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冲实验——

    “爸爸，我已经把你们两个的手机屏蔽了，不会有干扰信息，放心……”艾贴心地道。

    “艾，你太聪明了，我就是为了怕被跟踪才扮成快递员，这个系统太邪门了。”顾祝安凑到他的电脑前，与艾聊起了天。

    “安美人，那个罗普算法，爸爸一直在研究，不如，你和我……”艾趁机搭讪。

    “艾，这个我知道，我老公的算法都存在我的内存里，我来告诉你？”凯奇插进了话里。

    “咳咳——”苏天奇干咳了一声，微不可见地蹙了蹙眉。

    老公老婆这个称呼怎么让他有点扎心？儿子是儿子，老婆却不是那个老婆，这是怎么回事？

    看到顾祝安不满地朝他看过来，苏天奇略有些尴尬地：“先吃饭吧，我饿了。”

    “爸爸，您好煞风景，果然，您单身这么多年，是凭实力的。”艾马上叛变。

    好在，对面酒店及时送来法国餐，丰盛至极，苏天奇把顾祝安那台叫凯奇的电脑拎进了实验室，让它与艾的培养器连接数据，而他则返回来与顾祝安一起用餐。

    “奇哥，其实吃什么无所谓的……只要是和你一起吃？”叉着一块牛排，顾祝安边吃边对苏天奇，“如果有冰镇的拉菲……”

    苏天奇抬头看了他一眼，微型耳机里安静无声，艾有了新朋友，暂时顾不上他这个「爸爸」了，在顾祝安坚持的目光中，他只好起身去了电话让酒店送过来。

    这是来自五千积分的底气，顾祝安认定了他不会拒绝，将他吃得死死的。

    “你们公司的芯片处于世界前列，从第一代开始，我就一直关注着。”

    心满意足喝到拉菲的顾祝安摇晃着高脚杯中的酒，轻抿一口，舒了一口气，便开始切入今天来的目的。

    苏天奇边吃边听，不扰他发挥。

    “我住在桑楠的德鲁克家族，你的芯片一代又一代的出新，我和桑楠都很喜欢。所以，我想，桑楠是因为芯片喜欢上的你，他并不知道罗普算法的事。”

    “第一代芯片，是我和我哥一起研究出来的。只可惜……”苏天奇低下了头，他哥苏天航是他的领路人，他的芯片研究是站在他哥的巨人肩膀上。

    “是的，你哥的意外，是整个超导芯片界的损失，是整个IP界的损失。嗯，今天先不谈你哥，就一顿饭的时间，时间有限。”

    “十七岁那年，我有天灵感突至，偶然间写了一个游戏。这个游戏就是网瘾戒除中心的……雏形。”

    “我与桑楠一起玩了这款游戏，桑楠很喜欢，无意间给他妈妈了一句，也就是德鲁克财团的独女。

    者无意，听者有心，我的游戏被德鲁克财团正在暗中搞的一个研究项目盯上了。”

    “我和桑楠并不知道，这个游戏的代码被悄悄偷了出去，一帮疯子研究员将它扩列。数年后，变成了这个疯狂的无限流系统，每名其曰：帮世界戒网瘾。”

    “等我和桑楠知道这个软件的时候，系统已经收割了很多生命。这个系统很强大，他能吸收现实中的生命体，给游戏提供能量……

    不幸的是，我们的父亲也是这个项目的参与者之一，他被拿捏住了把柄，抗挣无效，到死都没有摆脱德鲁克家族的纠缠。”

    “德鲁克家族历时悠久，支持过美国前总统，野心很大。我们的父亲去世前，给我留了一段暗码，一定让我催毁这个APP，不让它祸害世人。”

    “初始代码是我写的，我写的时候留了一个后门，就是……”

    顾祝安吃完了最后一口牛排，喝完了酒杯里的红酒，却卖起了关子。

    “网瘾是可恶，但不至于死，这个系统太邪恶。你的后门，是不是就是那些积分的来源？”苏天奇问道。

    “唉，最讨厌和聪明人话，弄得我一点悬念都没能留下。”顾祝安拿起餐巾按了按嘴角，继续，“后门留的很隐蔽，是一个积分回收体系，他们都没有发现。所以，我进了系统后，所有死去的戒网瘾者积分都通过这个后门归集到了一个邮箱里，我想要的话，可以随时取。”

    苏天奇吃惊地看着他，按照系统的淘汰率，这个归集起来的积分，数目应该庞大到惊人，他沉思了一会儿，慢慢将刀叉放回餐盘中，向顾祝安道：“所以，你们是为了把系统摧毁才进的系统？”

    “哎呀，不用摧毁，将它改造成一款游戏不就行了？怎么呢……它戒网瘾的效果还是挺好的。”顾祝安不以为然地。

    “那你儿子……”苏天奇问。

    “好着呢，他一个副本也没进过，在家里好吃好喝的，我用积分给他换了现实返还券。反正……积分也多得用不完。”

