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沈若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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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沛道:“越意,要不要提前跟你义父一声?”

    冯越意忍不住笑:“多亏你提醒,我都给忘了!”

    两天后他们收到赵秋泊回信,会在红月岛等他们回来。

    到达岸边,秦沛一正肃容再次提醒:“欺骗别人得先骗过我们自己,记住赵青缨已经死了,哪怕是三长老问起也是死了,明白吗?”

    冯越意知道义父得知妹妹的「死讯」会伤心,但为了赵青缨——

    则年的亲生母亲,还是下定决心撒谎。他道:“今日天色已晚,我们明天再乘船过去。”

    饭石锦把赵则年叫到了外面:“这几天只顾赶路,忘把一事告诉你了。”

    如今赵则年真如一只惊弓之鸟,无论是谁跟他有件事要讲,都觉得不是好事。

    “许源从药王谷里逃出来了!”

    赵则年掏了掏耳朵:“你什么,再一遍!”双腿残废的许源从药王谷里跑出来了,这跟一个瞎子翻山越岭、走了千里路有什么区别?

    “唉,都是苏神医!”石锦抱怨道:“他受不过激将,许源他的腿无人能治,苏神医就偏要给他治好!苏神医死要面子,怕治不好被人嘲笑,竟连千帆和平飞都没告诉!”

    赵则年蹙起眉头。

    “苏神医把许源的腿治好后很高兴,醉酒睡了一天两夜!千帆和平飞想着许源腿残跑不掉就没注意,许源在腿好当晚就跑了。”

    赵则年头疼:“苏神医这性子,可真会给我找麻烦啊!”

    翌日,赵则年几人坐上前往红月岛的船。

    上了岸,拐过几道街来到赵府门前,走到大门前,冯越意眼睛已经湿了:“奇怪,往日这个时候门已大开,不到宵禁是不会关闭的,怎么今天……”却双门紧闭呢?

    赵则年蹙眉:“莫非出了什么事?”

    冯越意心急地上前敲门。

    一个蓝衣厮探出头来:“你是……”

    看见冯越意,厮的眼睛瞬间发亮:“少爷!”

    冯越意张口便问:“阿夏,大白天的为什么关着门?”

    阿夏脸色一黯:“少爷,老爷他、老爷他……”

    冯越意急切踏进门去,三人跟着他绕过花园穿过数个长廊来到一间大屋。

    “义父!”冯越意喊着冲进屋里。

    “少爷?”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从阴影里走出来。

    冯越意:“福伯,义父他在哪里?”

    福伯欲言又止,侧开身体。

    冯越意循着他让开的地方看去,床上躺着个人,黑发掺白、气色发虚,双眼微,一动不动。

    冯越意奔上前去:“义父!”他喊好几声,床上人都没动一下。

    赵则年和石锦都下意识往前走去,对于即将谋面的亲舅舅,又紧张又有些压抑不住激动。

    赵秋泊目光呆滞,冯越意不妙的预感成真,又怒又恼:“福伯,义父他怎么了?为什么我叫他,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少爷!”福伯走到床前:“前几天老爷收到你的信,得知青缨姐死讯,一口气没上来就厥过去,我连忙请大夫来看,大夫、他……”

    “什么?”冯越意很着急;“福伯你快呀,义父到底怎么了?!”

    “老爷中风了。”

    “中风?”冯越意大吃一惊。

    赵则年和石锦不相信看赵秋泊,秦沛也差点掉了扇子。

    冯越意声音轻下去:“是因为我写的信?”

    福伯沉痛点头:“这几天我把岛上的大夫都请来,大姐还往岸上去两次。可是……唉,老爷虽然睁眼,却谁也不认得!”

    “义父!”冯越意眼泪掉下:“都是孩儿不好,是孩儿害苦您……”

    外面传来了脚步声,福伯道:“是大姐,刚才去厨房了。”

    “若湖?”冯越意拭去眼角泪水。

    福伯点头:“是啊,老爷中风后大姐在床前照顾,真是尽心尽力哪!”

    话音刚落,一个十八九岁、眉清目秀的红衣女子端着药碗走进门来:“越意,你回来了,我应该派人去接你的。”

    “不用。”冯越意有些冷淡:“我认得回家的路。”

    沈若湖毫不在意他的态度:“不知哪两位是我的表哥和表弟?”

    秦沛媚眼如丝:“在下秦沛,是越意的好朋友,早听红月岛五光十色甚是优美,这次特地跟越意回家来看看!”

    沈若湖微笑点头:“那这位就是我表哥,这位是表弟了?”她分别指过一看就很稳重的赵则年和稍显稚气的石锦。

    兄弟俩报了名字。

    沈若湖微感诧异。

    秦沛道:“一个随娘一个随爹,自是姓氏不同!”

