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末世文里的恶毒闺蜜(温知行番外)
(一个没有末世的故事,送给所有觉得遗憾的朋友。)
温知行是在高二这年认识纪棠的。
尽管他们从高一开始就在一个班的,但那时的两人简直天差地别。
一个是年纪风云人物,长相清俊,次次考试没下过年级前十,运动会长跑破过校记录,会弹钢琴,还是班里的班长,堪称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
多少人心中的学霸男神。
另一个嘛,可以一点存在感都没有,没有朋友,不爱话,总是一副瑟瑟缩缩的样子坐在角落,仿佛谁欺负她了一样。
透明一个。
除了必要的交集,他们几乎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
但有时候不得不感叹一句缘分奇妙。
温知行今天来一个同学家里取回他的笔记,那个同学有事走不开,只好麻烦他亲自来取一趟。
途径一片老旧的筒子楼。
三层楼里挤挤挨挨住了几十户人家,狭逼仄,路边不知名的液体流了满地,一些零食袋子被随意扔在路边侵蚀成黑色。
毛色发黄的流浪猫狗时不时停下来看着经过这里的人。
温知行心避开地上的污渍,准备绕过这片区域。
一阵咒骂声夹杂着微弱的哀求和痛呼声传来,听不太清楚,温知行本来是不想管的,然而刚绕过拐角便瞧了个正着。
他被迫停下来。
纪棠死死拽着男人的手臂,企图用微弱的力气让他停下,声音细弱却不肯退缩:“你还给我,这是我攒下来的买书的钱,你不能拿走。”
男人骂骂咧咧,用力踹纪棠的腿,满是横肉的脸上一片狰狞:“滚开,你个死丫头,老子辛辛苦苦把你养这么大,花点钱怎么了?”
纪棠绝望的哀求:“求求你了,这钱你不能拿,我下次给你更多的钱好不好,你还给我。”
男人置之不理,往拇指上吐了口唾沫,边数边骂:“怎么才这么点,这能玩几次?”
他从里面抽了一张十块扔给纪棠,像是发叫花子:“快滚滚滚!别来烦老子。”
像是气不顺,他又用力踹了纪棠一下。
落在温知行眼里,就是一个满脸横肉的凶恶男人在欺凌弱,从接受的良好教育告诉他,不能袖手旁观。
温知行飞快冲过去,一把推开男人,挡在纪棠面前:“你干什么呢?光天化日之下,欺负人姑娘,心我报警!”
男人看着壮,其实早已被烟酒赌博掏空了身子,跟正值青春年少的温知行比起来,要虚很多。
显然男人也能意识到这点,他惯来是个欺软怕硬的,也就在纪棠面前逞逞威风,遇到惹不起的人,哪怕只是像温知行这样的学生,都不敢多什么。
他嘴硬:“关,关你什么事?”
然而动作却暴露了他的软弱,他一边后退一边放狠话:“你,你给我等着,我去叫兄弟们收拾你。”
温知行看着他慌忙逃窜的背影冷哼一声。
“你没事吧?”
纪棠慢慢抬起头,复又低下头,声道:“没事。”
短短一眼,温知行凭借自己强大的记忆力认出了纪棠:“你是……纪棠?”
他对这位沉默寡言的女同学印象不深,只有早清点人数时会注意到她。
纪棠轻轻点头。
她对自己没有存在感这种事早就见怪不怪,甚至有点惊讶温知行能认出她。
温知行挠了挠头,一时无话。
“咕——”纪棠的肚子响了一声。
纪棠:“……”
温知行:“……”
几分钟后,两人坐在一家面馆,纪棠没钱,出于同学情谊,温知行给她点了一碗面。
纪棠起初不愿接受,可当那碗面摆在面前时,她突然有些想哭,她大口大口吃起面,眼泪掉进碗里,“谢谢你,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面了。”
温知行挠头,爽朗一笑。
他想到那个男人,问纪棠:“对了,那个人是谁啊,你们认识吗?他是不是经常这样骚扰你?需要我帮你报警吗?”
纪棠没有话,低着头,似乎不想回答。
温知行不由暗恼自己多管闲事,不定人家有难言之隐呢,他这样直接问出来多不好。
纪棠突然出声:“不要报警。”
报了警也没用,警察除了上门调解几句还能做什么?那个男人在警察面前保证的好好的,转头却是变本加厉的毒。
纪棠被怕了。
“啊?”
