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兽人
费斯兰哂笑,显然是没有信,但他没有为难女人的癖好,转向奥斯维德,冷酷地催促:“还有呢?继续。”
还有……什么?奥斯维德额头冒汗,绞尽脑汁道:“还有,还有身为公职人员不该贸然出入地下拍卖场。”
这的,苏葫黎无语了,不是把费斯兰一起骂进去了吗?怪不得奥斯维德家族近来越发困窘,有这样的继承人,想世世代代也挺难。
果然,费斯兰面无表情地笑了,一字一顿道:“你再废话,朕把你从这里扔下去。”
“陛下,陛下!”
奥斯维德夫人护夫心切,赶紧开口,“都是我的主意,您若是要丢便丢我吧!”
“行啊,我就如你所愿。”
费斯兰好像决意将白脸唱到底,大方点头同意了。
奥斯维德意识到了什么,心猛地沉下去,他握紧拳头,指甲仿佛要直接陷进肉里。
车内气氛压抑紧张,就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让人难受不安。
苏葫黎缩在费斯兰怀里只敢提溜眼睛,还尽量放缓呼吸,减少存在感。
“谢……谢陛下。”奥斯维德夫人脸色苍白,转头哀哀看了她丈夫一眼,抖着嘴,磕头跪拜。
奥斯维德闭了闭眼睛,抓着她妻子的手,苦涩道;“佛洛伊,别瞒了,陛下大概都知道了。”
“什么?!”佛洛伊大骇,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身体向后栽倒,奥斯维德连忙伸手撑着她,就算如此,她整个人也差点晕过去,靠在奥斯维德身上,六神无主地喃喃自语,“怎么会?我们明明……”
明明什么?明明做到万无一失、不露马脚?明明心翼翼,藏起尾巴做人?苏葫黎撑着下巴,眼睛一边盯着她的表情,一边头脑风暴。
他下意识觉得佛洛伊不是人,那个少年人是猫,那眼前这个,本体又是什么?而且,凭借费斯兰对兽人一族强烈的厌恶感,不会一带他们回去就抽筋剥皮吧?
噫,苏葫黎被自己脑补的血肉模糊的画面恶心了一下,赶忙甩甩脑袋。
费斯兰冷眼旁观,手指拽拽苏葫黎耳朵,没有要插话的意思。
“陛下,臣…”奥斯维德稳住妻子的情绪,深吸一口气,将头抵着车底,“臣认罪,只求陛下放过佛洛伊和家中父母,臣一人做事一人当。”
苏葫黎感觉费斯兰胸脯起伏,但很快平复下来。
应该是气坏了,苏葫黎默默地抱住他的胳膊,伸出软绵绵的肉垫体贴地拍拍,然后不经意抬头,看到奥斯维德身体抖如糠筛,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一滴一滴往下流。
“你怎么了?!”佛洛伊惊呼,过去抱住她丈夫,“你不要吓我。”
“没事——”
奥斯维德强撑着不趴下去,虚弱地露出一个笑容,努力安慰她。
哎,苏葫黎叹气,这伉俪情深的样子,显得费斯兰跟拆散有情人的王母娘娘似的。
“陛下,”佛洛伊静了几秒,反应过来,凄惶地看着费斯兰,“陛下,求您放过他,我,我什么都。”
这个时候,动能车刚好驶入皇宫门口。
“压着他们出来,去书房。”
费斯兰收了威压,抱着苏葫黎率先下车,嘱咐守在车门口的侍卫。
管家看着他难看的脸色吓了一跳,又看到车里跪着的奥斯维德夫妇,“陛下,这,这是怎么了?”
“来话长。”见老管家担心,费斯兰稍缓脸色,又问,“我要抓的人抓回来了吗?”
管家连连点头,“带回来了,就关在客房。”
费斯兰回身看了看,指着后面刚抵达的动能车,“将上面的东西收拾好,一起送进我书房。”
“是的,陛下!”忠心耿耿的老管家没有再问什么,一个劲的点头。
费斯兰于是头也不回地走向书房,只是进门前,低头看了苏葫黎一眼,“困吗?”
“嗷!”苏葫黎激动地嚎一声,摇头晃脑,蹭他侧脸。
那必然是不困的,接下来爆点满满的好戏他怎么可以错过!
费斯兰轻哼,手指弹他鼻子,走进书房,拉开椅子,大马金刀地坐下来。苏葫黎很有当大佬马仔的自觉,跟着气势汹汹地抱爪,下巴高高抬起,尝试做出一种目中无人的架势。
还没等别人进来,费斯兰先破功了,伸手将他抓他怀里,拍了一下屁股,“不要搞笑,给我坐好。”
嘤——
苏葫黎作罢,挺胸坐直,看到奈文等人陆续进来,心里愤愤然,明明就很霸总的姿势啊!有眼无珠!傻X直男!
