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 不期而遇 柳蕴娇路过晏惊寒身边,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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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官兵量着这个未及笄的女子, 身材出落得倒像十七八岁的样子,不知道平时都吃什么娇养的。

    听她话,似乎还是个不安生的妹儿, 他心里痒痒,实在好奇这个帷帽女长成什么天姿国色。

    “年纪,玩得倒是花。把帷帽取了!别跟老爷我在这装神弄鬼的。”

    女子似乎被他突然狠厉的语气吓坏了, 瑟缩着脖子后退半步, 这才娇滴滴地道:“知道了,官爷……”

    苍术一紧张, 便替自己的“表妹”话:“兵老爷, 我这表妹姿色属实普通, 跟您这画像上闭月羞花的女子八竿子不着一起啊。”

    柳蕴娇取下帷帽。

    官兵的眼神从期待变成失望和疏离。

    娘的,比他家旁边住的金花长得还普通些。除了一双眼睛还算漂亮,其余的他半点都看不上。

    “看你们衣着光鲜, 也不像是下贱草民,码头现在都是镖局的人忙着处理救济银, 没什么热闹可凑, 回去吧。”

    苍术拧着眉头, 试图挣扎一下:“兵老爷, 我跟表妹都不是画像上的这人, 您不让我们出镇,这不太好吧……”

    这时候柳蕴娇来事了,掏出随身的钱袋子,从里头拿出几两碎银子塞到官兵手里, “天热,兵老爷拿着银子,换班了带着弟兄们喝一壶冰镇酒水解解渴。码头旁边的酒楼就有好酒, 听还有美人伺候,我和表哥就想去开开眼界,还劳烦兵老爷通融通融。”

    那人眼神一亮,看着柳蕴娇手里的钱又觉得少了,“娘子倒是懂事,不过买路财岂是你五两银子就能发的?”

    柳蕴娇平凡的脸嘟起嘴,“可是兵老爷,但凡咱们要走这里过路,都得孝敬您,不是吗?您要是全拿走了,我以后可不敢来了。我娘一个月给我好些银子花呢,可不止我带出来的这点儿。”

    那官兵听了,似乎顿悟,笑眯眯地点点头,拿钱放行。

    柳蕴娇把帷帽带好,同一时刻,面上全无表情,视线发冷。

    她是一个有自我素养的狗腿子。当着别人的面,表现绝对完美,但这不意味着,柳蕴娇就这么白白被坑。

    要知道她的钱,都是她费尽心血赚的啊!

    于是柳蕴娇进了系统。

    在系统里,她又把自己的钱捞了回来。

    对付剥削柳穷苦百姓蕴娇的坏蛋她绝不手软!

    哪能别人塞给你你就接啊QAQ。

    这钱,不该是你的,你就不能拿着哦!

    码头排着长队,上百人等着领救济银。一边是热闹的码头,反观临海酒楼,就冷清多了。

    柳蕴娇知道这个酒楼,便是因为它在原书中多次出现。原书女主宋凝与晏惊寒一起下江南,晏惊寒办公事抄贪官查内贼,宋凝则逛花楼喝花酒,明明像个拖后腿的,却反被晏惊寒纵容,俨然女主光环加身。

    女主就经常在临海酒楼喝酒。

    她的女主光环很厚重,还因为一次无心之失,撞破了临海酒楼的秘密。

    柳蕴娇算着时间,等救济银发放到末期,临海酒楼就得走上剧情。

    “哎!客官!请进请进!”

    柳蕴娇走进酒楼,视线却冷不防找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晏惊寒。

    他带着宋迩的假面,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酒,唯独一双眼睛依然万古不变的深邃平静。柳蕴娇探索的视线撞上他的,与他对视了片刻。

    若柳蕴娇没读错他眼中的意思,他是来暗查此处机密的。

    在书中,临海酒楼的秘密是被女主宋凝撞破的。

    而她来了之后,这里的秘密却是晏惊寒自己挖掘。

    算算时间,晏惊寒的进度比原书中更快。这样,是不是意味着,她们可以早些步上剧情,早日回京了!柳蕴娇得给他个提示。而且,有晏惊寒出手,就用不着她亲自上了。

    “听闻临海酒楼的招牌菜很是经典,一样上一份吧。”

    “好嘞!一份卤汁牛肉、一盅八宝珍汤、一叠脆皮花生、一壶玉清酒……”店二欢快地答应,低头写着菜单。

    柳蕴娇路过晏惊寒身边,忽然俯下身子,飞快贴在他耳边轻声讲:“内院地下室。”

    尔后,没事人一般坐到另外一桌。

    晏惊寒视线一动,很快又恢复了往日的波澜不惊。甚至,唇角勾起弧度。

    手中酒水不断,甚至还再要了一壶。

    不一会儿,他便醉意熏熏,摇晃着步子在店中乱走。

    柳蕴娇看着尊贵太子爷这幅装醉模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连着苍术也是没忍住,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欺霜只见过真实面貌的晏惊寒,没见过宋迩,自然不认得他,只是她太惊讶了,此人发起酒疯来还带脑子,砸东西专挑那砸不烂的凳子筷子扔,酒杯菜盘子都不碰,估计是怕赔钱吧?

    晏惊寒发着“酒疯”,竟还趁乱给柳蕴娇投来一个警告的眼神。

    店二拉也拉不住这力大无穷的酒疯子,眼见着自己就要被他连带着往后院去了,他六神无主,忽然想到掌柜的在楼上,便狠劲扯开了酒疯子,自己往楼上跑去。

    晏惊寒视线清明,丝毫没有犹豫,便进了后院。

    柳蕴娇有些担忧,她得帮晏惊寒拖拖时间才行。

    柳蕴娇拍死一只苍蝇,丢到牛肉叠里。正在夹牛肉的欺霜愣住了。

    “阿烛,你懂我意思吗?”