温知行愣住,纪棠却已经吃好了,她站起来,还残留着水光的眼睛是温知行看不懂的悲伤,却笑得很开心:“谢谢你。”接着直接离开,丝毫不停留。
温知行看着她的背影,觉得这个女孩真奇怪。
温知行没想到第二天纪棠就再次找上了他。
女孩穿着明显不合身的衣服,袖子用力拉了拉才勉强遮住手臂,她目光闪躲似乎不敢看他,声音依旧很:“之前老师的那个书,我不订了,你帮我把名字划掉吧。”
“不订了?可是我们下周就要用了。”
“我……我会自己想办法的。”
中午放学她去学校附近的废品站找一找,总能找到上几届用过的,就算版本不新也没关系,变化不会很大。
纪棠有经验。
“可是……”
可是温知行还是不能理解,他脑海里闪过一个片段,猜测道:“是和昨天那个男人有关系吗?他是你家人?他不让你买?”
温知行刨根问底的话让纪棠有些难堪,她不敢让同学知道她的情况:“不是,你别管。”
可能是觉得自己语气太生硬,纪棠懊恼的低下头:“哎呀,反正,反正和你没关系。”
温知行感觉纪棠身上的谜团越来越多了。
中午放学,温知行本想去找纪棠问清楚,却看到她步履匆匆走出校门,鬼使神差般,他跟了上去。
沿途都是熟悉的店铺,甚至还能看到三五个认识的同学结伴去吃饭。
然而纪棠的脚步没有丝毫停留,温知行更好奇了。
他们一前一后来到了纪棠的目的地——一家废品站。
温知行看着她轻车熟路的走进去,还跟看门的老爷爷了个招呼,笑的腼腆却很真挚,他突然发现纪棠的眼睛很好看,很大,很清澈,微微一弯像月牙。
温知行再次跟上去。
女孩开始在一堆书里翻找,动作快而不乱,熟练的仿佛已经做过许多次,直到她翻到一本破旧的书,上面还写着其他人的名字,是老师让他们订的那本。
温知行恍然大悟,他终于知道纪棠来这里做什么了,这就是她的办法吗?
“纪棠。”
突然的声音吓了纪棠一跳,受惊后手里的书猝不及防掉下去,纪棠慢慢回头,看到温知行:“你怎么在这里?”
温知行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其实刚才他并不准备出声,可不知为何,纪棠的名字脱口而出,连他自己都没反应过来。
温知行眼神闪了闪,偏头避开纪棠询问的目光,思考该找什么理由。
“我,我……”
女孩的手还保持之前的样子悬在空中,不合身的袖子随着动作缩上去,露出一截纤细瘦弱的臂,以及……遍布其上的青紫伤痕。
温知行瞳孔一缩,飞快上前握住纪棠的手臂,看着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你的手……”
女孩纤细的手臂上满是淤青,像是被重物出来的,还有一些结痂的伤,甚至还有烫伤的烟疤,有新有旧,纵横交错盘踞在瘦的吓人的胳膊上。
纪棠颤抖一瞬,反应过激的把胳膊抽回来,用力拉下袖子遮住伤口,别过脸不敢看他。
许是感受到了纪棠的抗拒,温知行没有再问下去,而是拉起她的手,带她回到学校:“我带你去上药。”
温知行他爸的休息室里,温知行取出医药箱,用云南白药给纪棠消毒。
温知行父母都是学校的老师,教高三,很忙,这会休息室里也没人。
药接触到伤口的瞬间纪棠瑟缩一下:“轻点。”
温知行动作更加轻柔。
阳光从窗口照进来,把一半空间笼罩成金色,静谧的午后,两人一个默默上药,一个安静配合。
温知行很想知道纪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到底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伤,新伤叠旧伤,他一个男生看了都皱眉。
但是他却不敢问,能看出来纪棠很抗拒这个话题。
“那个人是我爸爸。”
温知行慢了半拍:“什么?”
随后反应过来纪棠是在向他解释。
纪棠抿了抿嘴,以前觉得难以启齿的话现在突然觉得没什么了。
“昨天下午那个男人,是我爸爸。”
“啊?那他为什么要那样对你?”
还有这些伤疤又是怎么回事,温知行上药都不敢太用力,生怕把纪棠弄疼了。
纪棠眼里是温知行看不懂的惊慌,她似乎想到了不好的事,抖了抖,害怕的闭上眼睛。
她好似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倾诉的人,一股脑把所有的委屈全都出来:“他把家里的钱拿去赌博,全输光了,他每次输了就会喝酒,喝的醉醺醺的,然后我,用棍子,用手掐,用烟头烫,很疼,昨天,他还抢走了我藏在床下用来买书的钱,所以……”
所以她才会找他不订书了,所以她才会中午去废品站找旧书,温知行能猜出来她要什么。
温知行想象不到纪棠以前过的的是什么水深火热的生活,所有的愤怒都化为一声咒骂:“这个人渣!”