    苏天奇：“……”贫穷限制了想象力。

    “那……我能做什么？”他想了想问道。

    “借你的第九代超导芯片用一用呀……只有最新的科技才能破系统的垄断。”顾祝安。

    苏天奇站起来，吩咐了人来收拾一下办公室，并给前台电话，接下去三天要订对面酒店的西餐，一日三餐送到实验室来。

    他伸手一指，顾祝安默契地跟上了他，两人并肩朝实验室走去。

    艾正在读取凯奇的数据，将顾祝安多年来，对「网瘾戒除中心」的研究成果消化吸收起来。

    “你对等离子对冲实验，有什么想法？”苏天奇问顾祝安。

    “不好，由于没有实验体，我也只是纸上谈兵。”顾祝安坐到凯奇面前，一双修长的手指抚上键盘，操作起来，不多时，电脑上出来了一屏屏滚动的数字。

    “爸爸！罗普算法做的数学模型！比你做的更加精密！哇！还分了好几种模式！”

    艾激动起来，连对苏天奇偶尔的敬称也忘了，声音震得培养机「嗡嗡」作响。

    “那还等什么？艾，你上呀？”顾祝安嘻嘻一笑。

    苏天奇的这个实验室私密性很好，艾将他们俩的手机信号接管了过去，任何人都探不到顾祝安的行踪。

    接下去三天，他们两人都在实验室里，一日三餐有人送到门口，累极了趴在桌上睡一会儿。

    顾祝安用积分给苏天奇兑换的三天时间就快到了。

    “安美人，就不能兑换得长一点时间吗？”艾在做完模拟实验后，稍微放松一下的空隙间报怨道。

    “我也想呀，可谁知道你爸爸他愿意不愿意接受？”

    顾祝安趴在桌上，与艾闲聊，而凯奇正在吭哧吭哧地运算刚才模拟实验的数据分析。

    “安美人你可真了解爸爸！就连这五千积分，爸爸他也犹豫了很久才接受的……”艾已经被顾祝安带偏，在背叛爸爸的路上越走越远。

    “对了，你侄子叫什么名字来着？我要不要给他点积分兑换网瘾戒除券？”顾祝安知道苏天奇面子薄，便主动开口。

    “我知道、我知道！他叫苏佳承，要不先给他500积分？”艾都会抢达了。

    一人一芯片绕过苏天奇已经愉快地决定了，顾祝安在电脑上操作了一下，过了一分钟，他惊叫道：“他拒绝了？积分退回来了！”

    又过了一会儿，顾祝安又：“现实返回券他也退回来了？他根本没想要出来！”

    “嗯？”苏天奇沉思了片刻，马上给他嫂子了个电话，“嫂子，你能不能进承的房间看看他有没有留下什么日记、纸条等留言的？我发现，承可能是自己不愿意回来的。”

    电话那头，嫂子不知道了什么，苏天奇听了一会儿，就挂断了电话。

    “这倒是新鲜，一个两个，都往这系统扑？”顾祝安看到苏天奇神色凝重，便轻松一下气氛。

    “可能……和我哥有关？嫂子，承的电脑设了密码，他不开，等会给我送过来。”苏天奇了电话给保安队长，让他去接嫂子。

    两个时后，苏佳承的笔记本电脑出现在了顾祝安的手下，他三两下就破解出来连上了凯奇。

    “人才呀，设的密码居然让我破了三分钟！真是遗传基因强大！”顾祝安让凯奇分析着苏佳承电脑里的东西。

    苏天奇挠了挠头，他好像没有让顾祝安做这些事吧？怎么这么自来熟？

    “快看，这子半年前接触了系统，他把他的发现都记录下来，他还编了一个跟踪程序。可惜……终究还是道行太浅，系统太强大，他的跟踪程序在系统里被淹没了。”顾祝安道。

    “安美人，你在他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写出了罗普算法了，爸爸这个时候已经和他哥一起研究第一代芯片了。”艾的马屁拍得又及时又舒服。

    “好了，别贫了，时间有限，再做两次对冲实验，差不多就到时间了……就先试验一下对冲实验的有效性吧？”

    苏天奇断了那肉麻的一人一芯片。他研制的超导芯片居然和顾祝安一个德性，被他上次不幸言中。

    还有一个时，就到了返回系统的时间。

    “可惜不能选择副本，不过好在，我已经和你绑定在一起了。”

    顾祝安整了整衣服，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苏天奇身边，看着他将艾从培养机里取出来，放进耳后的皮肤里，用创口贴贴好。

    “爸爸，下回帮我改造一下，我想寄生到安美人那里！”

    艾与顾祝安依依惜别，三天时间他们已经建立了深厚的革命友谊。

    苏天奇恨铁不成钢地捂脸，对艾：“将手机信号开吧，系统要让我们进去了。”

    “副本见？”顾祝安的头朝着苏天奇的侧脸慢慢凑过来。

    苏天奇不着痕迹地避了避，指了指顾祝安的电脑：“你老婆在，你想干什么？”

    “哎呀——”顾祝安的声音中，苏天奇只觉得颊上一湿，眼前一黑，脚下失重，不断下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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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