    苍术沉定地点头。

    待掌柜火急火燎跟着店二下楼的时候,苍术一吼叫住掌柜:“你们店的招牌是不是不要了?牛肉里有这么大只的苍蝇!我们怎么吃?!”

    掌柜朝碗中看了一眼,面色一变,临海酒楼的菜色和卫生的确不如别家,只不过官家老爷偏钟爱来他这儿,他的名声才了出去。

    “夏日里蚊虫多,谁知道你这苍蝇是不是后来拍死丢进去的?”

    苍术理直气壮地站起来,“你家店二可一直都在这儿,他还能不知道我们拍没拍苍蝇?”

    店二有些局促,求救似的看看掌柜,又恳求地看向苍术:“这位客官您可不要血口喷人,你没苍蝇,我怎么知道?这酒楼里又不是只有您一家客人,我总不能围着您一个人转。”

    苍术气得拍桌子,“就算我拍了苍蝇,那也是飞到你店里的苍蝇,苍蝇不叮无缝蛋,你店里卫生不行!”

    掌柜也怒了,“那怎么不叮别人就叮上你了?你就是那无缝蛋。我看你是执意要在我临海酒楼闹事,二,你去请两河水督吴大人来评评理。”

    吴大人?莫非是吴岳一家的?

    柳蕴娇拦住苍术,清音浅淡道:“掌柜何必动怒,我家下人只是护主心切才与你们道。我的本意只是告知你们卫生问题,希望你们能够重视此事。这叠牛肉你们赔也罢,不赔也罢,对我来只是几两银子的事情,无需挂齿。只是今日在我桌上出现了此等问题,就不怕往后在你家消费的各位大人桌上也出现?我们是人物,吃亏也就算了,可当官的大人物你们能得罪得起?”

    外头看热闹的人围了上来,人越来越多。有人趁机翻起旧账,自己也在临海酒楼吃闹肚子过。

    掌柜眯着眼睛,脸上一派奸诈精明,“我看娘子你是怕了吴大人的名头吧?吴大人堂堂四品两河水督,捏死你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你若是识相,就向乡亲们个明白,这苍蝇,是你们自己抓来放进去污蔑临海酒楼的,否则,我决不轻饶。”

    “掌柜,你这不是逼人就范么?”外头看热闹的有人替柳蕴娇出头。

    “是不是逼人就范,就看娘子怎么看了。五日后,临海酒楼可是要接待好些贵客的,身份不凡,出来……能把娘子吓破胆。”掌柜抱拳举起,朝着东边的方向,满脸得意,”若是今日你承认你的错误,五日后,我保你毫发无损。若你不识相,坏了我临海酒楼的名声,我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柳蕴娇暗暗记下掌柜话中的消息,五日后。五日后?以柳蕴娇的直觉,这一天一定不简单。

    外头看热闹的,有人忽然高声道:“五日后?还是官老爷会享受,那天不正是妙香楼的花船来码头靠岸的时候吗!我听临海酒楼和妙香楼关系匪浅,咱们只看得着香艳的,却不知道临海酒楼那是黑白两道、干净的脏的都通吃啊。”

    众人一阵哄笑,也有听不明白的。

    柳蕴娇轻声冷哼,“我倒也不是什么软脚蟹。今日此事并非我错,为何要我担责?掌柜如此急着撇清关系,定是心里有鬼,找个替罪羊罢了。不过我倒要看看掌柜口中的贵人有多大的能耐,五日后,我会亲自登门,等着掌柜让我吃不了兜着走。”

    掌柜气得吹胡子瞪眼,指着柳蕴娇就喊:“不守妇道、不守妇道!你急着抛头露面,定是想以美色.诱惑官爷把你收入房中!”

    “那掌柜便错了,女子就是长得丑,才以帷帽遮面。是掌柜亲口要我吃不了兜着走,怎的我成全掌柜,还成了我不守妇道了?”

    掌柜拍马屁是一绝,跟人吵架不行,几个回合下来,店二着急死了。

    店二忽然意识到什么,神色大变,一脸苦逼的模样,揪着掌柜的衣袖往内院指了指。

    掌柜幡然醒悟,看向帷帽女子的眼神像淬了毒一样,“好你个娘子,故意拖延老子的时间!”

    柳蕴娇听不懂。

    女子立在他面前丝毫没有退却,背脊挺直,神色浅淡。

    掌柜狠狠剜了女子一眼,随后像一头猛猪下山一般扎进后院。

    不一会儿,拖出一个醉醺醺不省人事的中年男人,扔了出去。

    而那桌客人已经不见了,唯独一盘死了苍蝇的牛肉叫嚣着方才发生的一切。

    掌柜仍是惊出一身冷汗,幸好他的仓库还没放进货,幸好这个人喝晕过去,摔在后院的角落被一堆木头卡住。要是这醉汉沿着台阶滚下去,就算仓库空的,让那些官爷知道了,他也没法交差。

    柳蕴娇离开临海酒楼,追上她方才留意到的人。

    那人正是出“妙香楼花船”之言的男子。

    柳蕴娇记得书中是提到妙香楼花船的,但具体这个花船有什么玄机,她已经不记得了。如今她追上那人,没以什么礼节相待,而是着影子绑了他,带到暗处拷问,直到他交出柳蕴娇想要的信息才将他放了。

    世上没有无由来的针对,男子当众出针对临海酒楼的话,原是自家的生意被临海酒楼搅黄了,因此怀恨在心。当然,他如此冒进,却让柳蕴娇得了个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