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弟弟了？

    他怎么有这种感觉？他已经有弟弟了，是顾知萧的亲弟弟，被陆向旭程容收养的第二个养子。

    他有顾知安这个弟弟就够了，为什么有这种感觉？

    这件事没告诉顾知萧，不想让他担心。

    他觉得自己脑里出现的那个声音，可能是自己精神病发作造成的幻听。

    精神病已经没发作了，但后遗症还在，偶尔会有幻觉幻听。

    再过些时间，后遗症就会消失。

    他是这样想的，但后来发现这后遗症没有消失。

    那声音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多，却没让他感到烦躁。

    好像觉得真的有弟弟，在他身边，就很热热闹闹的，热闹得开始有些吵了。

    这件事还是没告诉顾知萧，觉得这件事没给生活造成影响，不用告诉他。

    订婚仪式之后，他和顾知萧重回日常，顾知萧想要开演唱会，程容自然支持他，到处忙着。

    顾知萧的人气很高，出演任何作品都火了，走到哪儿都很受关注。

    接到的资源一个比一个更好，因此行程排得满满的。

    盛天辞依然以助理的身份跟着顾知萧到处跑。

    拍戏的时候，盛天辞就在顾知萧拍戏最近的地方看着，一直克制着自己紧张不安的情绪。

    因为他已经变得不能和顾知萧分开，分开一段距离，他就会发疯，下意识地觉得失去了他，或者觉得被丢下了，追不上了。

    游乐园那次约会，被人群挤着分散，才分开一段距离，他就发狂，表现出攻击行为。

    从那之后，他意识到顾知萧是明星，有自己的工作忙着，不能总是和他在一起。

    他明白这点，就一直克制着自己，控制着自己，要像正常人一样，别给顾知萧添麻烦。

    顾知萧每次拍完戏，都会看到盛天辞在附近阴影中，身形消瘦，穿着一身漆黑，戴着金属耳机，脸上露出平静的表情，可他眼中透着情绪，有痛苦，有压抑。

    顾知萧就飞快奔过去，站在他面前，看着他的眼睛，看到他眼里的负面情绪突然消失了，闪过了放松，安心，笑意。

    “没事了，没事了。”

    顾知萧趁着周围看不到的角度，伸手抓着他有些冰凉的手，然后微微凑过去，在他耳边。

    “嗯……”

    盛天辞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一些，伸手给他整理了拍戏过程中散乱的头发。

    “走，去XX街玩。”

    每次拍完戏，顾知萧都会拉着他出去玩，让他心情好。

    回去后，盛天辞就会对他抱着，亲个不停。

    然后，睡觉在一起，互相拥抱，睡了很久。

    盛天辞对这种生活很满意，不过总是感觉很不安。

    来到这个时代，留下来的时间不多了。

    他变得很焦躁，想要一直留在这里。

    为什么不能一直留在这里？

    回去了见不到顾知萧，见到的是冰冷坟墓。

    无论如何，他一定要留在这个时代。

    盛天辞做了一个梦，在梦里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房间里，是他和顾知萧住的房子，锦绣苑房子。

    “哥哥……”

    时隔很长时间，他听到了那个声音，是另一个自己的声音。

    他听到声音，没看到谁。

    “哥哥……”

    又一声来了。

    盛天辞发现这里有两个房间，开一个房间的门，进去看了看，没看到人。

    但看到有一个虚影，容貌模糊，比自己矮了一头，比顾知萧还矮了一头。

    “哥哥，你来看我了。”

    虚影来到盛天辞面前，仰着头望着他。

    “你是谁？”

    “我是你呀，另一个你，我刚刚诞生，没名字，给我取名好不好？”虚影。

    盛天辞对他的话无法理解。

    另一个他……

    刚刚诞生……

    什么意思？

    盛天辞，“你自己想。”

    虚影低着头，“我想不出来。”

    盛天辞揉着他的头，“你自己怎么是模糊的样子？”

    “我才诞生不久……”虚影，“如果给我了名字，我的样子应该会变得清楚。”

    “哦……”

    盛天辞开始思考着，不知道取什么名字。

    他连虚影的来历都不知道，但看他，总感觉他就是他的一部分。

    “想不出来，下次想到了就告诉你。”

    “我期待哥哥给我取的名字，一定是好听的名字。”虚影的笑声很温柔，如阳光般温暖。

    盛天辞不禁想起自己没得精神病之前，有猫萧萧在身边，自己像他那样，很温柔。

    他觉得自己现在也是，也很温柔。

    只是他总感觉自己内心大半都是暴躁的，在顾知萧面前才会乖顺的，温柔的。

    要是别人跟他话，他懒得，用冷眼对待。

    要是别人惹了他，他绝对会发怒，动手报复。

    他以前性格不是这样的，自从病了，性格大变了，他觉得即使病好了不会变回以前。

    “嗯……”

    盛天辞看着虚影，唇角微扬，“你的名字会是最好听的。”

    盛天辞很快醒了，记得梦里的一切，觉得那只是梦。

    【哥哥，早上好。】

    他听到脑里传来的声音，吓他一跳。

    是另一个他在招呼。

    【对不起，哥哥，我又吓到你了。】

    ——没事。

    盛天辞低头看到在自己怀里熟睡的顾知萧，伸手摸着他的脸庞，确认是真实的。

    【哥哥，你喜欢他吗？】

    另一个他突然。

    ——不，是爱他。

    【爱……哥哥爱他，那我呢？】

    ——什么？

    【我是你，你爱他，等于是我爱他吗？】

    盛天辞心里不爽了：别跟我抢他！

    【对不起，我以后不问这些了。】

    ——你过，你是我，我是你，那你是我幻想出来的？

    【不是，不是幻想出来的，我是你的一部分，原本是一整体的，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我就诞生了……】

    一整体，后来分裂了？

    盛天辞突然记起自己在精神病院接受残酷治疗，那时候他确实感觉自己的灵魂分裂了，分裂成无数个。

    灵魂，人格，分裂。

    人格分裂？

    盛天辞心中震惊，是那时候发生了人格分裂？

    盛天辞很快搞清楚了另一个自己的来历，是他的第二人格。

    才诞生了，心性如孩一样，温柔纯真。

    人格分裂是精神病产生的？

    不对，不对……

    盛天辞记得那时候心里产生了自我厌恶，总觉得自己是疯子，注定了很多事没法做到。

    比如影帝，温柔影帝。

    没疯之前，他答应了顾知萧，要成为明星，成为温柔影帝。

    后来抑郁了，已经陷入了茫然，已经做不到。

    现在也是，已经没法站在娱乐圈舞台上了。

    他很暴躁，无法耐心拍戏，只要事情不顺，他就会发火。

    顾知萧在他身边，他很少发火。

    但看到其他事情不顺他，他会发火。

    这样的他已经不能当明星了。

    那时候心里就很绝望，希望有一个人代替他，做一个温柔有耐心的人。

    他明白了另一个自己是怎么诞生，是出于他心里的愿望而诞生。

    才诞生不久，以虚影身份存在，用脑内声音和他交流，用弟弟的身份跟他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