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第 81 章 “朕将独宠一生的君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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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听到了后宫宫侍, 因为心里不舒服,单以菱的眼睛是半眯起的,初时没反应过来, 呆愣了瞬息后, 上下眼睫才开始缓缓分开,漂亮的桃花眼变得滚圆, 上下唇微分。

    良久目瞪口呆道:“……啊?”

    啊什么啊?

    这种话她可能再第二遍吗?

    郑嘉央偏过头不看他,“……没什么。”

    她紧接着道:“你把药方拿出来, 让雁烽去抓药,能调理就尽早调理, 没必要拖到回宫,我们还会在外很久,短时间内回不去的, 调养身体什么的越拖越麻烦……”

    她的话起来就没停过,单以菱不过耳也不过心, 愣愣看着她泛红的耳尖, 抬手轻摸了下。

    热热的。

    “我们接下来……”郑嘉央瞬间噤声,转回头,拉下他的手,顿了顿道:“别闹。”

    单以菱:“……你是在不好意思吗?”

    郑嘉央:“……”

    “不是, ”她;“我问你, 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

    单以菱像没听见一样,重复道:“只、只有我一个?”

    郑嘉央沉默。

    单以菱眨眨眼,“那你……八年来, 就只有我?”

    郑嘉央:“……你刚才过一遍了。”

    单以菱总算反应过来了。

    “你就只有我?!”

    他掰着指头数,“我们刚成婚的时候,你好几个月不碰我, 后来也很少,登基以后除却怀元泽和芮芮,最多也是一月一次……八年来,就只有我?!”

    “……”

    郑嘉央:“……你可以不用出来,”

    郑嘉央想起门口站的侍卫,虽然关着门,可他这么大的声音……

    “或者不要得这么大声。”

    因为实在有迹可循,单以菱眼眸微动,慢吞吞出一个数字,“四十二。”

    郑嘉央:“?”

    “只少不会多,”单以菱道:“真的没想到,你居然这么……清心寡欲。”

    他现在终于明白,从前侍寝的时候为什么会那么累了,合着她是一直攒着,一个月来一次……

    郑嘉央:“……过誉了。”

    单以菱:“……”

    室内安静下来,郑嘉央耳尖有越来越红的趋势,又偏过头,“药方。”

    单以菱:“……”

    单以菱看着她,震惊过后,嘴角渐渐再也压不住笑。

    只有他一个人,她从到大,就只有他一个人!

    她是他的,一直一直都是,是他一个人的。

    ……但是现在笑出来会不会不太好。

    她可能会误会这是在嘲笑。

    但没有,他真的只是高兴。

    忍又忍不住,单以菱面上笑容渐渐扩大,郑嘉央伸手捏住他的嘴,又捏成鸭嘴,“不许笑。”

    恼羞成怒一般。

    单以菱扒拉开她的手,声音很甜,“我高兴,你还不让我笑吗?”

    眼睛亮晶晶的,满脸写着开心。

    郑嘉央本有些紧张害臊,慢慢也淡了。

    ……算了,他高兴,这就行了。

    面子能值什么?

    不若再告诉他些其它,“曾经对所有宫侍的宠爱,都是假的,我对男子饰物或双手什么的也并没有什么特殊兴趣,不过是给他们找些事情做罢了,能少烦我。”

    过往种种,都是假的。

    单以菱终于体会到了她得那种天都晴了几分的感觉。

    原来正午的天真的还能更亮!

    郑嘉央捏捏他的脸颊,笑道:“这么高兴吗?”

    单以菱用力点头,“当然了,不过四十二次……唔?”

    郑嘉央掐着他的腰,将人抱起,“过去有点亏,现在补上。”

    云雨方歇,单以菱拉着她的头发玩,手下忽然一顿,“卫大夫所的不要着急要孩子,是不是指我们……不能、不能行房?”

    郑嘉央:“???”

    ***

    第二日,卫大夫又出了一次诊。

    卫大夫所确有那个意思,只是不是不能,而要尽量少,也算是调理中的一环。

    “也不用全禁,一月中有两三日……”卫大夫看到锦衣女人颦起的眉头,下意识道:“四五日也不是不行。”

    不知怎么,就是有点害怕,不想忤逆她的意思。

    郑嘉央问道:“大夫还请照实,一月到底几日才不会伤到他。”

    单以菱揪了揪腰间穗子,静静听着。

    卫大夫道:“其实只要不是过多,伤是不会伤到的,只是若是减少,调养起来事半功倍,于他身体更好,最好是一月不超过三次,能持续半年,之后恢复正常,再养个一年半载,那时他的身体便也差不多好了。”

    一月三次,还行,比从前好多了,只是……

    郑嘉央平声问道:“一次只能一次吗?”