纪棠眼里还闪着泪花,却笑起来,眼睛弯成温之行最喜欢的形状:“谢谢你帮我上药,第一次有人对我这么好。”
女孩并没有自怨自艾,反而很认真的感谢他,本就清澈的眼睛更明亮,折射出的光线让温知行一时恍然。
他不知道该如何帮她,想了半天,从办公桌上撕了一张纸写下一串号码递给纪棠:“这是我的电话,如果,如果以后再发生什么事,你可以给我电话。”
纪棠低头看那张纸,电话号码很好记,好记到她看一眼就能背下。
纪棠收下了,她认真的折好放进口袋,表情近乎虔诚。
温知行以为经过这两天的事,他和纪棠会产生更多的交集,起码不再想陌生人一样。
然而没有,纪棠仿佛在和他划清界限,连续一周两人都没什么交流。
哪怕温知行只是想找纪棠问问伤口怎么样了,也被她刻意的回避弄得无法开口。
他们也许会就此疏远,回到以前的样子。
今天又是周末,一个再平凡不过的周末。
温知行正在游戏,一阵手机铃声响起,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他滑动手指就要挂断,却突然停了下来。
有他电话号码的总共就没几个人,爸妈不可能,他们在给高三监考,不会带手机的。
认识的亲戚朋友都有备注,不会只显示一串数字。
其他的骚扰电话也不像,是一串很正常的手机号码。
那么……
温知行想到了纪棠。
所有的想法飞快在脑海里过了一遍,他下意识点了接听。
电话刚接通,纪棠惊惶不安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你能帮帮我吗?我,我不知道该找谁,我好害怕,我不知道该去哪,温知行,你来救我好不好,我好害怕……”
女孩的声音焦急而恐慌,像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语无伦次向他求救。
温知行心跳停了一下,他立刻起身拿起钥匙往外跑:“纪棠?纪棠你怎么了?你清楚,发生什么事了吗?你在哪儿?”
纪棠似乎已经丧失了思考能力,完全听不到他的话,只知道哭。
好在最后温知行听到了一个关键词,骑上单车直奔学校,最后他在学校旁边的围墙角落找到了纪棠。
她屈膝靠在墙角,双臂环抱,身子还在颤抖,地上躺着一个屏幕碎裂的手机。
看到温知行,女孩终于忍不住大哭,跑过来扑倒他怀中,像一个脆弱的孩子终于找到可以发泄情绪的地方,哭得不能自已。
温知行不敢动,他僵硬地抬起手臂,迟疑许久,轻轻拍到纪棠背上:“你,你先别哭,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昨天晚上,我听见他电话,他要把我卖掉去还赌债,我很害怕,我拿了他的手机偷偷跑出来,不知道该去哪,不知道去找谁,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纪棠哽咽起来。
“我不想被卖掉,我只想好好上学,考上大学,找一个好工作,我不想再过这样的生活了,可是为什么这么难?”
那个“他”显然就是纪棠的人渣父亲。
温知行听的很不是滋味。
纪棠才十几岁,和她同龄的女孩现在还躺在父母怀里撒娇,而她却连好好上学这么简单的愿望都无法实现。
这些本来不该她要考虑的问题。
温知行下定决心,坚定道:“别怕,我会帮你。”
之后的事情便十分顺理成章,温知行帮纪棠报了警,纪棠那个人渣父亲证据确凿,以拐卖妇女、儿童罪入狱。
温知行瞒着父母用自己从攒到大的压岁钱和零花钱替纪棠在学校附近租了一个房子,并且经常去看她。
一来二去,两人的关系逐渐亲密。
最后稀里糊涂的就确定了关系。
之后的事情如原剧情一样,高三结束,他们分手了,纪棠先提的。
纪棠有时候常常在想,如果她是在学,甚至初中遇到一个温知行这样的人,也许一切都会不一样。
可偏偏是高二,她早就不相信爱情了,的再准确一点,她只相信自己,不管是警察还是温知行,都只是她想过得更好的一个工具而已。
纪棠自己都唾弃自己。
可是她想过得更好。
时间匆匆一晃而过,转眼七年过去。
纪棠跟在上司身后,在侍者的引导下上了九楼,他们今天是来见客户的。
听这家会所的九楼很难预定,看来上司这次下了血本。
出了电梯,跟在侍者身后绕过复杂的路线,哪怕自认方向感不错的纪棠也有些晕,索性放空自己,跟着走就是。
纪棠不知道这次来见客户为什么偏偏选中她,明明比她有经验有能力的人那么多,纪棠莫名感到紧张。
就在要进包厢的前一刻,纪棠突然开口:“朱迪姐,我,我想上厕所。”
被叫做朱迪姐的人看她一眼,罕见的没有生气,反而温和告诉她厕所在哪个方向,叮嘱她早点回来。
看着纪棠的背影,朱迪笑意不达眼底,纪棠还有用,不能把人吓跑了。
这次的客户私生活比较开放,而纪棠又长得漂亮,这种娇娇柔柔的白花是男人最喜欢这种类型了,如果用的好,今天的谈判一定会非常成功。
朱迪面色如常推门走进去。
纪棠从厕所出来就傻眼了,看着复杂的路线和毫无特点的场景,一时不知道该走哪个方向。
左边?右边?