因为该到的人或兽都齐了,苏葫黎觉得往常宽大的书房,竟然变得有些拥挤。
奥斯维德夫妇看着笼子里的博拉犬,再看看被捆起来、嘴上贴着封条猫少年,心里越发不安,偏生坐在上首的男人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只拨了一颗葡萄,喂进他怀中的狐狸嘴里。
佛洛伊眼睛看着欢快吐舌头的苏葫黎,暗暗叹了口气。
“陛下,”她不再犹豫,恭敬地垂下头,“如您所见,普利安是兽人,那只博拉犬也是,我……”
苏葫黎的重点跑偏了,盯着笼子里盘成一团的大狗,心里纳闷连蠢狗都能变成人,为什么他不能?
奥利尔十分诧异,“你也是?奥斯维德家不要命了?”
公然求娶兽人,不仅犯了皇家大忌,也是在挑战《帝国律》权威。
听到这里,苏葫黎反应过来,一阵庆幸,哦对,还是做狐狸安全,做狐狸精没有“前途”。
“不,不是。”弗罗伊连忙摇头,“他向我求婚的时候,并不知道我的身份,是后来……才知道的。”
知情不报,还私下里重金购买其他兽人,是真爱没错了,苏葫黎隐隐有些羡慕。换成费斯兰,会不会当场把他毙了?
费斯兰冷漠地听着,不置一词,仿佛把这些人聚到书房开审判会的不是他一样。
但是苏葫黎表示十分理解,任谁仇敌见面都会分外脸红,费斯兰没有一上来抽筋扒皮已经是十足的好风度了。
最终,费斯兰还是不耐烦地断她的碎碎念,“不用废话了,帝国还潜藏着多少兽人?”
弗罗伊一怔,没有立马接话,只是担忧地扫了书房内另外两只兽人,才慢吞吞道:“陛下什么意思?”
“朕原以为将你们尽数赶走,你们就会安分,没想到你们不知足。”费斯兰露出一个堪称残忍的笑容,“如今你们擅自破坏盟约,就怪不得朕赶尽杀绝了。”
弗罗伊抿嘴,手微微发抖,“若我不告诉陛下,陛下准备怎么做?”
费斯兰笑了笑,没有明。
呼吸在耳侧的,明明是之前无比熟悉的鼻息,苏葫黎却觉得冷,害怕得了一个寒战。
弗罗伊彻底变了脸色,“您这是要冒天下之大不韪,做一个我行我素的暴君?!”
“朕便作这暴君又如何!何人敢多嘴!”
费斯兰的眼眶突然变红,坐正的身体前倾斜,额角青筋抽|动,无形的威压直逼周围的人或动物,竟像是失控的样子,敌我不分地进行攻击。
苏葫黎心脏“咚咚咚”狂跳,疼得脸纠成一团,然后惨叫一声,晕了过去。
这声尖锐的惨叫唤回了费斯兰的理智,他猩红的眼睛渐渐褪却,重新恢复黑色。费斯兰第一时间低头,摸了摸昏迷中仍然瑟瑟发抖的苏葫黎。
“陛下!”
奥斯维德手扶住晕倒的妻子,抹了一把冷汗,双膝跪地,恳求道:“请您三思。”
奈文吐了口气,费斯兰的威压对他的影响虽然不大,但总是有的。
他将晕倒的奥利尔扶到椅子上坐好,跟着奥斯维德一起跪地,劝道:“陛下,请三思。”
费斯兰抬起眼睛,扫视四周,另外两只兽人也晕倒了,整个书房除了他们三个Alpha,竟没有其他人清醒着。
书房里面静得落针可闻,许久,费斯兰摆摆手,“很晚了,有什么事明日继续。”
“是!”奥斯维德提了一整夜的心终于放松下来。
费斯兰抱着苏葫黎上了三楼,将他放到床上,狐狸还在难受地抽搐。
费斯兰头疼地拧了热巾,提着他的爪子,心翼翼又仔仔细细地把他擦了一遍。
最后才脱了衣服,自己进去洗澡。
他洗完澡出来,整个人冷静得差不多了,转头看床上。
苏葫黎已经不抖了,费斯兰便安心熄灯,搂着他的狐狸入睡。
第二天,苏葫黎被尿憋醒了,他一睁眼就看到费斯兰线条分明的胸肌,??FaBle语盐却没有了往日的旖旎心态,脑海里不断回放昨日的场景。
——还有费斯兰一切尽在不言中的话。
如果佛洛伊不,费斯兰当真要把帝国上下所有宠物宰杀殆尽?是不是也包括他?
“你在干什么?”
费斯兰这个时候突然出声,慵懒的样子一如从前。
苏葫黎慢半拍地低头,发现他的爪子按着费斯兰胸口的凸|起……
瞬间,什么伤秋悲怀都不翼而飞,苏葫黎羞得尖叫一声,仓皇挣开他的怀抱,飞一般奔向厕所,要吓尿了。