    “原来如此。”

    正着屋外又传来脚步声,冯越意看向福伯。

    福伯走到门外,对东边拱起手:“二公子来了,怎么下面的人也不通报一声?有失远迎,还请二公子宽恕!”

    清朗的声音传入屋里:“无妨,是我叫他们不要通报的,我既是要进来看三长老,就免他们多跑一趟吧!”

    话落,一银白锦衣男子风姿翩翩走进来:“三长老还是那个样子吗?”

    “是的,未有起色。”

    沈若湖迎过去:“劳烦二公子,每天都来看望我父亲。”

    “你这话就太见外了,三长老可是我们红月岛长老,举足轻重,我是晚辈理应登门拜访。只可惜长老的病……唉!”

    二公子直摇头,等看清屋里的人:“青缨圣女的女儿不在这儿,去哪了?”

    闻言,除一无所知的赵秋泊,所有人都愣了。

    福伯最先醒过神来:“二公子,恐怕去禀报的人错了,青缨姐只生有两个男孩儿,便是这二位!”

    二公子瞪着赵则年和石锦,一脸不愿意相信。

    赵则年几人对视,都觉得他的表现有些不出奇怪。

    “呵呵呵!”二公子忽然笑道:“看来真是搞错了!越意,这几年辛苦你了,红月玄女眷顾,你终于找到了青缨圣女。”

    冯越意淡笑中带着疏离:“二公子言重,圣女是我姑姑,为她奔波是应该的。”

    二公子「嗯」了一声:“三长老的病但有转机,请一定派人通知我。越意你们一路辛苦,待休息好我再设宴给你们接风。”

    冯越意拱拱手,没什么。

    二公子又道:“我得尽快回去一声,免得父亲与大哥也误以为青缨圣女生的是女儿。”

    福伯:“二公子,我送你出去!”

    赵则年捕捉到,二公子出门前状似无意地瞟了沈若湖一眼。

    在福伯的安排下,他们分别沐浴更衣后在冯越意的房间里吃饭,石锦起自己的事:“哥,其实我也修炼了红尘三部。”

    “哦。”赵则年问:“练到哪儿了?”

    “《无我》才刚刚融会贯通。”

    “那你体内也有阴阳两股内力了?”

    石锦点头:“是,为能修炼,爹让我在寒潭里泡了一夜。若不是修炼红尘三部,爹和娘也不会同意让我来。”

    原来如此。赵则年心中疑惑稍解。

    石锦:“舅舅的病突如其来,我觉得有蹊跷,你们觉得呢?”

    秦沛颔首:“我亦有同感。”

    赵则年:“越意,不如先沈若湖?”

    冯越意心生疲倦:“若不是义父亲口所言,谁也看不出来沈若湖会是那样的人,这要从她的身世起。沈若湖进赵府比我晚几年,我爹娘还在时,我家和她家是邻居,我们青梅竹马长大,其他孩把我当女孩总欺负我,沈若湖也把我当女孩只和我玩。”

    “十二岁那年我爹葬身大海,娘独自拉扯我,不久重病而亡,义父收养我做义子,教我读书习武。我和沈若湖保持联系,过节还在一起玩,沈若湖时常出入赵府,义父从来没过什么。”

    “某一天义父突然把沈若湖带回来,沈若湖是他亲生女儿,养父母暴病而亡,今后她就是赵府大姐。

    我没想太多,高兴以后我们可以日日作伴,可沈若湖却开始疏远我,她看着我的眼里甚至充满怨恨。”

    秦沛问:“为什么?”

    冯越意深叹口气:“我百思不得其解去问义父,义父却叫我和她保持距离,直到十七岁那年义父才把整件事告诉我。”

    “快快!”石锦催道。

    “沈若湖的亲生母亲叫沈月华,是岛外人,稀里糊涂跟别人来到红月岛,把身上的钱花光后十分落魄,义父误以为她没有依靠而收留,因为看到她就好像看到失踪几年的妹妹。”

    赵秋泊样貌英俊,萍水相逢伸出援助之手,沈月华对他产生爱慕之情,赵秋泊始终以君子之礼相待,不曾越矩。沈月华大胆热情敢爱敢恨,邀请赵秋泊饮酒赏月,在酒中下药。

    鱼水之欢后沈月华怀了孩子,让赵秋泊娶自己为妻,并去造一对长方玉牌做定情信物,把刻比翼鸟的那只送给赵秋泊,自己留了刻连理枝的。

    赵秋泊避而不见,一边托人照顾沈月华,沈月华不懂赵秋泊到底爱不爱她。最后沈月华以性命要挟,才见到赵秋泊。

    赵秋泊劝沈月华离开,沈月华不愿意,赵秋泊又让她掉孩子,沈月华万分震惊问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