好像是左边。
不对不对,应该是右边。
纪棠果断选择右边,她来的时候留了个心眼,专门数了自己经过的包厢,此时一个一个数过去。
一、二、三……八,就是这间!
纪棠心翼翼推门进去,眼睛飞快扫视想找到上司,这里女人很多,可是没有她认识的。
明亮的包厢装饰华丽,几条长沙发上坐了许多人,几乎每个人身边都有一个穿着妖娆的女性,桌上摆满了酒瓶酒杯,以纪棠仅有的见识来看,价值不菲。
“哟,新来的?以前没见过啊。”
一个油腻腻的中年男人色眯眯量纪棠。
“这个不错,过来陪我喝酒,表现得好费少不了你。”
后半句话是对纪棠的。
纪棠无措的后退,突然意识到自己走错了,反手拉开门跑了出去,扔下一句:“对不起,我走错了。”
纪棠被吓懵了,拉开门拔腿就跑,并没有注意到身后一道玩味的视线。
“哒,哒,哒……”
皮鞋敲击地板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纪棠猛的回头,却看到一个怎么也想不到的人。
“纪棠,是你。”
这是一个陈述句。
纪棠没有话,愣愣的盯着他。
温知行看起来和以前一样,又不一样,脸还是纪棠熟悉的脸,只是举手投足的气场更加成熟,纪棠僵在原地。
温知行笑起来:“怎么?不认识了?”
温知行早就看见纪棠了,岁月似乎格外优待她,七年过去,纪棠还是这么漂亮,甚至看着比以前更娇艳。
纪棠眨了眨眼睛,叫出那个熟悉的名字:“阿行……”
温知行没有应她,反而挑眉:“扰了我们谈生意,就这么一走了之?”
纪棠想起刚才的事还一阵后怕:“我,我刚才走错了。”
纪棠眼神闪烁,不敢面对这样的温知行:“你让开,我要回去了。”
已经过去很久了,再耽误下去她会被开除的。
温知行:“回去?去哪?去找你那个上司?”
他笑起来,“你还不知道吧,她这次带你来是准备把你送到客户床上去,好换取合作呢。”
纪棠一惊,睁大眼睛:“你怎么知道……你调查我!”
温知行不置可否:“你要这么理解的话也行,那么,听完这个,你还想回去吗?”
他继续摧毁纪棠的心理防线:“你可要想清楚,那个男人已经快五十岁了,孩子和你差不多大。”
纪棠顿时犹豫,她不能回去,她还不想卖身。
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温知行话音一转:“可是如果不回去的话,你可要丢工作了。”
纪棠进退两难,突然抬头怒视这个一直影响她判断的人:“你到底想什么?”
