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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校规模不大,工程队做事快,已经到收尾阶段了。

    黎世尧和老吴站在医院顶楼,这里能看到学校的全部面貌,教学楼、宿舍楼、操场和外圈的围墙立在平地上。

    老吴拿着一堆色卡,挑出了那张红色,指着问:“墙面刷成红色吧?暖烘烘的,看着就有希望。”

    黎世尧侧头,接过色卡,稍作思索。

    “确实不错,暖色更合适教育气氛。”

    “黎老板,围墙墙皮刷白吧,需要安排倒刺吗?”

    “倒刺?”

    老吴笑了下,从手机里翻出一张照片,这才解释:“就是糊一层水泥,趁着水泥软和的时候插些玻璃碎进去,等水泥干了,玻璃碎就立在上面了,用来防人翻墙。”

    黎世尧认真看了看照片,功能类似于电网,有这样的安全措施更好,便点头答应了。

    “就按你的来吧。”

    老吴在作业本上写了好几条笔记,又和黎世尧仔细核对了一遍,这才心收起。

    “老吴,你有常合作的室内装修吗?”

    老吴摸了摸脑瓜,:“有常合作的,但都是零活。如果你需要,我可以推荐几家合适的木匠、家具、窗帘和灯光装饰。”

    “行,你给我联系方式,我亲自去看看。”

    老吴是个老实人,又掏出那作业本,在最新一页写上了这些人的地址和联系电话,将那页撕下来,交给了黎世尧。

    做完这些,老吴就去工地监工了。

    黎世尧看了眼纸上的地址,前两个村的于木匠、县里街东面的家具店、西北角的窗帘装饰店和城北的灯光装饰店,这几个地方都不挨着。

    估算了下所需的物品,黎世尧觉得还是要尽早跑一趟。

    在顶楼吹了会儿风,黎世尧顺便在脑中过了一遍购置清单。

    镇长来电话了,他和老校长已经带着样品赶回来了,黎世尧这才下楼。

    刚下楼,黎世尧就碰到了身子快弯到地上的孙康乐。

    “何霄呢?”

    黎世尧知道孙康乐最近陪何霄练防身术,除了上课吃饭,他基本碰不见孙康乐。

    “练着呢。”

    提起这件事,孙康乐隐隐感觉全身的骨头都离家出走了,他这么多天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嗯。”

    这很正常,黎世尧准备去见镇长和老校长,又被孙康乐叫住了。

    “余山他哥陪着呢。”

    从刚才起,孙康乐嘴角的坏笑就没停,仿佛在期待着什么。

    黎世尧点了点头,表情正常,情绪平稳。

    孙康乐标准微笑,认真思索,意味深长。

    “我还有事。”

    “好的~”

    这场无形的较量落幕,两人难分伯仲,成平手。

    这么长时间的相处,黎世尧也渐渐知道了孙康乐的脾性。何霄是沉默的行动派,王什么心思都放在脸上,而孙康乐表面人畜无害、爱玩爱闹,实际上长满了心眼,最喜欢看好戏。

    走在路上,黎世尧结合孙康乐的神情、话语,又细细一想,很快就琢磨明白了。

    有什么值得孙康乐特意一声呢?

    那就是余赋可能对何霄抱有好感,不过无论是真是假,都不会有任何改变,因为黎世尧知道何霄心里有且只有他。

    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十分清楚,逻辑也十分清晰,黎世尧无需产生任何情绪。

    但是,黎世尧还是心情不好。

    仿佛大脑里有根神经突然进入叛逆期,它不停地上下大幅度跳动,影响其他神经的正常工作,还擅自制作何霄和余赋单独相处的画面,循环播放。

    最重要的是,黎世尧无法靠理智克服这种不正常的情绪,更不愿意称之为吃醋。

    最后,黎世尧向这种情绪服输,承认了他在吃余赋的醋,而且吃醋带来的状态磨人且持久。

    黎世尧在官网订购了十几套台式电脑,又提前订购了一套当样品,实体上手体验下电脑的功能。

    老校长的子女为他置办了许多现代设备,其中就有无线,于是,大家都聚在老校长的旧屋里。

    房间里,镇长好奇地蹲在余赋身边,不时地与他交流电脑的事,两人有有笑的。老校长去为大家沏茶,黎世尧安静地站在旁边,他盯着余赋的侧脸,又想起了余赋靠在何霄肩头的事。

    黎世尧的视线没动,心里却叹了口气,太影响工作了。

    镇长看着这电脑就高兴,这对学生们来是天大的好事,喜悦浮上心头,半转身,问:“黎老板,你要操作下吗?”

    “不用了,你们觉得好就可以。”

    余赋十分喜欢电子产品,安装对他来不是工作任务,而是令他放松的兴趣爱好。他满心沉浸在这次的工作中,握着鼠标左点右点,点开了许多复杂的窗口,连连称赞。

    “这功能真的好,用来当学习机太足够了。”

    从一开始,余赋眼睛就没有离开过电脑,他十分佩服黎世尧的眼光,选得太好了。

    醋意横冲直撞。

    傍晚,孙康乐来找黎世尧,双手插在兜里,笑意盈盈地站在门口。

    孙康乐和黎世尧挨得近,声地“何霄让我来接你,我要是不把你安全带回去,他得弄死我。”

    估计是李福柱的事吓到何霄了,他总觉得黎世尧一个人不安全。何霄最后一节有课,实在脱不开身,只好让孙康乐替他来一趟。

    黎世尧点点头,尽管他觉得李福柱是偶然,没必要上升到这种程度,但他决定顺着何霄的意思。

    两人身后是若有所思的余赋,他拎着工具包,藏了藏心事便离开了。

    孙康乐往余赋离开的方向看了眼,收回视线,笑嘻嘻:“走吧。”

    走在路上,孙康乐踢着路边的石子,黎世尧被护在路边里侧。

    孙康乐长了一张书生脸,看起来不过一七五左右,走在一起,黎世尧才发现孙康乐高出他半个头。

    孙康乐突然来了句“我是故意的。”

    “谁让何霄天天摔我,我躺床上疼得都睡不着。”

    “我这想了想,你要是真吃醋了,何霄指定是媳妇委屈样儿,”孙康乐瘪了瘪嘴,又继续:“我都看两年了,看腻了,所以还是告诉你吧。”

    这话半真半假,孙康乐心眼都是黑的,无时无刻不在憋坏,就图个好玩、热闹。但在他兄弟这儿,他是真不舍得下狠手,坏了两人的情谊可就得不偿失了。

    要孙康乐不使坏,不可能。

    要孙康乐坦白真实想法,也不可能。

    所以,他真假话都掺着了点。

    “嗯。”

    黎世尧反应很平淡,他知道孙康乐最后会解释的,也算是长时间相处总结出来的。

    人以群分,物以类聚,何霄用心交的朋友不会差劲。孙康乐每次使坏,最后都会坦白,他就图个乐呵,也没啥坏心思。

    孙康乐也是郁闷,他这腹黑性格怎么碰上这两个实在人呢,真不好玩。

    “我建议你主动点,何霄那子总想迁就你,一点恋爱经验都没有,该什么时候出手都不知道。”

    到最后,孙康乐转过头,收起笑脸,又补充了句:“我可以肯定余赋喜欢何霄,不过你放心,不会造成任何影响。”

    毕竟何霄眼里只看得见黎世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