进来:“你伤到哪里了?!”

    看着英姨娘那着急又担心的样子,许源估计是想到了他的亲娘,脸上的表情是既羡慕又愧疚,更多的是悔意。

    “娘啊,我真没什么大事!”许文轩安抚地拍了拍英姨娘的手背。

    英姨娘捧着儿子的手臂看了又看,稍稍舒了口气:“吓死我了!”

    许源连忙上前道歉:“英姨娘,对不起,是我伤了文轩。”

    不等英姨娘话,许文轩抢先道:“我们就是随便耍耍,这是意外!”

    英姨娘看看左边看看右边,叹口气:“你们兄弟俩相亲相爱、维护彼此,我心里真的很安慰。但是以后呀,还是少碰那些刀刀剑剑的好,万一你们两个谁再受伤,我这条命呀,就真的吓没了!”

    许源眼里一热,被人疼惜的感觉是这么的温暖。

    许文轩笑哈哈的随意应付:“知道了知道了!”

    眼见底下一片和谐,冯越意神情一松,赵则年示意他该走了。

    冯越意点点头,然后直起了腰,可谁知腰挺到一半,忽然手下一滑,整个人惊叫着趴了下去,撞在屋瓦上发出很大的声音!

    屋里传来许文轩的喝问:“谁!”

    赵则年暗叫不妙,见冯越意还没爬起来,他果断地抓住对方手臂把人往怀里一揽,几个跳跃翻出了许府院墙。

    脚挨着地,赵则年方敢喘气,猛提内力真让人吃不消!

    察觉到怀里的躯体变得僵硬,他疑惑地低下头,看到了细白的脖子和红透的耳朵,又恍惚了那么一下下,才想起他呼出的热气全喷到了人家脖子上。

    冯越意声音有些压抑:“你还不放手?!”完,手肘往后一顶!

    赵则年没有料到,惨嚎一声,捂着撞疼的肋骨往后退去。

    冯越意有些羞恼地瞪过来,他连忙抱怨:“冯公子,你刚才差点害死我了!”

    提到这茬,冯越意涨红了脸,气势全去:“对不住,也不知怎的手就滑了一下,可能是前两天下了雨,屋瓦上又有青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