温知行的声音如恶魔低语,如影随形:“做我的情人,我帮你解决。”
“你不是喜欢钱吗?做我的情人,做一次给十万,怎么样?这么好的买卖,考虑清楚了。”
充满羞辱性的话语从这个男人嘴里出,纪棠有些不可置信,她不敢相信以前那么温柔地人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温知行始终嘴角带笑,似乎在等她做决定。
纪棠犹豫片刻:“我……我不想……”
温知行不想再浪费时间了,本来也不准备给纪棠选择的机会:“不想?由不得你。”
他手微微抬起,旁边出现两个高大的保镖,他们一人一边钳住纪棠胳膊,强迫她跟在温知行身后。
纪棠想大声呼救,然而还没发出声音就被保镖捂住了嘴,路过的侍者见怪不怪。
反正这里什么都有可能发生,他们要做的就是保证客人玩得愉快。
海湾别墅,保镖放下纪棠就出去了,顺便把门关上。
纪棠一得到自由就跑到门边,疯狂的拍,呼救,祈求有人能来帮自己。
“我劝你省着点力气。”
温知行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她身后。
纪棠眼泪汪汪,睫毛被湿粘在一起,眼睛红红的,看着可怜极了:“阿行,我错了,是我不对,我当初不该那么对你,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求你别这样。”
温知行微微俯身,熟悉的冷松气味让纪棠怔了一瞬,他带着压迫感的视线紧紧盯住纪棠,出的话毫不留情:“我不是过了吗?做我的情人,也许我高兴了,就放了你。”
“聪明人都知道该怎么选,纪棠,你呢?”
看到纪棠微微动摇的神情,温知行满意的收回目光,不再管纪棠,他慢条斯理脱下西装外套,取下手表,放在玄关。
“现在,去洗澡,洗完来我房间。”温知行头也不回吩咐道。
纪棠站在原地思考良久。
好似终于接受了他的法,也不再扭捏,适应的极好,反正是前男友,还这么有钱,她也不吃亏。
等她洗完澡出来,温知行已经不在客厅了。
她推开卧室的门,温知行靠在床头,听到动静,稍稍侧头看过来。
他的视线强劲逼人,纪棠没忍住低下头,温知行就像在量一件货物,半晌,许是满意了,慢悠悠开口。
“知道一个情人这个时候该做什么吗?过来,取悦我,只有我高兴了,你才能好过,这个道理不用我教你吧。”
纪棠站在原地没有动,温知行也没逼她,静静地等着,仿佛笃定她不会拒绝。
似乎是终于想通了,纪棠慢慢走过来,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温知行似笑非笑,他很想看纪棠能做到哪一步。
纪棠站在温知行床边,睫毛颤了颤,慢慢解开衣服扣子,在温知行越来越冷的目光中跪坐到床上,胳膊攀上他胸口。
温知行目光更加冰冷。
纪棠以为他不高兴,咬咬牙,直接吻了上去。
“够了!你就这么自甘堕落吗?是不是只要给钱,所有人都能这样对你。”
温知行推开纪棠,眼里的怒火几乎要蔓延出来。
纪棠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发火了,不是他先提出来的吗?
她弱弱的反驳:“我没有……”
“滚出去!”
等房间里只剩温知行一个人的时候,他从抽屉里拿出烟,点火,暮色昏暗,房间里的窗帘拉上了,灯也没开,黑暗中一点猩红的光点明明灭灭。
烟抽完了,他也冷静下来。
阳台上,温知行在夜风中站着,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家居服,似乎感受不到寒意,静静站了许久。
温知行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也不知道他对纪棠是什么想法。
或许只是想让她后悔。
那年两人分手后,纪棠无情的拉黑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狠心而决绝。
温知行从那时候就发誓,他要让纪棠后悔,不就是钱嘛,纪棠想找一个有钱人,那他就拼命创业,赚钱,只为有朝一日两人再遇见的时候,亲眼看到纪棠后悔的表情。
可是事情似乎并不像他想象的那样发展。
为什么失控的反而是他?
……
温知行一度以为他们会这样纠缠下去,纪棠做他的情人,他是纪棠的金主,两人之间只有金钱这个暧昧而堕落的存在。
这天,温知行回来得很早,拿出一套礼服扔给纪棠:“把衣服换了,今晚和我出去。”
纪棠不解:“去哪?”
男人语气冰冷:“这不是你该问的。”
纪棠瘪瘪嘴,乖乖抱上衣服去换。
这些天她早就习惯温知行独断强横的话语。
但她知道这个男人其实最舍不得凶她了。
果然,三,二,一。
“今晚有个宴会,你做我女伴,和我一起去。”
这样的事这段日子时有发生。
比如,有一次纪棠想吃城北那家灌汤包,让他去买,男人嘴上拒绝的毫不留情:“呵,纪棠,你是不是没认清自己的身份,你有什么资格要我为你做这些?”
结果第二天早上,纪棠起床的时候,男人没在,但灌汤包已经放在餐桌上了,还是温热的。
再比如,晚上纪棠没有兴致,推开了覆上来的温知行。
男人面色阴沉:“你真是越来越大胆了,你有什么资格拒绝?”