    卫大夫隔了两息,才反应过来她问得是什么意思,“当然了……一日多次,那还算什么调养。”

    那便比从前,好不了多少了。

    起码那时候一夜可以很多次。

    要半年。

    郑嘉央沉默。

    单以菱“噗嗤”一声笑出来,见两人都看过来,摆摆手道:“对不住,没忍住。”

    半年也不长,他的身体比较重要。

    郑嘉央皱了下眉,又问:“……正常是,多久一次,一日几次?”

    卫大夫怔住。

    这……这要怎么答?

    “就……正常便好,你们从前是什么,之后还是什么。”

    “从前情况有些特殊,我们刚成婚的时候……”

    “卫大夫卫大夫,”单以菱见她真的要,急忙起身道:“马上要正午了,您年纪大了,还是早些回去吧,我让人送你回去。”

    郑嘉央轻挑了下眉,没有再问。

    事关他的身体,自然不会只看这一个大夫,去到别处,自然也是要看看其她大夫的。

    送走卫大夫后,两人决定出去游玩,陵淮风光甚好,待了几天后,启程前往下一座城镇。

    这期间,郑嘉央最多亲亲摸摸,再没做到过最后。

    单以菱总算明白她到底有多能忍,自己主动都没用,她就是能不为所动,宁愿在屋外面站着都不碰他。

    又到陌安,先见过城中最出名的大夫后,两人才开始游山玩水。

    每到一城,她们最先看的便是城中大夫,去过许多地方,终于在七月十三那日,赶回了京城。

    再过两日,便是郑元泽的生辰,单以菱不想错过。

    两人回来,最高兴的莫过于郑茜芮和郑元泽,才进昭安宫,便黏在身边,蹭抱过后,郑茜芮脆声道:“母皇父后,你们给芮芮带了什么礼物。”

    郑元泽站在一旁,眼含期待。

    半年未见,郑元泽和郑茜芮都长高了些,不仅郑茜芮,连郑元泽都活泼了些,“母皇有给我带什么吗?”

    单以菱站在一旁,笑眯眯看着。

    郑嘉央发现,她居然还有些想这两个孩子,见到她们,心中竟有些触动。

    郑嘉央蹲下身,抱了抱两个孩子,“有很多,都在马车上,正在往库房里放了,你们等会儿去挑。”

    郑茜芮惊喜得睁大眼睛,“哇!我们可以现在去挑吗?”

    郑嘉央原本还准备和她们话,闻言站起身笑道:“当然可以……去吧。”

    两人一溜烟儿跑没了。

    连头都没回一次。

    郑嘉央看着两人背景,几息后收回视线,对单以菱笑道:“怪没良心的,是吧?”

    单以菱撑着下巴弯了下眼睛,“有点随你哦。”

    只不过一年过去,她真的有些不一样了。

    单以菱看得出来,她方才对元泽和芮芮,不再是忍耐的拥抱,而是真的……发自内心的想抱她们。

    郑嘉央低睫笑了声,“还好更多是随你。”

    ***

    帝后归京,紧接着便是大皇女的七岁生辰宴,却没大办,甚至连宫宴都未办,只是在昭安宫,私下里过的。

    几日后,单以菱已经回到皇宫七八日,基本安顿下来。

    午间起床,看到枕边人正在看字条。

    郑嘉央见他起来,抬手蹭了下他的面颊,也不避嫌,继续看下一张字条,“醒了?”

    ……什么啊?

    “唔。”单以菱应了声,凑近拿出她刚放下的字条看了眼。

    只有一个“无”字。

    她手中拿着一沓字条,看一张便将看过的放入一旁开的木盒中。

    单以菱将字条放回盒子,又拿出其它,看了多半盒,都是同样的字。

    不解问道:“这是什么呀?”

    郑嘉央又放了张字条进木盒,“我安排在各宫的暗线,每月递上来的汇报。”

    单以菱道:“‘无’就是没什么事发生?”

    郑嘉央“嗯”了声,将手中字条放进盒子。

    后宫宫侍都身处后宫,能有什么事发生?

    单以菱随手拿起她才放下的字条。

    南锦宫。

    郑贵侍疑与一侍卫有染,待证。

    单以菱:“??!”

