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萧洗澡，盛天辞非要跟着进去。

    顾知萧没办法，只好同意了。

    两人在浴室里洗了澡，顾知萧看到他没衣服的样子，比想象的还瘦。

    他问道，“辞，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在未来发生了什么事？”

    盛天辞回忆起十五岁那年的经历，神色就很痛苦，沙哑着声音，“我失去了你，我没能保护你……”

    顾知萧问道，“三年前，那两次相遇，你没告诉我你来自未来的哪一年，能告诉我吗？”

    盛天辞伸着手，似乎在计算着时间。

    盛天辞，“萧萧十八岁，我在这个时代，三岁。”

    “啊……”

    顾知萧睁大了眼睛，“我们其实是相差了十五岁？”

    “嗯……”

    顾知萧见他点头，心情复杂了起来。

    辞十八岁了，那未来的他已经三十三岁了？

    盛天辞伸手抓着他的手，“我想改变未来……”

    顾知萧问道，“你之前过我还活着，是未来的我已经死了？”

    盛天辞脑里浮现了猫萧萧慢慢死去的画面，痛苦万分，拥抱着他，“我没能保护好你，这次……我要保护你……”

    “辞，冷静点……冷静点……”

    顾知萧看到他脸上的崩溃表情，眼里满是泪，滚滚落下，接着听他不停地喊着萧萧，喊着不停。

    顾知萧沉默，从再次重逢到现在，辞一直精神不正常。

    他想起自己养的猫，它叫慈慈。

    十五岁那年，它走了。

    那时候他崩溃了，很绝望。

    那时候的样子，在辞脸上看到了。

    他心疼得很厉害，摸着他的头发，“辞，你想改变未来，试试吧。”

    盛天辞点头，“我会改变你的悲剧，让你一直活着，一直活着。”

    顾知萧微笑，“我也加入，我们一起改变未来。”

    盛天辞露出了微笑，开朗了点。

    “给你洗头发，你乖乖坐好。”

    “好……”

    盛天辞坐在凳子上，顾知萧用洗发液倒在手心上，出泡沫弄到他头发上，温柔地揉着头发，指尖在发丝里摁着头皮。

    “舒服吗？”顾知萧问道。

    “嗯，舒服。”盛天辞没戴上金属耳机，一直充满了心声噪音。

    在顾知萧面前，他愿意忍受着。

    盛天辞一直在尽力地控制着自己，让自己尽力放松心情。

    心情放松了，感觉状态变好多了。

    盛天辞头发干净了，转头问道，“我给你洗头。”

    “好……”

    顾知萧坐在凳子上，盛天辞给他洗头的动作因为自己的精神状态，显得没耐心，有些粗暴。

    顾知萧忍耐着，很快头发干净了。

    盛天辞望着手里一根发丝，神情慌张了，“对不起……”

    顾知萧从他手里拿过发丝，丢进马桶里，露出毫不在意的笑容，“没事，掉头发很正常的。”

    盛天辞眼里仍然自责着，低着头，“我下次……会轻点……”

    顾知萧莫名觉得他像极了垂头垂尾巴的奶狼，柔声道，“辞，抬起头来。”

    盛天辞抬起头，对上了顾知萧一双明亮灿烂的眼睛，心跳扑通了一下。

    “萧萧……”

    盛天辞叫了一声。

    “嗯？”

    顾知萧看他伸手过来，握着自己的手，不放。

    看他流露出茫然又脸红的神情，顾知萧一脸疑惑，什么情况？

    “你怎么了？”

    “没什么……”

    盛天辞依然握着他的手，觉得他手心很暖，想一直握着，永远不松手。

    顾知萧看他那表情，好像害羞？

    害羞……

    顾知萧突然感觉自己心跳开始扑通扑通了。

    他看着他，再看一遍，再看几遍……

    盛天辞那模样印在他脑海里，都能让心跳更加扑通了。

    他也害羞了。

    顾知萧盛天辞两人出了浴室，走到客房，“辞，我给你铺好床了。”

    盛天辞皱着眉，“我不想睡这里。”

    “啊，你不喜欢这个房间？”

    “我想和你一起睡。”盛天辞低着声音，眼里带着一点点心翼翼的。

    “呃……”顾知萧不知所措了，辞要和他一起睡，一起睡在一个房间，一张床上？

    顾知萧找不到理由拒绝了，而且他好像很乐意，很乐意辞和他一起睡。

    “好吧……”

    顾知萧完，看到他露出了高兴的笑容。

    心跳又扑通了起来。

    同时，更详细地回忆起了十五岁那年的两次相遇。

    想看到他的笑容充满了那时候的阳光灿烂。

    两人进了主卧室，在一张大床上躺下。

    顾知萧心情紧张，第一次和盛天辞睡觉，自己睡相不好，还很爱乱动，要是睡梦中把他踢下床怎么办？

    盛天辞盯着顾知萧，看他不适应的表情，微微凑过去，手仍然抓着他的手。

    “啊，你干嘛？”顾知萧总觉得盛天辞喜欢凑过来，凑得近，这样搞得气氛显得亲密。

    他和盛天辞才三次相遇啊。

    相处时间加起来只有一段时间。

    盛天辞没回答，在他最近的地方躺好，将他脑袋枕在自己胳膊上，手放在他脑袋上摸着一番。

    顾知萧：“……”

    他在做什么？

    “睡吧，睡吧……”盛天辞突然用哄孩的语气对顾知萧。

    把他当成了什么？

    顾知萧在他怀里，嗅到了沐浴露清香的味道，变得心情放松了。

    很快困了，好像在他怀里十分安心。

    顾知萧心里知道辞受到刺激而精神异常，表现出的行为不能用正常逻辑来判断。

    他能做的就是顺着他。

    慢慢安抚他，让他的精神保持稳定。

    只是，不知道怎么做能让他恢复正常。

    顾知萧决定改天带他去医院看精神科，看看他的情况严不严重。

    顾知萧睡着了，而盛天辞没睡着，睁着满是痛苦的眼睛盯着怀里的少年，盯着他熟睡的容颜。

    他伸手放在他鼻间，感受到他在呼吸。

    内心紧张的情绪放松了一下。

    他没法彻底放松，一直总是紧张，总是不安。

    夜晚，对萧萧来是很安静的。

    但对他来，不安静，还十分吵，吵得脑子要崩溃了。

    可他能忍，能忍耐着。

    不想发作，伤害了萧萧。

    他很痛苦，可看着萧萧就觉得这痛苦没什么。

    盛天辞唇角微微扬起，眸光温和而深沉。

    他不知道自己对萧萧的感情是什么，只知道萧萧是他重要的人，非常重要的人。

    重要到了想把他关起来，永远保护他的程度。

    清，顾知萧醒来后，看到盛天辞闭着眼睛，眼角有黑眼圈。

    重逢后，他一直有黑眼圈。

    不知道他睡得好不好。

    顾知萧心翼翼地起来，下床，这番动作直接让盛天辞一下子醒来，手如闪电般抓住他的手，一副惊慌的样子。

    顾知萧没想到自己下床简单的动作就让盛天辞察觉到，他到底有多不安？

    顾知萧柔声，“别怕别怕，我一直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