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火上浇油
谷叶诧异:“奇怪了!儿子被掳去当男宠,早不管晚不管,为什么现在才舐犊情深起来?”
赵则年接到数封杨致道给的飞鸽传书,看过后解释道:“那些儿子失踪的人家,在昨天前并不知道自己儿子下落,直到昨天才有数个名字在江湖上传开。至于人在云隐宫这件事是谁的,就不晓得了!”
杨致道在信中叮嘱道:“老四,这件事就交给你,这次入云隐宫,叶茫知道你们几个是荆虚阁人,我们不能放任不管。”不是想帮叶茫,而是怕叶茫被逼急了,把荆虚阁也拉下水。
赵则年让蒲泽先把东海流珠送回。
三人骑马昼夜不停赶路,追上叶家兄弟。
叶蔼扮作病弱少爷,叶茫抹一脸黑灰、穿着平凡,扮作奴仆,双方在茶寮相逢,赵则年未认出,还是叶蔼先叫了他的名字。
叶茫:“你们拿到东海流珠离开云隐宫后,陶轻怜就囚禁纪慈恩把持云隐宫,她搬进我的寝宫,我猜她应该是找到我藏起来的秘籍。”
叶茫神色冷淡:“纪慈恩把陶轻怜当姐姐,肯定是被套了话,陶轻怜因此查到我原来是叶家人。她将我的身份公布天下,又传出那些男宠的名字,就是为了让江湖人把矛头对准我,如此云隐宫就是她的了!”
谷叶:“她看起来就是个很有心机的人!”
冯越意问:“那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做呢?”
叶蔼:“大哥,你不能回一叶知秋,那些人我来想办法应付!”
叶茫摇头:“二弟,这件事没那么简单。我听那些男宠的名字,多是被上任宫主霸占灭口,仅有部分要么死在我手里,要么还住在凤鸣苑……
不过我想陶轻怜为了加重我的罪孽,一定把活着的那几个杀了!她这么做,用意还不明显吗?”
把上任宫主杀掉的人也算到叶茫头上,就是要置叶茫于死地!
叶蔼着急:“那怎么办?”
赵则年和冯越意、谷叶就坐在那儿看着叶家兄弟一个推一个拒,一个让走一个想留,推搡好久。
日落西山,总算商量出结果:叶蔼面对那些人,叶茫见过老父便离去。
于是又开始赶路,叶蔼对三人感激不尽,叶茫亦是心情复杂,对赵则年坦言他一开始是情非得已,后来却是真的做错了。
一叶知秋山庄外客栈住满人,部分人在大门外的空地上搭棚子,吃住都在这里,一副誓不罢休的模样。
叶蔼出现,很多人吓了一跳,以为白日里见鬼,待发现叶蔼投在地上的影子,才拿袖子擦掉头上冒出的冷汗。
叶蔼要进大门,众人都跟他要法,叶蔼只好留在门外应对,让山庄护卫进去禀报叶秋良。
赵则年和叶蔼守大门,冯越意陪叶茫翻墙进入,去看受连番击后已如孩童的叶延卿叶庄主。谷叶留在客栈,以便和杨致道随时禀报这里的情况。
没有得到很好的休养,叶蔼身体虚弱脸色苍白:“诸位听的都是不实流言,我大哥离家多年,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如今他在哪里,我这个当弟弟的都不知道,你们怎么可能知道呢?”
为首的汉子膀大腰圆,手里晃着一把宽刃大背刀:“云隐宫都传出信儿来了,你还狡辩什么?”
“话要讲实据!”叶蔼面目冷凝:“你们有谁见到我大哥了?有谁亲眼看到他去了云隐宫,还有谁看到他抓了谁家儿子?”
众人无言以对。
叶蔼又道:“还有那云隐宫历来行踪隐秘,突然传出消息大伙不觉得奇怪吗?”
有一个风韵犹存的四五十岁女人脑袋动得很快:“就算是这样,云隐宫为何独独针对你一叶知秋,而不是其他人?”
她话一出口,人群又沸腾起来:“就是啊,这个你怎么解释?”
叶蔼冷声一笑:“云隐宫是什么想法,我怎么知道?”
女人不甘示弱:“明明就是你讲不出来,何必强词夺理?当大伙都是傻的啊?”
叶蔼神色难看,不言不语。
大门开,山庄护卫跑出来,左右各站一行。叶秋良激动流眼泪:“少庄主,少庄主!你真的回来啦!”
叶蔼眼眶发湿:“叶总管,是我,我已经没事了!”
跟叶秋良出来的是桃花山庄的纪子枫少庄主和沁芳园的傅平舟傅庄主,都是老熟人,见了赵则年自是一番寒暄,得知叶蔼是因为赵则年才「死而复生」,出于崇义江四大家族之情义,争着感谢他。
赵则年谦虚一番,也很感动纪、傅两家在一叶知秋遇到麻烦时的出面相助。
傅平舟摆摆老树皮干裂的手:“我和叶兄是多年老友,他如今人事不知,我岂能看着这些不入流的来欺负他?”
