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然眼神微闪，逐字逐句核对了一遍上面的字迹。

    隐匿于房间深处布满灰尘的卷子上，能看出来男生笔锋凌厉但还是带着高中生稚嫩的气息。

    像是寻寻觅觅终于找到一个证据，证实林仲森真的有白月光这件事。

    她看着那张卷子思绪翻涌，林仲森的某些表现和周牧卿听来的很多消息基本吻合。

    大差不差，白月光确有其人。

    而她，大概率只是一颗很好操纵给点甜头就能开心很久的棋子。

    她嫁给林仲森为了姜氏公司，林仲森娶她为了是做幌子。

    两人都在对方身上有所图谋，也算是等价交换了。

    姜然手上不自觉用力攥紧，跟林仲森相识以来，他对她也算是很不错。

    她现在是他的合法妻子，理所应当的承受着他的好，如果有一天她习惯了，而林仲森的白月光也回来了，她会不会养成习惯走不出来？

    所幸还是不要深入好了。

    她深呼一口气，将周牧卿之前给她搜集过来的讯息串联在一起，想着怎样将姜家利益最大化。

    周牧卿来电话，振动加上铃声把她从神思里拉扯出来。

    “然然！”一嗓子差点把姜然即将回来的神思炸成魂飞身外。

    姜然手一抖，原本想要藏回原位的纸团应声落地，轱辘的滚进旁边的架子底下。

    她一手扶着电话，一边蹲着想将纸团取出来，挣扎过后发现纸团滚进架子的深处，而她的手臂短短够不到。

    “周牧卿，你能不能不要一惊一乍，我还……”还在艰难挣扎，“我……你有事快点。”

    周牧卿从她的话里听出点不一样的味道，“你那边的声音怎么这么不稳定？你在干什么？”

    “嘶……”电话对面倒吸一口冷气，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这个点……嗯白天诶……我不会扰到你们了吧？”

    周牧卿话婉转了许多，要是二人真的在进行生命大和谐运动，她的话林仲森也都会听到。

    姜然将手臂收了回来，蹲在地上气鼓鼓的。

    本来纸团不听话的钻进死胡同就已经让她很烦躁，现在周牧卿的黄色言论让她更加不爽。

    “周牧卿，你能不能把脑袋里的黄色废料清干净？”这是这个电话里她第二次喊全名了，“有事事，没事我挂了。”

    听她中气十足的样子，就知道自己想歪了，“然然宝贝，你没和林仲森在一起？”

    “没有。”姜然总觉得承认下来心情很是低落，“你都他有白月光了，我能凑上去吗？”

    “再前车之鉴，我的存在难道还不够痛吗？”

    姜然的身上沾满了灰尘，平时爱干净的她总是会第一时间清理，但今天她好像是泄了气一般，一动不想动。

    她语气淡淡，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简短的了一遍。

    周牧卿认认真真的听完，觉得她的想法和做法还是有一定的可行性。

    毕竟她见过原淼淼的照片，是与姜然有几分神似，但绝对比不上姜然！

    “但是有一点，你要是陷进去拔不出来了怎么办？”

    云岚的血的教训还历历在目，她害怕姜然也会像母亲一样不受控制的沉溺。

    姜然语气肯定，“我不会的，我跟我妈不一样，我从一开始就没期待过会和他有情感。”

    “这条路我还是的走的，不然我母亲的心血就都便宜那对母子了。”

    “……”

    姜然把自己的事情完，意识到周牧卿电话给她好像是有事。

    “卿卿，你刚才想跟我什么来着？”

    “我想跟你，我遇到了一个笨蛋帅哥！”周牧卿语气兴奋中带着一丝遗憾，像是兴奋遇到帅哥，但奈何帅哥空有颜值一样可惜。

    姜然：“……”

    “那你遇见他的重点是笨蛋还是帅哥？”

    “当然是帅哥！”周牧卿划重点道，“我跟你，见到他的第一眼我就觉得他是我的命中注定，但是聊了几句后，就觉得没那么注定了。”

    “为什么？”姜然有些好奇，她掸了掸身上的灰，起身拎着药箱算找个舒服点的地方聊天。

    “咱们可都是S大毕业的，身边的男生再差也是当年高考的TOP，头脑聪明学习好，你应该知道的，我特别喜欢那种校园里学霸型的帅哥，尤其是数学好的，在我这里非常加分。”

    “但是这个帅哥，就学历很一般，在学历上很不相配，但在颜值上又很命中我的点呜呜呜！”

    姜然很了解周牧卿，她虽然看起来不学无术总是翘课出去玩，但是没到期末考试的时候，她的成绩也从来没掉出过前十名，是个典型的学历崇拜。

    “还有一点，他当年高考数学才考了94分，我那么差都还有一百二，这我真的有点不行！”周牧卿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看在他颜值的份上，我恨不得穿到他高中的时候，手把手教他数学。”

