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 有一点点甜 他记得,小姑娘以前不爱吃……
柳蕴娇和晏惊寒宿在同床。
她平时睡得早, 起得也早。但是昨夜为了陪晏惊寒办公,她硬是撑到和晏惊寒一起爬床,不知入睡时是几点。
然后太阳都晒屁股了, 柳蕴娇还在补觉。
九离和欺霜一直在外头等着,边忙活边留意主子醒没醒。荣娘早上做好菜饼子就下山买菜寻儿子去了,等主子醒来, 她们把菜饼子一热就能给主子送去。
不过, 今睡懒觉的,除了主儿, 还有阿烛。
九离问欺霜:“你阿烛昨晚上熬夜是做啥?我昨晚大半夜醒来一次, 看到外头有亮光, 就出去瞧了一眼,你猜我看到什么?我看到阿烛在厨房屋里亮个灯,手上捏着什么软软的东西, 像薄面饼。”
欺霜一愣,“啊?难道今天的菜饼子是阿烛做的?可是这口感这味道, 分明是荣娘的厨艺啊。”
“我也搞不明白了……”
内寝。
柳蕴娇睡眼惺忪, 外头的天竟已经大亮了。揉揉眼睑, 看到桌案处熟悉的背影。
她还没话, 那人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样, 浅淡淡道:“时辰尚早,若是累,就再睡会儿。”
累当然是累……昨天被某人缠着泡荤澡,能不累吗?
柳蕴娇懊恼, 兀自起身铺床:“当然累,但是我今天还有要事在身。”
穿好衣裳,她扶着门框朝外头两个丫头喊:“九离!帮我点水!”
九离和欺霜眼睛一亮, 九离很快安排道:“我去给主儿洗漱水,你把菜饼子给主儿热一热。”
半晌后,柳蕴娇手头拿着菜饼子,边啃边走到晏惊寒的书案旁边。
她眼神一凝,嗯?这是——地图?!
柳蕴娇再仔细一看,她惊到合不拢嘴,“殿下,这是临海酒楼的地图?!”
“嗯。”他眼皮都没抬,继续细化。
柳蕴娇去过酒楼的门市,便是从门市的部分看出这是临海酒楼。阿昏
晏惊寒扮成醉汉闯入后院,短短一炷香,他竟摸透了整个临海酒楼的构造!他笔下所绘的,竟是完完整整的一座酒楼!
“这也……太牛了吧。”
晏惊寒忽然抬眼,看到姑娘膜拜出神的模样。
吃着菜饼子,嘴角都是油星。
他记得,姑娘以前不爱吃油腻,喜甜食,素来爱桃花糕。
太子别院的她甜甜的。
山里的她……让他觉得更加真实。
自家姑娘他怎么看怎么喜欢,喜欢到没忍住,又啄了她的嘴唇一口。
柳蕴娇呆住。这……她嘴这么油,他也能下得了口?当成油鸡吃呢?
“殿下?”
“孤忘了,孤也没用早膳。”
“哦哦哦……”柳蕴娇恍然大悟,下意识把自己吃了半块的菜饼子递给他,又觉得哪里不对。
晏惊寒毫不犹豫,直接就着她啃过的地方咬了一口。
好家伙,柳蕴娇又脸红了。她现在只想把手头的菜饼子递给他作罢,自己再拿一块新的。
只是此人迟迟不接过去。
“殿下,菜饼子您自己拿着吃呀?”
他的吃相优雅,愣是把菜饼子吃出了什么高档点心的感觉。听闻柳蕴娇这句话,他只是勾唇挑眉,反问她:“你瞧孤的手忙着,拿了油腻的菜饼子,还能继续作画吗?”
“……”得,我就伺候您呗。
柳蕴娇总算盼到晏惊寒把菜饼子吃完,洗了手贴好假面,她眼见着是上午十点的光景,这时候下山时辰刚刚好。
“殿下,我出去一趟临海码头。”柳蕴娇拿着帷帽,正要往头上戴。
“恰好孤也要去码头,那便一起吧。”
不知是不是朝廷的官兵没有找到柳蕴娇的下落而转去别的地方,今日的出镇口,居然没有官兵镇守。
临海码头前三日都在发放基础救济银,今日几乎所有受灾户主的救济银都已经发放完毕,比起晏惊寒的救济银到来之前各家各户的期盼和欢呼,如今城里更多的则是在谈论领取多少劳动救济银,和明年如何保证上缴相应的粮食。
这钱,总归拿的于心不安。
就好像是朝廷借给他们的一样,而不是白给。
今日的粮价到了十文钱左右。据影子禀报,安庄城外的粮食在昨儿夜里进了安庄城,今日许是就要投放到市场里来。
原本柳蕴娇算三日后出手收粮,但如今光是安庄这片的受灾群众都在担忧明年的粮食,她不得不居安思危,万一有人真的起了上交陈粮的主意呢?看来她的计划得略微提前才行。
两人行至码头便各忙各的了。柳蕴娇看到晏惊寒进了一只茅草船,她也没有多想,找到周头儿,跟着他去见码头东家。
柳蕴娇也进了一艘船,不过这船比晏惊寒的那只船气派了不少,是楼船,甲板上共有三层,顶楼是瞭望台,下头的两层皆是住房。见周头儿领着一个帷帽女子,船上的护卫都没有拦着,反而恭敬有礼,上头早就交代了今天会有客人到来。
到了第二层,柳蕴娇发现这一层只有一间屋子,大抵有一百多平米。
“主子,船东在里头等您。的就不进去了,主子若有什么需要的,只管叫的。”
柳蕴娇点点头,深吸一口气,然后转头进了房间。
房间里的构造很奇特,一进门是狭长的甬道,甬道转弯,再入眼,却有三个入口。
不害怕吗?自然是有些害怕的。
她有系统在身,便直接喊来系统,冻结了时间。
在系统里,柳蕴娇看清了船的构造。
这是一间房恐怕不对,这里更像一间仓库,分开存放着各种衣物、兵器和粮食。只是分出一个室作为休憩办公的地点,而船东正坐在室里等着她。
系统离开,柳蕴娇已经站在室前面。
船东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壮年男子,肤色黝黑,蓄着胡子,臂膀的肌肉不力而显,一看就是江湖上的练家子。
“久仰寒夫人大名,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快快请进。”
柳蕴娇作了个揖,这是这个时代女子见人的尊礼,“妾身见过船东。不知船东如何称呼?”
“鄙人姓谢,你便唤我谢大哥吧。”
柳蕴娇淡淡一笑,“妾身此次来是与船东商谈生意,做生意讲究客观分明,谢大哥这个称呼有违商仪。毕竟谈生意这件事,添了主观情感,就不好谈了。我还是称呼您为谢东家吧。”
“哈哈,请便。谢某人本以为寒夫人没这个胆量只身来此地,却没想到真的等来了寒夫人。”
“若做生意的双方都畏手畏脚,那这笔生意,怕也是做不成的。只是我与谢东家这笔生意,是我有求于谢东家,我居于下位,那便是我多走几步,也是无可厚非的。”柳蕴娇端坐在谢云的对面。
谢云看着眼前不卑不亢举止得体的女子,眼里多了几分赞赏。
“寒夫人仅凭一人之力,搅得这安庄的米粮市场风云万变,当真是冰雪聪明,只是不与寒夫人接触,谢某也不知寒夫人如此直爽。谢某最喜欢直爽之人。这杯茶,谢某敬你。不知寒夫人可敢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