纪子枫也道:“江湖人最重情义,崇义江四大家族互相扶持这么久,哪能袖手旁观?”
至于飞云崖为何没人来,纪、傅两家绝口不提,但赵则年想他们一定能根据蛛丝马迹猜出些什么,知道是飞云崖不义在先,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才装作不知。
这边着话,台阶下的人却是很不满,让叶蔼少装腔作势,就算崇义江四大家族的人都来,他们也不会就此罢手。
叶蔼冷脸官腔,尽量拖延时间,想着只要大哥不露面,随便他们什么都置之不理。
纪子枫、傅平舟和赵则年抱的也是这个想法,所以也是虚与委蛇,想出一句是一句,只等那些人失了耐性自己离去。
然而谁也没想到的是大门口两方人正对峙着,突然有个人被从山庄大门里扔出来,就摔落在叶蔼脚边。
叶蔼低头看了一眼,登时睚眦欲裂!那被扔出来的竟是他的父亲叶延卿!
纪子枫和傅平舟也很震惊。
赵则年本能的握紧拳头,如果他和梅书豪父子情深,梅书豪被人这样丢出来,他杀了那人的心都有!
叶延卿被丢出来后,那丢他的两个人也从大门里走出来,一个头发束髻、穿着深蓝短,一个头发披散、身着深色长袍,面目可憎来者不善。
叶延卿像孩子「哎哟哎呦」的呼痛,叶蔼、赵则年把他扶起来,检查发现没受什么伤才松口气。
叶蔼把父亲交给叶秋良照看,走到那二人面前微笑着问:“不知两位阁下尊姓大名,出自何处?”
尽管他神情平和脸上带笑,但赵则年知道他是动了杀意。
那两人恍然不觉,为自己的行为得意不已,尤其是听到台阶下的人夸他们干得好,更是不把叶蔼放在眼里。仿佛是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更大声的报出自己的名字。
叶蔼笑得漫不经心:“抱歉,我一个都没听过。”
那两人脸色一变,眼睛瞪圆了看叶蔼。
“你们辱我可以,唯独不能冒犯我的父亲。你们不该潜入一叶知秋,将我什么都不知道的父亲丢出山庄门外!”叶蔼目光深沉,一字一字地道。
那两人中左边那个看起来很无赖:“我们就是做了,你能把我们怎么样?”
叶蔼微微一笑,转瞬间笑容敛起,拔了一个护卫的刀砍过去!
那两人闪避一下,冲上来与叶蔼在一起。
本来收拾两个喽啰根本无须叶蔼动手,但叶蔼大病初愈、连体力都没恢复,更不要武力,竟被一脚踹飞了刀,本人也被一掌得不断后退。
纪子枫和傅平舟一看,就要出手搭救。
赵则年眉目一紧,在叶蔼即将跌下台阶时,先一步上前揽住他的腰,带他退回安全地带。
那两人还要出手,赵则年瞟一眼掉在地上、方才被叶蔼用过的刀,看准了抬脚一踢!
那刀穿透一个人的胸膛,那人倒在地上气息全无,另一个一看,生胆怯退却之心,踟蹰着不敢上前来。
赵则年冷眼看他:“就算叶庄主不复往年盛名,他也曾是江湖上被人尊敬的前辈,你一个登不得台面的破烂东西,也敢拿脏手去碰他,不杀你杀谁?”
那人对上赵则年的眼神儿,扭身就要跑下台阶,赵则年见了,顺手拔出一个护卫的刀直接掷过去。
刀穿透那人后背,那人趴在台阶上死去。
台阶下人吓了一跳,都往后退几步,先前的粗壮汉子怒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赵则年冷笑一声:“叶少庄主动手是为了他的父亲,我动手是为了叶前辈。这位兄台,假使是你的父亲被人这样对待,你不恼吗?”
汉子见过他刚才的一举一动,有些发憷:“刚才的事是这两个人干的,与我们无关!我们就云隐宫和叶茫的事,你们到底什么时候才肯给我们个交代?”
赵则年冷淡道:“叶少庄主过凡事讲究证据,除非你们拿出证据,否则一切免谈!”
那些人面面相觑,都有些犹豫接下去该怎么办。
就在这个时候,三个穿淡蓝纱衣的年轻女子从街道那边走过来。
赵则年顿生不妙:这三人看穿着分明是云隐宫的弟子!可又不能当着众人的面儿灭她们的口!
那三个女子走过来自报家门,为首的女子手一挥,她身后的两个女子便将手中的托盘放到地上。
那托盘上放着几个坛子,坛子上红纸黑字,代表了这是谁谁的骨灰。
粗壮汉子大声的将坛子上的名字念出来,人群中有几个变色,挤开人冲出来,拿起坛子一脸震悚,更多的是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