    姜然听出来周牧卿的心动，“你要是真的很喜欢，跟他试一试也是可以的……他不定只是数学不好，别的科目不定很好呢？”

    “我问了。”周牧卿很绝望的，“不能不好，只能很一般，就……难过。”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呢？”姜然从纸抽里取出来一张纸，擦着手上的灰。

    “在巴黎，他捡到了我的手机，捡到是中国人的手机就想联系还给我，但我当时那张卡回国就挂失补办了，所以就没联系上。”

    “最近他回国，我们遇见了，他看过我锁屏的照片，所以找到我了。”

    “当时他没带我那个手机，所以就加了微信约了下次见面。”

    “……”

    “我现在除了再见到一个聪明帅哥，别的什么也拯救不了我！”

    “我倒是认识一个聪明又学习好的帅哥，从高中起就是名列前茅，还是我们S大的学长。”

    姜然如数家珍的掏好听话。

    周牧卿听的两眼放光，急迫的追问，“在哪？谁啊？我认识吗？”

    “来我家。”姜然玩笑性的，“林仲森啊，你不是知道他是我们学长吗？”

    电话对面的周牧卿翻了个白眼，“那你你老公，姐妹夫不可夫，你还是自己搂着吧。”

    姜然像是被踩到尾巴一样弹开，“我才不搂着，你也知道我们的婚姻本质上就是契约关系，所以不回培养出什么感情的。”

    周牧卿叹了一口气，“要不是知道云姨的事情，你又是个死心眼的性格，我真的想劝你和林仲森试一试，毕竟和这么一个聪明帅哥谈个恋爱还是很开心的！”

    “对了！”周牧卿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你和他……睡了吗？”

    姜然脸色满满爬上红晕，“没有。”

    周牧卿有点遗憾的继续问：“那亲亲呢？”

    姜然脑中不可抑制的想到跌到男人怀里的样子，红唇近在咫尺，“也没有。”

    周牧卿语气遗憾，“你们不会就只是拉拉手的程度吧？高中生恋爱都没有这么纯情的，你们可是合法夫妻，干什么都是合法的！”

    姜然想了半天终于想出来一个词，“那我们这算是纯洁的革命友谊？”

    “纯洁的不能再纯洁了。”

    在房间里等了好久的林仲森终于等不及的下楼了。

    刚走到客厅处，就见到脏兮兮的姜然脸颊泛着微红，专注的在电话。

    忽然间就听道了“纯洁的革命友谊”这个词，听起来就不像是形容他们的。

    紧接着就听道姜然道：“林仲森和我顶多算是住在一间房子里的室友。”

    友谊、室友……

    在姜然的心里，是从来没有把他当做一个可以倾慕的男人看待吗？

    姜然好像感受到了他的到来，偏头看过来，一眼就锁定了林仲森的薄唇。

    因为生病，男人的唇没有原来饱满的红色，而是有点淡淡的苍白。

    她忽的意识到刚才她好像是有事情还没有做完。

    抬眸致歉，“抱歉，我忘了你还没吃药。”

    姜然道歉很正经，但在没有前后文连贯的周牧卿听来就像是在讽刺。

    “姜然！”

    她赶紧跟周牧卿道歉，“卿卿宝贝，我刚才没跟你话，我在跟……跟别人话。”

    “别人？你不是在家里吗？哪有别人？”周牧卿也反应过来，“不会是你的亲亲老公吧？”

    姜然还没发反驳，只能默默的将药箱向他推了推，眼神示意他可以先手动找药吃。

    林仲森装作不懂他的意思，坐在她身边的沙发上，“怎么弄了一身灰？像只花猫。”

    男人本来就因为喉咙有些哑声音低沉沉的，再加上他放温柔的跟她话。

    电话另一旁的周牧卿听到男人细微的声音，八卦之魂瞬间熊熊燃烧。

    周牧卿将手机紧紧的贴在耳朵上，生怕错过一丝精彩。

    姜然还有几句话没完，就伸长胳膊把手机向原处送。

    她单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没有发热的情况，然后拿着医生配好的药塞进他的手里。

    骨节分明的大掌下意识将她的手包在手心里。

    姜然不自在的挣脱开，向后退了一步，怯生生的就想一只乖乖的兔子。

    兔子呲了呲牙，有点炸毛，本来就被周牧卿调侃误会，没想到这男人还来个个火上浇油。

    她声音故作正常的问：“你还有别的事情吗？”

    没有就乖乖回去吃药！

    “当然有。”林仲森没让她如意，单挑眉梢，“我来是想，你的衣服落在我那了。”

    周牧卿：“……！”

    还没关系，这都发生到那步了？

    姜然：“……？”

    你这是生怕别人不误会他们之间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