纪棠捂住耳朵不听。
男人最后还是黑着脸进浴室洗了个凉水澡,好在是夏天,没有着凉。
宴会现场,温知行先带纪棠溜了一圈,和认识的人了个招呼,接着把纪棠放到大厅中央,“你在这里等我。”
纪棠:??
“你等等,我……”
温知行却已经走远。
纪棠没来过这种地方,刚才跟在温知行身边还好一点,服自己就是个装饰品,不用管其他人。
现在这里只有自己一个人,感受到身边传来若有似无的量和评判,纪棠有些无措。
在暗处的温知行漠然看着这一幕,快意而疼痛。
最后纪棠承受不住了,随便找了个方向跑出去,远离让她不适应的大厅,这里似乎是后院,人不多,纪棠放松下来。
她穿着温知行准备的礼服,直男审美的粉色,还是修身款,要不是她白,瘦,恐怕现在已经被群嘲了。
还有那十厘米高的高跟鞋,纪棠一度怀疑温知行想她死。
不远处波光粼粼,看着格外漂亮,纪棠走近一看,居然是一个超大的露天豪华泳池,天哪,这就是有钱人的快乐吗?
不过纪棠不会游泳,只敢在岸边看看。
“你就是温先生身边那个情人?”一个妖艳美女走过来,轻视的量纪棠。
纪棠认出她是之前网上靠一部网剧火了一阵的明星,她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网上甜美可人,现实盛气凌人,反差真大。
不过纪棠也不是任人欺负的,当即反击回去:“关你什么事?”
明星一噎,继续放话:“我告诉你,像你这种爬床的女人我见多了,温先生是绝对不会喜欢你的!”
纪棠觉得这人简直莫名其妙,一堆让人听不懂的话。
“哦我知道了,你喜欢他?你也爬过他的床?”
看到女人不话,纪棠知道自己猜对了,她眼睛弯弯,话音一转。
“可是他不接受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话音刚落,明星捂住自己的嘴,神情羞恼。
“那你想知道他为什么不接受你吗?”
明星狐疑看向纪棠,她会有这么好心?
“为什么?”
纪棠从不吃亏:“因为你长得丑啊。”
“你!”
纪棠突然开心了。
“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喽。”
不想再浪费时间,纪棠敷衍的抬抬嘴角准备离开,结果鞋跟太高,转身时没踩稳,脚下一滑,整个人竟直接栽到水里。
明星被吓蒙了,她也不会游泳,只能眼睁睁看着纪棠在水里扑腾。
很快外面一片骚动。
温知行叫住脚步匆匆的侍应生:“发生什么事了?”
侍应生:“外面有人落水了。”
温知行眼皮重重一跳,飞快看向之前纪棠所在的方向,空空如也,人不知道去哪了。
他恼怒纪棠乱跑,动作却很诚实,顺着侍应生指的方向疾步出去,心里只希望和纪棠没有关系。
然而注定事与愿违。
等温知行赶到时,纪棠已经被救上来了,正靠在一个面色僵硬的女人身上咳嗽,手还紧紧抓着人家胸口的衣服。
明星快被纪棠气死了,她的裙子快被纪棠抓破了,啊啊啊啊早知道刚才就该直接走掉!!
“纪棠。”
温知行的声音轻的几乎听不见,细听似乎还在颤抖。
看到温知行,纪棠一下子哭了,直到被男人抱在怀里还在哭,连日来的委屈这一刻全部爆发。
“我好害怕,你去哪了?你怎么能把我一个人扔下?我找不到你,还迷路了,刚才我以为我要死了呜呜呜。”
这一幕和许多年前那个周末重合,学校围墙边,纪棠也是这么抱着他哭,边哭边诉她的委屈。
“没事了,没事了。”
纪棠哭累了,不停的着哭嗝:“你怎么这么坏?你怎么能把我一个人扔下。”
温知行心还在重重跳着,没有平复过来,他不敢想象纪棠如果真的死了会怎样。
此刻只能把人紧紧抱住道歉:“对不起,是我的错。”
他在心里发誓绝对不会再让纪棠受到伤害。
以后的以后,每次纪棠犯错时,都会把这段经历拉出来,控诉温知行曾经对自己多么多么坏,直到他道歉为止。
温知行也不懂,纪棠犯错为什么他要道歉。
“对不起,是我的错。”
纪棠一下一下着哭嗝:“那,那我,原谅,原谅你了。”
这句话纪棠自己着都心虚。
温知行紧紧抱住纪棠:“嗯。”
我也原谅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