    单以菱急忙将纸团团起来,团完才发现……她刚才已经看过了。

    单以菱看她。

    神色平静,没有任何变化。

    郑嘉央被他心翼翼的样子逗笑了,“若是真的发去冷宫就行了,我不在乎这个。”

    一年多没见过后宫的人了,谁知道郑贵侍是谁?

    单以菱把纸团扔进盒子,了然,“从前被发落到冷宫的人,都是因为这些吗?”

    “不止,”郑嘉央道:“还有私相授受,与宫外联系太频繁的,想要谋害其它宫侍的,”笑了声,“你可能不知道,我从前也是替你当过几次灾的……”

    她着着停住,看着手中新拿着的字条,轻眯了下眼。

    单以菱探头去看。

    梧蘅宫。

    洛从侍近日行迹可疑,经查,他身份是假,疑为水怀墨次子,入宫乃为母复仇,宫中私藏禁药,恐伤君后。

    洛从侍与卢卫侍相交甚密,疑为同伙。

    要伤他?

    单以菱看了两遍,问道:“……水怀墨是谁?”

    郑嘉央思索半息,“今年因为要出宫,便没有去静安寺祈福,去年祈福回来时,我在马车上与你提过,你还念过她的文章,她是先帝还在世时,民间的一个读书人,她写诗写词辱骂过先帝。”

    单以菱想起来了,“还骂过你。洛从侍入宫既然是为了复仇,水怀墨是被先帝或者是你……处置了吗?”

    “没有,”郑嘉央道:“先帝仁善,只是不准她再入京城,她是从京返乡路上死的,具体我也不太清楚。”

    她将那张字条放在一边,“攒的有点多,看看还有什么其它的,一起处理了。”

    单以菱又拿起那字条看了眼,“那他为什么要伤我啊?”

    明明就和他没有任何关系啊。

    郑嘉央垂眸看他,笑道:“他可能觉得,他伤不了我,所以只能伤你让我痛苦。”

    有点道理。

    单以菱躺在郑嘉央怀中,了个哈欠。

    看在洛从侍这么看重他在他妻主心中的分量上,到时候求个情好了。

    字条攒了许多,真正有问题的,也只有南锦宫和梧蘅宫。

    南锦宫的只是怀疑,暂时不必处置,至于洛从侍和卢卫侍……

    单以菱想起傻乎乎的卢卫侍,问道:“你要怎么处置卢卫侍?”

    总感觉他不像是谁的同伙,更像是被利用了。

    郑嘉央道:“和洛从侍一样。”

    估计不是什么好处理方式。

    单以菱道:“……他要是什么都不知道呢?”

    郑嘉央将木盒合上,点点他的鼻尖,笑道:“那就算他倒霉。”

    单以菱:“……”

    人是可能倒霉的,但是单以菱没法什么都不做,只看着卢卫侍倒霉。

    “再等等吧,等查出卢卫侍和洛从侍有没有关系再处置他们,好不好?”

    郑嘉央上下唇微分,正要话。

    单以菱保证道:“我一定保护好自己,而且还会乖乖喝药!”

    乖乖喝药。

    四个字成功让郑嘉央开始权衡。

    回到皇宫后,郑嘉央召集了众多御医,将在外大夫写的药方拿了出来。

    御医医术都是极好,原本只是涉及皇嗣,不敢随意开口,见皇上君后已经知道,自然不敢隐瞒,依皇上所言,一切只以君后身体为先,尽力调养。

    ……只是,君后他不爱喝药,总是左躲右推。

    为了喂他,郑嘉央觉得自己最近喝得药都比他多。

    想了想还是不行。

    喝便喝点吧,不能让他涉险。

    郑嘉央道:“不……嗯?”

    单以菱鸡啄米一般亲她,声嘟囔,“你答应了你答应了,我妻主一定答应了,才不会拒绝我!”

    郑嘉央:“……”

    “……行,但你要自己注意,让清怀寸步不离跟着你。”

    单以菱弯起唇角,“啾”得一声亲在她唇上,“嗯!”

    洛从侍隐约感觉到自己可能暴露,提前了计划。

    两日后间,他给了卢卫侍一盘点心,让卢卫侍给君后送去。

    卢卫侍不疑有它,拿到了昭安宫。

    单以菱笑笑,将点心分了一半给卢卫侍,“辛苦你了,一起用吧。”

    卢卫侍毫无戒心,拿起桌上的糕点咬了一口,咀嚼几下后,便要咽下去。

    单以菱静静看着,向清怀使了个眼色。

    清怀一巴掌大力拍在卢卫侍后背。

    “咳咳咳!”卢卫侍将口中糕点全数吐出,回身怒道:“你是在做什么?!”

    清怀面色如常,向他行了一礼。

    “你坐下。”上首,单以菱淡淡道。

    卢卫侍原本很生气,僵硬转头,有些委屈,“……君后?臣侍做错什么了吗?”

    看来他什么都不知道。

    也是,毕竟是那么傻的人。

    单以菱弯唇笑道:“糕点里有毒,你知道吗?”

    卢卫侍什么都不知道,所以只有洛从侍会被处置,他依旧会继续留在皇宫。

    单以菱弯唇笑了下,“你答应我件事,我让你安全出皇宫,怎么样?”

    *****

    郑嘉央下了朝,才踏入昭安宫的大门便觉得不对。

    太安静。

    还不待她探寻,内里倚云忽然跑出,跪在地上哭道:“君后……君后他中毒了!”

    郑嘉央脚步骤顿,而后竟用了轻功,极快进到正殿。

    正殿内没有旁人,屋内床上,单以菱安静躺着。

    郑嘉央才到床边,站定后才发现自己心有多慌。

    她闭了下眼,睁开后冷声道:“单以菱,起来。”

    他不笨不蠢,不会轻易上当,中毒十有八九是假的,可是……

    郑嘉央握拳,掌心刺痛才止。

    她甚至根本不敢伸手去探查一下,他到底是不是真的没事。

    好凶……

    单以菱瑟缩了一下,默默往床内挪了挪。

    他没事!

    郑嘉央心中提着的气骤然放松,重重呼出一口气。

    单以菱听到声音,睁眼望向她,“那个……我、我中毒了。”

    郑嘉央在床边坐下,“什么毒?”

    单以菱语气十分肯定,“不知道!”

    郑嘉央轻挑了下眉。

    “就……我要是真的中毒了,你才好处置他们嘛,”单以菱有自己的算盘,“洛从侍是真的有预谋,你随意处置……如果看在他未遂的份上,可以轻惩更好。但卢卫侍其实什么都不知道,你可以明面上严惩,但私底下把他放出宫……他他想出宫。”

    皇宫内的宫侍,能少一个是一个。

    “真的?”

    单以菱点头,“当然了,我像是会骗你的人吗?”

    虽然卢卫侍没他想,但他也没他不想,那就是想!

    郑嘉央静静看着,忽然俯身将他抱起。

    单以菱回抱,在她颈肩蹭了蹭,“我真的没事的……”

    “以后,只有我们两个人,好不好?”

    郑嘉央忽然道。

    尽管她知道他会没事,通传十有八九是假的,但真的听到时,还是差点失控。

    这次是假的,可以后呢?

    若他今后真的受到什么伤害,而伤他的又是她后宫的人……

    别真实发生,连想想,她都觉得心中满是压不下去的暴虐。

    若她真的只想要他,那便要给他一个安全的后宫,而不是让他活在众人嫉妒中……

    什么才是最安全?

    一个只有他一个人的后宫。

    郑嘉央道:“我这就让欣荣拟旨,今夜就让所有宫侍都出宫,明日上朝就提,只要我在位一日,便再不选秀,你……”

    “等等……”单以菱抬指点在她唇上,怔怔看着她。

    他本只想让卢卫侍离开,从没想过,她竟然会为了他做到如此地步。

    遣散后宫,再不选秀。

    本朝前朝,哪怕再往前数,也从来没有过。

    单以菱茫然道:“可是……可是你是皇帝啊。”

    皇帝怎么能这样呢?

    “是,”郑嘉央道:“但我还是你妻主。”

    “哦……”单以菱反驳道:“妻主也可以有很多侍君。”

    这是他心中一直所期待的,但当真的成真时,却觉得不可置信。

    郑嘉央轻轻碰了下他的唇角,“因为那些人的正君不是你,你值得。”

    他确实值得。

    余生漫漫,她只想与他共度,既如此,不若随心而为,尽所能,予他自己能给的一切。

    郑嘉央道:“以菱,你是我的明媒正娶的太女正君,也是——”

    帝王向来坐拥天下,睥睨一切,独她眉目清淡温柔,掷地有声:

    “朕将独宠一生的君后。”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